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隔閡
不是維克托喜歡胡思亂想,而是他從來都不相信什么人性,尤其是在涉及到權(quán)力的問題上,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旦涉及到了利益,就永遠(yuǎn)都不可能單純,更不可能有什么所謂的朋友。
四個人回到人群邊上,很快就各自分開,類似這種舞會,實際上交際的性質(zhì)更重一些,說白了,就是用來交朋友的地方,各種朋友。
維克托混入人群,先后被幾波人纏住,有他之前就認(rèn)識的,也有壓根就不認(rèn)識的。
如果,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可謂是一個炙手可熱的部門,重新改組之后,它可以說是凌駕于各部委之上,超脫于人民委員會之外的一個特殊部門。
作為該部門的重要成員,就算在場的人不知道維克托具體負(fù)責(zé)什么工作,也不介意與他混個臉熟。
好不容易擺脫了各色人等的糾纏,維克托正準(zhǔn)備去找馬林科夫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斯大林同志與莫洛托夫同志三個人已經(jīng)從大樓內(nèi)走出來,正順著樓前的小路往外走。
隨后,原本還混跡在人群中的馬林科夫等人,也自覺地跟了上去,看來他們是不準(zhǔn)備繼續(xù)留在這里了。
想想也是,作為頂尖的那一批高層,斯大林同志和他的幕僚們自然是有一個小圈子,他們對這種交際性質(zhì)的舞會是不感興趣的,今天能過來露個面,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的了。
果然,等到斯大林同志等人離開后,草坪上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也不知道是誰,通過設(shè)在草坪旁邊的音箱放起了音樂,聽著挺歡快的曲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曲。
維克托并不怎么會跳舞,尤其是交誼舞,而且,他對這玩意也沒有什么興趣。因此,盡管有幾個女孩子過來邀請他,卻也被他拒絕了——維克托的相貌還是很不錯的,高大帥氣,又年輕權(quán)重,自然會是很多女孩子的目標(biāo)。
在又一次婉拒了一個女孩的邀請之后,維克托從人群中悄悄退出來,走到不遠(yuǎn)處的涼棚下,站到一張擺放了甜點的長桌邊上,隨手拿了一個盤子,正準(zhǔn)備找些吃的東西墊墊肚子,就聽有人在身后不遠(yuǎn)處說道:“那么多女孩子的邀請,為什么都要拒絕呢?”
維克托端著盤子轉(zhuǎn)過身,赫然發(fā)現(xiàn)來人竟然是瓦蓮京娜。
“你怎么在這兒?”維克托將手里的盤子放回到桌上,好奇的問道。
“市團委下發(fā)的邀請函,”瓦蓮京娜從挎在手臂上的包里掏出一張請柬,晃了晃,說道,“有資格收到的人自然會收到。”
維克托會意的點點頭,沒有多問什么。
他扭頭在長桌上看了一眼,問道:“想吃點什么?”
瓦蓮京娜施施然走過來,站到他的身邊,小聲說道:“想吃你。”
維克托看了她一眼,笑道:“吃我?就怕你吃不下。”
瓦蓮京娜與維克托身邊的每個女人都不一樣,她很放的開,這個所謂放的開,不僅僅是指在床上,還包括在言行上。
不過,維克托今天早上才送走了薩芬娜,現(xiàn)在的興致不太高。
“晚上去我那兒?”瓦蓮京娜從一個盤子里扯過一粒葡萄,拿在手里捏著,試探著問道,“你已經(jīng)很久沒去我那了。”
“過兩天吧,”維克托隨口答了一句。
瓦蓮京娜扭過頭,看著他的側(cè)臉,瞅了片刻,正想說什么,卻聽到不遠(yuǎn)處有人說道:“瓦蓮京娜,你怎么跑到這來了?難怪到處都找不到你。”
這聲音清脆悅耳,還帶著幾許的媚意,只是聽著這聲音,就感覺耳朵里像是多了一把小刷子,刷的人心里癢癢的。
維克托轉(zhuǎn)過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個穿著黑色露肩魚尾裙的女人,正踩著搖曳生姿的步子朝這邊走過來。
被束腰緊胸設(shè)計的裙子凸顯著,女人的身材顯得凹凸有致,很是兩眼。她那一頭蓬松的金發(fā)盤在頭上,襯托著一張白皙的巴掌大小臉,或許是花了淡妝的緣故,五官顯得妖媚撩人。
看到維克托轉(zhuǎn)過身,這女人腳下頓了頓,嬌聲笑道:“原來維克托先生也在啊。”
維克托的目光在這女人峰挺的胸脯上轉(zhuǎn)了一圈,隨即微笑著朝對方點頭,說道:“你好。”
“維克托先生一直都在,”瓦蓮京娜轉(zhuǎn)過身,對這女人笑著說道,“你不是才看到吧?”
這話里帶著明顯的軟刺,不過也能看出來,她與這女人應(yīng)該是很熟悉的。
“維克托,這位是邱麗娜,”盡管給了對方一根軟刺,可瓦蓮京娜依舊是為她做了介紹,但她也只說了對方的名字,卻沒說全名。
“邱麗娜??阿布拉莫沃夫娜??科列舍娃,”邱麗娜走到維克托身邊,伸出帶著長袖黑色絲質(zhì)手套的小手,笑道,“我和瓦蓮京娜是最好的朋友,什么秘密都能分享的那種。”
這話說的有點暗示性,維克托笑了笑,握住對方的手,說道:“是嗎?瓦蓮京娜可從沒對我說過,她還有你這樣一位漂亮的好朋友。”
說到這兒,他扭頭看看瓦蓮京娜,這才回過頭來,接著說道:“不過,很高興認(rèn)識你。”
如果說維克托對身邊的女人,在感情上還有個等級劃分的話,那么瓦蓮京娜無疑是排在最后的,他對這個女人,更多的還只是一種生理上需求,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的腦子里基本只有“邪念”。
也是出于這種心態(tài),當(dāng)這個邱麗娜湊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的腦子里會有什么想法……任何一個男人都能揣摩出來。
“謝謝,”被維克托握住手,邱麗娜又往前靠了半步,她看了一眼瓦蓮京娜,問道,“為什么你們躲在這,不去跳支舞嗎?”
“我不會,”維克托也不覺得說自己不會跳舞有什么丟人的,他松開邱麗娜的手,說道,“所以就不過去丟人現(xiàn)眼了。”
“以事業(yè)為重的人,不會跳舞也很正常,”瓦蓮京娜似乎并不反感邱麗娜湊過來,她笑著說道,“不過,今天可是《這里的黎明靜悄悄》上映的日子,你不去看看嗎?”
“是嗎?”維克托詫異的說道,“我都忘了這件事了。”
“不如現(xiàn)在去看吧,”邱麗娜在一邊提議道,“還能趕上晚場。”
“是啊,反正這舞會也沒意思,”瓦蓮京娜也附和道。
維克托有些心動,他朝著人群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看到謝羅夫幾個人,倒是看到有人正在朝停車場的方向走。
想想也是,今晚湊過來參加晚會的人,盡管有一部分是朝著他們來的,但更多的,恐怕還是朝著馬林科夫他們那個層次的人去的,現(xiàn)在,領(lǐng)導(dǎo)們都走了,自然也就有人選擇離開。
有心去跟謝羅夫他們告?zhèn)別,但適才樓前的那一幕,又讓他感覺心里有點刺,最后索性放棄了這個念頭,直接跟著瓦蓮京娜兩人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并不是因為矛盾,而是因為疑心生暗鬼,人心隔著肚皮,誰也看不到對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可能偶爾一個不經(jīng)意的舉動,一句不經(jīng)心的話,就會令人心生疑慮。
這種疑慮在最初的時候可能算不上什么,但這種東西不是死的,它是活的,會自己生長、膨脹、蔓延,就像墻上的一道裂縫,當(dāng)它出現(xiàn)的時候,可能連根頭發(fā)絲都塞不進去。但若是不采取措施彌補它,總歸會越裂越大,越裂越深的。
維克托認(rèn)為斯大林同志通知他安排德黑蘭會議的事情,可能會導(dǎo)致謝羅夫同志的不滿,隨后,艾廷戈那一句話,似乎又在有意的刺他,但這些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得到印證,他也更不可能向謝羅夫和艾廷戈求證,只能將這一份疑慮放在心里。
在當(dāng)時那一刻,維克托覺得自己很無辜,因為斯大林同志下達(dá)什么樣的命令,不是能夠由他來決定的,如果因為這件事,謝羅夫和艾廷戈對他有看法,他是會有意見的。
但有一點問題是,維克托沒有往深入去想,到底是不是自己多疑,或許謝羅夫根本沒有想法,或許艾廷戈那句話只是無心的玩笑呢——他也不是不想往這方面想,而是他不敢太過樂觀。
三個人穿過草坪,直接去了停車場,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瓦連卡正與幾名穿著軍裝的年輕人湊在一塊抽煙,看到維克托帶著兩個女人過來,瓦連卡急忙跑進停車場,將車開出來,停到三人身邊。
維克托先邀請瓦蓮京娜上了車,隨后自己彎腰鉆進車內(nèi),這才伸手邀請邱麗娜坐到他的另一側(cè)。
這種做法顯得有些不太禮貌,但維克托就是這么做了,他表現(xiàn)出來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他對一皇雙后的游戲很感興趣。
而不管是先上車的瓦蓮京娜,還是最后上車的邱麗娜,都沒有表示出什么反對的意見,尤其是后者,顯然都沒想過要坐到前面的副駕駛座上去,這也讓維克托心頭的那份蠢蠢欲動,更加的凸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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