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阮顏道，“他突然捂著胸口倒在地上，滿臉痛苦的樣子。我記得他以前并沒有心臟病，怎么現在突然心臟出了問題了？”

馮思源聽了，雙眸沉了下來，“厲總不是心臟出問題了，他的心臟沒有問題，以前已經檢查過無數次了。”

阮顏一怔，“那是？”

“是心理上的問題。”馮思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當年你去世之后，厲總大受打擊，當場吐血了。后來有一段時間，他都變得頹靡不振，將自己鎖在房間里，不吃不喝不見人，胸口痛這個毛病，就是當時出現的。”

阮顏眼眸微微一震，沒想到厲寒年對她的死竟然反應這么大。

“后來去看醫生，醫生說心臟沒有問題，可之后厲總又出現了兩次胸口痛的狀況，后來我才意識到，也許這是心理上的問題，就勸厲總去看心理醫生，但厲總死活不同意。”

阮顏低著頭，沒有說話。

“厲總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整完睡不著覺，胸口痛，以及狂躁易怒。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吃藥控制。”

阮顏眼眶不禁紅了，從沒想過，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阮小姐。”馮思源忽然沉聲道，“如果你不打算留在厲總身邊，那你現在就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別再讓厲總找到你。”

“請你不要再傷害厲總，你只會讓他感到痛苦。”

阮顏喉嚨忽然哽住了，說不出話，“我……”

她想說她離開，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急救室的門突然開了，厲寒年臉色發白，腳步踉蹌地從里面走出來，雙眸死死地盯著馮思源。

“你在說什么屁話？你居然讓她離開我？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給我滾！”

馮思源咬了咬牙，“厲總……”

厲寒年并沒有理會他，而是快步走到阮顏面前，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身后一群醫護人員追了出來。

“這位病人，你怎么可以私自離開急救室？你的治療還沒有結束，趕緊回到病床上！”

厲寒年卻充耳不聞，雙眸緊緊地看著阮顏，聲音沙啞道：“我沒病，你別離開我，好嗎？我真的沒病，你不要聽他胡說！”

阮顏已經淚流滿臉，他的臉在視線里變得模糊了。

“這位病人……”護士過來拉他的手。

“滾開！”厲寒年忽然暴躁地甩開了護士的手。

阮顏趕忙道：“好，我答應你，我不離開，你先進去讓醫生給你看看好嗎？”

“真的嗎？”厲寒年緊緊地看著她，“你真的不離開嗎？”

“真的。”阮顏哽咽了，“你快進去吧，我就在這里，哪里都不去，你要是不進去，我就走了。”

“你別走！”他急了，“我現在就進去！你別走！”

他乖乖地跟著護士進急救室，進去之前，還依依不舍地看了阮顏一眼。

他進去之后，阮顏心情復雜，只覺得胸口一陣難受，品不出來是什么滋味。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馮思源忽然看向阮顏，“你真的不會離開？不要拿這種話來騙厲總，現在的他很脆弱，真的禁不起你的欺騙了。”

“自然是真的。”阮顏低聲道，“我既然說出口了，就會做到。”

她的話音剛落下，急救室的門忽然開了，厲寒年被推了出來。

阮顏立即走過去，“他怎么樣了？”

而厲寒年立即抓住了她的手，抓得很緊。

醫生眉頭緊皺，一臉疑惑道；“真是奇怪了，他應該是是真的胸口痛，但我們仔細給他檢查了，卻發現他身體沒有問題。”

“有可能是其他地方有毛病引起的胸口痛，需要做一次全身檢查……”

他的話沒說完，馮思源便道：“不用做了，醫生，他這個是心理疾病造成的。”

醫生聽了這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說，他痛不像是裝出來的，怎么檢查不出問題，這樣就說得通了。”

“我沒有心理疾病。”厲寒年皺著眉否認了，認真看著阮顏，又說了一遍：“我真的沒有。”

阮顏道：“嗯，我知道你沒有，但你還是在醫院休養一兩天，好嗎？”

“不必。”厲寒年搖頭，“我現在就出院，我不喜歡醫院。”

阮顏一愣，還想再說什么，馮思源卻道：“沒關系，阮小姐，厲總的身體很健康，他只要緩過來就沒事了。”

“真的沒事嗎？”阮顏想起當初厲寒年捂著胸口到底，面目猙獰的模樣，很是嚇人，不敢相信到了這種程度，身體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我真的沒事。”厲寒年又再強調。

阮顏只好同意讓他出院了，他的臉色看起來確實好轉了很多。

離開醫院之后，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馮思源忍不住問道：“厲總，是送您回酒店，還是？”

厲寒年看向阮顏，沒有說話，很明顯是想讓她做決定。

阮顏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回酒店的話，那他肯定要跟她一起回家。

她那里地方太小，他肯定住不習慣，而且貿然帶一個男人回去，嘉嘉那里不好交代。

她開口道：“回酒店吧。”

一聽到她說送他回酒店，厲寒年雙眸便一沉，接著又聽她說道：“我在酒店里陪著你，你放心，我會時不時來看你的。”

“真的？”厲寒年明顯有些不相信。

阮顏點頭：“真的。我不會將你扔在酒店里不管的。”

看她說得一臉認真的樣子，厲寒年才勉強相信了。

回到酒店，下車之后，他依然緊緊牽著阮顏的手不放。

阮顏試圖掙扎了一下，結果他牽得更緊了，她只好放棄了，就這么跟他走進了酒店。

即便會被很多人看到也無所謂了，反正之前上救護車的時候，就已經很多人看到了。

她想起馮思源說的厲寒年的心里疾病，他的狂躁癥，覺得目前還是不要惹怒他，要乖乖順從他的話。

其他人都在大堂里站著，看到厲寒年牽著阮顏的手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柳彤，她雙眸發紅，死死地盯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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