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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襲青衫望眼欲穿,那時江南煙雨正…


離開紫清山時,筱染只背了兩個包裹,一個包裹簡單的裝了幾件需要換洗的衣服,及一些法器銀兩。

        另一個包裹,裝了一些書籍和墨隱需要吃的一些食物。注:紫狼的食物,以前的生肉已經被筱染給生生扼殺了,如今,是一些師父留下增進功力的丹藥,和秘制的食物也都被筱染用來貢獻給紫狼了。只是可憐了紫狼,偏偏被筱染弄成跟人類一樣的飲食了。

        筱染換了一身青衫,頭發高高束起,她的配劍天女劍用布匹套住了裝進了包裹里,她不想太過鋒芒畢露。畢竟,江湖險惡,筱染并不是惹是生非。

        由于紫狼的眼睛太過特殊,筱染特意給紫狼制造了一個灰色的眼罩,遮住了雙眼,以免人類看到了感到后怕。自從下山后,紫狼就徹徹底底成了有名無實的瞎子了,哦不,是瞎狼。

        這可把紫狼給憋屈的啊,只能到晚上找到住宿的客棧歇息的時候,才能拿掉,恢復光明。

        不過,有個美人兒在身邊,受這么一丁點委屈也是可以的啦。

        何況,筱染天天在它耳朵里念叨著對不住紫狼什么什么的。

        離開了紫清山,離開了有師父在的日子,此時的筱染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孩一樣,什么都不懂。還好第一站,并沒有碰到什么可怕的人類。

        只是在街道上,人們看著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抱著一條瞎了眼睛的狼,這樣的搭檔實在是有些辣眼睛,有人擦側是不是從大漠那邊過來的?但是,看穿著打扮也不像?

        不過,即使看著有點怪異,也還是沒有碰到故意找麻煩的。有的人還生怕不小心招惹到不該招惹的恐怖東西。

        終于,平安無事的選好了一個客棧,有個落腳的地方總是好的。

        開好了一間廂房,筱染便把紫狼丟在了房間里,下樓去和客棧掌柜點菜去了。

        第一次來到山下,看著山下的人們穿著好看的衣服,有各種好吃的東西,還有各種好玩的東西,對于筱染而言,真的感到很新鮮。

        從她5歲那年之后,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一個師父了。

        師父教會她習武,教予她很多東西。

        如今,筱染重新回到了人類的世界,給她的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

        筱染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些什么,就點了幾道掌柜推薦的好吃的菜,不過就點了3道素菜,差不多就用去了她半袋銀子了。

        讓小二將飯菜做熟后端到廂房去,筱染便先行一步回了房間。

        “墨隱,如果你會說話就好了,這樣,我就不用自言自語了。墨隱,你說我是不是太浪費了點?我只不過是點了他們介紹說的好吃的菜,就花去了我半袋銀子,在外面吃個飯真的要花這么多銀子嗎?師父以前也沒有教過我。”

        筱染對著紫狼嘰嘰喳喳的憤憤不平著。

        紫狼認真的聽著筱染的抱怨,人類就是這樣,見筱染是個外地人,也許是故意推薦貴的飯菜,也許是故意抬高了價錢吧,人類,有時候都比他們動物更加陰險狡詐。

        筱染,終究還是太天真了。

        剛離開山上的世界,來到人類的世界,沒有生存過多久的話,總是要吃些虧得的。不過,筱染,你別怕,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我不會讓你受到虛偽的人類傷害,我會一直陪伴你直到找到你的師父,直到,你不要我了為止。

        紫狼墨隱因為那一次幫筱染擋了致命一劍,意外開啟了靈智,所以,現在是一只有智慧的狼。聽說看讀等覺悟自然是強大的

        想到這里,紫狼有些傷感。因為,牠害怕,害怕筱染找到了師父,就不會要牠了?就會拋棄牠。

        紫狼不敢想下去,但是還是依偎在筱染的旁邊,聽著她嘰嘰喳喳的一直講個不停。

        終于,到了歇息的時候了。

        筱染那個小家伙,總是逼著他習慣吃人類吃的食物,好不容易逃過了魔掌,紫狼假裝自己很困了,便躺在了地上,索性閉上了眼睛。

        也是不知不覺,紫狼睡著了。

        牠竟然覺著,這是牠來到人類的世界睡得最安穩的一個晚上了。

        半夜時分,紫狼忽然覺得有些餓了,看著躺在床上熟悉的筱染,紫狼悄悄地從筱染腿腳邊跑了下去,躊躇了半天,只恨自己不是人類,門都打不開。

        在房間了跑來跑去,有些累了,看到筱染帶的背包,紫狼跑到背包面前,旁邊有個布匹包著的東西,紫狼用鋒利的牙齒咬開了,里面有一兩塊肉,是已經煮熟了的肉。應該是筱染叫店小二弄好的吧。

        紫狼想也沒想,狼吞虎咽的將肉咸進口中。雖然已經好久沒有嘗到肉的滋味了,熟肉也可以將就吧。

        窗外的月亮高高懸掛在天上,夜空中閃亮著繁星。

        紫狼忽然想起了在那個幽然的山谷里,狼群們對著月亮高高吟望。聲聲狼嚎回想在整個山谷。

        嗷嗚~~

        紫狼呆呆地凝望著圓月,牠知道就算筱染不喂他吃肉類,牠始終都是一條狼。只是,牠不知道,自己的生存到底是為了什么?為什么會被狼群嫌棄?為什么爹娘不管自己。

        紫狼就在窗臺邊睡著了。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讓牠感覺到無比的溫暖。

        次日一早,溫暖的陽光照射在筱染的身上暖洋洋的。

        筱染伸了個懶腰,起身,看著紫狼這家伙竟然跑窗臺哪里去睡了。笑了笑,整理了下儀容,穿好青衫外套。上前打開了窗戶。整個房間里都充滿了溫暖的陽光。

        筱染沒有叫醒紫狼,出門準備叫小二做好早膳。

        街道上已然是人來人往,各種小販在吆喝著。好不熱鬧。

        筱染端著做好的早膳回到了房間,將新鮮的熟肉灌進了師傅做的藥丸,紫狼看著筱染認真的模樣,像個小粉絲一樣靜靜地依偎在筱染的腳前。

        “墨隱,吃完了我們就出發了!我問了客棧掌柜,這兒離江南很近,很近。我帶你去看江南的風光可好!哪兒”

        筱染說著,眼神里充滿了一些落寞,但語氣是歡快的。

        江南

        那里是筱染的故鄉嗎?紫狼呆呆的看著筱染,心里想著哪里到底有什么東西讓筱染這么難過呢?

        那是江南煙雨正意濃。

        旅行的路上是愉快的,一妙齡女子牽著一直帶著眼罩的瞎眼狼。溫和的太陽照射下,萬物復蘇,微風徐徐,草兒隨風舞蹈。

        一切,似乎都是美好的吧。

        一路上,筱染有時候會嘰嘰喳喳的對著紫狼自言自語著,有時候就沉默的一言不發的牽著紫狼默默的走著。好像,筱染的心里又越發沉重了。

        筱染帶著紫狼一直走到夕陽西下,終于,抵達了江南的一個小鎮上,小孩兒到處亂跑做著游戲的呼喊聲,家家戶戶炊煙裊裊飄散著飯菜的香味,也有小販在賣力的吆喝聲,鎮上的人都是其樂融融的一副風景畫樣。

        “呀?那是什么動物啊?怎么眼睛上蒙著東西呢?難道是瞎的嗎?”一個好事的小男孩對著玩耍的其他男孩女孩說著。

        “不知道啊,那個女孩好像也比我們大不了多少呀。要不,你去看看那個動物是什么”其他的小孩隨即一起附和著。催促著開口的男孩說著。

        看到那些女孩一臉崇拜的看著他,男孩心癢癢了,去就去吧,還怕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嗎?

        慢慢的溜過去想一探究竟,紫狼好像感覺到了身后一到炙熱的眼光,他害怕會有人欺負啊染,不禁回過頭沖著后面的男孩齜牙咧嘴著。

        “啊!”男孩被嚇到了,連連后退。

        “好恐怖,啊!”男孩跌坐在地,不停的嚷著好恐怖。

        其他男女孩們見狀也是一哄而散,生怕那恐怖的東西會咬到他們!

        “墨隱!”筱染見到那些男女孩驚慌失措的跑開,不禁摸了摸紫狼的腦袋,低下頭輕輕呵斥了一聲。

        男孩的叫聲吸引起了大人們的注意,這下,一下子注意到了這個奇異的組合。

        膽大的大人走向前,一看是一條狼,不禁也嚇的后退了幾步!這還了得?一個姑娘家的牽著一條狼來到了他們鎮上到底所為何事?這狼雖然眼睛看不到,但狼畢竟是食肉動物,傷到自家孩子了那還了得?

        “我說這位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姑娘家的帶著一條狼路徑我們鎮上,是來尋人的還是?你可要好好的管著你身邊的畜生,別傷了人!”那人吞了口痰,緩緩說道。

        “牠有名字的呢,叫墨隱,你們放心,牠不會傷害你們的!”聽到那人這樣稱呼著紫狼,心里有些憤然,但也不好發作,看著這些鄉親們,心里五味繁雜。

        要不是他們害的她從小與父母分離,如今,回來了還要侮辱紫狼,但也不會尋他們報復之類的,她只想想在找師父的路途中,回到自己以前的家鄉來看看,來看看她的家人!

        紫狼默默的聽著筱染的心事,心里也有些難受,不禁開始懊惱剛剛怎么那么魯莽,看的筱染被那些人欺負。

        那人見筱染這樣說,也不好為難一個小姑娘,便對看事的人們說了幾句,就散開了。

        人們又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去了。

        筱染嘆了口氣,繼續牽著紫狼往家的方向走去。

        憑借著記憶,越到家的方向還有有一股力量呼喚著她回去。

        終于,筱染走到了自家門前,只是,已物是人非!

        家里早已經落敗的不成樣了,房門已經被風吹雨灑的頹倒在地上,到處都是蜘蛛網灰塵,已經像是好多年頭都沒有住人了吧!

        爹呢?爹你在哪!為什么會是這樣啊!為什么!

        筱染臉上滿溢著悲傷,紫狼都能感受的到,它多想,自己能像一個男人一樣,抱著傷心的啊染。

        筱染跌跌撞撞的跌坐在門口,撲面而來的灰塵跌落在筱染的身上,筱染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動力去管理身上的灰燼,心里的悲傷又有誰知?

        “孩子?你坐在這里做甚?你是老秦家的什么人啊?”一個駝背的滿頭銀發的奶奶阻著拐杖經過這邊,看到筱染和一條狼坐在老秦家門口,不禁走向前問道。

        筱染抬起頭,看著老嬤嬤一臉慈祥的看著她,她口中的老秦正是爹的名字。筱染捂了捂臉上的眼淚,強顏歡笑著:“奶奶您好,您口中的老秦是我的遠房親戚,我來到江南本是來投奔親戚的,可是我來到這里,卻見到已經是破敗不堪了,我想問問奶奶這里可是發生了什么事么?”

        “孩子啊!老秦一家也是造孽啊!他媳婦當年生下的孩子多可愛,只是他媳婦去世的早,他的孩子當年又被鎮上的人說是不詳,硬是要送人!送走了孩子,老秦從此是一病不起,沒能熬過冬至,便也跟著去了!”奶奶說完,眼眶好像也已經濕潤了。

        筱染聽著,內心五馬奔騰,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淚如雨下。爹!女兒對不起您!是女兒害了您啊!

        紫狼看著筱染已經成了一個淚人兒,蹭到筱染的懷里,用舌頭舔著筱染的手,想讓筱染不要如此悲傷。

        “孩子,想必你家人是怕你傷心便沒有跟你講吧,只是,你家人怎么放心你一個人來江南呢?孩子,天晚了,要不你隨奶奶回家,只要你不嫌棄奶奶家。”

        “謝謝奶奶,請問奶奶,我的親戚葬在哪里?”筱染哽咽著問道。

        “孩子,天黑了,要不明天再去吧,老秦家就葬在鎮子外前面不遠處的草地邊,是鎮上的人一起葬的,老秦家也不容易呀!”奶奶還沒說完,便看到筱染牽著紫狼匆忙的離開了。

        “哎,孩子!”看著筱染漸漸消失的身影,奶奶緩緩的嘆了口氣。

        黑夜降臨,筱染找到了爹葬的位置,那里孤單的立著一塊墓牌,周圍的野草已經長的很長了。

        一輪彎月透露出淡如薄霧的光,照射在筱染的身上,顯得冷冷清清。

        一人一狼,就這樣坐在一座孤單的墓前。

        千言萬語,豈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說清楚的?

        爹!

        筱染站在墓前,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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