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哲……”
哭的一塌糊涂的顧涼煙，終于找到了她的目標。
她擺出了最為可憐的表情，朝著風少哲喊去。
風少哲在聽到她的聲音后，回過頭來。
在他回頭的瞬間，顧涼煙驚訝地張大嘴巴，差點連可憐的表情都要忘了保持。
風少哲原本俊朗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的。在右上角額頭的地方，還用紗布纏繞了一圈，正好遮擋住了眼睛。
“阿哲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緊吧？”顧涼煙連忙上前噓寒問暖。
風少哲的身子，微微地頓了一下。
他腦海中，又浮現出初酒近乎從天而降的身影，然后唇角向上揚起，搖了搖頭：
“我沒事的。”
“都成了這樣，怎么會沒事？”顧涼煙在他的身邊坐下，嘆了一口氣，眼淚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剛才她紅著眼眶，風少哲沒太注意。
這下顧涼煙明晃晃地哭了出來。
風少哲又不瞎，又不傻。
他終于開口說了一句：“你怎么哭了？”
顧涼煙哭的更兇，抽抽搭搭的，連說話都變得不那么連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抬起頭來，以一個柔弱的角度，朝著風少哲看過去，眸光與他對視上：
“為什么，最近我們兩個，都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顧涼煙開始萬分委屈的，把初酒所做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現在所有的同學都孤立我，所有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來看我，我在這個學校，都要待不下去了……”
顧涼煙仿佛只在客觀地描述事實。
她說了初酒做什么。
卻沒有一句，指責對方，說對方的壞話。
就算這時，她也咬住唇沉默著，眼淚拼命地往下掉，欲說還休的留白，更讓人容易引出，初酒欺負了她的遐想。
然而，事情的發展和顧涼煙想的完全不一樣。
風少哲只愣了一下，然后說道：“初酒應該不會這樣做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顧涼煙瞪大眼眸，她站了起來，甚至都忘了應該要在風少哲面前，保持基本的形象。
“初酒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抹黑我，敗壞我的名聲，這有什么好誤會的？所有人都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
顧涼煙泫然欲泣地看向風少哲：“阿哲哥哥，我們從小玩到大，認識這么多年，難道你會覺得，我在騙你？”
風少哲又沉默了一下，片刻之后，他才慢慢開口道：
“如果這話真的是初酒說的。我想，或許是因為你的某些言行，讓她產生了誤會。”
風少哲的話，徹底地擊潰了顧涼煙的最后一道防線。
她從昨天開始，情緒一直不好。在風少哲面前，幾乎是拿出所有的精力，在強行繃著。
此時此刻，所有的情緒終于壓抑不住，她哭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哭的嗓子都開始沙啞：
“為什么就連你也幫著初酒說話？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承認，她是比所有的女生都長的好看。可難道你們男生都這么膚淺，看人只看外表，無論她的內心是多么骯臟，你們都會對她有好感，相信她？”
“夠了！”坐在位置上的少年，突然也用力地吼了一句，他目光中帶著深深的厭煩之色，看向顧涼煙：“她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再惡意猜造謠。”
顧涼煙此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她恍然覺得天都塌了。
自己再說什么，似乎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風少哲，你這么幫著她說話，你是不是對她有想法，是不是喜歡她？”顧涼煙幾乎是嘶吼著，將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問出來之后，顧涼煙就有些慌了。有些問題，如果不挑明，或許還有回旋的余地。
但她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
如果風少哲真的喜歡初酒，那后面，就有些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出乎顧涼煙意料的是，這次風少哲沒有立刻說話，他似乎愣神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搖頭：
“這不重要，她對我沒有任何想法。”
說完，他用僅剩的那只眼睛，目光有些冷地盯著顧涼煙看：“以前和你走的近，是覺得你是個三觀正，又很努力的女孩。”
“現在我看明白了，那些不過是假象罷了。”風少哲勾唇笑的有些嘲弄，在顧涼煙的視線里走遠：
“以后不要來找我了。”
在離去時，風少哲露出抹如釋重負的笑。
他終于有些明白，初酒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地和他提起，讓他千萬不要娶顧涼煙。
一定是因為顧涼煙這個人不得勁，所以她才給了善意的提醒吧。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因為他，暫且也沒辦法喜歡上別的人。
顧涼煙看著風少哲遠去的背影，整個人都傻了，她的表情充滿著不甘和怨恨。
她心中隱隱地生出種不詳的預感，恐怕她以后，再也不會和風少哲之間有可能了。
而在不遠處，少年身形挺拔如松，他坐在花壇的最邊緣，手中捧著一本書，似乎在認真地看著。
只不過，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注意著風少哲和顧涼煙的對話。
就當風少哲說出初酒并不喜歡他的瞬間。
他正好和南嶼擦肩而過。
南嶼從書中抬起頭，看清了對方落寞的神情。
他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抓在手中的書，跌落下去，南嶼倉皇著拿起來，跟著風少哲走了幾步。
他聽到對方發出無奈的嘆息聲，喃喃自語：
“如果真的喜歡我，怎么可能看著我被打成這樣。還執意地，讓我一個人去掛號看醫生。”
“送我去醫院，只是剛好要過去吧。”
低低的呢喃聲在風里繞了一圈。
在消散之前，吹入了南嶼的耳朵里。
南嶼回想起剛才看到的風少哲，傷的那么嚴重。如果彼此之間是同學，對方還是一個人，她甚至開始都沒打算，陪他去掛號拿藥。
那好像，是稍微。
有那么一點點過分。
他的心底，隱有幾分雀躍和欣喜浮現出來。南嶼低頭，取出自己的手機，給南島發了條消息出去：“我今晚遲點回來。”
南島回復：“沒事，不回來也沒事的。”
“大不了和昨晚一樣唄。”
“不過昨晚你不就是去送初酒，怎么送到晚上都不回來呢？搞不懂，真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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