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菱王來信，慧王他們幾日后到儋州。”獠向正在看密信的了玄稟報道。“慧王會以菱王弟弟兒子的身份住入菱王的儋州府邸，出現在世人面前。”

        “嗯！告訴小鬼們不用盯得太緊了，只要確保慧王的安全即可，現在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他們去辦。”了玄看著密信說，他們已經到儋州三個多月了。

        在他到達儋州的那一天，儋州刺史帶著儋州的官員和當地的富商擺了很大的陣仗出城迎接他。街道兩邊都是看熱鬧的百姓，刺史安排了一些官兵在道路兩旁維持秩序，防止意外發生，可是他還是沒有防住。

        了玄乘著馬車在儋州官員富商的陪同下剛走進儋州城不多久，就有一個穿著普通但是腳步有些蹣跚身上能看出有傷未愈，臉上還掛著淤青的老人趁著看熱鬧的人擁擠推搡時跑了出來。

        “國師大人！國師大人！請您為小民伸冤呀！”老人跑過來后就跪在了玄的馬車前，結痂的手上舉著狀紙在不停的抖，告御狀是他最后的出路了，如果他還是失敗了，那他只能去閻王那里去伸冤了。

        剛剛還熱鬧喧囂的街道一下子靜了下來，街道兩旁的百姓都看向跪在路中間的那位老人，等待國師大人的反應。老人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不敢抬頭，顫抖著舉著狀紙等待著。一旁的士兵剛要上前把他拉開就聽見馬車里的國師出聲了“哦？你要狀告何人？為何不去官府？”

        “小民要狀告儋州商人劉升之子劉瑞坤，他強將我女，讓我女受辱投繯自盡，我去衙門告狀，他們官商相護，不受理我的狀紙，說我女品行不端，非良家女子，說我要訛人錢財，將我趕出衙門，富商劉家人還派人打了我和我的妻子，我妻子傷重不治。已經含恨死去了”老人怕再有人想阻止自己，聽見國師問，就快速的把自己的冤屈說了出來，說到傷心處淚水順著蒼老的皺紋流下，心酸又可憐。

        “既然御狀告到我的面前了，那我就接下了，獠接下狀紙，帶上他。回去查清楚，也算是我給儋州同僚的一份見面禮吧。”了玄吩咐了下去。

        獠上前接下老人手中的狀紙，并把老人帶到一輛馬車上，跟他們一起走了，在剩下的路程中風平浪靜，路兩旁的百姓依然很多，跟在國師后面的官員們卻如坐針氈，他們很怕再出現幾個告御狀的。

        一群人將國師送到為他準備的臨時府邸，府邸內下人管家都已經準備好了。

        “國師大人，今日您到儋州，是我等的榮幸，下官為您準備了接風洗塵的宴席，請國師賞臉參加。”雖然經過了告御狀之事，但是刺史絲毫不受影響，依然笑容得體的對了玄說。

        “客隨主便，刺史的安排，了玄自當遵從。對了，今天來迎接我的人里面是不是剛好就有那位商人劉升。如果他來了的話那就先留下，配合我審個案，正好我就在參加今晚的宴會前出個結果。要不然心里有事我晚上恐怕會休息不好。”了玄毫不客氣的問了出來，讓刺史他們有些措手不及，了玄國師果然是不通人情世故，他們原本想要借著今天的宴席遮掩一下，給他們一個緩沖的時間，以想應對之策，可是國師直接問了出來讓他們沒有時間準備了。

        了玄指著一位臉色煞白兩腿微顫的人問“就是他吧？譚刺史。”

        “劉升，既然國師需要問話，你就好好配合。”譚刺史面不改色的對商人劉升說。“如果狀紙中所講如實的話，你我雖然相識多年，我也不會為你徇私的。”這一席話把自己從這件案子里摘的干干凈凈，表示之前自己并不知情，即使有官員相護，也是下邊的人私自做的。

        獠揮手叫來兩個人把腿軟的劉升帶進了府邸之中查問。后來經過調查，確實如那位老人所說，商人劉升的兒子劉瑞坤看中了在街上販賣自己繡的手帕蕓兒，老人的女兒。因為老人的妻子常年勞作，身體被累垮了，老人年輕時考上了秀才，但之后屢次落榜也就歇了走科舉的心思，就靠為人寫信，謄書賺取錢財養家，妻子也只是幫人浣洗衣物，因此家中過得清苦。

        妻子病后，每日都要服用湯藥，家中的負擔過重，老秀才賺著錢不夠用了，他們十五歲的女兒蕓兒繡工很好，為了減輕家中的負擔家繡手帕，編絡子出去販賣，蕓兒長相秀美，性格溫柔。

        可是那一天卻被劉瑞坤看中，劉瑞坤不顧蕓兒的拒絕將她強搶入府，等老秀才聽到街上的小販跑來告訴他這消息跑去劉府要人，卻只得到了女兒的尸身，女兒為保清白投繯自盡了。劉府交給老秀才蕓兒尸身時還給了他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就想買他女兒的命，老秀才把銀子砸了回去。

        用板車拉著女兒的尸身，拿著自己寫的狀紙就去了衙門，可是衙門那里已經被劉升打點好了，老秀才連衙門的大門都沒有進去，就被趕走了。老秀才拉著女兒的尸體回到家的當晚，就有幾位市井混混打扮的人來到他家一陣打砸，還將他和病重的妻子打傷，威脅他們如果還想活命就盡快離開儋州，不要想著去告狀，劉老爺背后可有人，告誰都沒用。

        混混離開后，他們在鄰居的幫助下請來了大夫，可是他的妻子本就病重剛經歷喪女之痛，又被混混們恐嚇打罵，沒有熬過那一晚，一天之內妻女都死了只剩下老秀才一人。老秀才知道自己告不贏，雙重打擊之下，在安葬了妻女后就打算在她們的墳前吊死，但是被一位好心人救了下來，好心人告訴他國師就快來了，他可以去告御狀，所以就有了今天的事情。

        了玄派獠去了劉升的府上找他的兒子劉瑞坤，帶來問話，獠最后是在一個酒館里找到劉瑞坤的，他已經酩酊大醉了，聽說官家拘他去問關于秀才之女蕓兒的事情時還滿不在乎。

        “那件事不是擺平了么？怎么還問呀？本少爺也真是倒霉，人沒得到反倒還惹了一身騷。那小娘們看起來風騷，沒想到還挺烈。可惜本少爺嘗都沒嘗一下，嘿嘿嘿。”劉瑞坤滿臉猥瑣之色的笑著，沒有一點因為自己害死一位無辜女孩而感到內疚不安，反倒是滿不在乎。

        獠不耐煩聽他的污言穢語，讓手下的人架起他帶走。獠帶來的侍衛對他并不客氣，都是練武之人手上的力道也不輕。

        可是劉瑞坤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兒，還以為這些侍衛就是衙門里普通的侍衛，因為侍衛弄疼自己的手臂而嚷著“你們怎么回事啊？弄疼我了不知道么知道我是誰么？知道我爹是誰么，弄傷了我，把你們的胳膊砍了都不夠配的！”

        “把他的嘴堵上，帶回府邸交給國師，我們去找那幾個混混。”獠不耐煩聽這個死到臨頭的酒鬼說話吩咐侍衛后就去集市上找那幾個混混了。侍衛聽了獠的話也不客氣了，把劉瑞坤的嘴堵上后用繩子把他綁到了府邸受審。之后又在集市上找到了愿意為那天的事情作證的小販。

        不到一天的時間，這件案子就結了，劉瑞坤去了以后因為是被人綁去的，異常的憤怒，把自己的那些老底都抖了出來，甚至還說了自己以前那些強搶民女，故意傷人的事情炫耀般的講出來，把隔壁聽他被審的劉升氣的暈了過去。劉瑞坤還滿不在乎的在供詞上上簽字畫押嘴里說著“簽了又怎樣？認了又怎樣，過兩天你們就得乖乖放了我。”好像對現在的情況習以為常了。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一次他再也沒能被放出去。

        晚上去參加晚宴前，了玄將劉升父子和那幾個混混交給可儋州發生衙門，一并交上的還有他們的供詞，儋州衙門恭敬接過供詞，這是國師辦的案子，不可能再有任何包庇了，國師不找他們的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剩下的細枝末節就交給你們了，這個你們應該能辦好吧？他們進行過堂審訊時，允許百姓旁誡。”了玄對站在他面前流冷汗得府尹說。府尹很怕國師問出什么關于自己的事情，畢竟當初老秀才來告狀時，是自己讓人把他趕出去的，但是不知道國師是真的忘了還是不想深究，所以并沒有再問其他的，這讓府尹松了口氣。

        晚上得宴會氣氛異常的安靜，了玄本就不愛說話，本來都擅長活躍氣氛擅于交際的商人們也被今天的事情嚇到了，不敢油嘴滑舌的說一些討巧的話了。儋州官員們都知道國師不喜應酬，所以這場接風洗塵的宴會上沒有歌舞音樂，沒有觥籌交錯，甚至連菜大部分都是素的。國師到儋州的第一天劉升和劉瑞坤父子二人的事情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但是儋州這些人是真的老實了，還是只是表面老實這就有待商榷。

        在國師的壓力下案子半月后就結了，官府還查出了劉瑞坤以前犯下的諸多罪行，審判他們那天很多百姓來觀看，最后劉瑞坤數罪并罰被判了秋后問斬，他的父親劉升和其他相關的人有的被判流放，有的被判坐牢，至少在明面上跟劉家做下壞事有關的人都受到了懲罰，至于老秀才狀紙上說的官商相互也被府衙內一位捕快頂了罪，說是他收了劉老爺的錢財才把老秀才攆出去的。案子辦的干凈漂亮，沒有錯處可抓。

        之后的日子風平浪靜，國師按照慣例會四處走動，無論他們去哪里，那個地方都是國泰民安安居樂業的景象。連穿麻衣的農人都很少，可是了玄收到的密信可不是這么說的，儋州刺史還真是有一手遮天的本事。

        了玄把他居住的府邸的下人都換了后這種隨時被人監控的狀態才好了一些，不至于他們去要哪里都會有人提前布置了。但是這么長時間他們所查之事還是沒有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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