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刺殺
李善長嘆道:“昔年藝靈小姐一封書信,天下皆知,卻是將路堵絕,我便是有心,又哪里有顏面來見她?”
陳杉點點頭,又轉(zhuǎn)向龍藝靈道:“龍小姐,你便真的不再思念李善長先生了么?”
龍藝靈板著臉哼了一聲,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悵然,陳杉笑道:“這個問題,便由我來代答吧。小姐封琴束發(fā)三十余年,思君念君,卻又憂君恨君,遙念長如水,幽恨綿似針,到了如今,怕已說不清是恨還是念了。對也不對,龍小姐?”
龍藝靈臉色有些羞紅,旋即又嘆了一口氣,既不反對也不贊同。
陳杉又道:“李善長先生,你出來尋這龍小姐,你家里老伴知情么?”
“她已經(jīng)不在了。”李善長黯然道。
“她在在了,你才來找我?你這無腸無肝無心無肺之人。”龍藝靈又是嚶嚶哭泣了起來。
陳杉無語地瞅了李善長一眼,這老頭,說話不會技巧點嗎?他嘆了口氣道:“莫吵了,莫吵了,你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兩情相悅,相互懷念三十余年,卻為何見面便人尋死覓活呢?恕我說句不當(dāng)?shù)脑挘銈冞能有多少年頭可活?為何卻要如此矜持,再錯過這最后一次機緣呢?”
“李善長先生,龍藝靈小姐,你們想要分開,卻也是不能了,紅線都已經(jīng)牽扯好了,哪能說散就散。”薛雨馨笑著道。
李善長和龍藝靈急忙低頭看去,卻見一根細(xì)細(xì)的紅線,竟直直將二人連在了一起。
兩上人同時臉一紅,知道定然是這一對年輕的男女所為,李善長畢竟做了一品大員多年,該有的氣勢還是有的,順勢抓住龍藝靈的手道:“藝靈,我是真的一直都在想念你。”
龍藝靈蒼白的臉頰染上片片紅暈,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任淚珠兒落了下來。
這個李老頭,時機把握得不錯,泡妞也算有一手。陳杉拉住薛雨馨的手向一邊行去,笑道:“接下來的節(jié)目少兒不宜,我們便不要看了吧,可別耽擱了他們。”
薛雨馨跟他走到一邊,坐在船邊的欄上,笑罵道:“你這人方才正經(jīng)了一會兒,便又要作壞了。”她看了遠(yuǎn)處的龍藝靈一眼,輕聲道:“龍小姐用情至此,不惜以死明志,卻是天下女子之楷模。”
陳杉搖頭笑道:“我天真的雨馨啊,我看這龍小姐卻也有些心眼呢。”
“什么心眼?”薛雨馨皺眉哼道:“你便當(dāng)天下人都是你那般狡詐么?”
陳杉呵呵道:“雨馨,你想一想,這龍藝靈當(dāng)著李善長的面跳河,便真能死得了么?”
薛雨馨愣了一下,李善長大人旁邊還跟著幾艘船,卻都是他的護衛(wèi),就算是龍小姐墜了河,那也很快便能救起來,這樣一想,龍藝靈確實死不了。
見薛雨馨皺眉的樣子,陳杉一笑道:“據(jù)我看來,這卻是龍小姐要做給李善長先生看的,是對他負(fù)心的小小懲罰,也是龍小姐自下臺階的一種手段。這計謀卻是用得對極了。”女人的手段,一哭二鬧三上吊,電視上早就演爛了,陳杉卻是一點都不陌生。
“你的意思是說,龍小姐早已原諒了李善長先生?”薛雨馨疑惑道。
陳杉點點頭道:“這是自然,恐怕當(dāng)年龍小姐寫完那信之后,便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只是她被你們這些女子視為楷模,卻已是騎虎難下,李善長先生和她又都有些放不下面子,這一拖,竟然就是三十年。其實,他們中間就隔了一張紙而已,捅破了,便什么都好了。”陳杉嘆道。
細(xì)細(xì)一想,可不就是一張紙嘛,薛雨馨心中一嘆,她看了陳杉一眼,輕輕笑道:“今日綁這紅線,卻也算你做了件善事,只是手法卻差勁之極。”
“哪里差勁了?”陳杉不解地說道。
“這紅線,你卻牽的不對地方。”
“那該綁在何處?”陳杉奇道。
“紅線牽腳踝,你這天下第二才學(xué),卻連這典故都未聽過?”薛雨馨得意笑道,像個不經(jīng)事的小女孩般,抬起小腳,得意地炫耀一陣,不經(jīng)意地將那紅線綁在了自己那細(xì)嫩的腳踝上。
汗,這個,還真是沒研究過,陳杉抱著純粹學(xué)術(shù)研究的心態(tài),將那紅線的另一頭,綁在自己腳上道:“這樣牽便行了么,我看牢靠得很哪,我與你還真有些緣分,你看綁得多牢靠。”
薛雨馨愣了一愣,呆呆地看著那綁在二人腳上的紅線,臉上忽然火紅一片。
陳杉似乎也意識到了尷尬之處,一男一女綁著紅線,這不就正是意味著兩人心連心想連在一起嗎?陳杉臉厚沒覺得有什么不妥,薛雨馨可不一樣了,她可是非常保守的一個女孩子,哪怕已經(jīng)跟陳杉有了夫妻之實,沒有成親之前這些事還是非常羞澀的。不過說實話,薛雨馨羞澀的時候,非常惹人憐愛。
陳杉正準(zhǔn)備伸手去拉住她的手深情一吻,卻聽刷刷幾聲,從船下突然冒出幾條黑影,刀光閃閃,一人高喊道:“殺了李善長!”
另一人卻是劍光甚急,不偏不倚,正中二人腳上紅線。
那紅線悄無聲息,便從中間斷開了。
那身影來勢迅疾,劍光所指,不為傷人,卻是專挑著那紅線而來。
陳杉吃了一驚,這黑衣人功夫超絕,不取人性命,反倒要切斷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
黑衣人一劍截斷紅線,卻是劍勢不停,順手向大薛雨馨的前砍去。陳杉急忙閃身攔在她身前,一拳擊在那人手腕上,那人迅捷退開,望著他二人哼了一聲。
薛雨馨神情癡呆,望著那紅線不發(fā)一言,竟似連那黑衣人的攻勢都沒看見。陳杉急忙一拉她衣袖道:“雨馨快醒醒,你這是怎么了?”
薛雨馨回過神來,神色間有些凄婉,望他一眼,輕輕道:“沒事的,陳杉,你可要當(dāng)心了。
那黑衣人見陳杉對薛雨馨關(guān)切的神態(tài),卻又是輕哼一聲。
陳杉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再看對方形態(tài)竟然是個女子。他心里一凜,哎喲,這不是李玉珠那丫頭么?前次天地教劫掠薛家,她要殺薛妙華,今次卻又要來殺薛雨馨。靠,這丫頭還真跟薛家干上了不成?
遠(yuǎn)處那偷襲李善長的黑衣人,卻是被他的貼身護衛(wèi)截下,兩人緊緊斗在一處,遠(yuǎn)處的護衛(wèi)船只飛速靠近。
既然李玉珠都現(xiàn)身了,這偷襲李善長的,自然就是天地教的人了。李善長昨天推平了天地教的聚集地,斬殺天地教徒數(shù)人,今日卻又暗助薛家扳倒了張腫辛,自然是天地邪教的眼中釘。
眼見護在李善長身邊的侍衛(wèi)越來越多,黑衣人中一人高喊道:“速殺這個狗官,休得延遲。”眾匪徒便皆舍了身邊對手,直往李善長撲去。
李玉珠又看了被陳杉護在身后的薛雨馨一眼,冷哼一聲,便持劍要向李善長殺去。
陳杉看得真切,心里大汗,這丫頭,以前跟著天地教洗劫薛家,當(dāng)當(dāng)強盜,那也就算了,現(xiàn)在卻又要殺朝廷官員當(dāng)反革命,還真是有些血氣啊,以前在聚水灣的時候,怎么沒看出來呢。
“李玉珠!”陳杉急忙上前一步抓住她皓腕道:“你怎么來了?”
李玉珠面容蒙在面紗里,看不出神態(tài),卻能聽到她哼了一聲道:“你攔住我做什么,你們繼續(xù)綁那紅線玩吧。”話里那股子濃濃的醋意,是人都聽得出來。
李玉珠聽得暗自好笑,這丫頭,還真是有性格,她不問青紅皂白,沖上來便要殺人,這性子,說不得要幫她改上一改。
陳杉裝作沒有聽到她話般,輕輕問道:“你們不是回東北了么,怎么又來到這青州城了?”
李玉珠看了他一眼,哼出一聲道:“不說與你聽。”
陳杉將她身體一拉,隱身到一處廊柱之后,讓她那同伴看不見她,才輕輕笑道:“是不是想著我,便偷跑到青州來了?”
李玉珠隱在面紗里的臉看不出紅暈,只聽她輕啐一聲道:“誰是想你了,你卻臉皮厚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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