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如此傷風敗俗,想想都刺激!
南陽王要來伯府十全宴的消息,迅速不脛而走。
與此同時,南陽王與姜行娓不清不楚的關系,私底下也被傳得沸沸揚揚。
姜行娓每日忙得腳不沾地,壓根顧不上這些閑言碎語,反正名聲這東西,她一個寡婦有什么可在乎的!
她的眼里只有銀子!
到了十全宴這日,天還未亮,姜行娓就將伯府里里外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然后跟著仁遠伯夫婦在正院花廳迎客。
雖說已經可以除孝,但她今日仍舊穿著一身白,不好素著一張臉,她便用了些粉黛隨意應付,不小心將眉毛描丑了也懶得再重新上妝。
莊氏向來不在小事上約束她,雖然覺得怪異,但也沒說什么。
很快,便有賓客進了院子。
姜行娓乖巧地收斂表情,抬頭一看,第一個到的竟是方氏和沈斂之。
方氏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正式參加宴會,從頭到腳都珠光寶氣的,一身行頭看起來比伯夫人還要貴重!
站在方氏身后的沈斂之,身著月白色長袍,系著同花同色的滾邊狐裘,喜好看起竟和姜行娓有些相似。
他走到仁遠伯和莊氏面前行禮:“伯爺、伯夫人,下官和家母今日叨擾了。”
說完,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姜行娓臉上。
似是發現她今日變得丑了些,尤其是那兩撇眉毛,描的太過隨意都耷拉下來了,配上她裝的一臉乖覺的模樣,沈斂之一時間竟有些忍俊不禁。
仁遠伯和莊氏對他們二人的過往心如明鏡,臉上的笑意緩緩淡去幾分。
仁遠伯提醒似的咳嗽兩聲,請客人進門。
沈斂之這才收回目光。
姜行娓從頭到尾都乖順地低著頭,未與他有任何目光接觸,直到前面傳來一聲嬌俏的——
“斂之哥哥!”
她抬頭,目光穿過沈斂之,落在一身粉嫩的姜幼儀身上。
姜家來的倒是早。
且來得早不如來的巧。
姜員外與余氏完全無視姜行娓,直奔方氏眼前熱情地寒暄,絲毫不介意用自己的熱臉去貼方氏的冷屁股。
姜幼儀則滿臉天真爛漫地蹦到沈斂之面前,帶著幾分刻意地說:“斂之哥哥昨晚送我回去時,同我說今兒要早來,竟不想是這樣早。”
沈斂之被她黏上,未有絲毫的不自在,既禮貌又不失親昵地笑道:“姜二姑娘來的也不晚,沈某還擔心昨兒將姑娘送回去晚了些,害你今早起不來。”
姜幼儀笑得臉上恨不能滴出蜜來:“怎會?斂之哥哥想的最是周到了!”
姜行娓目瞪口呆地看著,忍不住對沈斂之刮目相看!
他厲害啊!
有色相他是真犧牲啊!
瞧把姜幼儀迷的都找不著北了!
姜行娓忍不住默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沈斂之眼角的余光就沒離開過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袖口的動作,耳根忍不住悄悄變紅,抬腳走進花廳茶室。
姜幼儀緊隨其后,與姜行娓擦身而過的瞬間,用極小的聲音哼了一聲,表情中滿是得意與嘲諷!
姜行娓能得南陽王青睞又怎樣?
她天生就是個克夫命,誰沾染誰倒霉!
何況南陽王本就是個短命鬼!
姜行娓現在有多得意,日后就會有多凄慘!
而她,只要緊緊抓牢了沈斂之的心,日后就一定能將姜行娓踩在腳下!
姜行娓壓根懶得理她,掏了下耳朵繼續當門神,心里在猜測南陽王今日是否真的會來。
大約半個時辰后,賓客們到的差不多了,門子依然沒有來報。
仁遠伯夫婦不好一直在外站著冷落了賓客,便打算先行離去,結果剛轉身,就聽到管事急吼吼地沖進來大喊:“伯爺!王爺到了!王爺到了!”
仁遠伯立馬整肅衣冠,快步去大門口迎接!
廳內的賓客們聞聲,也紛紛起身出來,浩浩蕩蕩地在伯府門前跪了一大片!
姜行娓置身其中,麻木地準備跟著行禮。
這時前面的馬車吱呀一聲開了門,緊接著一雙暗紋寶靴慢慢出現在視野中,再接著……一只手遞到了她眼前。
她愣著沒動。
南陽王的聲音不悅地響起:“起。”
眾人聞聲皆抬頭,然后又迅速低下,無一人敢起!
因為這一句話,明顯不是對他們說的!
姜行娓不想成為特殊,可也沒得選擇,將手放在南陽王掌心,站起來。
南陽王這才說:“都起吧。”
眾人齊齊起身,眼神第一時間落到了南陽王與姜行娓牽著的手上!
目露驚駭!
關于南陽王與姜氏的傳言,他們聽的不少了!
可聽說哪有親眼目睹來的震撼!
南陽王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如此,無異于公然向世人宣布,他看上了寡婦姜氏!
一個是名震北疆的王爺,一個是江南的俏寡婦。
如此傷風敗俗,真是……想想都刺激!
簡直不要太符合南陽王張揚不羈的行事作風!
南陽王絲毫不覺得自己的作風有問題,他的目光只專注地落在姜行娓臉上,然后……皺眉。
“何人為你描的眉?”
姜行娓老實回答:“今兒起太早,困得慌,自個兒瞎描的。”
南陽王聞言,眉頭緩緩舒展開,一邊用指腹將她耷拉著的眉尾擦掉,一邊稱贊:“自己描的……挺好看。”
姜行娓嘴角發顫,但又不敢躲,只能任他在自己臉上搓。
待那兩撇垂眉被搓成了兩團烏青后,南陽王才終于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停手,吩咐其他人:“低頭。”
撕儒憋著笑,撞了下小滿,低聲說:“快去取你家主子的螺黛來。”
小滿一溜煙去了,又一溜煙跑回來,將一盒子螺黛遞給撕儒。
南陽王拉著姜行娓的手,帶她上馬車,然后關上了馬車門。
眾人只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心頭越發驚異!
仁遠伯的臉卻直接黑成了鍋底!
這姜氏到底何德何能,竟迷得南陽王絲毫不顧伯府的面子!
且姜氏并未休離,還是他伯府的兒媳,如此行徑與紅杏出墻何異!
而站在仁遠伯后方的沈斂之,微微抬眼看向南陽王的馬車,拳頭死死地攥緊……
果然,傳言是真的。
有些事,即便重來一世,也還是逃不過。
姜行娓與南陽王這段短暫情緣,莫非真是注定?
只是,前世的南陽王隱忍克制,從未向外表露半分,直至身故都無人知曉。
而姜行娓,也從未委身于他。
如今,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這時馬車內傳來南陽王的聲音——
“畫好了……嗯,更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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