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行大典曹丕廢炎漢
且說曹丕害死曹植、曹彰二人,順利繼承王位后,司馬懿諫道:“如今大王方才繼位,軍中大將多為大王叔伯輩,及先王所收服。今先王已死,大王威信,只恐不足以號令諸將。不如早登大位, 立下君臣之別,方才服眾臣。”
曹丕聞言驚道:“今國家未定,又要改朝換代,只恐不妥……”
司馬懿聞言又勸道:“大王若不繼位,只恐這劉杰成年之后,江山不復為大王所有!”
曹丕聞言猶豫不絕,半晌后方才同司馬懿道:“既是如此, 仲達且先讓我思索思索……”
別了司馬懿后,入夜華歆卻是秘入宮中稟曹丕道:“大王繼王位后。近來頗有瑞兆, 大王當受漢推位讓國也。”
曹丕聞言大驚道:“卿欲置我于不臣之地哉?”華歆道:“昔年先王掃蕩群賊,匡扶朝政,庶民心中但知魏恩,不念漢德也。今天意民心如此,大王若不受禪,恐反遭禍也。”
曹丕聽了沉吟不語,華歆又道:“如今之勢,三足鼎立。袁耀早已稱帝,唯有大王與劉備二人,尚居王位。
大王若不受漢社稷,則終究漢臣當受漢帝制約。今上年幼不明事理,倘被奸人所劫,矯詔為患,恐大王雖欲作庶民而不
得矣。
若受國稱帝,則君臣名分已定,有反者便是謀逆, 亦可令宵小之徒不敢為患也。”
曹丕聽華歆如此說,想起前番曹彰前往鄴城, 及青州軍擊鼓擅去之事,不由起了一身冷汗。
然沉吟半天,曹丕終不好直說,遂道:“孤自非貪位者也,然倘為庶民計較,卻也不敢為虛名所累。相國所言之事容孤徐徐計議。”
華歆看他口風已動乃自告退下去。
接下數日,各地紛紛入奏瑞徵:報稱燕地有鳳凰來儀,臨淄城麒麟出現,黃龍現于鄴郡。
于是中郎將李伏、太史丞許芝商議:各處瑞徵皆乃魏當代漢之兆,可安排受禪之禮,令漢帝將天下讓于魏王。
遂同華歆、辛毗、賈詡、劉廣、陳矯、陳群、桓階等一班文武官僚三十余人,直入內殿來奏漢帝請禪位于魏王曹丕。
那漢帝劉杰乃曹丕外甥,時年僅三歲,如何省得?便由皇太后曹節垂簾輔政。
華歆奏曰:“伏睹魏王自登位以來,德布四方仁及萬物,越古今雖唐、虞無以過此。群臣會議,言漢祚已終, 望陛下效堯、舜之道,以山川社稷,禪與魏王, 上合天心,下合民意,則陛下安享清閑之福,祖宗幸甚!生靈幸甚!臣等議定特來奏請。”
漢帝尚不知曹太后聞奏大驚與眾官曰:“漢高祖提三尺劍斬蛇起義,平秦滅楚,創造基業,世統相傳,四百年矣。今上雖年幼,并無過惡,豈可將祖宗大業等閑棄了?汝百官再從公計議。”
華歆引李伏、許芝近前再奏道:“太后若不信可問此二人。”
李伏奏道:“自魏王即位以來,麒麟降生,鳳凰來儀,黃龍出現,嘉禾蔚生,甘露下降。此是上天示瑞,魏當代漢之象也。”
許芝又奏道:“臣等職掌司天,夜觀乾象,見炎漢氣數已終,帝星隱匿不明,魏國乾象,極天際地,言之難盡。更兼上應圖讖其讖曰:鬼在邊委相連,當代漢無可言。耳在業在西。以此論之:鬼在邊委相連是“魏”字也,耳在業西當為“鄴”字也。此是魏在鄴城應受漢禪也。愿陛下、太后察之。”
曹太后聞言道:“祥瑞圖讖,皆虛妄之事。奈何以虛妄之事,便欲顛覆漢家基業?”
華歆奏道:“自古以來,有興必有廢,有盛必有衰,豈有不亡之國、不敗之家乎?漢室相傳四百余年,延至今上,氣數已盡,宜早退避,不可遲疑,遲則生變矣。”
曹太后聞言大怒道:“汝等奸佞慫恿我兄子桓殺害手足,如今又要篡位,謀百世罵名哉!我父魏王畢生皆漢朝忠臣,不想子孫無德,為此亂逆之事!”說罷拂袖而起,抱帝入后宮去了。百官相顧,嬉笑而散。
次日百官又聚于大殿,請出天子、太后,再議讓國之事。曹太后怒道:“俱是汝等亂賊,欲圖富貴,共造逆謀!吾父功蓋寰宇,威震天下,然且不敢篡竊神器。今外有強寇,內又不穩,吾兄嗣位未幾,輒思篡漢,皇天必不祚爾!”
未想曹太后一番痛罵,華歆卻是充耳不聞只道:“陛下可依臣等所奏,免遭禍端也。”
曹太后道:“汝等皆食漢祿久矣,中間多有漢朝功臣,子孫何忍作此不臣之事?”
華歆道:“太后若不從眾議,恐旦夕蕭墻禍起。非臣等不忠于陛下、太后也。”
曹太后聽見華歆竟然還敢威脅自己,大怒道:“誰敢弒君耶!”
誰知華歆絲毫不慫,厲聲道:“天下之人皆知漢運將盡,大魏合當受禪。今敬太后是魏王之妹,所以相商。若非魏王在朝,維護天下,弒君者何止一人?今太后固執,是欲待天下人共相伐耶!”
曹后聞言大怒,振衣起戟,指華歆大罵道:“汝這蠅營之臣,敢于朝堂之上,威逼天子!哀家乃魏武王之女豈有畏懼汝等鼠輩哉!汝等若有膽謀逆,先將哀家殺了,到時任汝等胡作非為也!”說罷欲抱漢帝回后宮。
華歆早縱步上階,扯住漢帝龍袍道:“今日許與不許唯一言也!”
漢帝不醒事,被他牽扯,頓時大哭。曹太后大怒,舉手便打華歆。華歆急招呼階下甲士上殿架住曹太后。
王朗拔劍高呼:“符寶郎何在?”祖弼應聲出曰:“符寶郎在此!”
于是司馬懿索要玉璽。祖弼叱曰:“玉璽乃天子之寶,安得擅索?”
王朗喝令武士推出斬之。祖弼大罵不絕口而死。于是華歆便在殿上教陳群草了禪位詔書,華歆自握帝之手謄寫,然后蓋傳國玉璽。
華歆教甲士把曹太后軟禁于宮中,自引眾官奉玉璽入魏王府邸。曹丕大喜,開詔看時詔曰:“朕賴祖宗之靈,得承帝位。然今仰瞻天象,俯察民心,炎精之數既終,行運在乎曹氏。是以前王既樹神武之跡,今王又光耀明德以應其期。歷數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唐堯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無窮,朕竊慕焉。今其追踵堯典,禪位于丞相魏王。王
其毋辭。”
曹丕便欲受詔。司馬懿諫道“不可。
雖然詔璽已至,殿下宜且上表謙辭,以絕天下之謗。”
曹丕從之,作表自稱德薄,請別求大賢以嗣天位。此時曹太后被囚,朝廷之事卻是華歆把持。當下又令桓階草詔,遣高廟使張音持節,奉璽至魏王宮。
如是三辭三讓之后,曹丕便在鄴城舉行大典,受漢帝禪讓,改國號為魏,定都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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