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男人不拿來用難道拿來愛?
“恩將仇報?”
沈斂之猜測過她的千萬種反應(yīng),唯獨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四個字。
怔忪過后,他不禁啞然失笑。
站在她的立場,倒也沒錯。
他曾經(jīng)當街允諾求娶的行為,的確給她帶來了不少麻煩。
如今她已嫁入伯府,若再連累了她的名聲,便是將她置于萬劫不復(fù)之地。
沈斂之三思過后,鄭重地對姜行娓躬身一禮,解釋并表達歉疚。
“當初沈某之所以會當街允諾求娶,一是出自真心,二則擔心姜大姑娘會一直被克夫的名聲所累,未曾想反倒給姑娘惹來禍端,是沈某之過,日后沈某定會謹言慎行,護姑娘無虞!
他態(tài)度誠懇且大方,堂堂七尺男兒,對她彎腰時竟無一絲猶豫和勉強。
姜行娓有些意外,但轉(zhuǎn)瞬就想到,她的目的是不是更容易達成了?
男人有情有意的時候不用,那什么時候用?
“沈大人說要護我無虞,此話當真?”
沈斂之聽懂了她言下之意,溫柔且不失懇切,道:“姑娘若愿信我,沈某必不相負!
姜行娓起身,還了他一個大禮,與其說是相求,不如說是試探。
“我思來想去,終于明白圣上為什么會下那道圣諭了。這世上知道我會醫(yī)術(shù)的人不多,能將我的名諱送到圣上耳邊的人更是屈指可數(shù),所以這件事只能是沈大人所為,我想知道為什么!
沈斂之猜到她遲早能猜到,一開始便沒打算隱瞞,坦言:“沈某只是想為姑娘留一條后路。”
前世,她就是靠著這一身本事讓南陽王多活了三年,他對她的醫(yī)術(shù)極有信心。
“后路……”
姜行娓瞬間便將近日的猜測串聯(lián)到了一起。
“這條后路,可是因為聞家將有大禍?且并非系于南陽王遇刺一案?”
沈斂之神情中多了一絲意外。
圣上讓他以查南陽王遇刺案為名暗查明州鹽務(wù),雖然故意露出了風聲,但明面上大多數(shù)官員都還不知情。
“姑娘可是聽誰說了什么?”
姜行娓搖頭,一切只是她的猜測罷了。
“沈大人放心,我并不是想求你放過聞家。聞家若真犯了大罪,不是沈大人一人之力能包庇的,而且沈大人行天子令,也不會為了我一個小女子而自毀前途。
“沈大人想為我留一條后路,我自己又何嘗不想,既然想法一致,那為何不來個里應(yīng)外合呢?”
圣上能將南陽王也弄到明州來養(yǎng)病,說明明州的鹽務(wù)是非查不可,聞家若真的有罪,這一劫或早或晚都會來。
她不指望沈斂之能保她,也不信誰一定會保護她,最穩(wěn)妥的方法永遠是自保。
就算最后不能將功折罪,她也能掌握第一手的消息,及時想辦法脫身!
沈斂之愕然抬眸,似乎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的女子,沉吟了許久方才開口:“姑娘若愿意,沈某求之不得。”
姜行娓松了一口氣,立馬問:“那沈大人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沈斂之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案上寫下三個字。
姜行娓懂了,緊接著說:“小女子也有一事相求!
“姑娘不必多禮,直言便是!
“沈大人當知,聞家五小姐傾慕于你,可沈大人更知,你并非五小姐的良配!
沈斂之聞言啞然,隨即失笑:“沈某明白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姜行娓笑著又一福身,算是感謝。
待沈斂之離開后,她才走到屏風外,看見案上寫著一個名字:邵康永。
谷雨疑惑地問:“小姐,沈大人就這么相信你了?他就不怕你是聞家派來的探子?”
姜行娓也不確定,但她心里有個猜測。
“我若是真心合作,能替他辦事自然對他有利,我若真是聞家派來的探子,他這樣做就是在打草驚蛇……如果沈大人要的就是打草驚蛇呢?
“巡督使和南陽王,圣上面前的兩個大紅人就這么前后腳來了明州,明州從上到下哪個官員不得顫三顫防備起來?若南陽王帶私兵一事屬實,那真正要打草驚蛇的,恐怕是圣上。”
谷雨腦子被繞暈了,不解:“圣上圖什么。俊
“這我哪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等回了六爻居,姜行娓立刻讓小滿去打聽邵康永這個人。
聞芮寧打她面前路過,鼻子跟狗似的突然聳了聳,然后圍著她聞了好幾圈,變臉質(zhì)問:“你出去見誰了!”
姜行娓莫名其妙:“我出去見的人多了,你問的哪個?”
“你少裝蒜,你去見斂之哥哥了是不是?這種香味我只在斂之哥哥身上聞到過,他一年四季都佩這種香!”
姜行娓驚訝,拉起自己的衣裳聞了聞,還真有些似有若無的草藥味,和她夏日喜歡佩戴的一種驅(qū)蟲香包味道差不多。
“不就是驅(qū)蟲包的藥味嗎,你是想沈斂之想瘋了還是傻?我剛?cè)ミ^藥鋪,沾染點味道不是很正常嗎!”
她這么理直氣壯,聞芮寧還真被糊弄住了。
“你真去了藥鋪?”
姜行娓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
聞芮寧像個犯錯的孩子,想道歉又拉不下臉,嚅囁:“我是真的很喜歡斂之哥哥……”
姜行娓知道她憋了兩天了,看在婆婆的面子上嘴下留情:“我還真的很喜歡銀子呢,它們不照樣在別人的口袋里!
“這哪能一樣!你沒有喜歡過男子嗎?”
姜行娓搖頭。
聞芮寧卻忽然抓到了重點,帶著幾分欣喜問:“那你不喜歡斂之哥哥?”
姜行娓繼續(xù)搖頭。
“我六哥呢?”
姜行娓想了一下,說:“有點喜歡,但不夠喜歡!
聞芮寧覺得不可思議,問:“不夠喜歡是什么意思?你不夠喜歡我六哥,那為什么嫁進來給他守寡?”
姜行娓歪頭看著她,又想了想說:“我只喜歡你六哥這個人,他能陪我解悶逗我開心,還能為了給我買一碗西施豆花徹夜不眠來回跑幾百里地,可一想到與他成婚便要為他生兒育女一輩子困在后宅,我好像就不喜歡他了!
聞芮寧簡直聞所未聞,詫異道:“可你為六哥守寡,不是一樣被困在后宅嗎?”
姜行娓沒回答。
她不會一輩子困在后宅的。
誰不是只活一世,男子可以馳騁官場恣意天下,憑什么她只能困在后宅。
書上的長河落日、蒼山覆雪、大漠孤煙……總有一日,她都要親眼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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