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杞！

蕭凡不認(rèn)識，但外面的人全部震驚了！

白杞的大名，不，他的兇名，整個將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原本喧嘩的神將府外，此時安靜了下來。

落針可聞，寂靜千里。

這老人雖然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藹可親，但仍是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概因他流傳下來的外號。

——人屠——

他殺人太多了，他的傳說太多了...

若是真的有鬼魂存在，也要遠離他十里開外。

若說將星死亡數(shù)千萬，那他白杞獨自占一半。

這個看上去行將就木，可能隨時就過去的和藹老人，卻給了所有人無可比擬的天大壓力。

就連那剛剛出現(xiàn)的陸陽，哦，他好像沒給人壓力。

就連前面出現(xiàn)的那威猛無雙的李存梟，都沒有讓次讓人窒息。

而蕭凡卻從容自若的和他對飲、對視。

此種心態(tài)，可見一斑。

連上二十三層，瀕死之態(tài)，不下數(shù)千次。

縱然這老人身上有著幾乎濃郁成實質(zhì)的殺氣，此時也無法讓蕭凡低下頭顱。

時代若拋棄一個人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會打。

既然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更應(yīng)該是心中無懼。

這神將府，對他來說是一個機緣，是一個必須抓在手中的機緣。

錯過這次機會，他不知要多走多少年的彎路！

做事全力以赴，對事以平常心。

蕭凡做到了。

“少年人，你能走到這一步非常不錯，應(yīng)該是有大毅力之人，我和他們不一樣，我這人最不愛打斗，打來打去的沒什么意思。”

老者笑容平靜，讓人看著很是舒心。

惹的神將府之外的人一陣惡漢...

您是不喜歡打打殺殺，您都是直接坑殺。

蕭凡同樣還以微笑。

“有什么好打的呢，直接定生死多好。”白杞眼睛微瞇，仔細(xì)盯著蕭凡臉上的變化，見他并無反應(yīng)，稍微點了點頭。

“這一關(guān)很簡單，老夫問你幾個問題，你能答得上來，就算過關(guān)。”

“謝前輩。”

“不用謝的太早，若是答的我不滿意，你可能會死。”

“我來此，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很好。”

白杞放下茶具，看向遠方，似是在回憶。

語氣緩緩道：“老夫當(dāng)年，忠勇無雙，義薄云天，最后卻落了個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少年人，你告訴我，何為忠義！”

何為忠，蕭凡并沒有什么領(lǐng)悟。

他自小蒙難，被世人傷斷腸，自此封心鎖愛，山水之間尋大道。

何為忠，忠什么？

沒什么值得忠的。

眼前老者既然是名將，聽他如此意思，必是被忠義二字所傷。

必是君臣之間的矛盾。

至于義字，蕭凡卻頗多感悟。

無論是唐三給他的傷害，還是前面二十二層所聽所聞，所獲得的傳承之中的記憶。

他都對這個義字諱莫如深。

蕭凡想了一下，將自己所有的領(lǐng)悟，化成了兩句話。

“忠有愚忠，不是伶俐人做的來的。”

“義有假義，不無奸惡人藏于其內(nèi)。”

“哦？”

白杞突然來了興趣。

“說的不錯，我還要再問你幾個問題。”

“氣壯山河，懷仁自縛，可為忠？”

“可稱英雄。”蕭凡答非所問。

“御外殺敵，含冤被殺，可為忠？”

“可稱英雄。”

“威震天下，構(gòu)陷自決，可為忠？”

“可稱英雄。”

“臨危受命，鳥盡弓藏，可為忠？”

“可稱英雄！”

白杞連續(xù)四次發(fā)問，蕭凡全部避而不答。

但他已明白蕭凡想要說的道理。

“主臣相疑，負(fù)屈不鳴，可為義？”

“輕生重義，身陷囹圄，可為義？”

“君子不齒，蠅糞點玉，可為義？”

蕭凡嘆了口氣，抱拳道：

“前輩久在這神將府中，應(yīng)該對其他人故事也深為了解，晚輩也曾被義之一字所傷，這些問題，我只有一句話。”

“寧學(xué)桃園三結(jié)義，不學(xué)瓦崗一炷香！”

鐺——

白杞的拐杖在青色的地磚上敲了敲。

眼神復(fù)雜的看了眼蕭凡。

“是啊，說的好，都說桃園三結(jié)義，哪個相交到白頭。”

“做人，還要對自己忠，對自己義。”

......

白杞的事跡，將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一生毀于參半，雖殺戮無算，卻也為王朝奠定了無上基業(yè)。

只是沒想到，這樣一個絕世兇人，在死后，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是否為忠，是否為義！

此時氣氛到了這里，也激起了不少漢子躁動的心。

顧不上那濃郁的殺氣，一拍大腿，怒吼道：

“奶奶的，白將軍死的冤啊，我要是他，早就反了，手握重兵還敢來污蔑我，離譜！”

“就是，大丈夫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忠他娘的忠，忠什么君，命都沒了，忠他姥姥個腿！”

“英雄垂暮，也是可憐啊...”

......

“前輩。”

蕭凡不知自己回答的是否對，但想起唐三，心中就一陣堵塞。

“晚輩曾經(jīng)蒙遭大難，才明白自古相交皆名利，名利散盡一腳踢，走遍天下游九州，人心怎比水常流。”

“仁義之士中，小人更多！”

“我不曾為將，忠自對我來說，可能只是我對師傅的忠心，和我對自己向道之心的忠誠。”

“您和我不一樣，從您的只言片語之中，我也能推測出個大概。”

“您必然是那為國征戰(zhàn)，最后落了鳥盡弓藏下場的，戰(zhàn)場英雄。”

“我不知如何說，但在我的家鄉(xiāng)——大蒼位面，那里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他曾經(jīng)說過，四句話，震天徹地！”

“哪四句？”白杞凝著眉頭問道。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

蕭凡頓了一下。

“為萬世開太平！”

“縱然身死，可當(dāng)英雄！”

“不管忠之一字何解，您都已經(jīng)名揚千古！”

“若我學(xué)有所成，我也會效仿他，讓大蒼位面之名，響徹萬界！”

白杞心中咯噔一聲。

佝僂的身姿逐漸挺直。

自進了這神將府，就再也沒有一個能說話之人。

他心中一直在追問自己，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所做之事，到底是對是錯。

他殺戮無雙，卻也算的上為萬世開太平。

他晚節(jié)不保，卻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如今，蕭凡的出現(xiàn)，像是一個在安慰將死老者的后輩，雖有意在拍馬屁，但...總讓人舒心的。

“你也不算木訥。”

白杞站起身來，蕭凡只感覺眼前一晃。

剛才那個行將就木，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老者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縱橫捭闔，看一眼就能讓人眼中刺痛的殺伐大將軍。

“你去吧！”

“最后一個，是霸王，修為最高，又最是好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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