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他作為男人的尊嚴!沒了!
仁遠伯聽到莊氏還愿意回來,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路上不好走,那我親自去接她!”
聞丞禮臉上的笑容完全淡去,不得不出聲提醒。
“大哥一會兒還得去趟曲府,有些事情可拖不得,不如我代大哥去莊家老宅走一趟,先去探探口風,以免大哥白跑一趟。”
仁遠伯被他這么一提醒,權衡片刻。
“也好,你先去同你大嫂好好解釋解釋,告訴她明日我親自去接她!”
聞丞禮不急不緩地應了,這才問姜行娓:“你來書房可是有事?”
姜行娓哪壺不開提哪壺。
“娘聽說聞家陵園被雷劈了,讓我回來問問情況,我回來這一路,還聽到不少流言,大表哥真是被二表哥下毒害死的嗎?”
仁遠伯果然瞬間變臉!
“別聽外人胡說!陵園只是不巧被雷劈壞了一角,并無大的損壞!你大表哥之事更是無稽之談!”
姜行娓心底暗笑,臉上卻佯裝露出慶幸之色。
“那就好,兒媳還擔心了一路呢。此次回來,娘還囑咐了,她不在的這幾日,讓兒媳代管府中事宜,因此兒媳特來請示。”
仁遠伯早知道她在跟著莊氏管家,混不在意地揮手:“你自去找府中各管事便是!”
姜行娓點頭,去府中賬房拿了這個月的賬冊,便回了六爻居。
仁遠伯則趕去了曲家。
曲繡兒已經對著伯府送回來的一抔骨灰哭了半個時辰,見到仁遠伯,便忍不住哭喊:“伯爺,我們的祺兒……”
仁遠伯想到長子,短短幾日就落了個尸骨無存的下場,心中也悲慟不已!
他還記得博祺剛出生的時候,他是極歡喜的,因為這是他的第一個兒子。
可當時即便他再歡喜,也只準備將這個長子當做外室子撫養……直到他與莊氏成親。
莊氏與他成親半月,一直不肯圓房,他連哄帶騙好不容易得逞,卻發現圓房當夜莊氏并沒有落紅,而且沒多久,莊氏就被診出喜脈!
八個月后,莊氏產下了一對雙胎,長得完全不像他!
他這才確定,自己頭上被人戴了綠帽子,一輩子都得替別人養兒子!
憑什么!
于是,他動了讓曲博祺成為嫡長子的念頭,這些年一直耗費心力地培養他,將自己所有的父愛都傾注在曲博祺身上,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讓他認祖歸宗!
曲博祺不只是他的長子,更是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可如今——
想到自己謀劃的一切都成空,仁遠伯心間陡然一陣刺痛,踉蹌地扶住門框。
曲繡兒趕緊流著眼淚過來扶他,慌張地問:“伯爺你怎么了?”
仁遠伯此刻十分抗拒曲繡兒的觸碰,伸手推開她,緩了緩才重新站好,吩咐道:“找一塊風水寶地,悄悄將博祺的骨灰葬了,從今往后任何人都不許再提起!”
曲繡兒抽噎著點頭,問:“那博知呢?”
仁遠伯聽到這個名字,就想起今日在陵園看到的那本古籍,心寒無比!
這二十多年,他可一點沒有虧待過這個兒子,雖不是將他當做世子苦心培養,卻也是當貴公子養大的!
沒想到,他竟敢殺兄!
將來為了伯府的爵位,他是不是還敢弒父!
可偏偏,他的兒子中,只剩下他已成人!
“博知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做好份內的事就夠了!”
仁遠伯冷聲丟下這句話,便去了禁足曲博知的院子。
曲博知已經被關了四日,聽到下人在外喊伯爺,立馬連滾帶爬地爬到門口,哭喊:“父親!孩兒知道錯了!孩兒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孩兒再也不敢了!父親!”
仁遠伯親自打開門,看著他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聲聲地喊自己父親,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表情復雜地開口:“你既知道自己犯了錯,就該知道會受懲罰!待翻過年,我會送你出去游學,好好地磨練性子增長見識!若你能改過自新,父親自會替你在外謀一官職,讓你富足地過一生!”
曲博知聽完這話,便知父親要放棄他了,不停地砰砰磕頭!
“父親我不走!父親和母親身邊如今就我一個孩兒成人了,兒子只想陪在你們身邊盡孝!求父親別送我走!而且我若走了,父親的爵位怎么辦!您真的要將世子之位傳給聞柏與那個野種嗎!”
仁遠伯見他到了此刻還惦記著爵位,原本軟下來的心又硬了三分,厲聲道:“本伯如今才四十出頭,還沒到必須退位讓賢的時候!即便沒有你,本伯也還有三個兒子,博彥已經十二歲,博宇也八歲了,好好調教哪一個會比你差!”
曲博知猛地跪坐在地上,呆了許久之后,突然哈哈大笑!
“好啊……好啊……都是伯爺的兒子,原來只有我是個湊數的!你就從沒想過要把世子之位給我!從沒有!”
曲博知嘶吼著說完這話,眼里的笑意便成了殺意,如同一把刀割在仁遠伯心口!
他現在更加篤定,這個兒子為了世子之位,什么喪心病狂的事都可能干得出來!
必須送走他!
否則他剩下的三個兒子,遲早得遭他毒手!
“離開明州之前,你就待在這院中,哪里都不許去!”
仁遠伯說完這話便轉身,并將門再次鎖上!
他前腳剛離開院子,秦懷玉后腳就握著匕首出現在門的另一側,打開門鎖闖進去,一匕首刺在曲博知右肩!
曲博知這回沒躲掉,生生挨了一刀,緩過神來之后,抄起手邊的茶壺反砸在秦懷玉額頭上!
“你這個瘋女人!再過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秦懷玉根本不怕,連額頭上的血都懶得擦,舉著匕首再次沖向他,滿臉的絕望與憤恨!
“我要殺了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夫君!害得我什么都沒有了!現在聞家的祖墳被雷劈了,夫君的尸身剛埋進去就被挖了出來!曲家人還想認祖歸宗,做夢吧!都是你害的!”
曲博祺聽到這話,掄起一把椅子將她擋住,震驚地問:“你說什么?什么叫祖墳被雷劈了?剛才那些話到底什么意思!”
秦懷玉舉著匕首顫抖,紅了眼又哭又笑。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讓你別再做世子夢!就算殺了我夫君,你也什么都得不到!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殺了我夫君,連老天爺都知道!所以伯爺寧愿扶持幼子,也不可能栽培你!有本事你把你三個弟弟都殺了啊!這樣伯爺就只剩下你一個兒子,他沒得選你就能得逞了!”
曲博知聞言怔愣,好一會兒才將這些話全吃進腦子里,看秦懷玉的目光也跟著變了!
“你不是來殺我的!你是故意來跟我說這些的!你當我是傻子嗎?我若殺了三個弟弟,那最后得益的就是你和你那兩個兒子!”
秦懷玉捏緊匕首,連自己的手掌被割破了也渾不在意,看曲博知如同看傻子一般!
“你說我得益?我兒子如今才幾歲!伯爺才四十出頭,他若想要嫡子隨時都能再有,為什么要舍近求遠傳給名不正言不順的孫子!除非伯爺再也不能生育,否則曲家的孩子,這輩子都別想認祖歸宗!”
她說的句句在理,曲博知冷靜下來,迅速抓到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除非伯爺再也不能生育!
父親若再也不能生育,一定會將現存的每個兒子都視若珍寶!
如此一來,他就不會被趕出明州了!
“大嫂,你殺了我依舊什么也得不到!不如我們合作!只要我能坐上伯府世子之位,就會保你和你的孩子一輩子富貴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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