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修偏頭，黑色瞳仁尤其深邃的眼睛，掃了軒轅煜一眼。
然后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
軒轅煜看著他的背影，臉色沉了沉。
但他到底唇上還是浮現出一抹笑來。
拿著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林默修的意圖。
他當然再清楚不過。
肯定是想要找機會見見初酒。
可惜啊，可惜。
這些年，一直是他陪在初酒的身邊。
初酒現在也很明顯地對他有好感。
林默修這會再怎么蹦跶，也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根本不會起到任何作用的。
對此，軒轅煜沒有任何的擔心。
他優雅地端起面前的紅酒杯。
遙遙地對著空氣敬了一杯。
然后小口小口地將杯中猩紅的液體抿了下去。
初酒人站在外面透氣，冷不丁地聽見身后有人喊她的聲音，她回過頭來，見到林默修，只懶懶地挑了下眉，便道：
“怎么？”
男人幽深的黑眸，像是永無止境的深淵，牢牢地將她給撅住。
他整個人似乎只有黑白兩色構成，看起來帶著股陰冷而偏執的意味，她盯著初酒看，忽然冷不丁地開口道：
“我回來了，你一定會是我的。”
初酒先是愣了下，旋即清冷易碎感的小臉上，綻放出一抹微笑來。
她走到林默修的身邊，笑著問道：
“你是身體好了，回來了。可我還不一定呢，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和我在一起？”
面對這樣的話，別人要么是畏懼。
要么是如同軒轅煜一般。
瘋了一樣地想辦法。
然而，林默修的神色卻是萬般瘋狂，他臉色平靜地盯著初酒看去，唇角微微地向上揚起。
這個動作似乎是在笑著，可看他的瞳孔，卻又沒有半點笑的模樣。
林默修張開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那我就陪著你，陪你一起，拉著你的手，一起化為灰燼。”
“到時候，你入天堂我入天堂，你下地獄我下地獄，你走輪回路上我與你一道。”
初酒眸色暗了下，她一張毫無攻擊性的小臉，露出些許挑釁之色來：
“那若人死了就是死了，根本沒有下一世，你當如何？”
林默修那仿若在時間游離的笑。
在聽到初酒的這番話后，多了幾分真實的溫度與煙火氣。
他開口，神色瘋癲，神色清晰：
“沒有下一世，那這一世能能一起死，也值了。”
不知道為什么，初酒聽得心中有些煩躁。
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她心頭縈繞著。
她想要驅散，卻又驅散不掉。
初酒有些微惱地抬起頭，語氣也因為煩躁而抬高幾分：
“你永遠這樣……自以為是！”
這話說完之后，初酒突然怔在那里，她的神色有些發虛，瞳孔毫無焦距地看著遠方，心頭一片茫然。
“狗腿子，我是不是，曾經說過這句話。”
突然被cue到的系統也慌了一慌。
連忙拿出它的標準答案－－狗不知道。
【宿主，是這個樣子的，您經歷過那么多的世界，說過那么多的話，我只是一個愚蠢的系統，我怎么可能記住，您說的話呢。】
初酒抿了下唇，回過頭來瞪了林默修一眼。
然后，她一只手各提起一邊的裙子。
腳下沒跟的小單鞋，踩的噔噔噔地回了包廂。
初酒人在位置上剛坐穩，軒轅煜就連忙問道：
“林默修是不是出去找你了？”
他非但沒有半點吃醋的意思。
反而還格外地愜意招搖。
初酒閉上眼睛，甩了甩頭，死互相了給心頭那反常的感覺甩掉。
“嗯，碰到了，說了幾句……”
她話還沒說完，包廂的門就被人砰地一聲推開了，她看到男人那漆黑若寒潭的眼眸盯著她看了一眼。
又若無其事地掃開視線，坐了下去。
這頓飯既不能吃重口的，還要被莫名的情緒纏繞著。
初酒也沒多少心思，就這樣一直百無聊賴到結束。
離開之后，初酒忽然想起什么，她定下腳步，笑著對軒轅煜道：
“阿煜哥哥，你好像還一直沒說，我們兩個是什么關系呢？”
她這一笑千嬌百媚，仿佛最柔嫩的小白花，突然間有了在狂風中搖曳的美。
軒轅煜的心跳都不由得慢了半拍。
“我，我會追求你的，酒兒。”他連忙開口說道：
“我會用最熱情的方式追求你，讓所有的女孩，都羨慕你。”
初酒聽得心頭有些作嘔和反胃。
但她卻只說：
“阿煜哥哥我談的，我們兩個其實已經和在一起差不多了。最近我精神不錯，我想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多見見別人。”
“然后。”她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暗光：
“我那天去復查，找到了一種比較先進的治療方式，可能要封閉治療一段時間。”
“多久？”軒轅煜忍不住問道。
初酒臉上的笑意更深幾分：
“兩三個月吧。”
她這話一說出來，軒轅煜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給他兩三個月，正好夠他和秦言言那邊的合約到期。
最近雖然有初酒的陪伴，可軒轅煜也不由得會想到秦言言。
畢竟初酒對她來說，看的著卻觸碰不到，她連簡單的挽手臂的動作，都有些生疏和抗拒。
可她那張臉，自己又不舍得有半點責備和強迫。
但如果變成秦言言，那就不一樣了。
秦言言身體健康，姿態又放的很低，每次在她的臉上看到那種卑微的神色，在軒轅煜看來，也是一種別樣的感覺。
接下來幾天，初酒以女朋友的名義跟在軒轅煜的身邊。
讓軒轅煜在社交圈子里。
出盡風頭。
哪怕大家知道初酒身體不好，大多數人，就算垂涎她的美色，也并不打算將這樣的一個女孩娶回家。
可當她真的出現在面前時，卻又讓人覺得，如此絕色，難怪軒轅煜不顧她的身體，也想和她在一起。
幾天之后，初酒假裝去封閉治療了。
軒轅煜認真地和初酒分別后。
迫不及待地去找秦言言。
軒轅煜是在一家破舊的小旅館找到秦言言的，旅館的房間很小，只放著一張單人床，房間沒有窗戶，散發出一股常年照射不到陽光的霉味。
秦言言蜷縮在角落里，桌子上擺放著最廉價的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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