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厭惡之故
一種不安的預感襲來,邵念真手中的雞腿跌落在碗里,眼睛怔怔地看著那盤肉,好像想到了什么。展槊想開口說話,卻被南祁的眼神制止了。
南祁又道:“確實是人間的東西,不過這人間除了雞鴨魚能吃,你說說還有什么是鬼喜歡吃的?”
一種惡心之感席卷全身,邵念真當即吐了。
南祁大抵因為達到了目的,得意地笑出了聲。展槊看不下去,便去到邵念真一方施以安慰。許是本就餓了幾日,又加上這么一刺激,邵念真將剛吃進去的食物吐完后,竟直接昏死過去。
南祁見了,冷冷道:“真是不經折磨。”
南祁離開后,展槊將邵念真抱回床上,替她簡單清理了一下方才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邵念真醒了過來。她看著萬年不變的天色心下灰暗,尤其在看向方才吃飯之處時,一種惡心感再次襲來,可腹中早已空空,她根本沒有可吐之物了。
她該怎么辦?她該如何救父親?又該如何逃離這魔窟?
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可能除了展槊,在這里根本不會有人如此守禮吧。
“進來。”她有氣無力地說了句。
展槊推門而入,手中端著托盤,里面放了清粥和青菜。他將托盤放在桌子上,這才走到床邊,卻見邵念真頗為抗拒,便道:“你吃的只是驢肉,不是你想的那樣。”
邵念真卻似乎根本不信,滿眼戒備地看著他。他便又道:“現在我教給你在這里生存的第一條法則:南祁說的話要選擇性相信,否則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邵念真迷惘地看著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展槊又道:“起來吃些東西吧,是我親自去人間買的,清粥青菜。”
展槊似乎十分讓人信服,邵念真起身下床,卻因身體過于虛弱而險些栽倒在地,好在展槊眼疾手快,將她扶住了。
邵念真道了聲謝,便撇開展槊來到了桌子旁。嘔吐物早已被人清掃干凈,桌上放著清淡的食物,這讓邵念真多少有了點胃口。
展槊貼心地將食物放在她面前,極為誠懇地笑著說:“多少吃一些罷。”
邵念真緩緩抬手拿起勺子,輕輕攪動清粥,半晌才舀起一點喂到嘴邊。
即便內心還是有種翻江倒海之感,邵念真依舊逼迫自己將展槊送來的食物全部吃下肚。她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如果要想活著逃出去,她便必須韜光養晦,積蓄力量,而不是一味地與自己過不去。
“謝謝你,槊王。”邵念真誠懇道謝。
展槊沒說什么,見她吃完飯,便起身要走。邵念真卻叫住了他,問:“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展槊道:“可以。”
“你為什么要幫我?”
展槊神色一凜,沉默片刻方說:“沒有理由。”
說罷,他邁步離去。
*
一夜噩夢,驚擾著邵念真心緒。
迷迷糊糊之中,她本能地感知到一股危險氣息。她猛地睜眼,瞧見南祁不知何時站在了她床邊,正用一種可謂陰冷的眼神打量著她。邵念真驚坐而起,慌忙往床里邊躲了躲。
南祁冷聲道:“怎么?怕我?”
“如果你將不屑與你為伍當做害怕的話,我無話可說。”
南祁聞言,猛地捏住她的下頜,說:“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
說罷,南祁放開了邵念真。就在后者以為南祁又要對她動手之時,卻見他忽然整個人撲了上來,將她壓在了身下。
南祁湊在她耳邊說:“我突然想到一個比殺了你更好的方法,你猜猜是什么?”
“我不想知道!”邵念真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去推南祁。南祁也不惱,只將她反抗的雙手禁錮,唇幾乎快貼到她臉上。
“你不想知道也得知道,這可由不得你!如果讓神使司知道你成了鬼帝的女人,你說他們還會接受你嗎?”南祁陰冷地笑了起來,似乎感受到了報復的快意。
“你放開我!”邵念真拼命掙扎。
邵念真的掙扎在南祁看來不過是徒勞無功,甚至還能當做一種情趣。他親吻她的臉頰,聞她身上的清香。邵念真快要崩潰了,破口大罵:“你這個畜生!你放開我!”
南祁非但不為所動,還加大了動作,像是要征服眼前這個不聽話的獵物。他粗暴地撕開她的衣服,露出她的香肩。
“你放開我!畜生!放開我……宿大哥,救我,救救我……”邵念真的掙扎逐漸無力,連怒罵都變成了低聲嗚咽。
“宿大哥?”南祁忽然頓住了,冷冷看著她,說:“跟我上床還想著別的男人,那我便先讓你變成我的女人,再去殺了他!”
說罷,他直接吻上她的唇,霸道地伸出舌頭進去探索,卻在下一刻感知到一股腥甜之氣。南祁猛地抽身離開,舌尖疼痛,他憤怒地一巴掌甩在邵念真臉上,怒道:“不知好歹!”
邵念真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鬼也會流血,只是那味道也伴隨著極強的鬼氣。
南祁沒有給邵念真松口氣的機會,當即提起她消失在了房內。
再現身時,邵念真發現自己到了另一間陌生的屋子。他被南祁粗暴地甩在地上,腰部撞到一個杌子上,疼得她幾乎坐不起身。
南祁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到一個屏風前靜靜佇立。那一刻,似乎他身上的戾氣也悄然散去了。
這屋子的裝潢顯得跟郁都的風格有些格格不入,顏色輕淡,燈火通明,桌上擺了一個精致的花瓶,插上一束潔白的玉蘭,芳香四溢,讓人一看便能想象一個美人居住于此的場面。
而南祁所站的那面屏風上,確實掛了一幅美人的畫。他專心看著畫,眼里再也容不下其它。
邵念真看見,那是一個生得極美的女子,她微微笑著,仿佛一個眼神便能勾人魂魄。
過了許久,南祁仿佛才想起邵念真的存在,便隔空用一股力量將她吸到了自己面前。
“跪下!”南祁命令道。
邵念真不從,南祁直接一掌打在她膝蓋處,后者受痛,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南祁沒有看邵念真,而是注視著那幅畫,說:“瑤瑤,你看到了嗎?我不僅要殺了他,還要折磨他所重視的人,這樣你會安息嗎?”
那幅畫當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南祁并不為此而惱,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交流模式。他忽然蹲在了邵念真面前,捏住她的下頜,說:“知道為何我會討厭你嗎?”
“我自問從未得罪過你!”邵念真顯然說話有些艱難。
“對,你未曾得罪過,但趙則卻做了不該做的事!”
聽聞這個名字,邵念真猛地睜大眼睛,顯得十分驚訝。
趙則,趙追月的父親,而趙追月正是邵念真的母親。換句話說,趙則便是邵念真那位羽化登仙的外公!
南祁揪著邵念真的頭發,強迫她站起來,直面屏風上的畫。
“就是趙則,讓瑤瑤魂飛魄散,讓我再也見不到她,你說他該不該死,你又該不該死?”
邵念真問道:“她是人是鬼?”
南祁顯然想不到邵念真竟然會問這么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便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的瑤瑤是整個鬼界最美的女子!”
邵念真冷笑一聲,道:“那便對了,我外公不過是鏟除邪祟,盡其本分,何錯之有?”
“找死!”南祁怒了,一掌拍在邵念真肩上,疼得她鉆心,他卻又不給她倒地的機會,依舊控制著她直面那幅畫上的女人。
“我真是可憐你,你雖為鬼帝,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也不能為她報仇,只能抓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撒氣,你說你夠不夠失敗?”
邵念真這話并未激怒南祁,只見他冷笑一聲,道:“不能報仇嗎?我想你可能還不清楚,你以為趙則還是那高高在上的仙?他早被下貶,如今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茍延殘喘!”
“你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大可查看你們供奉的仙位牌,看是否還有仙光。哦不對,我忘了,我怎么可能讓你活著出郁都呢?”
所謂仙位牌,是羽化登仙者的后人在家供奉的牌位,這牌位相當于后人與成仙者聯系的媒介。后人在牌位前虔誠祈禱,或許能求得仙人顯靈,散發金光。
邵念真離家多時,許久不曾去外公的仙位牌前叩拜,實在不知仙光是否消失。她一時有些難以判斷,便只恨恨地盯著南祁,沒有說話。
南祁冷哼一聲,說:“趙則已經得到了懲罰,但還遠遠不夠,待我找到他,定也要讓他嘗嘗魂飛魄散的滋味!至于你,怪只怪你投錯了胎!”
邵念真揚起一張倔強的臉,十分堅毅地說:“我出身極好,不像你卑微如斯!”
南祁猛地將她推到在地,冷聲道:“那你便在此跪著罷,好好在沛瑤面前懺悔!”
南祁臨走時給邵念真下了禁制,即便她已經疼得受不了,卻還是只能生生跪在林沛瑤的畫像前,不能起身不能倒下。
展槊早已等在了南祁房外,見他走來,便行了一禮。
南祁心情似乎頗好,見了展槊便笑盈盈地道:“找我何事?”
展槊直言道:“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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