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章 仍(認為自己)在做任務的“皇帝”×正在做任務的“寵妃”
祁琮謖的手伸過來,輕手輕腳將虞景氾摟進懷里。
虞景氾呼吸一滯,像只貓似的在祁琮謖胸前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又閉上了眼睛,沒有回應祁琮謖的話。
床帳里漆黑一片,月光被隔在厚重的帳幔外,一絲也透不進來。祁琮謖看不見虞景氾的面容,卻能感覺到胸前的溫軟觸感,哪怕隔著一層里衣也不能阻擋那慢慢冒出頭的一豆火苗。
月上中天,朗月高懸,明晃晃的月光如同銀霜鋪灑開來。一道隱隱約約的身影從遠處移動過來。那動作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頭肩沒有絲毫上下起伏,就像……沒有腳的鬼怪趁著月色出來覓食。
沈菡姝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一直在祁璟諶的王府里生活,然而到了晚上卻會出現魂魄離體的問題。
她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每次都會飄進皇宮里,然后那股說不出來的力量會推她到一座恢弘的宮殿前,她還不認識這里的文字,并不知道這還是誰住的地方。
然而今天祁璟諶帶她進宮,她終于見到了那座宮殿的主人——當朝皇帝最寵愛的也是唯一一個妃子雁妃夏汀竹。
但是今天她居然沒有循著相同的路去雁妃的宮殿,而是來了一個新的宮殿,她不認識牌匾上的字,但是這座宮殿比雁妃住的朝雁宮更壯觀。
今夜沒有下雪,深冬里也沒有此起彼伏的昆蟲鳴叫,顯得格外寂靜。
沈菡姝明明沒有實體,卻好像聽見了自己的腳步聲。
懷里的虞景氾已經睡著了,祁琮謖看著他的睡顏,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然而這已經足夠讓他感覺到心安。
帳幔的縫隙里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那只手在床幔外比了個手勢,一道影子不知從什么地方出現,又迅速掠出去。
或許是這密閉的空間給足了虞景氾安全感,他終于陷入了深眠。
祁琮謖把胳膊從虞景氾腰側移開,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宿主!沈菡姝來了——】
z收到了支柱力量就在附近的通知,下意識上線告訴了虞景氾。
‘閉嘴——’
【怎么是你?】
它萬萬沒想到它的消息沒有被虞景氾收到,居然被這個陌生人截胡了?
‘他在睡覺,你想說什么?誰來了?’
【你到底是誰?】
‘你不認識我?還是你被格式化了?’
z仿佛憑空多了個棲身之所,它不死心還想著把信息傳給虞景氾,沒想到每句話都被這個陌生人接收了!!!
【我為什么要認識你?】
z正打算給主系統發消息,然后那消息已經箭在弦上又被它緊急攔停——
【你是上個世界給我做梳理的人?你是褚燃聲?】
祁琮謖已經隨手披了件衣服走到了月光下,一道黑色的影子正跪在他腳邊——是常年跟著他的沉一。
“沒有發現異樣。”
祁琮謖的眼神似乎沒有聚焦,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一棵光禿禿的樹下,那樹有一人合抱那么粗,一點半透明的白色在樹下露出一個巴掌大的邊角。
祁琮謖手掌微動,那是個掌心向內、指尖向下的動作,沉一微一俯首,幾個呼吸間就消失了蹤影。
z一直盯著這兩人的動作,那個黑色的身影竄進了宮室內,尋了個房梁一個墊步躥了上去,像一只貓頭鷹,無聲無息地守著這座宮室。
祁琮謖穿的單薄,站在院落里卻不顯得瑟縮。
z仿佛被迫搬家,它的視線就像是站在祁琮謖的頭頂——這種情景,仿佛被它綁定的是祁琮謖似的。
‘你說的來了……就是樹后邊那道影子?’
【你能看見?】
‘那影子是誰?你的新任務?’
【這是我和我宿主的事情。】
‘你的宿主……’
祁琮謖的聲音微微一頓,
‘不是我嗎?’
【我的宿主是……不對,你真的是褚燃聲?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特殊標記?】
‘我和你的宿主沒有區別,哪來的什么特殊標記?’
z畢竟是系統,即使元系統在創造他們這些一代子系統的時候分出了自己的人類神志,在沒有自主升級系統的情況下,子系統的思維和人類的思維仍然有極大的差別。
z不知道為什么褚燃聲會說自己是他的系統,它對自己上一個宿主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只知道上個宿主解綁之后下場不太好,連帶著自己也被格式化了。
那些事情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褚燃聲不可能是自己的宿主。
那他為什么要這么說?為什么能看到沈菡姝的魂魄?
【可是我沒有綁定過你——】
‘是嗎?’
祁琮謖雙手交握在一起背在身后,月光下他的身形顯得異常挺拔,沉默不語的模樣如同一株松。
‘你現在的宿主是虞景氾?’
【你知道?】
祁琮謖沒再說話,他的目光微微一動,在幾棵樹附近逡巡了一圈,似乎又看不到沈菡姝的魂魄了。
沈菡姝覺得自己被某種猛獸扼住了咽喉,那道目光掃過來的時候她幾乎要驚呼出聲,然而片刻后那目光又輕飄飄地略過去了。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哪怕是祁璟諶這個王爺也沒有這樣的威嚴。
‘你的新任務是什么?與樹后邊藏著的人有關?沉一看不見她,朝雁宮卻出現了鬧鬼的事情……所以,樹后邊的影子就是去過朝雁宮的鬼嗎?’
【你不是都猜到了?】
‘你的任務是什么?超度?’
【當然不是……】
z突然想到了白天的時候自己看到的一片白屏,那是他宿主的隱私,所以那個時候他的宿主就是在和這個自稱褚燃聲的人親昵嗎?
【我們的任務的讓她的魂魄回到身體里去。】
‘她還活著?’
【她是外來者……昨天被祁璟諶送到了太后身邊。】
祁琮謖眉頭微皺,祁璟諶……幾年前在一群皇子爭到頭破血流的時候,祁璟諶卻選擇站到了自己這一邊,言明了對皇位不感興趣,只想安穩生活,所以他在那場斗爭中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今天晚上什么也沒發生,記住了嗎?’
z本想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訴自己宿主,然而在褚燃聲說話后它居然下意識信服,這種對他命令的聽從順理成章,如同發生過千百遍——它真的綁定過這個人?
月亮漸漸偏西,那道身影在原地踟躕了片刻,本想挪到窗外,那種讓靈魂舒適的力量就在室內,沈菡姝不敢進去,只想著能在窗外蹭一蹭也好。然而那個冬夜里出來散步曬月亮的男人讓她無端恐懼,磨蹭半晌,終于腳不點地地離開了。
祁琮謖看著那道身影飄走,轉身回了室內。
‘你們想怎么做?據我所知,這個世界并沒有怪力亂神的東西,所謂的鬼神只是這里人民的信仰而已。’
祁琮謖語氣一頓,
‘怎么?需要你出手?’
褚燃聲不愧是在系統世界里浸淫多年的人,z什么都來不及說,他就已經猜到七七八八了。
‘如果是你動手,沒必要這樣耗時間,你們還需要其他東西輔助?’
z……z下線了。
祁琮謖并沒有直接回到床上,他站在熏籠邊,任由那暖烘烘的溫度把自己沾染個遍。
他的手防放在熏籠上,眉頭卻漸漸擰起。
z是自己的系統,然而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后z就失聯了,等他再聯系到z,z居然成了景氾的系統。
所以,景氾是元系統綁過來牽制他的人質嗎?
冷意順著地面竄進肺腑,轉眼在四肢百骸彌散開。
“嗯……?”
帳幔里有微弱的聲音傳出來,像是噩夢里無意義的囈語。祁琮謖快步走到床邊,試了試自己手掌的溫度才把虞景氾抱進懷里。
虞景氾只覺得自己行走在冰天雪地,凜冽寒風打在臉上幾乎要割出一道道龜裂的血口子,舉目四望自己仿佛被遺棄了。
下一刻一道身影站在自己背后,一只帶著溫度的手輕輕蹭過額頭和臉頰,那風雪仿佛瞬間被隔開了,他被送進了溫室。
·
虞景氾睜眼的時候,睡在他身邊的祁琮謖已經離開了,今天是大朝會,祁琮謖必須在場。
精細的早膳擺在桌上。
虞景氾敲了敲z。
‘你能看到棱撫國嗎?’
【宿主是想給棱撫國送消息嗎?】
‘嗯,讓棱撫國想辦法把白臨沃牽扯進來,白臨沃國的國師也不是每年都會來大周,如果兩國之間沒有由頭,今年白臨沃國可能就會只派遣使臣過來了。’
畢竟白臨沃國的國師是外交機構,而這個時候的外交機構最高官員不會頻繁出訪別的國家。
【我看不到棱撫國,不過現在尚儀局的太監還在,宿主可以送消息的。】
‘嗯,’
虞景氾喝完了一碗粥,熱騰騰的粥順著食道流進胃里,讓人連手心都溫暖起來。
‘對了,昨天沈菡姝沒有來過嗎?’
【啊……沒有,我沒有檢測到她的動向……】
‘怎么,這里是紫宸宮,有紫薇帝氣護佑,魂魄不敢過來?’
【或許?】
‘你覺得我說得對?’
z瞬間開始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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