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司南離和北淼離開天極宗后沒多久,黃玉和鳳向麟帶著去做“尋物”任務的弟子回到了宗門,任務并沒有完成,因為陸仁被烈火吞噬后,極熱之地邊緣忽然溫度急劇升高,連筑基后期的黃玉和鳳向麟都招架不住。
對于北淼和司南離的事情,程一白與鳳向麟都聽說了,他們和顧蕭反應一致,選擇相信司南離,可惜他們人輕言微,加上對方已離開多時,也沒什么辦法。
玉清心聽到陸仁掉入深巖烈火中,急得立刻就想要去極熱之地尋人,好在刑長老把她攔了下來。鳳向麟一直為無法對陸仁施以援手而愧疚,見到玉清心這樣,怕她做傻事,也都力勸她不要去極熱之地。
但玉清心不死心,刑長老沒辦法,只能和她約定,只要她半年內進入金丹期便讓她去,以此來拖延時間。結果就在她日夜不怠的修煉到第三個月時,刑長老居然告訴她陸仁回來了。
沒有留意刑長老的表情,玉清心懷著欣喜的心情,飛奔而出,鳳向麟與刑長老一同前來,有些不忍心。
“刑長老,陸師弟現在這般情況,你把他回來的消息告訴玉師妹,沒有問題嗎?”
刑長老嘆了口氣,“清心這樣不要命的修煉法,還不如讓她去見見陸仁那小子!
再想到早已離開天極宗的北淼,刑長老更是滿臉無奈,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她戊堂三個弟子,沒一個能讓人安心的。
當天晚上,玉清心就低垂著頭,雙眼通紅的回到了戊堂。
“刑長老,陸仁他,他不記得我了!
他誰都記得,就是不記得和他約定好要一起修煉到元嬰大圓滿飛升的她。
玉清心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顫抖,滿腦子都是對方看她時陌生的眼神和生疏的語氣,他不記得她,卻跟一個紅色衣服的女人關系親密,有說有笑。
刑長老心疼地摸摸她的腦袋,玉清心自小就在宗門,是她看著長大的,性格跳脫大條,卻比她兒子白星那個書呆子更讓她省心,現在看她這樣,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勸著。
“不記得便罷了吧,我們就當戊堂從未有過這個人!
嗚咽聲在安靜的戊堂里隱隱約約,玉清心心中酸澀,最后還是一把抹掉自己滿臉的淚水,搖著頭不肯放棄。
“我不要,我一定會讓他想起我的!”
陸仁回來之后,雖然記憶出現了問題,但是修為卻突飛猛進為筑基后期,原本的三靈根現在居然變成了火靈根,引得無數人前往,明里關心,暗里打聽。就連剛出關,為了司南離一事大動肝火而不見人的掌門也十分好奇,黃慶更是親自前往,想將陸仁收為他的第六個弟子。
可惜陸仁以單火靈根不適合煉丹為由,直接拒絕了黃慶,轉頭接住齊流劍尊遞過來的橄欖枝,成為了萬劍山的弟子,引得黃慶和刑長老氣個半死,其他幾位尊者羨慕不已。
玄靈大陸自古以來還沒有發生過靈根數量可以改變的事情,陸仁的回歸,讓天極宗在整個大陸火了一把,也讓宗門內的人把關注點都投到了他身上,北淼和司南離的事,自然而然的就隨著時間漸漸淡下去了。
玉清心三天兩頭往萬劍山跑,可惜都被攔在山腳下,跟著陸仁一起回來的紅衣女子,每次都樂此不疲地譏諷她,也沒能熄滅她內心的熱切。
駱清影有時來萬劍山遇到玉清心,總是會勸她兩句。
“玉師姐,你這么做值得嗎?莫要為了一個不記得自己的男人而耽誤自己,以免步了北淼的后塵呀。”
而玉清心每次都只會對她固執地搖頭,令她越發看不起與鄙視。
顧蕭、駱清音和程一白幾人,偶爾會想起或提及司南離和北淼,但不管他們用什么方法,都無法得到兩人的蹤跡,兩人就像在這片大陸上消失了似的。
確實,北淼和司南離兩人,早就不在玄靈大陸。
日光和煦,還有微風拂動,北淼貓在屋檐陰影下,不停手地搗著臼里的靈植,眼睛卻看向前方不動。司南離就在她的視線里,身姿輕盈靈活,右手握劍收放穩當有力,招式變化還很快速,看起來賞心悅目。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北淼內心忽然冒出杜甫的一句詩,覺得用在司南離身上實在是太恰當了,唯一不足的就是,他手中的劍實在是寒磣,或許叫做打狗棍或燒火棍更合適。
剛好司南離收起登峰造極,轉過來就對上她的視線,再往下看,北淼的兩只手已經都被臼里飛濺出來的靈植汁液染得黑乎乎臟兮兮的,她不但沒發現,還舉起來向他揮了揮。
“怎么樣?這新劍法練起來感覺如何?”
看著跟天一劍法完全不像,天一劍法一個招式都可以變著動作來去,看上去大同小異。但是這套新劍法,卻是連貫著好幾個戳刺劈砍掃等招式,還非常的快。
如此明顯的不同,當然不止北淼發現,司南離早在看到劍法的時候,就已有這種感覺。
他第一次拿著不像劍的登峰造極,獨自在登峰山腳練習的時候,早已印在腦海里的天一劍法就那么自然而然揮了出來,一套下來,他才反應過來,呆愣不知所措。只能試著一手翻開對應劍法,一手舉劍跟著招式擺。
這樣像初學劍法的新生練劍,司南離心情復雜,誰能想自己曾經一劍三十六式,招招劍氣逐雀破青巖,如今只能拿著一根棍一樣的柱狀物,動作晦澀僵硬,感受不到絲毫的靈氣,再沒有那種劍與人心意相通的自如感,掃出去的風連落葉也帶不動。
落差之大,司南離難以接受,一遍又一遍重復練習,一段時間之后,逐漸感悟到造極劍法的精妙之處,越發沉迷其中,連飯都不吃。北淼發現他一整天滴水不喝、粒米不食好幾次之后,就再也不讓他獨自練劍,非要讓他呆在她視線范圍內,要不就是跟著他,或者叫薛歡幾人幫忙看著點。
薛歡覺得司南離這么刻苦是件好事,值得表揚,被金海和藺樂一頓念叨,才記起司南離還是普通人,需要進食,最后也乖乖答應了北淼,時不時就和藺樂或是喬言北來幫忙盯著。
今天少了一邊看一邊點評的薛歡,司南離一整套造極劍法下來,行云流水,心中感受也與往常有些不同。
“造極劍法好像對速度的需求更高,不論是攻擊還是防守,速度越快,越得心應手!
停頓了一下,他舉著登峰造極指向地面,道:“你看。”
北淼望去,平日里他練完劍后地面的落葉都是亂七八糟,凌亂無序的,今天卻是堆成了一處,跟個小圓錐一樣,應該是有新突破,只是,“你怎么臉色沉重?地面這么干凈,這不是好事嗎?”
司南離張了張嘴,將登峰造極收回來,手中的劍好像真的是劍,他剛剛一氣呵成練完一套造極劍法,竟然從中感受到了一絲雖然薄弱但卻真實的劍意。
“師,”
剛想脫口而出的師尊兩個字,只說完一半就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早已不是天極宗人,司南離眼眸微動,當下改口。
“齊流曾說過天下劍法千萬,問道宗清虛的劍以快聞名,自然追求速度,但天一劍法,講究變幻與靈活,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每派劍法不同。現在造極劍法的威力,又似乎與速度有關,難道和問道宗也有關系?”
北淼越聽越皺眉,左手還放到了鼻子下面,食指抵著鼻尖來回擦,清虛的劍法她雖然沒看過,但是齊流的說法她可不贊同,搖頭否認。
“齊流瞎說的吧,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心中疑惑頓消,司南離眉毛一挑,思索了幾番,忽然輕松笑道:“好像,有點道理。不過,你的鼻子黑了!
“什么?”
北淼這才發現墨漿草的汁液早已把她雙手染黑,連忙拿過旁邊的布擦干凈。
墨漿草是一級靈植,是司南離在洗滌池旁的小縫隙里發現的,經她搗碎磨成汁液,用來描寫銘文符箓,或是制作陣法,都能有非常好的加持效果,因此深受薛歡和喬言北喜愛,兩人一天到晚到處去找,找到就拿給她磨成墨液。
自從司南離醒來后,便好像覺醒了靈植方面的天賦,在修真山上各處都發現不少可以用的一級靈植,取得的靈植,不是交給北淼來處理加工,輔助丹法練習,就是自己分區栽種到田中,或者是給門派添加伙食。
兩人一個專注于造極劍法,一個專注于丹法,時不時還要兼顧修真山里種植靈食的重任,活潑好動的藺樂和總是眉開眼笑的薛歡,三天兩頭就跑來找他們玩,一開始覺得冷冰冰的喬言北,也會偶爾拖著掌門來幫他們一起種靈植。
春去秋來,他們已經在修真山度過了一年,北淼憑著粗糙簡單的物理碾磨或是提純等方法,弄出來不少靈液,供給門派中的靈植栽種或是眾人修煉使用。司南離一套造極劍法早已爐火純青,可以輕易取勝藺樂,就連薛歡和喬言北也時常想要和他切磋。
兩人也不負金海期望,收成了好幾次靈米。金海望著堆滿倉庫的糧食,眼睛笑得都看不見了。
“好!這么多靈米!你們兩個弟子,為師收得可真是太值了!現在別說是你們倆,再來十個都不怕不夠吃!”
“再來十個我也不怕!”藺樂更是雙手捂住嘴,神情激動,為自己可以放開肚子大吃特吃而開心不已。
金海直接給了藺樂腦袋一下,北淼和司南離無言以對。
北淼當初在登峰上獲得的丹法,講究以煉丹入道,煉丹中同時吸納靈氣。
但是她現在還無法做到,只有在接觸和處理靈植的時候,才能感受到細微的來自靈植的靈氣并試著煉化吸收它們,對于身邊據金海說一直存在的靈氣,絲毫沒有察覺,也許正如司南離所說,黃氣大陸的靈氣太稀薄吧。
薛歡和喬言北看不過眼,又是給她繪制聚靈陣,又是貼上一圈聚靈符的,北淼照常坐在正中間閉目打坐,終于在一個安靜涼爽的清晨,感受到了身體外的氣息有波動,她心中一喜,又覺得外面的靈氣不太均勻,半天過去她吸收了一丁點,于是睜開眼想看個究竟。
好家伙,原來是桃桃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了來,正揮舞著它那五片巴掌大的葉子給她扇風。
桃桃這一年來,自由瀟灑,踏足修真山各處,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好東西,現在都長到了她膝蓋的高度,葉子也多了兩片。
此時看她只顧盯著自己,連身體內靈氣吸收運行都停了下來,桃桃立刻就用靠近她的那一片葉子,把她的眼睛蓋上。也許一人一樹相處了不短時間還是有點默契的,北淼示意,收回思緒,繼續打坐,終于在幾天后成功引氣入體。
進入練氣期后,五感比還是普通人的時候靈敏很多,能感應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睜開眼,正是臉帶笑容的司南離。
“北淼,恭喜你進入練氣期!
“謝謝你,司南離!币恢迸惆楣膭钪。
回想之前靠著對方的劍氣就能直接沖開脈絡練氣,如今自己卻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一路走來艱難重重,也有很多次看不到希望差點想要放棄,好在今日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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