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吾道筑基自此始
第162章 吾道筑基自此始
一劍之后。
天地之間，風(fēng)停雨歇。
繁星。
出現(xiàn)在了原本烏云蓋頂，大雨瓢潑的夜空之下，那樣的清晰和干凈鮮明。
破廟之內(nèi)。
李寒空和趙盼兒看著破廟之外干凈的天地，神色怔怔的收回視線，看向了廟內(nèi)篝火旁那個保持著揮劍姿勢的青年。
篝火仍舊在跳動。
廟內(nèi)的一切事物，絲毫沒有在這一劍之下，受到影響。
而在外面，更是從未有過那玄袍老人和一千甲騎來過的痕跡一般，全都被一劍之中透發(fā)而出的意志，融化在了天地之間。
“這一劍……”
李寒空狀若癡呆的出神。
直到，陸崖將劍柄倒執(zhí)，重新授之以柄，道：“看到了，可明白這一劍當(dāng)中的意志該怎么用了？”
李寒空如夢初醒一般，根本未曾去接自己的劍，而是撲通一聲當(dāng)即跪在了陸崖面前。
“不知前輩是如此高手！”
李寒空直接跪在這把劍前面，感激又震撼的開口：
“晚輩此前有所冒犯，望您降罪。”
惶恐告罪之后。
才后知后覺看向了面前的自己的劍，聯(lián)系到了陸崖前后的那番話。
這位前輩的劍?
莫不是……
他當(dāng)即就想到了，自己這柄法劍的來歷。
“前輩，你……”
心中的那個猜測和可能，實在太過驚人，以至于讓李寒空都不敢確信，可聯(lián)系到了不久前那震動天下的師門中的那柄蓋世古劍，橫跨東西二極的波動。
李寒空終究還是大膽問道：
“難道，在下師門當(dāng)中的那柄古劍之動靜，是因為前輩？”
“你師門古劍。”
陸崖自言自語說道：
“約莫是不差了，看來貧道的劍，的確就在你們首陽山。”
“那柄劍！”
李寒空失聲道：
“真是與前輩伱有關(guān)！”
那可是自從天地開辟之初就存放于首陽劍門的鎮(zhèn)山之器，自那柄劍現(xiàn)世以來，便從未有人能夠持有它。
便是當(dāng)今的掌教天眉真人。
道行修行，已經(jīng)遠(yuǎn)超了古今劍門所有先祖，達(dá)到了半步登天之境，已經(jīng)證就了“兵主元神”，也不能夠持有那柄劍。
成千上萬年來，劍門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利用那柄蓋世神劍流瀉出來的神意，來洗練淬品自家的仙劍。
而只要是沾染了一絲那神劍神意的仙劍，便輕易能夠一躍成為品質(zhì)更高的仙劍神兵一級。
由此，劍門方才成為了能與佛母寺、極樂觀等佛道兩教并肩持平的頂級大宗。
成千上萬年來。
劍門自創(chuàng)始以來，便一直在等待后輩弟子，什么時候能出現(xiàn)一位超邁古今的劍道天縱之才，持有那柄世外神劍，一舉帶領(lǐng)劍門成就天下第一大宗，可始終都沒等到，連天眉真人都不行。
不想，
這個人，竟然被自己一個普通外門弟子，在這么一座破廟當(dāng)中遇到了。
“還沒請教前輩高姓大名。”
李寒空心頭升起一股期許，道：
“若是前輩愿意，可否與晚輩一起去一趟晚輩師門。”
“貧道號曰‘蕩魔’。”
陸崖笑道：
“去你師門，以后有時間吧。”
并非不著急去取回自己的劍。
而是儀式需要一步一步的來，若想完成第一個儀式，第一個先決條件，是創(chuàng)道……
為此界創(chuàng)出一條別開生面的新路，為天下再起一峰，創(chuàng)道成功之后，才能煉化那斬魔雄劍，沒有創(chuàng)道之前，那劍便如同此前的天師三寶一般，煉化不得。
蕩魔。
李寒空聽到陸崖自報名號。
在腦海之中極盡搜索，卻也始終沒有找到天下哪個元神真人，是名曰‘蕩魔’的。
而一旁的趙盼兒，在這個時候，也消化完畢了那一劍的震撼，走到了陸崖面前，帶著一眾人前來跪謝：
“趙盼兒，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你，真是公主！”元巨陽這個時候看著這跪在陸崖面前的少女，吃驚到了極點。
趙盼兒微微低頭，對陸崖和元巨陽抱有歉意說道：“因拜天教在追殺我們，所以此前不敢暴露身份，還請蕩魔前輩見諒。”
“倒是無妨。”
陸崖看著兩人，道：
“貧道只是對你這身邊丫頭此前說的黃天母神，以及那拜天教供奉的玄天祖神，頗感興趣，若是情愿，還請這小姑娘，繼續(xù)將那個故事講完可否。”
一眾人都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陸崖。
這位神秘又強悍的蕩魔前輩，明明擁有近似一代真人的修為。
怎的，連天地之間小兒都聽過的神話故事，也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玄天和黃天的故事嗎？”紅衣女孩低聲弱弱的問道。
陸崖微笑道：“正想聽你講呢？”
小女孩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趙盼兒，趙盼兒點頭，既然是這位前輩有所求，說一下這人所盡知的故事而已，沒有什么。
小女孩得到了允許，便開始說了起來，道：
“關(guān)于黃天母神和玄天祖神，神話傳說中是這樣的……”
“黃天母神從混沌之中醒來，祂既是一切規(guī)則和秩序的象征，祂是天地的本來面目，是最原始的天命，一切天命皆是偉大的黃天母神的延伸，祂有四柱天命，為祂穩(wěn)定天地乾坤……”
“直到有一天，祂和玄天祖神發(fā)生了戰(zhàn)斗，玄天祖神也是創(chuàng)造世界的神，兩大創(chuàng)世神的大戰(zhàn)造成了滅世的天災(zāi)，讓原本的‘五季’少了一季，變成了四季，讓世界變成了一個大洪水的世界。”
“最終，黃天母神通過破碎了自身，將世界化為了一個大銅籠，囚禁了玄天祖神，所以，在原本的天地之間，對黃天的崇拜，要優(yōu)于對玄天的崇拜。”
“但同時，眾生也將重塑黃天，當(dāng)做不被允許的事情，因為黃天如果重塑，那么玄天就會脫困……”
“而……”
小女孩攥緊拳頭，道：
“拜天教就是要讓玄天祖神再度從黃天化作的世界大銅籠當(dāng)中脫困而出。”
“一玄一黃……”
趙盼兒這個時候補充道：
“拜天教就是信奉與我們古老信仰不同的玄天祖神，喊出了‘黃天已死、玄天當(dāng)立’的口號，在他們的教義當(dāng)中記載著……”
“當(dāng)世人在同一天跳起古老的儺舞，玄天祖神將會帶著滅世的烈火，來給予世界眾生的新生。”
陸崖聽明白了。
看向了趙盼兒。
道：
“你這小姑娘的身上，有種不同的氣質(zhì)，我猜，是有天命的力量在你身上，應(yīng)該就是那你們口中的黃天，既然，讓玄天脫困的方法，是要先修復(fù)黃天，那么……難怪拜天教要追殺你了，看來你是他們想要讓玄天脫困的關(guān)鍵啊。”
趙盼兒臉色微微一白。
沒想到只言片語而已，這位前輩便推測出了事情的大概。
“前輩說的沒錯。”
趙盼兒看著元巨陽道：
“之前，這位先生也說了二十年前的拜天教主降臨的事，事實上，當(dāng)年就是拜天教想要利用祭拜原始黃天的巫教以及擁有黃天之力的我母后，來修復(fù)黃天，讓玄天脫困，但……拜天教主失敗了。”
“那你是……”他看向了李寒空：“為何會承擔(dān)起保護(hù)公主的任務(wù)呢？”
李寒空苦笑道：“既是機緣巧合，也屬于師命，我們首陽劍山供奉的天命，本就是黃天之下的四大天命之一的兵主……”
陸崖心頭大致對于這個世界上正在發(fā)生的事情，有了了解了。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的天命，分為兩個派系了。
一者黃天，一者玄天。
“兵主？”陸崖問道：“兵主是什么？”
“這個……”
李寒空說道：“不好說，兵主是舊日的天命，天命無法用言語全部形容，只能這么說，人身上的一切都都是有主的，人的歡喜、人的開心、人的笑、人的哭、人的痛苦，都是有主的。我們首陽劍門供奉的舊日天命兵主，掌管著一切的暴虐。”
“而與我們劍門同為大宗的極樂觀和佛母寺，他們供奉的天命主，一個是掌管所有歡喜的主，叫做‘囍’，一個是掌管著所有血肉的主，叫做‘佛眼佛母’。”
“還有一個天命主，掌管著人的智慧和陰謀，供奉祂的門派，叫做天機道，據(jù)說可以看到人的過去未來，但這個門派的人，往往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是我的恩師，也沒見過這個門派的人。”
似是為了報答陸崖的救命之恩。
李寒空有什么就說什么。
但也僅局限于他所知道的天命。
而天命之?dāng)?shù)，遠(yuǎn)遠(yuǎn)不止他所知道的這幾條。
陸崖含笑道謝。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趙盼兒晚上想請求陸崖護(hù)送他們一程，卻被拒絕。
“記住我那一劍，若你能夠使出來其中一半神意，除了這方天地的元神大真人，等閑也攔不住你們。”
陸崖起身道：
“貧道非不愿護(hù)送，而是不順路，只能與你們就此別過了。”
不順路，說的是真的。
陸崖要走的路，是他的創(chuàng)道立教之路，也是通往玄當(dāng)山的路。
“你們一路保重。”元巨陽臨別之前，對一眾人拱手。
分別離開了破廟之后。
他對陸崖?lián)膯柕溃骸扒拜叄羰悄切熳嫔裾娴闹匦陆蹬R人世了，毀滅世界，怎么辦？”
“不是說過了，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那公主和首陽山一脈，是在為了抵抗玄天，維護(hù)這方天地……”
陸崖邁步走路：
“貧道走這一行路，也是為了幫一幫這方天地。”
一晃。
兩個人又走了三月。
“前方就是青州府城了！”元巨陽興奮說道：“真正的人間大城。”
三月時間，才走到青州城，主要是繞路停歇了太多的山水格局之間。
而兩個人，腳下的路程，已經(jīng)有了三萬里了。
陸崖也感受著自己這百日之間從天地勢場當(dāng)中的收獲。
百日之間。
三萬里天地氣象，不斷地沖擊磨礪著這具身軀。
望著前方的青州大城。
天光初升，正是早晨，有一輪明日從大城背后升起。
此時。
在陸崖的渾身經(jīng)絡(luò)穴竅之間，也有三百六十五顆穴竅如同明日一般亮起來了。
“百日筑基，吾道自此始了。”
這具身體，終于完成了筑基。
一條不同于此前陸崖修仙路上的那種筑基，而是……
將大天地化入自身小天地的，一種前所未有的筑基。
轟！
伴隨著陸崖體魄之內(nèi)的變化，青州城外的天穹，也浮現(xiàn)出了天象變化。
瞬間。
青州城內(nèi)的各方高手，全都看向了城外。
“城外，是什么氣勢？”
“何人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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