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老夫人這么不禁咒嗎?
出了姜家之后,姜行娓一直都在沉思。
她這次回來,就是要詐一詐姜幼儀,想試試能不能將她上次沒說完的話詐出來!
這已經不是姜幼儀第一次提到聞家會出問題了,次次語氣都很篤定!
而且這一次,她還說婆婆莊氏不知道還能活幾天!
“聞芮寧,聞府上下最近可有什么異樣?或者說,你娘有什么異樣?”
聞芮寧在馬車上待了一個多時辰,又餓又困又憋屈,聽到姜行娓問她話,火氣蹭蹭地直往外冒!
“你打聽這些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壞事!”
“……單純關心關心而已,你不想說算了。”
聞芮寧卻不依不饒:“你少在這兒假惺惺的,我娘又不在你裝什么裝!最討厭你這種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謊話精!”
姜行娓察覺到話里有話,“我怎么又成謊話精了?”
之前不是毒婦嗎?
聞芮寧震驚她居然好意思問,氣哼哼地質問她:“你妹妹和方嬸那么親熱,你還說你不認識斂之哥哥!你不是謊話精是什么!”
姜行娓:???
姜幼儀和方氏關系很親熱?
姜幼儀不是瞧不起方氏嗎?
當初方氏去姜府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時候,姜幼儀可是笑話了她好一陣,說她的命真賤未婚夫一個不如一個,連沈家那種一窮二白的破落戶她也看得上!還罵方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賴上她們姜家,不知說了多少難聽的話!
“你確定沒認錯人嗎?我可從未聽說我二妹與方氏有什么來往。”
聞芮寧以為她又要狡辯,語氣不但篤定而且嘲諷:“天塌下來是不是都有你的嘴頂著?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錯嗎!不只是我,昨日方嬸家的鄰居也瞧見了!你家那個二妹妹拿著不少東西去看望方嬸,笑得臉都要歪了!”
姜行娓試圖理解,但實在理解不了。
自從聞六郎死后,她這個二妹妹的行為真是越來越矛盾和怪異了。
她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然后在小滿耳邊吩咐了幾句。
小滿立即下馬車跑了。
到了仁遠伯府,聞芮寧第一時間跳下馬車,一刻也不愿意和姜行娓多待!
姜行娓沒搭理她,正要回去補覺,徐媽媽那張死人臉就出現在了通往六爻居的路上。
“六少夫人,老夫人病了,讓你去壽安堂侍疾!”
姜行娓:“……”
老夫人這么不禁咒嗎?
還是說與她心有靈犀啊?
姜行娓打五歲起,就見姜老太太玩過無數次這種把戲,立馬抬起自己的手抵在太陽穴邊,然后一個踉蹌,暈倒在了谷雨身上。
徐媽媽:!!!
聞管事:?!
小祖宗你反應是真快啊!
聞管事已經在努力適應了,趕緊扯著嗓子喊:“六少夫人暈倒了!快!快把少夫人送回院子去!”
邊上的丫鬟們立馬要來搭手,結果谷雨一個人就穩穩當當地將姜行娓抱了起來!
徐媽媽看著谷雨健步如飛的背影,好一會兒沒緩過神來,然后猛地“呸”了一嘴,匆匆往壽安堂跑去!
壽安堂內,老太太帶著抹額在房里哎喲哎喲。
聽到下人報徐媽媽回來了,聲音立馬更大了!
半閉著的眼睛還使勁兒地往門口瞅!
見徐媽媽居然一個人回來的,她喉頭一哽,愣愣地問:“那小賤蹄子呢?”
徐媽媽跪下告狀:“老夫人,是老奴沒用啊!那小賤蹄子一聽說要來給老夫人侍疾,立馬就裝著暈過去了!”
聞老夫人直接跳坐起來,抓掉抹額便往地上狠狠一摔:“這小娼婦怎么敢!心眼子手段真多啊!我就不信整不死她!徐媽媽,讓府醫去六爻居!再請伯爺和那個喪門星去看看,看那小賤人是怎么裝病欺負我老婆子的!”
徐媽媽趕緊照辦。
帶著府醫到六爻居的時候,莊氏已經在那兒了。
“六少夫人好好的怎么會暈倒?”
谷雨熟練地走流程,搖頭。
徐媽媽暗暗啐了一口,大聲道:“夫人,老夫人聽說六少夫人暈倒,特地讓府醫過來瞧瞧!暈倒這毛病可大可小,府醫可得診仔細些,老奴一會兒還得去給老夫人回話!”
府醫暗暗看了眼莊氏。
莊氏看了眼谷雨。
谷雨一直恭敬地半垂著頭,退開一步,并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后去塌邊將姜行娓的小半截胳膊挪到帳外。
府醫隔著絲絹細細診了許久。
徐媽媽都看急了,問:“怎么樣?”
府醫站起身來彎腰回道:“夫人,六少夫人脈沉而弱,氣血虛損,因是過于勞累導致的暈厥。”
徐媽媽一聽便斥道:“不可能!她肯定是裝的!”
這小賤蹄子壯得跟牛一樣,把老夫人都氣倒好幾回了!
“徐媽媽若是不信,去府外再請幾個大夫來看診便是。”
莊夫人冷看了徐媽媽一眼,問:“可有大礙?”
“倒不是什么大病,而且六少夫人底子好,多加休養和補益,月余便可痊愈了。”
莊夫人讓府醫去開方子,然后看向徐媽媽:“可還要找府外的大夫來看診?”
徐媽媽剛要說話,仁遠伯也來了,身邊還帶著常年隨侍的大夫,吩咐:“你也去看看,好叫老夫人安心。”
莊氏沒有阻止。
待第二位大夫診過之后,回了與府醫相同的話。
仁遠伯沉吟不語。
徐媽媽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莊氏斂住眼底的輕諷,道:“姜氏到底還是個女兒家,都別在這兒圍著了。”
仁遠伯也知道停留在兒媳的房中不妥,立馬便帶著人出去了,吩咐徐媽媽:“莫要在老夫人面前長舌挑撥!最近都安分些,好好在壽安堂照顧老夫人,否則我定不輕饒!”
徐媽媽嚇得嘴抖:“伯爺,老夫人是真的病了!”
仁遠伯還能不清楚自己老娘的德行嗎,冷哼一聲甩手走了。
徐媽媽一刻也不敢再多留,趕緊去壽安堂回話!
莊氏待人都走了,才揭開床帳。
那掩在床帳后的半截白皙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地豎著十六根銀針!
莊夫人難掩驚訝,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姜行娓癱著胳膊爬起來,飛快地用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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