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依然夸過的那個方案，其實是戴顏顏這個離門八丈遠的門外漢，無意間說出來的，甚至都不能算是方案，她只是換了一個新的思路，但確實是以往沒有過的一條蹊徑。

        所以當方依然把她叫到辦公室，希望她回去好好展開談談自己的想法，最好當做一個項目去嘗試時，她還是感覺到了壓力，別人說好說壞都不重要，是小聰明還是真有天賦，自己清楚。

        戴顏顏參加這次應用模式推演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公司，她知道有不少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等著看門外漢班門弄斧，等著她把傅逸州的臉丟盡，最好傅逸州惱了她，直接扔回畢業就待業的大軍里回爐重造去。

        連續一個月，傅逸州沒再主動聯系，他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戴顏顏也就干脆把精力都放在了推演會上，把時間的海綿擠得變形，奔走在公司各個部門，伸手不打笑臉人，確實多數前輩都是愿意幫忙的，尤其是方依然的秘書林舒，把市場部以往的推演案例都給了戴顏顏。

        方依然翻到傅逸州的聊天界面，把戴顏顏忙到腳朝天的照片發了過去：“你確定不幫她嗎？”

        收到照片的時候，傅逸州正在機場。其實不聯系戴顏顏的時候，他自己也確實都在忙：

        “登機了，回去再說�！狈糯筮@張照片，里面的女生微皺著眉頭，會說話的眼睛把難題都藏起來，堅定執著。

        “顏顏，你這樣是不是太辛苦了，干嘛在意別人的看法，能做自己享受生活不是很好嗎？”倪可在酒吧里勸戴顏顏別太逼自己。

        這是她的真實想法。像她這樣即使物質生活足夠，也依舊和普羅大眾一樣，都各自飽嘗著辛酸苦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怎么比都會輸，只有不去比才能贏。

        戴顏顏聽了這話，一杯酒下去，好像是在說服自己：“我得珍惜機會，以后不管九九八十一難，至少我得拿出態度。”

        “嗯……顏顏，其實當時，我只是跟傅逸州說了你要去野火面試，想借這個機會介紹你做他女朋友，”倪可喝了酒就忘記了傅逸州千叮萬囑的事，“并沒有介紹你去應聘，要了簡歷、錄用你，是傅逸州自己決定的�！�

        戴顏顏一字一句地在心里反復聽這句話，原來自己不是走后門，接到面試電話的時候，好幾次和對方確認，是否有重名的誤會。難怪，那次傅逸州送自己回來，那句“你情我愿”說出口，對方的眉頭肉眼可見得緊了緊，不會是以為自己在劍指某些不良規則了吧……

        推演會當天戴顏顏的表現，傅逸州在方依然繪聲繪色地描述中，知曉了全部細節。

        公司里各個層級對這個新人高度評價，除了臨場應變很快，對dy應用定位認知很準確，學習能力這么強，確實是有能力的。

        傅逸州聽著，也不發表什么看法，倒讓方依然急得夠嗆：“其實你完全不用這么認真，雖然她做得不錯，但是肯定達不到你的要求，最后你也不會按照方案執行，找女朋友，何必當副總培養呢。”

        “你以為，她會甘心相夫教子？”

        簡單的疑問句，狗糧撒得如此隱晦，方依然悟了，誰說高智商的都是直男，他們的用情都是溫柔刀，刀刀割在局外人的身上。

        “我要是女的，知道有個男的這么對我……”

        “躲遠點兒感動去……”

        “呸！得趕緊跑，心思細膩的變態！”

        傅逸州酒杯里的冰塊，借著時機成熟的吐槽，熱情地飛向方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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