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封君的臉色突然變了。
白小蓉嫌棄的話語，和初酒看智障般的眼神。
來回在他腦海中切換浮現。
他突然伸手抓住白小蓉的手臂，眼神嗜血，用力將她拖拽到面前來，近乎嘶吼著咆哮道：
“以后不許去寂無絕那邊，你聽到沒有？”
“你聽到沒有？”
寧封君瞪著眼睛，早沒了翩翩公子的模樣，他宛若籠中困獸。
為了白小蓉失去一切，如果他連白小蓉都失去了，那就真的要成為笑話中的笑話。
白小蓉尖叫一聲用力抽出手去。
她向后跳去，跳到離寧封君有段距離的地方，皺著眉頭滿臉控訴：“寧封君，你發什么神經病？”
“我們都是平等的人，你憑什么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我知道，你以前是高高在上的寧家少爺，無論如何，骨子里都帶著看不起別人傲氣，既然這樣，我走。”
扔下這句話后，白小蓉就頭也不回地去了寂無絕的洞府。
留下寧封君在原地，握緊拳頭，滿臉不甘。
寧封君最近過的不好。
但初酒和寧廣成，都滿不在意。
路是他選的，他們兩個就只好笑著看他跪著走完。
比起這個，寧廣成倒是更關心沈殊言一點。
“這孩子真是可憐。”他長長地嘆息一聲：“當初他剛進宗門，眼神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縱然他天賦異稟，也沒人愿意收他為徒，大家都知道，他的執念和心魔太重……”寧父的眼神突然微妙了下。
“后來你知道，我為什么收他？”
初酒有些警惕地繃直身子。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是，反抗無效。
寧廣成已經一臉嘖嘖地說了下去。
“還不是因為你？當初你才兩歲，就垂涎他的美色，跑過去吧唧就是一口，眾目睽睽之下啊，還拉著他的手不放。”
“……”初酒滿臉黑線。
她轉過身去往外面走。
寧廣成在后面將她叫住：“我說了這么長時間，你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初酒走的更快了。
寧廣成一把拉住她的衣服，用蠻力止住她的步伐。
初酒深吸一口氣回頭，臉都鼓成個包子。
“你就不擔心，他回不來？”寧廣成問。
初酒面無表情地將他的手撥弄開，一字一句道：
“我教出來的人我心里有數，他一定會回來的。我不著急，也不關心。”
扔下這句話后，初酒徹底地在寧廣成的視線中消失。
寧廣成看著她背影離去的方向。
想起沈殊言，又嘆息一口氣：
“這孩子，真是太太太可憐。”
他這個做師父的，已經試圖幫過他了。他盡力了，但失敗了。
再過一段時間，就到了百年一次的秘境開啟時間。
提起這個秘境，初酒的眼眸之中冷光閃爍。
原主就是在這個秘境中，被寂無絕陷害，后來才搭上寧廣成的性命搭了進去。
這次，她要有些人，血債血償。
以往出行，初酒都很無所謂。
但她現在畢竟才到金丹期，也不能太過自信，該做準備，還是要準備的。秘境兇險，她既然自保，還最好好抽出心神，狠狠地坑白小蓉和寂無絕。
初酒一改之前漫不經心的敷衍態度。
特意去天峰的藏寶閣，看看寧廣成這些年收集的好東西。
初酒正在里面挑挑揀揀。
藏寶閣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絢爛的陽光伴隨少年身影，一齊出現在她的視線中，略有些昏暗的屋子，剎那充斥著溫暖的味道。
少年如冰般沒有表情的面龐，鍍著金色的暖陽，沒有違和，反倒有幾分說不出的和諧。
他快步走到初酒的面前。
快到，周圍隱有風吹過。
初酒嗅到風里帶著淡淡塵土的氣息又混著血腥。
看來有人剛結束一場搏斗，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我回來了。”沈殊言抬眸，漆黑的眸，只倒映出她一人的身影，天地萬物在此刻，都消失不見：“我回來了。”
哪怕他沒有太多的表情。
可依舊讓人，能感受到濃烈的情緒。
牢牢地將她包圍住，讓她無處遁形。
“我要履行我的承諾，在你教導我之后，這條性命都是你的，任憑差遣。”
初酒一臉嚴肅如臨大敵。
她慢吞吞地說道：
“可是！”
“我沒答應你！”
少年的身子微微地頓了下，連帶臉上的表情，都有了瞬間的凝固。
極其細微的變化一閃而過，他又似完全不在意地，認真說道：“這不要緊的。”
“總之我已經用靈魂起誓，永生效忠。我可以護你周全，也可以在為你執掌天峰，成為你的左右手。”
少年鄭重的聲音，在整個藏寶閣回蕩。
初酒剛準備說不要。
沈殊言就先她一步，開口：
“在為去秘境做準備？”
“從來沒看你對什么事情，如此上心。”他的嗓音清清淡淡，沒有波瀾。
初酒手中挑揀的動作稍微頓了下。
“你什么時候有關注過我？”
他回來之前，分明腦海中想的只有血海深仇，談什么從來？
沈殊言怔忡在那里，少年身姿挺直，掩飾住說不出的脆弱：
“后來，突然就在黑暗之間，有了抹光亮，想看不到都難。”
“我一直以為，大仇終了，就會長眠于世間。”
沈殊言的話慢慢地在初酒的耳邊漾開。
她轉過身，用力皺著眉，盯著沈殊言看。
又疑惑，又不解，又麻煩。
初酒實在不知道如何應對，她趕緊抓好，之前在藏寶閣挑中的東西，頭也不回地跑了。
跑了！
惹不起還是躲的起的。
她在內心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第二日，秘境門口，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堆人。
秘境百年開啟一次，這是難得的機會。
初酒剛剛站定，就看到寂無絕身側的白小蓉，和距離兩人不遠，面色陰沉的寧封君。
這畫面著實賞心悅目。
初酒忍不住走上前，和白小蓉打了個招呼，傳音入她的耳中：
“又換了呢，這么快就不要寧封君了。”
“這才多久啊……”
白小蓉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正當她不知說什么時，突然看到不遠處一抹清冷的身影，用一種克制的視線，朝著這里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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