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王爺這般孟浪……
都是男人。
南陽王這三個字,讓沈斂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他身在朝堂乃天子近臣,深知圣上對其寵信之深,而他作為寒門子,終其一生都跨越不了與南陽王之間的權勢鴻溝!
若南陽王勢在必得,他根本無力相爭!
哪怕姜行娓心悅于他!
所以,他這條路,還是選錯了嗎……
沈斂之將無力感盡數斂于掌心,抬首問:“王爺怎會在此?”
南陽王自然不會無故往膳房這種地方跑,一抬手,侍衛就從廊后拎了個人出來。
姜行娓定睛一下,那不是聞芮寧么?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這話一問完,姜行娓就后悔了,這丫頭還能做什么,當然是偷看沈斂之!
聞芮寧手上死死握著鞭子,眼神不停地在沈斂之和姜行娓之間轉動。
剛才他們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斂之哥哥……他還是忘不了姜行娓,甚至,想等著姜行娓再嫁!
“斂之哥哥,是不是就算沒有福安郡主,你也從未想過給我一個機會?”
沈斂之無法騙自己,更無法當著姜行娓的面騙她:“是。”
聞芮寧眼中聚起淚花,覺得既傷心又難堪,咬著牙轉身就要跑!
結果南陽王一動指,她又被侍衛拎了回來。
與此同時,撕儒將一個婢女提過來丟在了沈斂之面前。
“你是現在招,還是一會兒去閻王殿招?”
婢女戰戰兢兢地伏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奴婢是太過好奇,想瞧瞧聞家六少夫人長什么模樣!奴婢沒有壞心思,求王爺饒命!”
撕儒已經許久沒遇到過敢在王爺面前嘴硬的侍女了,冷笑一聲:“哦?你是哪家的婢女?”
“奴婢、奴婢是……余姚蘇家的。”
余姚蘇家……
沈斂之似想起什么,眸色瞬變,眼中殺意驟起:“福安郡主派你來的?”
姜行娓手里的帕子險些驚得落下:“福安郡主?”
不是吧!
南陽王一個眼神,撕儒便將那婢女拖出去殺了,然后吩咐內侍:“去嚴州告誡福安郡主,武將家眷出京探親,來回不得超過三個月,時日一到她若不回,本王就親自送她上路。”
內侍一聽嚇得脖子都直了,麻溜兒地領命。
姜行娓有一點慌,畢竟這事太突然了,且她一點都沒有覺察。
但她腦子轉的快,幾乎瞬間就將前幾日施粥的事給連上了!
花大價錢買通百姓誣陷她下毒的,難道是福安郡主?
福安郡主和她身邊的人,都是京中來的,說的正是官話。
郡主送了她一場大亂子,卻并未傷她,難道……是在試探?
可就算要試探,也該去試探姜幼儀吧?如今與沈斂之打得火熱的,可是姜家二姑娘!
姜行娓屬實有些郁悶……
南陽王瞧她擰著眉頭,下了轎輦,捏住她的手,冷眼瞧著沈斂之,說:“他德行不好,本王好。”
姜行娓壓根沒聽進去,只覺得男人都是麻煩,對著沈斂之福身道:“小女子蒲柳之姿,當不得沈大人厚愛,沈大人若無其他事情,便請去前院聽戲吧。”
這是明晃晃的拒絕了。
拒絕了他方才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開口問的那句話。
可她又有什么錯呢?
換做他,以如今的處境,他也會拒絕的吧……
沈斂之不做無用的糾纏,拱手還禮:“六少夫人,沈某……先行告辭。”
聞芮寧見沈斂之走了,五味雜陳地看了姜行娓一眼,然后掙脫侍衛的手,連忙追著去。
姜行娓有些擔心她。
撕儒瞧出來了,在一旁搖著扇子說:“姑娘無需憂心,在讓女人死心這一點上,還是男人更擅長,畢竟他們若狠心起來,連畜牲都不如。”
姜行娓:“……”
你也挺狠的,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南陽王側身擋住她的視線,見這大冷天她額上已經有了汗,便拉起她的袖子擦。
等擦完了,仍舊盯著她的臉不放。
姜行娓現在裝不了一點,退后一步垂首行禮:“今日多謝王爺提醒,臣婦感激不盡。”
南陽王站在原地輕笑一聲:“本王要你的感激作甚,過來。”
姜行娓依舊不動。
南陽王便自己前進一步,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頜,盯著她的唇。
“……王爺想干什么?”
“想親。”
“……”
姜行娓嚇得心里直打鼓,但還是硬氣地說:“不行!”
南陽王便認真地問:“那何時行?”
姜行娓憋紅了臉:“反正現在不行!”
南陽王嘆氣,一本正經地妥協:“那本王下次再問。”
然后他便坐回軟轎,回前院。
姜行娓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了,才敢松口氣。
谷雨瞧著自家主子兩頭為難,直心疼:“小姐,咱們往后怎么辦?王爺這般孟浪,怕是……”
怕是日后會來硬的。
姜行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天潢貴胄,向來無需論情意,只論想與不想要與不要。
南陽王念著聞六的情分,如今對她尚且容忍,但能容忍到什么時候,誰也不知道。
“他是王爺,一句話便能定我等生死,眼下先哄著,走一步看一步吧……”
谷雨覺得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姜行娓甩掉腦子里的雜事,趕緊去膳房檢查一會兒十全宴的菜品。
今兒的菜,也是重頭戲。
她特意將外祖父留下的食補方子做成了藥膳,并根據江南的氣候進行了改良。
十全宴,顧名思義十全大補。
權貴之家多好冬季進補。
這宴席若是做好了,便又是一樁大買賣。
口袋里銀子越多,她跑路的時候后顧之憂才能越少。
可是姜行娓剛進膳房,便看到小滿急得往外跑,直接同她撞了個正著。
“小姐?小姐!出事了!我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在挑來的水里下了巴豆!咱們后頭做的十二道菜,全都不能用了!距離開宴只剩不到一個時辰,重新做根本來不及!”
姜行娓皺眉,淡定地問:“何人做的手腳?可抓到了?”
小滿搖頭,愧疚地說:“今兒只有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頭來過,端了碗血燕就走了,可那丫頭打進門起我就一直盯著她,而且水挑過來的時候,我都一一嘗了沒有問題,奴婢實在想不通到底何人何時下的手。”
姜行娓安撫她,小聲說:“無妨,先解決問題,巴豆而已,咱們在菜里再加點止瀉的藥,讓賓客一起喝下去不就完了。”
小滿目瞪口呆!
還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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