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惡少欺人
沈羲道:“在這一天,人們會向上天祈愿,據說月宮的神仙會聽到人們的愿望,從而幫他實現。”
“那我可要許個愿望,讓我趕緊回家。”
“倘若回九州的門就在眼前,如今的你,當真能無牽無掛地離開?”
辛棠蕎沉默了。
沈羲又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來這里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沒想過,誰會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穿越是早就注定好的?”
“那倘若我說你來到中淵,本就是命中注定,你當如何?”
辛棠蕎怔怔地看著他,半晌才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到底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他笑道:“只是一種假設,不必當真。”說著,他忽地湊近辛棠蕎,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問:“你若走了,我怎么辦?”
他離她極近,近到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掃在自己臉上,有一股極淡的香味,不由讓人沉迷其中。
辛棠蕎知道,他指的必定是這張容顏的主人,可明知道眼前此人并非宿傾,她還是難以克制地心跳加速。意識到這種失態的狀況,辛棠蕎本能地往后縮。
而就在她往后縮的同時,沈羲伸手繞過她肩膀,手掌溫柔地扶住她的后腦。辛棠蕎退無可退,只能怔怔地看著越發靠近的那張熟悉的臉。
她只覺心都要跳出來了,木訥地忘記了躲避。
沈羲緊緊盯著那張殷紅的唇,無法克制地湊攏,想要一品其味道。這一刻,他似乎忘了心中憂慮之事,只一心看著眼前的姑娘,甚至想要告訴她自己內心對她的所有想法。
辛棠蕎緊緊拽著裙擺,像截木頭似地等著那人靠近,奪走她從母胎便開始珍藏的親吻。
呼吸交纏間,沈羲的臉近在咫尺,辛棠蕎的心似乎都要跳出來了。
“砰——”
遠方燃起煙火,在空中綻放最美的花朵。辛棠蕎猛地驚醒,終是想起推開這不速之客,而后縱身一躍,落地回房了。
沈羲看著她離開的方向,輕輕摸了摸嘴唇,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翌日吃過早飯,辛棠蕎便與周雨丞、邵念真和齊潯出門閑逛了,根本沒有叫上宿傾與師陌二人。
只要一想到昨晚的事,即便知道那人只是頂著宿傾的面容,辛棠蕎還是難免覺得難堪。
至于齊潯,如今見了師陌也沒了勇氣貼上去,恨不得離得遠遠地才好。
直到出了門,邵念真方不解地問:“阿棠,方才宿大哥叫你,你怎么不理他啊?”
辛棠蕎訕訕一笑,道:“他叫我了嗎?我沒聽到啊。”
周雨丞不懷好意地說:“沒聽到?大家都聽到了,就你沒聽到,該不會是耳朵出問題了吧?”
“總之就是沒聽到!”辛棠蕎瞪著周雨丞說罷,便大步向前走去,想將自己的身體淹沒在人群中,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城內人來人往,想來都是為了今晚的望月臺祈愿而來,也不知那位住在月宮中的神仙是否真的能聽見凡人夙愿,挑選一二為之實現。
老者挑著一擔青菜在大街上步履蹣跚,他衣衫破舊,皮膚皴裂,頭發花白,顯得格外窮困潦倒。尤其是那膝蓋處的破損,以及干涸的血跡,讓人不由猜測他必是在來的途中不幸跌傷,方才這么晚來賣菜。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猜測如此老者摔跤后是如何站起來,又是如何走到這城內來的,但必定有一樣信念支撐著他——生活。
人們對這渾身塵土的老者避之不及,在他即將到達之處遠遠讓開了位置。這倒也并非壞事,至少他前往菜市場的路通暢了。
可偏偏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意外還是發生了。
老者埋頭走路,身體因素實在不允許他眼觀八方耳聽四路,這才會撞上那個同樣沒有觀察周遭狀況的人。
要說此人走路不長眼,絕對不是如老者那般的心力不足,從他那狂妄的走路姿態來說,隱藏著一個極為明顯的信息:誰敢擋老子的路!
“娘的!老東西怎么不長眼?”那公子哥一腳將老者踹倒在地,就連籮筐里的青菜,也悉數打翻。
老者痛苦地□□著,躺在地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起身的力氣,偏生那公子哥尚不解氣,抬腳又往老者身上踹。他這一腳下去,老者即便不死,只怕也難以站著回家了。
圍觀群眾不少,但卻無一人出手相救,他們的眼底似乎還表露出一種對那公子哥的畏懼。
眼看著那公子哥的腳又要落在老者身上,這時一道青光自遠方飛來,護住老者,而那公子哥一腳踹在如鋼板的青光屏障之上,登時痛得跳腳。
辛棠蕎收勢,與周雨丞一道護在那老者前方,目光冷徹地看著那公子哥。而齊潯與邵念真則前去攙扶老者,并檢查傷勢。
見了阻礙自己的肇事之人,那公子哥連腳的疼痛也顧不上了,沖周雨丞怒吼道:“臭小子,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周雨丞正想承認,卻被辛棠蕎奪取了話題,道:“是我干的,如何?”
那人正想發火,卻忽然見得對方是個美貌女子,一時間色欲熏心,上下打量了辛棠蕎一番,道:“小娘子,既然是你做的,那么就好辦了。我也不為難你,你只要誠心給我道聲歉,這事兒就算了。”
他顴骨突出,臉頰消瘦,眼窩深陷,實在長得磕磣,辛棠蕎不由皺了皺眉,強忍下了將他打翻在地的心情。
周雨丞護在辛棠蕎前方,道:“我們不過是見義勇為,道什么歉?沒把你送去見官都不錯了!”
那人忽地大笑起來,對身邊侍從說:“見官?聽見他說什么了嗎?他說見官呢!哈哈哈哈……”
末了,他又惡狠狠地對周雨丞說:“臭小子,老子告訴你,在這千山城,老子就是官!不過一群散修,還敢在這兒跟老子叫板,不想活了是不是?”
話音落下,自人群中走出來一名掄大刀的壯碩男子,此人胸前衣物之上繡了一片葉子,是乃千山城神使徽。一名神使,卻做起了這惡少的保鏢,讓人唏噓的同時不免猜測這惡少身份。
圍觀群眾皆對辛棠蕎等人露出一種同情之色,但許是礙于權威,沒人敢多嘴。
一名侍從叫囂道:“這是咱們城主的獨子,你竟敢不敬,信不信砍了你的腦袋?”
周雨丞道:“城主之子就可以胡作非為了?”
“你哪只狗眼睛看見我們家少爺胡作非為了?明明是那死老頭子不長眼,沖撞了我家少爺,還將少爺的衣服弄臟弄破了,少爺教訓教訓他哪里不對?”
侍從說得正義凜然,絲毫不覺己方有錯。大抵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這位少爺才會成長為如今的模樣罷,可悲可嘆。
周雨丞對那惡少道:“好,老人家把你的衣服弄臟了,我幫他賠,但是老人家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你們總該賠吧?”
他說著,拿出一定金燦燦的元寶,說:“這錢應該夠買你這身衣服了吧?”
那侍從作勢就要收下,不料周雨丞手腕一轉,避開了侍從的手,又道:“既然這衣服我買下了,是不是該脫下來給我啊?”
辛棠蕎在一邊笑出了聲,而對方卻是氣得不輕,可謂怒發沖冠。但聽那惡少道:“好你個臭小子,竟敢戲耍到老子頭上了,今日老子非得讓你長點教訓不可!”
說罷,他便朝身旁的神使遞了個眼神,后者心領神會,當即掄起大刀,就要發起攻擊。
周雨丞與辛棠蕎二人已然召喚出了兵器,準備抵御,卻是沒有看見那神使眼底一閃即逝的異樣之色。只在下一刻,一種溫熱的液體濺在辛周二人臉上,眼前的一幕已然只能用驚悚來形容。
本應該攻擊辛周二人的神使,竟毫不猶豫地將那鋒利的大刀往惡少脖子上砍去。下一刻,惡少身首異處,溫熱的鮮血濺在離得近的人們身上、臉上,更多的則是流淌在地上。只是須臾,地面便已經染紅一片,異常驚悚刺眼。
斬殺了惡少,那神使當即用那把大刀插入自己腹部,倒在地上掙扎了兩下,再也沒了動靜。
惡少尸身倒地,圓乎乎的頭顱滾到一名圍觀者腳邊,他大抵是嚇蒙了,一時竟毫無反應。直到人群開始尖叫暴動,他才木訥地后退了兩步,而后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切說來話長,實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到辛周二人根本來不及阻止那神使自殺。兩人面面相覷,半晌才想起來分散人群,保護現場。
事情發生的那一刻,齊潯專心為老者治傷,不曾到注意那一幕。邵念真則及時擋住了老者視線,以免讓他嚇得昏死過去。
很快,騷亂的人群得到控制,人們驚恐之余,卻又好奇事態發展,便遠遠站著,強忍住恐懼和惡心觀看中心的兩具尸體。
許是事發之地處于城中心,很快便有神使和官府的人前來處理。
惡少的兩名侍從此刻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癱坐在地上雙眼渙散地盯著前方,嘴中還念叨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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