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厲董才出事不久，可是搶救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厲董大概率變成植物人了，可能永遠都不會醒來了。”馮思源無奈道。

“什么？！”厲寒年愣住，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得這么快。

“所以我才叫您回來，現在大少跟厲董的律師已經在里面了，諸位股東也在，厲總，您趕緊上去吧，完了只怕來不及了！”他不斷地催促道。

厲寒年臉色愈發難看，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推開車門，大步走進了公司。

馮思源見狀，松了口氣，趕忙跟了上去。

會議室內，氣氛嚴肅。

律師正在宣讀遺囑，厲少爵滿臉得意，其他股東一言不發。

突然，會議室的大門被猛地推開了，厲寒年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喲。”厲少爵看到他，絲毫不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了，正好，你也來聽聽爸爸的遺囑吧，免得到時候說不公平。”

厲寒年看向律師手中的文件，“這就是遺囑？”

“是的。”律師點頭，“這是厲董之前……”

他的話沒說完，厲寒年直接將那份文件搶了過來，當著眾人的面，撕得粉碎。

厲少爵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厲寒年，你干什么？！敢撕毀遺囑，你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法律責任？”厲寒年冷笑地看著他，“我看要負法律責任的是你吧，不知道偽造遺囑算什么罪！”

眾人嘩然。

……

宋墨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覺得自己的雙腿都要麻木了。

突然，手術室的燈滅了。

他渾身一震，猛地朝手術室的門看去，只見門開了，醫生滿臉疲憊地走了出來，摘下口罩。

心里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宋墨深喉嚨像是哽住了一般，好一會兒才聲音沙啞地問：“醫生，情況如何？”

醫生搖了搖頭，“很抱歉……”

宋墨深只覺得天都塌了，猛地看向手術室，淚水模糊了眼眶。

當年厲寒年匆忙處理完公司的事情趕過來時，看到的便是冷冷清清的病房，病床上蓋著白布，隱約能看出底下有一具軀體。

他呼吸瞬間停滯了，雙眸猩紅，腳步變得無比沉重。

一步一步走到病床邊，他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墨深，“這是什么意思？！”

宋墨深一臉頹然，聲音沙啞道：“看不出來嗎？手術失敗了，顏顏她已經不在了……”

“住嘴！”他怒聲打斷他的話，“你在撒謊，手術怎么可能失敗！她不可能就這么離開的！”

他面目猙獰緊盯著白布，忽然猛地將白布掀開，忽然看見白布下的尸體。

阮顏了無生氣地躺在那里，臉色白得像張紙，完全就是一副死人的模樣。

他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

“顏顏，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求求你了……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啊！別睡了，顏顏！”他哽咽著，有些歇斯底里，雙手顫抖地想去撫摸她的臉。

卻被宋墨深一把拉開了：“你干什么？！”

“你滾開！”厲寒年用力掙脫他的手，可他很快又抓住了他，并且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鬧夠了沒有？！”宋墨深低吼，“顏顏如今已經不在了，你就不能讓她走得安詳點？！”

“不能！”他雙眸發紅地怒吼，“沒有我的允許，她怎么能離開？！怎么敢！她只是睡著了而已，等我叫醒她就好了！她肯定不舍得離開我！”

宋墨深忍無可忍，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臉上：“你給我清醒一點！”

挨了一圈，厲寒年后退了幾步，仿佛被打醒了一般，怔愣地盯著病床上，忽然從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隨后便暈了過去。

宋墨深瞪大眼睛，沒想到他對阮顏竟然用情至深，聽到她死去的消息，居然吐血了。

他神色復雜地盯著他看了片刻，才叫醫護人員將他抬走。

又轉身看著阮顏，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厲寒年做了個夢。

夢里有一個少女，她穿了一條白色裙子，披散著滿頭烏發，正是他們初見時的樣子。

純凈又美好。

他雙眸緊緊盯著她，朝她走過去，“顏顏……”

她忽然朝他笑了。

他一怔，加快腳步朝她走去。

可無論他怎么往前都追不上她，最后他甚至跑了起來，但她卻始終離他越來越遠。

后來，她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身影變得模糊，最后消失在他面前。

“顏顏？”他愣住了，在夢里撕心裂肺地呼喊著她的名字：“顏顏！”

“顏顏！”

厲寒年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是在醫院的病房里，愣了一下。

阮顏！

他猛地掀開被子，拔掉手背的針頭，正要沖出去，馮思源忽然推門進來，看到他醒了，欣喜不已。

“厲總！您終于醒了！”

厲寒年一愣，從他的話中聽出不對勁，“我昏迷了多久？”

“您已經昏迷三天了。”

“三天！”厲寒年臉色鐵青，“阮顏呢？她在哪里？！”

看到他雙眸發紅的樣子，馮思源很是不忍，“阮小姐她，因為手術失敗去世了，尸體已經火化了，葬禮在今天舉行……”

“胡說八道！”厲寒年雙眸猩紅地揪住了他的衣領，怒吼道：“誰送她去火花的？葬禮是誰舉行的？！”

馮思源咬牙，“是，是宋先生舉行的！”

“葬禮在哪里舉行？”他厲聲問。

“北郊墓園……”

話音未落，厲寒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厲總！”馮思源急忙追了出去。

北郊墓園。

宋墨深給阮顏立了塊墓碑。

說是葬禮，其實只是請神父來為她禱告罷了。

阮顏的朋友很少，來參加葬禮的，除了宋墨深就只有宋清清了。

宋清清接到宋墨深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有一段時間沒見阮顏了，兩人也幾乎沒怎么聯系，她只以為她在忙自己的事情。

沒想到在聽到她消息的時候，竟然是她的死訊！

她大受打擊，歇斯底里地質問宋墨阮顏是怎么死的，宋墨深告知之后，她只能痛苦無奈地接受現實。

看著墓碑上阮顏的照片，宋清清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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