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父母
這一天的午間,阿納斯塔西婭是在清淡的薰衣草香和苦艾味的圍裹中醒來的。
她這一覺睡得果然很安穩,醒來也神清氣爽了許多。她知道,這都得益于斯內普教授送給她的那瓶無夢酣睡劑。
已經空了的藥劑瓶在床頭柜上靜靜立著,和這房間里的每一樣東西一樣,它也被窗外綠瑩瑩的湖水映得泛起濃綠的流光。
阿納斯塔西婭趴在枕頭上端詳著它,回想起斯內普昏暗得近乎陰森的辦公室,和他站在梯子上從頭到腳連成一片黑的沉默的背影,一時間心情復雜。
其實這么看來斯內普教授也沒有大家說的那么可怕嘛。雖然他確實總愛陰沉著臉,早上對她說話的語氣也嚴肅得像是要叫她去關禁閉似的,但是還是很關心學生的。或許也因為她是他學院里的學生?
而且——
阿納斯塔西婭苦惱地皺了皺眉,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感覺斯內普教授的陰沉好像只是出于一種漠然和厭倦,就像一棵失去養分滋養的樹正在枯朽,卻絲毫不期望迎來陽光和雨水。
真奇怪。
阿納斯塔西婭摸摸鼻尖,明明她還只和斯內普教授有過早上這么一次接觸,怎么就產生了這種矯情的想法?
也許是直覺吧,她還直覺覺得斯內普教授看起來挺可靠的。雖然——
雖然他明顯不善言辭。
阿納斯塔西婭仔細回憶著在辦公室里時斯內普教授有些別扭的反應和干巴巴的聲音,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唉,也不知道不善言辭的斯內普教授這些年來得被多少學生誤解了,想想昨天新生們提起他的口吻吧,他就仿佛霍格沃茨里的“you-know-who”。
她唉聲嘆氣地搖著頭翻身下床,把這只極具紀念意義的空瓶子收進了抽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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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眠大業已然完成,從昨晚開始就有寫信打算的阿納斯塔西婭又開始對著空白的羊皮紙苦思冥想起來。
過去的十一年里,她雖然一直是在麻瓜集聚區長大,也從未被強迫信仰純血統優越主義,但《純血統名錄》可是卡西歐佩婭規定給她的必讀書目。
因此,阿納斯塔西婭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永遠純潔”的布萊克家族的后代,但她一直想不通為什么自己會和姑祖母流落在外。近親遠親、家族老宅,她統統連個影兒都沒見過。
古老的純血家族怎么會容忍自己的后代在麻瓜區生活呢?說不定——她們和家族產生了什么矛盾,被逐出了家族,甚至有可能——她父母的去世也同這有關?
卡西歐佩婭對此做出的解釋十分蒼白無力:“哦我可憐的孩子。你的父母離開得早,當時布萊克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沒辦法,只有我能撫養你了。但你知道的,嗯出于某些原因,總之,我擔心老宅已經不再安全了,就一直帶著你搬家”
她目光躲閃、語焉不詳——阿納斯塔西婭當然不可能相信這套說辭了,還因此一度懷疑難不成是卡西歐佩婭年輕時做了什么壞事和“那些蠢豬”結了仇,但又沒辦法舍棄自己幼小的侄孫女,只好帶著阿納斯塔西婭跟著她一塊繼續開展逃亡生涯?
這也就算了,反正卡西歐佩婭就算換成斬釘截鐵的語氣說出這些事,也不大可能是實話。她總恨不得把阿納斯塔西婭罩進玻璃罩里恒溫保護,不愿意告訴她的事多得堪比赫敏看過的課外書。
誰能相信,其實阿納斯塔西婭長到十一歲了,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呢?
一提起這事阿納斯塔西婭就生氣,起初她還以為卡西歐佩婭逼著自己讀那勞什子《純血統名錄》不光是為了讓她了解所謂的往日榮光,也許還是在暗示她什么。
可她翻來覆去讀了十幾遍,那書里真的就只是虛頭巴腦地寫些對各個家族的歷史回顧和詠嘆調的溢美之詞,真正有用的信息一點都沒能提供給她!虧她還滿心指望過它。
這世上沒有不想了解自己已逝父母的孩子,但每一次提到他們,卡西歐佩婭都只會一味地敷衍阿納斯塔西婭:“還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斯塔茜。你不該知道,你還不能知道。”
正面詢問無果,阿納斯塔西婭只好繼續嘗試側面突擊——嘗試從卡西歐佩婭嘴里套出話來。可惜居然一次也沒能成功。
不管她怎樣軟磨硬泡費盡心機,卡西歐佩婭都不肯憋出半個字,甚至有一次在喝完一大瓶杜松子酒以后依然能守口如瓶,把阿納斯塔西婭氣得一連幾天怨氣沖天。
對方在這件事上警惕性出奇地高,一來二去,阿納斯塔西婭也就漸漸放棄了追問。
可是現在
阿納斯塔西婭想起昨晚讀過的那些卡牌故事,雖然現在它們的真實性還沒得到證明,但它們的確提醒了她——
伏地魔早晚有一天會卷土重來。而這一天,也許不會遠了。
那么,在他回來以前,她必須得盡快弄清楚布萊克家的事,弄清楚她應該怎樣堅持和選擇。
再說了就算暫且不提這些,阿納斯塔西婭現在都已經入學了,卡西歐佩婭總不能還瞞著她,瞞她一輩子不讓她了解自己的父母吧?作為他們的孩子,她對他們的了解居然只有曾經就讀于斯萊特林這一件猜都能猜到的小事!
而且——想想看德拉科·馬爾福那張傲慢的欠揍的臉和他油光水滑的金色大背頭吧,要是讓他得知其實她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阿納斯塔西婭一下就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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