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到底知道什么呢
這院落看上去不常住人,但是卻打掃得十分干凈,院子里搭了葡萄架,甚至還種了時令花草。
“你什么時候安排的這里?”
虞景氾盯著這院落,神思有些恍惚,他抓住了云昶的衣袖。
“在花園里救你的時候。”
云昶說著,抬手把他抱起來下了車,一路走進院子里把他放到已經溫熱的石凳上。
虞景氾垂眸盯著地上冒出的草,閉了閉眼。
“z,他到底知道什么?”
“啊?云昶嗎?他是這個世界重要游離npc,有獨立人生軌跡,不知道宿主劇本的。”
“你確定他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在去年就安排好這院子?為什么這么巧就一定是花玄丘住的村子?”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的資料里沒有存,但是這種重要npc的事情是允許宿主私下詢問的,不然就會像那天一樣觸發禁制。”
虞景氾嘴角溢出冷笑,他真的想不通,褚燃聲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角色?他不能自己問,褚燃聲呢?是不是也不能自己說?自己是個有系統的外來者,褚燃聲又是什么時候變成npc,成為主系統的一部分了呢?
“在這兒發呆?”
云昶進去看了看屋子里的情況,出來時看見虞景氾像躲著陽光的蘑菇。
“晚上想吃什么?”
虞景氾抬眼看他,眉眼間有點難以言喻的悲傷。
“不想吃,我們出去走走吧,這里有河嗎?”
云昶掩在袖子里的手驟然握緊,河流留給他的印象十分惡劣。
“有,我陪你過去。”
兩個侍人被留在這里自給自足,云昶牽著虞景氾的手慢悠悠走在村莊的土路上。
這會兒無風,炊煙筆直,路上行人并不少,大多結束了一天的勞作后忙著歸家。云昶和虞景氾換了身衣服,但是外鄉人的氣質實在是蓋不住,有的村民甚至饒有興趣地停下來打量這是何處來的富貴人。
村邊有條河,河面有十多米寬,夕陽下波光粼粼,像一條淺金色的緞帶。
“宿主!出意外了!定位到支柱力量在河邊!”
虞景氾聽著腦海中驟然響起的嗡鳴,攥緊了云昶的手。
“怎么回事?”
“支柱力量被帶到河邊,看樣子要被扔下河!”
虞景氾和云昶站在高坡處,往下看能看見有一處樹下的草叢在左右拂動,然而這會兒一絲風也無。
虞景氾來不及多說,連忙下了坡,剛走近就聽見人被捂著嘴才能發出的“嗚嗚”聲,有人在掙扎。
云昶看著他的舉動,沒說什么,倒是帶著他慢慢湊過去,盡量避免被發現。
“我想救她!”
“當真?”
已經可以看見樹下的情景,一個瘦高的姑娘被捆著手腕,嘴里塞著灰突突的麻布,被兩個男人拽著往水邊走,像是要把姑娘摁下水。
虞景氾看著花玄丘離水越來越近,朝云昶點了點頭,
“當真。”
云昶的目光有某個瞬間的變化,但是已經沖過去的虞景氾并沒有看見。
王族有天生的能力,就算是荔浮這種王子里的弱雞也有這樣的力量。盡管荔浮只有十二歲,但還是三兩下就踹翻了毫無防備的兩個男人,花玄丘見有人來救自己,配合著虞景氾的動作,利索地往旁邊一滾,縮在半人高的草叢里,舌頭拼命運作,吐掉了嘴里泛著異味的麻布。
兩個男人個頭不高,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職業綁匪,被虞景氾踹懵了后又被捆了個結實,扔在了樹下。
花玄丘手腕上還系著粗麻繩,虞景氾招手叫她過來。
“多謝恩公救我性命!”
花玄丘身上穿著的淺色裙子已經臟得看不出底色,雙頰紅腫,嘴角因為長時間塞著麻布甚至有些撕裂。
虞景氾給她解了手腕上的麻繩。
“舉手之勞。”
虞景氾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云昶站在虞景氾身后,像一尊小神仙的護法神,氣勢相當懾人。花玄丘覺得自己被這個男人盯得頭皮發麻。
“這兩人你認識嗎?要如何處理?”
虞景氾找了塊石頭坐下,花玄丘頂著云昶的目光,只能站在一旁。
“我不認識,今日出門去鎮上賣花,中午的時候便覺得有人在跟著我,我害怕遇到危險,在鎮上躲了小半日,選了條人多的路回家,還是被他們捉住。”
花玄丘的臉還腫著,說話也不利索,
“起初我還當他們圖財,想著把身上的錢都給他們,但是他們看不上那些錢,扔了我的荷包,然后我隱約聽見那個矮一點的人說是來這里要我命的。”
虞景氾心里掐算兩圈,想不通這會兒是是誰還想要花玄丘的命,如果花玄丘能入選祭品,花家別的女兒都不會丟了性命,這樣“無本萬利”的事情,怎么回有人拒絕?
“這里可有里正?”
虞景氾本想讓這兩人在這里自生自滅,捆在樹上擎等著餓死算了,但是還想著能從這倆人這里找一找想殺了花玄丘的真兇,只能讓他們暫且活著。
俗語有云“法不下鄉野”,村莊里出了大事沒有法律管制,只有里正來主持公道。
“沒有,里正前幾日去世了,還來不及選新的里正,只有幾個族老在管事。”
花玄丘說的族老是村野里大家族的老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加上年紀大、閱歷廣,也能在大事小情中說得上話。
“那這兩人,你可想把他們交給族老?”
花玄丘盯著昏過去的兩個男人,其貌不揚,這種相貌扔進人堆里錯眼就忘,實屬鼠竊狗偷的好材料。
兩人被捆地嚴嚴實實交給了幾位族老,不過理由卻沒說是意圖殺人,只說了偷盜,花玄丘的荷包剛好派上了用場。
沒想到兩人轉醒后連辯解也無,磕了藏在嘴里的藥,自殺了。
天色漸暗,花玄丘本想著邀請虞景氾二人到自己家,親手做上一頓飯來感謝,卻被虞景氾拒絕,讓她回家先處理好臉上身上的傷口。
花玄丘家里有花家派來的人守著,比外頭安全。
虞景氾和云昶披著滿天星辰走回小院,侍人已經做好了晚飯等他們。桌上擺著清淡的小菜和爽口的拌面,噴香撲鼻。
虞景氾本不覺得餓,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還是十分給面地吃了半碗。進臥房時發現云昶站在窗邊盯著院子里的葡萄架看。
“怎么在這兒?”
“你沒什么想問我的嗎?”
云昶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怪異,像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在心頭百般纏繞似的。
“不問,你想做什么我都陪著你。”
虞景氾這具身體才十二歲出頭,勉強到云昶胸口,被云昶攬在懷里更顯伶仃。虞景氾輕輕吐了口氣,他不知道褚燃聲到底瞞了自己多少,也不知道他比自己多走幾步路,但是現在一切都急不得。
“花玄丘明日請我們吃飯,答謝今日救命之恩,陪我一起去吧。”
虞景氾本想著提前來見一見花玄丘,沒想到誤打誤撞遇到了她被殺,只能明天再去她家里探探虛實。
翌日一大早虞景氾就被蚊子咬醒了,不顧夏日越來越高的溫度又把自己埋進云昶懷里,勉強睡個回籠覺。
大半個時辰后,虞景氾和云昶到了花玄丘家附近。虞景氾正想往前走,被云昶拉住了手腕。
“不對勁兒, 這里有人守著。”
“人多嗎?”
虞景氾知道,而且還知道這些人是花粟派過來的,生怕這個閨女跑了。
“四個。”
云昶低頭看他,
“你知道,對嗎?”
虞景氾點了點頭。
兩人沒在這里站多久,虞景氾走上前去叩門。
花玄丘聽見聲音后連忙把兩人迎進去坐。這里原本是花玄丘和她母親住,母女兩個織布賣花,生活不算貧苦。
“恩人請坐,您嘗嘗我自己做的涼糕,一會兒飯就好了。”
花玄丘臉上的傷已經上過藥了,顏色看上去比昨日更嚇人,嘴角的撕裂倒是比昨天好一點。
兩刻鐘后,桌上林林總總擺了五六個菜,還有一盅湯。
花玄丘不知道是對恩人放下心防還是被母親去世、父親不負責任的悲苦徹底壓垮了,到后來她竟然在桌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等發泄完,她一抹眼淚,又露出個笑。虞景氾閉了閉眼,覺得這姑娘確實堅強。
花玄丘想著把家里的錢都給虞景氾,算作謝禮,但是虞景氾并不打算接受,他給花玄丘透了點底,這些錢更應該做她安身立命的資本。
花玄丘和母親相依為命十六年,對虞景氾說的更有一層別樣的理解,又老老實實把錢收起來,想著以后有機會定要報這大恩大德。
“要幫她把這些人處理了嗎?”
“不了,是監視也是保護,現在誰也不知道還有誰想殺她。”
虞景氾說完,轉身和云昶面對面,抬頭盯著他的眼睛。
云昶沒再說話,老老實實任由虞景氾看。他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只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虞景氾,是自己曾經陪伴許多年的愛人,除此之外他甚至連自己的來處都說不明白。
他的記憶扭曲混雜,據說有神力的摘星樓也不能給他提供任何幫助,只有一場一場似是而非的夢境,像湊不齊的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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