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第章 仍(認為自己)在做任務的“皇帝”×正在做任務的“寵妃”
“主子,昭雁宮里已經準備好了。”
一個個子不高的宮女把虞景氾從步輦上扶下來,而后在他耳邊低聲說。
“嗯,一會兒把她放上去。”
“是——”
小宮女躬身離開,跟在身后的另一個宮女連忙走過來。
昭雁宮占地面積極大,光是正殿就已經比太后住的興慶宮大了,再加上兩個偏殿,堪稱后宮里面積最大,裝修最豪華的宮殿。
自從虞景氾被祁琮謖因為昭雁宮“鬧鬼”接到紫宸宮去住之后,他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不過昭雁宮里一直有宮人守著。甚至因為當初“鬧鬼”的傳聞,現在的裝修更加恢宏嚴整了。
昏迷的沈菡姝被送到了偏殿。
雁妃作為一宮主位,昭雁宮的偏殿卻沒有人住。現在卻點著一片幽幽燭火,遠遠看上去有幾分瘆人。
虞景氾上次來的時候特意在這里安排出一個類似冥想室的地方。一張長軟榻被放在臥房中間,上頭躺著個穿著尚食局宮女服制的人,那是剛從宴會上退出去就被迷暈了的沈菡姝。
“喵嗷——”
偏殿的燭火遠比不上紫宸宮,虞景氾剛走進臥房,身后跟著的人還沒來得及關門就聽見一聲凄厲中又夾雜著幾分粗獷的貓叫,昏暗的燭火和凄厲的貓叫,本來該是十分陰森的場景卻因為邁步近來的貓太過富態而顯得格外滑稽。
“娘娘,這貓……奴婢把它趕出去吧?”
“不用,讓它留在這兒吧,這是我撿回來的,”
那肥碩的貓胖到已經不能走直線了,像個腆著將軍肚的大官邁著四方步蹭到虞景氾面前,
“嗯,看上去還挺粘人。”
小宮女看著那走路都打顫的貓,腦門上冒出幾個問號,又不敢再說話,只得垂手站在虞景氾身后。
“你先出去。”
“是……”
小宮女是雁妃的心腹,自從進宮以來接到的命令就是一切聽雁妃的話,現在連忙退出去,連門都掩上了。
‘你這……吃飽喝足自己走過來的?’
【是啊宿主,】
z喵嗚兩聲,
【宿主,我第一次吃到人類吃的食物誒!!!好好吃!!!】
‘你這個實體能堅持多少時間?’
【這個世界結束都可以維持這個實體!下個世界就不行了,如果其他世界還要維持實體的話就需要再耗費一個世界的能量……】
z的聲音突然有些喪氣,
【可是那樣,有點浪費誒……】
‘我知道了。’
虞景氾沒再往下說,不一會兒門口傳來輕輕的聲響,木制的門被推開一道縫隙,一道白色的身影邁步走進來。
白詠來了。
“不知大周皇帝找本使什么事……”
白詠垂首行了半禮,一抬頭卻發現找自己的根本就不是大周皇帝,而是那個晚會上端莊持重又華彩萬分的雁妃娘娘。
“雁妃娘娘——”
白詠目光一頓,眉頭微微擰起。那小宮人跟他說是大周皇帝找他商談白臨沃國和大周邊境沖突的問題,沒想到卻被引著走到了這里。
“國師大人看見我很驚訝嗎?”
“沒想到居然是娘娘,在下唐突了。”
“那國師大人看看軟榻上躺著的人熟不熟悉?”
白詠當然熟悉,軟榻上躺著的那人前幾天還在與自己在床上翻云覆雨。
他當日中了藥,過程中幾乎神志不清,之后居然發現自己的發簪失蹤了,還是用白臨沃的人私下探查之后才發覺那天與自己云雨的人正是年節宮宴上給自己布菜的宮女。
而自己過分地欣賞她,這種欣賞沒有由來,只覺得一顆心都掛在她身上了。
“娘娘這是什么意思?”
白詠的語氣不算太好,無論是因為自己被騙還是看見那小宮女無知無覺地躺在軟榻上生死不知。
“沒什么,國師大人可知道這小宮女從您那兒拿了什么東西?”
“娘娘還是直接說明來意的好,畢竟大周皇帝不在,在下與娘娘單獨相處畢竟不好。”
“喲,那我就直說了。”
虞景氾轉身面向白詠,兩人距離僅有兩步之遙。白詠正打算避開,一低頭卻發現雁妃腳邊有一團黑色的影子,像一個蟄伏的鬼影。
然而下一秒,那鬼影突然——
“喵嗷————”
“國師大人之所以成為白臨沃的國師,必然有特殊之處,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小宮女有些不一樣,只有國師大人能救她,想必……”
虞景氾的語氣一頓,像是特意在留什么鉤子,
“想必國師大人也早就對這宮女另眼相待,是不是?”
“娘娘這傳言是從何處聽說的?天下皆知我白臨沃的國師是什么用處,怎么也當不起救命一說。”
“不,我說了不算,可能只有軟榻上躺著的那個說了算。”
“娘娘你——”
白詠一句話還沒說完,眼神突然一頓,下一瞬整個身體委頓在地——他昏過去了。
【宿主,我們開始吧?】
‘嗯,接下來要怎么做?’
【接下來看我的!】
虞景氾點了點頭,繞到屏風后,熄滅了一根熏香。
這偏殿里常年點著熏香,現在點著的熏香里頭加了兩味藥材,沒有準備的人走進來,聞不上幾口就會陷入昏迷。
白詠昏迷的地方距離沈菡姝躺著的軟榻并不遠,虞景氾就歇了要把兩人湊在一起的念頭,隨便挑了把椅子坐下,看著z拖著自己肥碩的身子以一個相當輕盈的姿勢跳上木制方桌。
隨即那方桌發出一聲掙扎似的悶響,似乎走得十分慘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虞景氾只覺得這偏殿里的燭火逐漸變暗,外頭的月色卻越來越亮,仿佛那月亮承受不住自身重量要摔下來似的。
虞景氾有一點怕黑,但是身邊最起碼還有個活物,z正端坐在放桌上,貓咪的呼吸讓他莫名多了幾分輕松。
虞景氾微微瞇起了眼睛看著那半躺在地上的白詠,一道微弱的淺色光從他身上溢出來,然后又出現幾道,這幾道光如同編麻花辮一般交錯盤旋在一起,擰成一股看上去頗為堅韌的力量。
z的貓眼在黑暗中變成了漆黑的圓瞳,連那富態的身子都顯得靈巧了幾分。z的一雙貓瞳不錯眼珠地盯著那道微微發光的“麻繩”,從喉嚨里發出威脅似的低吼聲,像一種引導,讓那麻繩從白詠身上溢出來又順著軟榻的邊緣爬到沈菡姝手腕上。
長久地盯著一處亮光讓虞景氾的眼睛微微發酸,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麻繩”已經纏繞在沈菡姝手腕上,只留下一個頭部,正一點一點地順著她手腕的脈絡往里鉆。
“嗯……”
沈菡姝發出不適的悶哼,剛剛還舒展的眉頭正漸漸皺起,似乎身體里有一股力量正在抵抗著這股外來力量。
“嗯——”
虞景氾看著沈菡姝緊皺的眉頭,不由得掐了掐眉心。
月亮的位置已經有了明顯的偏移,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喵嗷————”
z聲音中的煙嗓消失了,只剩下有氣無力的低聲喵嗚。
【宿主,已經好了,最遲天亮的時候他們就會醒過來,我們要把他們送回去嗎?】
‘成功了?’
【是的,宿主,我好困啊……】
z的聲音越來越低,片刻后只剩下細微的鼾聲。
虞景氾還是第一次聽見貓咪打鼾。
z窩在方桌上呼呼大睡,虞景氾把緊緊掩著的門推開一條縫隙,門口立馬有宮人輕聲回應:
“娘娘——”
·
翌日大晴,積雪一層一層化得飛快,原來那點不明顯的春意也越來越盎然。
沈菡姝是從興慶宮的住處醒過來的。
昨日晚宴布菜結束后明明是跟著主管回了尚食局,自己怎么會走這么遠的路回興慶宮休息?
沈菡姝連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見還穿著昨夜里的衣服才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沒想到下午時突然有白衣侍人來請她到白臨沃國使臣的住處一敘。
沈菡姝不知道白臨沃的國師要和自己敘什么舊,總不至于是因為那天兩人意亂情迷的事情。
虞景氾正在小花園里散步,身邊跟著一只胖乎乎的滾地錦。
‘昨天晚上不是已經幫助沈菡姝固魂了嗎?為什么現在還沒有收到任務完成的通知?’
【啊,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確實是完成任務了,白詠身上的力量已經還給支柱力量了,最遲今天就會收到通知了。】
‘現在還盯著沈菡姝呢嗎?’
【在監測!】
‘看看她現在在哪兒。’
【在……在白詠住的地方?】
‘白詠?’
【白詠問支柱力量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白臨沃……】
‘這是白詠用情至深還是沈菡姝身上的吸引力太強?’
虞景氾只是隨口一說,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一道頎長的身影從他對面走來,背對著日光,如同踩著細碎流光。
“今日出門怎么穿著這件大氅?不冷嗎?”
祁琮謖握住虞景氾的手,冰涼的手指讓他擰眉。
“不冷,今日大晴,陽光不錯。”
虞景氾任由他握著手動彈不得,嘴角露出一個笑,
“怎么過來找我?”
“有件事要與你商議。”
虞景氾看著祁琮謖的眼神,沒問是什么事,兩人棄了步輦,走在鋪了和暖日光的宮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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