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師陌喂藥
齊潯睡得迷迷糊糊,恍然間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叫自己。他沒有睜眼,而是順著那聲音的方向伸出手,好像抓住了什么東西。
過了片刻,那聲音越發清晰,齊潯緩緩睜開眼,只見師陌正看著自己,談不上那是一種什么樣的表情。齊潯嚇了一跳,忙撒開手,驚坐而起,訕訕笑著,似要掩飾自己的尷尬。
“師陌,你臉上蹭了什么東西?”齊潯轉移了注意力,暗自祈禱師陌不要為他方才的失禮行為生氣才好。
師陌摸了摸臉,并沒有將那黑色的東西蹭掉。齊潯便笑著伸手擦掉師陌臉上的臟物,說道:“好像是煤灰呢,師陌,你做什么了?”
師陌輕咳了兩聲,似乎比齊潯還要尷尬。他背過身去,說:“過來吃東西。”
師陌兀自往桌邊走去,齊潯這才注意到師陌往日一塵不染的衣服多了許多污漬,下擺還有燒灼的痕跡。齊潯暗自思忖師陌怪異行為的緣由,卻在目光落到桌子上時,忽地什么都明白了。可他又迷惑了,師陌為什么要這么做?吃錯藥了?
見齊潯還愣在床上不動,師陌便道:“怎么?要我抱你過來?”
齊潯這才回過神來,慌忙下床走到桌邊。
看著托盤里的清粥小菜,齊潯問道:“這都是你做的?”
師陌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你會做飯?”齊潯又問。
“不會,可以學。”師陌淡淡答道,大抵打心底里不覺得這話多么驚世駭俗。
像是有什么東西觸動了齊潯的心弦,以至于他怔怔地看著師陌,半晌沒有說話。
師陌將清粥端出來放在齊潯面前,說:“我嘗過了,雖不算可口,但也可以裹腹。”
齊潯這才將目光挪開,拿起勺子輕輕攪動碗里的粥,而后舀起一勺放在嘴邊,溫度不冷不熱,恰到好處。他將勺子里的粥吃下肚,不由贊賞道:“看來你很有下廚的天賦呢。”
師陌微微笑了,又將那小菜擺在齊潯面前。后者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豆腐放進嘴里,細細品嘗后,贊賞道:“看來我要對你有所改觀了啊!”
守著齊潯將飯菜吃得所剩無幾,師陌這才將碗筷收起,說道:“你再歇會兒,我去把藥拿過來。”
“不歇了,只是風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你都做了這么多了,碗筷便由我來收罷。”
“不必。”師陌斷然拒絕。
“洗個碗我還是可以的。”
“你給我待在此處,哪里也不許去。”
齊潯總覺得師陌眼神有些閃躲,待他走出房間后,齊潯便偷偷跟了上去。直到見到那廚房的“盛況”,齊潯方明白師陌究竟經歷了怎樣一番斗爭。
師陌見齊潯已經站在了廚房外,只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說:“我會把這里收拾好的。”
“這是你第一次下廚房?”
師陌點了點頭。
齊潯再次四下打量了一番仿佛經歷過一場戰爭洗禮的廚房,干笑著說道:“碗碎了再買,灶塌了再搭,廚房燒了再建就是,都是小問題,不足掛齒,沒什么能阻止我們無言師兄學習進步。”
師陌正在將黑乎乎的藥從藥罐里倒出來,齊潯瞧見那藥罐旁邊的木盆里還倒了一堆藥材,一看便知那是師陌煎制的失敗品。一股暖流席卷齊潯心頭,他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心情,只是覺得看著這樣的師陌,心里某處便柔軟得一塌糊涂。
在他遐想之際,師陌已經端著那碗藥走了過來。
“回房喝還是在這里喝?”師陌問。
“非得喝嗎?”齊潯問。
“你覺得呢?”
“可是好苦的。”
“醫修還怕苦?你以往可開出了不少苦口良藥。”
“話不能這么說,以往我開出的藥再苦,又用不著我喝,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師陌不語,將藥遞給齊潯。
齊潯哭喪著臉,問道:“能不能不喝?只是小小的風寒罷了,今夜睡一覺,明日什么都好了,我心里有數,你放心就是。”
師陌依舊不語,只是滿臉寫著不可商量。齊潯無奈地嘆了口氣,接過藥碗,悶頭輕抿了一口,登時苦味彌漫整個口腔,他哭喪著臉,再也不肯多喝一口了。
“太苦了,我喝不下。”齊潯說著,便將藥碗還給了師陌。
師陌低頭看了看那藥,又看了看齊潯,微微搖頭,說:“只好如此。”
齊潯尚未反應過來師陌話中含義,便見后者悶頭喝了一口藥,而后迅速控制住齊潯后腦,將唇湊了過來。
苦澀不堪的藥水從師陌嘴里渡到齊潯嘴里,可后者卻似乎再也感覺不到那難以忍受的苦味,只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一截木頭,又像被師陌施了定身術。
這是怎么了?我應該反抗的啊,為何無法推開他?為何心跳如此之快?師陌他在做什么?
一系列問題直逼齊潯靈魂,卻是得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直到碗中藥水見底,師陌朝他渡去最后一滴藥,齊潯都還依舊回不過神來。
師陌沒有立即離開,那涼薄的唇緊緊貼著齊潯的唇,兩人的唇齒間都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藥香,卻無人在意,滿心想著對方嘴唇的味道。
村子里的狗吠了幾聲,這才將已經魂游虛空的齊潯喚醒。他推開師陌,表情復雜地看了后者一眼,轉身一言不發地往房間方向跑去了。
望著齊潯離去的地方,師陌嘴角揚起微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似乎還殘有齊潯味道的唇。
*
岳蓮在畫舫上連續彈奏了幾曲,這才站起身來,朝眾人行了一禮,道:“諸位,時候不早了,小女子該回去了。”
周雨丞道:“辛苦岳姑娘,這琴聲可真是悅耳。我這就讓畫舫靠岸,送你回水云間。”
岳蓮卻道:“不必那樣麻煩,還請這位姑娘像上次那樣帶著我飛過去就好。”
岳蓮指的自然是辛棠蕎,后者也沒推脫,站起身走到岳蓮面前,攬住她的腰飛回了水云間。
辛棠蕎正要離去,岳蓮拉住她的手,問道:“我還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辛棠蕎。”
“真是好名字。”岳蓮笑盈盈地贊嘆道,“方才坐得久了,現在腿有些麻,辛姑娘能否送我回房?”
辛棠蕎猶豫片刻,應了下來。
岳蓮的房間就在水云間內,辛棠蕎將她送回之后,便欲離去,不料岳蓮再次將她攔住,同時臉上神色變得冷漠了許多。
“辛姑娘與宿公子可真是郎才女貌,令人艷羨呢。”話說艷羨,可岳蓮的神色卻不能體現絲毫。
“你想說什么?”直覺告訴辛棠蕎眼前的女子并不簡單,是故說話的語氣也冷淡了不少。
“呵呵,沒什么,只是想勸姑娘莫要太過執迷于此,否則將來不好收場。”
“你是想挑撥離間?”
“挑撥?算不上,只是說出事實而已。你不會當真以為宿公子對你是認真的吧?別傻了,他只是玩玩而已。”
“你認識宿傾?你不是岳蓮!你是誰?真正的岳蓮呢?你殺了她?”辛棠蕎警惕起來,手中已然召喚出了璧明劍。
“殺她?我可是救了她,雖然她最后也沒能撐過去,不過我倒是替她報了仇,這樣算起來,我還是她的恩人呢!你不必激動,我不會拿你怎么樣,區區神使,我還看不上眼,要成為我的敵人,你還不夠資格。”
“你到底是誰?”
岳蓮冷哼一聲,又道:“你與宿傾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最終會拋下你離開,你若真放不下他,便好生珍惜當下罷。不求結果,只求曾經擁有過,你說對吧?”
“胡說八道!”辛棠蕎不想再聽岳蓮說下去,轉身便要走。
“你若不信,”岳蓮道:“大可以問他一個問題。”
辛棠蕎只是頓了頓,便抬腳繼續往門外走。岳蓮在她身后繼續說道:“你可以問他是否愿意娶你,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的。”
話音落下時,辛棠蕎已經消失在了岳蓮視線之內。
雖然知道岳蓮不過是在挑撥,但辛棠蕎還是難免將她的話聽了進去,尤其是最后一句。
她愿意嫁給宿傾嗎?想也不用想,辛棠蕎便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必然是肯定的。可宿傾會愿意娶她嗎?
她有些心神不寧地回到畫舫上,對于之后大家的談笑似乎都沒了興趣。宿傾看出了她的不尋常,她卻只道自己喝得有些多,頭有些昏罷了。
*
四月底的華遙已經很溫暖了,人們對神使會的熱情極高,大街小巷之間,無論是人抑或神使,談論的皆是中旬那一場盛會,甚至有人開始暗自下注押寶,賭今年神使榜和神使司榜的魁首。
鄧星海的呼聲依舊在神使榜上位居首位,至于神使司榜首已無懸念,人們更多的是關心榜二將花落誰家。
許是臨近神使會,離開已久的白晝又回到了華遙,辛棠蕎自然又將開始前往升仙塔打卡的生活。
她像往常一樣穿過闌珊道,渡過天河,來到升仙塔下。她剛想入塔,卻見一道凜冽的掌風朝她襲來。她側身躲避,身體靈活,算是逃過一劫。
正當她四處搜尋出手之人時,眼前忽然多了一個男人——赤色長發,左眼白瞳,而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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