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昨天向我打聽王春花的事，我知之甚少，回來之后，便旁敲側(cè)擊地向別人打聽了一下。”
丫鬟抬頭看姜凌寒，眸光輕閃：“還真有所收獲。有人說王春花確實被大少爺侮辱過，而且就在她離開將軍府之前，還有人看到他們發(fā)生過爭吵。”
這么說來，之前他們對許槿冽的懷疑又添了些證據(jù)。
王柳葉對外人說她們?nèi)�家都死了，說明至少她心里認為王春花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如果王柳葉進入將軍府為婢女，就是為了尋找姐姐，而聽說姐姐的死與許槿冽有關(guān)，那么她極有可能想要報仇。
但結(jié)果卻是她自己死了，不管是她與許槿冽發(fā)生正面沖突，被許槿冽反殺，還是許槿冽發(fā)現(xiàn)了她的圖謀，先下手為強。
許槿冽都有殺人的理由。
而那日他曾離開宴席，也有殺人的機會。
至于姜凌寒為何被牽扯其中，現(xiàn)在還沒有眉目，畢竟迷暈她的是王柳葉，可她已經(jīng)徹底死無對證了。
“你們是懷疑少爺與王柳葉的命案有關(guān)嗎？”丫鬟問道。
事關(guān)命案，姜凌寒不便說與外人聽，而且現(xiàn)在許槿冽也只是嫌疑最大，并沒有切實的證據(jù)，證明他就是兇手，更不能信口胡說。
姜凌寒不便說，以她的個性也不會敷衍，她就只好抱歉地看著丫鬟。
好在丫鬟很識大體，連忙擺手，歉然道：“我不該問，是我多嘴了。我要說的事已經(jīng)說完了，希望對姑娘有用，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姜凌寒由衷感謝道：“此事至關(guān)重要，多謝你！”
丫鬟很開心能幫上忙，道了句別，開門走了。
過了不久，奚云出回來了。
他一進門，姜凌寒就發(fā)覺他神色不對。
“怎么了？”姜凌寒問道：“他們找你有什么事呀？”
奚云出在桌邊坐下，伸手去拿茶壺：“沒什么。只是說了會兒話，沒什么重要的事。”
這種敷衍得極其敷衍的話，姜凌寒自然不會相信，他既然不肯說，那她就猜猜：“許玉茹的丫鬟來喚你去，她看樣子心情不錯，說明對于她主子來說是件好事……”
姜凌寒故作思索狀，斜眼瞥著奚云出，揶揄道：“對許玉茹來說是好事，又與你有關(guān)，莫不是許家想招你為婿吧？”
奚云出將水杯拿到自己面前，抬眼看她，云淡風輕地道：“還真叫你猜對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姜凌寒卻沒來由地有點失落，臉頰繃了繃，別過了臉去。
奚云出捏著杯子，眼中含著笑意，玩味地看著她。
“你不問問我有沒有答應(yīng)他們？”奚云出道。
姜凌寒從眼尾瞟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會答應(yīng)的。”
“哦，為何不答應(yīng)？”奚云出將杯子舉在眼前把玩，偷眼去看姜凌寒，嘴角抿著笑意：“許家家大業(yè)大，許玉茹雖不是許將軍的親生女兒，但對她寵愛有加，她的夫婿就算不能成為一家之主，至少也是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對于我這種居無定所，身無分文的窮小子來說，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姜凌寒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此話有理。看來你是答應(yīng)了。”
“我若答應(yīng)了……”奚云出傾身向前，隔著桌子，打量她的臉色：“姜姑娘可覺得是好事嗎？”
姜凌寒也倒了杯水，舉到嘴邊淺淺啄了一口：“甚好。”
奚云出撇撇嘴，低聲自語道：“口不對心！”
姜凌寒沒聽清他嘀咕什么，想來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話，懶得多問一句。她心里清楚，奚云出絕不會答應(yīng)做許家女婿。
雖然他極為不靠譜，又確實窮酸的要命，但他身上有股莫名的傲氣。說不清楚從何而來，卻讓人覺得在他好脾氣的外表下，藏著對一切都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
他既不喜歡許玉茹，也不在乎許家的錢。
“對了，你走之后，我們救下的那個丫鬟來過一次。”姜凌寒道。
奚云出：“她來做什么？”
姜凌寒將丫鬟的話大致重復(fù)了一遍。
奚云出放下水杯，神色微沉：“看來許槿冽與此事脫不了干系，他既有行兇機會，也有殺人的理由。”
姜凌寒點頭。
“眼下要緊的就是要找到證據(jù)，證明他就是兇手。”奚云出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半杯水中微晃的倒影：“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通。”
姜凌寒淡淡道：“王柳葉對我所做的那些又是為了什么？”
奚云出抬眼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命案發(fā)生的倉庫沒留下第三個人出現(xiàn)的痕跡，說明兇手很仔細的清理過現(xiàn)場，他們現(xiàn)在想從死者或是兇案現(xiàn)場尋找證據(jù)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
“或許許槿冽那里會留有一些沒被清理的證據(jù)。”姜凌寒道。
奚云出回憶了一下，昨晚他在許槿冽房里翻了個底朝天的各種細節(jié)，“沒被清理的證據(jù)”……基本是沒有可能了。
可他也沒法明說，只好干笑著點頭附和：“也沒有別的辦法……”
姜凌寒：“得想辦法潛進他房里去查一查。”
奚云出：“……這個可不太容易。”
姜凌寒：“得先摸清楚他何時不在，才好找機會潛進入。”
奚云出：“……”
姜凌寒說著站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兒？”奚云出瞪著眼看她。
“去許槿冽那轉(zhuǎn)轉(zhuǎn)。”姜凌寒已經(jīng)開門走了出去。
奚云出急忙起身追了出去：“大白天的踩點，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許槿冽此時正在府中，下人進出往來。
姜凌寒遠遠地躲在樹后面，探頭往那邊看。
奚云出站在她身后，無可奈何地看看她，又四下瞅了瞅：“你這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實在是太引人注意了，你怎么不穿套夜行衣呢？”
姜凌寒懶得同他廢話，專心盯著許槿冽的院子，心里琢磨著要如何潛進去。
屋里傳來許槿冽惱怒的吼聲，伴隨著東西落地的聲音。
幾個丫鬟驚恐地從屋里退到院中，無疑是許槿冽正在里面發(fā)火。
“他怎么了？”姜凌寒奇怪道：“無緣無故發(fā)這么大脾氣？”
奚云出在她身后默默道：“不是無緣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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