第4章:新婚夜被婆婆當場抓包!
“嗯……那個斂之……他也死了?”
“你竟然不知道?他在進京趕考的途中沒了消息,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你竟然還不知道!虧得他對你一往情深!”
“……”
斂之……不會就是沈舉子吧?
“若我說我壓根不認識此人,你信嗎?”
聞芮寧滿眼不可置信:“你為了脫罪,竟連這樣的謊也說得出口!整個明州誰不知道,斂之進京趕考前便當街發誓高中后要回來娶你!”
姜行娓:“……”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認識那位沈舉子啊!
去年八月,她在清風齋買了書,出來時被一書生攔住,對方頗有禮貌地喚了她的閨名,然后便說讓她在明州等他,待他高中后定回來娶她。
當時書齋門口人不多,而且對方說完便紅著臉走了,她連長什么樣都沒看清。
原本她也沒當回事,外頭更沒人傳揚此事,結果入冬的時候,一位姓方的婦人尋到府中,在門口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說是她克死了她兒子,鬧得滿城皆知……
竇娥都沒她冤!
“聞姑娘,那我問一句,你今晚氣勢洶洶地尋我麻煩,到底是為了你六哥,還是為了沈舉子?”
聞芮寧一句話就被她帶偏了,明顯心虛起來:“當然是為了六哥!”
“不,你是為了沈舉子!”姜行娓絲毫不留情面地拆穿她,“今夜是我嫁過來為你六哥守節的日子,你若真是為了你六哥悲痛怨恨,就不該提沈舉子!”
“我——”
“你因你六哥之死而遷怒于我,我可以理解,但你若是借著你六哥的死夾帶私仇泄憤,那我不但不理解,還替你六哥不值!”
“我沒有!你別血口噴人!”
“有或沒有,聞姑娘自己心中明白!你今夜前來鬧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別忘了你六哥的遺體如今還躺在靈堂,他若是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聞芮寧聽完臉都白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兜都兜不住,只能恨恨地朝著地上甩了一鞭子,奪門而去!
“娘?”
姜行娓剛以為自己成功把人打發了,轉瞬就聽到這么一聲。
完了完了……
嫁進府第一晚欺負小姑子被婆婆當場抓包……
姜行娓努力鎮定,對著迎面走進來的仁遠伯夫人莊氏行了個禮,微低著頭打量。
莊氏五官算不上好看,但高挑纖細,通身的氣質實在端莊,即便穿著絳紅色華服,也透著股平靜清冷感。
與外面寡言疏離的傳聞倒是一致。
“自己百口莫辯,就主動發難,誘導寧兒在二選一的情況下違背本意下意識做選擇,繼而步步緊逼……你倒是聰明。”
姜行娓的小把戲被看穿,選擇老實:“兒媳不敢。”
莊氏又看了她兩眼,神情依舊冷清清的辨不出喜厭,隨后又瞥了眼自己的女兒:“再看看你,得有多蠢。”
那眼神,是真嫌棄!
把姜行娓都給看愣了!
也讓她心里瞬間有了個想法:這位新婆婆,不會是在借著她教育女兒吧?
倒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姜行娓默默打起了小算盤,忍不住偷笑。
而聞芮寧看到姜行娓居然在笑,更氣了!
但她總不能真的在新婚夜出手打新婦,只能恨恨地瞪了眼姜行娓咬著牙跑了!
莊氏見女兒這般出息,微不可見地嘆氣,留下一句:“早點歇著,明日一早六郎該出殯了。”
便要離開。
姜行娓想到那個少年郎,心里有幾分沉悶,問:“兒媳能去看看他嗎?”
畢竟是最后一眼了。
莊氏腳步一滯,深呼吸掩蓋住心底的刺痛,卻說:“不早了,歇下吧。”
這是不許了。
等莊氏帶著女兒離開了,姜行娓換上一身孝衣,問:“小滿,你知道靈堂在哪兒嗎?”
“小姐,伯夫人不是不讓您去嗎?”
“所以我們偷偷去啊。”
待夜深了,伯府滿院的紅又換成了白,姜行娓和小滿摸索去了靈堂。
靈堂外,奴才丫鬟們都在打盹。
靈堂內,棺木未合,一燭長明燈在滿目的昏暗中跳耀。
姜行娓獨自走進靈堂,跪在蒲團上,一邊燒著火紙一邊自言自語——
“聞六郎,當初你去我家提親,并未問過我的意見,其實我不愿嫁你,所以故意讓繼妹搶走了這門親事。
“但如今嫁入聞府守寡,卻是我自愿的,說出來不怕你生氣,你如今可是這世上最好的夫君,家中有權有勢、不納妾不養外室還不回家,正正合我心意,所以我是誠心為你守節。
“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都會為你焚香祭奠,愿你早登極樂,來世福壽綿長。”
說完,她又起身去上了柱香。
結果剛轉身,就看到一個男人突然從棺材里坐了起來!
“你——”
“真是一對天打雷劈的璧人啊……你就是聞六心心念念的姜大姑娘?”
姜行娓聽出這是活人的聲音,跳到喉嚨口的心這才咽下去,慘白著臉問:“你是誰?怎么會躺在六郎的棺材里!”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那人一笑,但大部分笑意都遮掩在了鐵冷的面具之后:“聞六一個月前就死在了邊關。”
姜行娓震驚,而且又驚又氣!
外面都在傳,聞六郎是聽聞換親一事,著急趕回來見她時中途遇的難。
若他真的一個月前就去世了,聞家為何要放任這些流言?
還讓她來背這個黑鍋!
“我知你心中一定有許多疑問,無妨,你疑著疑著就習慣了。”
“……”
“聞六死前嘮嘮叨叨,叫我幫忙護著你些,既如此,你將這玉佩拿去,日后聞家人若敢為難,你便出示此玉。”
隨即,一枚溫潤的羊脂玉飛入她懷中。
“我尸體抱恙,先睡了。”
話落,他真的又躺回了棺材里!
姜行娓真是活見鬼了,捏著那塊玉跌跌撞撞地出了靈堂。
剛回到喜房坐下緩了緩,又忽然聽見房外好像有人在哭。
“谷雨,你可有聽到什么聲音?”
谷雨屏息靜聽,不一會兒便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傳入耳中,幽幽的很是瘆人!
小滿則眼前一亮:“我出去看看!”
結果剛一開門,掛在院子里的幾盞燈籠毫無預兆地熄了!
房門不遠處,還有好幾處白影忽地飄過!
“小姐!這院子鬧鬼了!”
姜行娓深吸一口氣,假裝害怕地發起抖來:“好好的院子怎么會鬧鬼……谷雨我害怕……”
谷雨反應也快,立馬抱住她安撫:“小姐別怕,許是、許是我們聽岔了,而且今兒晚上風大,燈籠被吹滅了也正常。”
小滿則迅速關上門,悄悄指向后院,用表情詢問:鬼在那兒,抓不抓?
姜行娓搖頭。
總得讓聞家人把這口氣出了,就當做善事忍她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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