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遙望遠方,紫氣東來
風雷園坐鎮清御宗北苑,是一座格局不小的院子,大門與尋常不同,不是朱紅顏色,反而是一層深深的灰色。
風雷園中沒有守衛,但是論到清御宗哪里最安全,所有弟子都會立馬指向北方這座大院之中,不僅僅是因為里面情況復雜沒有表面上看著那般簡單,更主要的還是這邊充滿了各種禁制,如果僅僅只是用于清御宗專門配有的劍牌之外不知口訣可是進不來這座被譽為清御宗禁地的地方。
風雷園的大門雖然顏色不同,但是模樣卻是與一些尋常宗門的大門沒有什么區別,大門上面的牌匾,風雷園三個字顯得霸氣十足。
門口有著一個少女扛著一個材質拙劣的粗布麻袋,興沖沖的跑到風雷園門口,將麻袋放在地上,雙手掐了一個有些晦澀的手訣,一道藍色縮小版的靈劍從手指指尖中出現,少女沉聲說道:“靈劍迎,大門開。”
手指往前一指,那柄靈劍飛出沒入風雷園的灰色大門之上,一道靈符從大門浮現,隨之而來的便是大門緩緩打開。
少女見著大門打開便是再次彎腰將門口的麻袋背上,一蹦一跳的走進大門,剛一進門便是見著一道身影出現在她身邊,少女回頭一看,咧嘴一笑,道:“雷叔叔,果然這里是您地盤,一有風吹草動您就出現了。”
被少女叫做雷叔叔的男人見著少女之后之前滿臉煞氣瞬間消失,隨后臉上的表情立馬變換,和藹的說道:“我道是誰在這個時間來到風雷園呢,原來是小音書。”
甄音書走著鼻子可愛一笑,道:“雷叔叔不歡迎我嗎?”
被甄音書這般一說,大喊急忙蹲下身,收起他那一身十分夸張的肌肉,一只大手按在甄音書的腦袋上溫柔說道:“那怎么會,雷叔叔可以拍著胸脯跟你說,整個清御宗誰來都不行,只有你,叔叔絕對不會說什么。”
雷叔叔原名叫做雷闞。是清御宗的元老,他對于所謂名利不太在乎,按著輩分來算他與那現在的掌門以及兩位長老屬于一個輩分,但是幾人所行之事又有些不同,最后雷闞便是到了風雷園中鎮守這一方大院。
雷闞的脾氣不算太好,所以每年的風雷園歷練對于那些清御宗的弟子便是苦不堪言的一場活動,雷闞不僅是長相看上去暴躁,脾氣那也是頂尖的,幾乎一件小事便能讓他暴跳如雷,那些清御宗歷練弟子幾乎都對他怨聲載道,但是對于這種說不過打不過氣勢還沒人家強的人也只能忍著,所以私下清御宗弟子都是稱呼他為雷火。
雷闞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對于甄音書那是打心底里喜歡,而其他清御宗弟子則是吐槽說什么雷火這輩子的笑都給了甄音書,不過事實似乎也就是這樣。
雷闞站在甄音書的面前,說道:“前些日子我找過你爹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直到你出山去浮屠淵那邊,后來又聽說你失蹤不見了,我那個時候恨不得想要將你爹提著揍一頓,問了半天你的位置,可是你的劍玉沒有反應也就不了了之,后來再去追問得知你沒事之后我這才安心呢。”
雷闞的話聽的甄音書異常感動,她一把抓住雷闞的粗壯大手,從那布袋之中掏出了一個包裹的很好的黃色油紙塊,將它遞給雷闞,呵呵一笑,道:“雷叔叔,我這次在山下可是長了見識,認識到了許多有趣的人,這個東西是我這次山下吃過最好吃的點心,我回來的時候特地買的,送來給您嘗嘗。”
雷闞一聽之后更加開心了,接著油紙塊一打開便是見著整整齊齊切割的很好的一塊綠色糕點,雷闞拿起一塊放入嘴中,輕輕咀嚼之后便是立馬閉眼,再次睜開神情舒爽,最后也只能用一個大拇指來形容綠葉糕的神奇味道。
甄音書見著綠葉糕被雷闞吃掉之后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隨后再次將布袋拖了過來,交到了雷闞的手中,義正言辭的說道:“雷叔叔,音書有件事情拜托你,這里面有些原料,您幫我改造改造。”
雷闞接過布袋之后打開瞅了一眼,詢問道:“劍?”
甄音書點點頭,雷闞將綠葉糕夾在腋下,將布袋口束緊,拍著胸脯應承道:“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七天之后過來拿,雷叔叔的手藝你是知道的,放寬心,最近宗門的事情挺多的,你多去幫襯幫襯你爹。”
“事情?宗門有什么事情?”甄音書有些疑惑。
雷闞看著他這般態度之后也是有些愣神,隨后說道:“你爹沒跟你說?最近宗門馬上就要開山收徒了,要知道這可是二十年來第一次啊!想想上一次開山收徒都還沒有你呢,那個時候岱宗夫那個小子野菜屁大點,一晃這么多年過去,還真的有些懷念那個時候了。只可惜白駒過隙時間內不在,回不來了。”
甄音書右手放在下巴處陷入了沉思,隨后抬起腦袋跟雷闞說了聲還有事便是告辭再見,那般風風火火的模樣讓看著她背影的雷闞一陣搖頭微笑。
甄音書從風雷園出來之后沒有停留,直接便是往自家趕去,畢竟之前與御性子約好要去好好擊敗一下自己的娘親,甄音書對于這件事情十分重視。
等著回家之中,御性子還沒回來,甄音書獨自坐在院中,看著被風吹得鼓鼓作響的晾曬衣物,那一襲白衣的衣帶與下擺被吹拂著老高,在甄音書的視線之中見著一位長衣女子從院中款款而來,溫婉坐在甄音書的身邊,柔柔的看著她,而甄音書眼眶在一瞬間便是紅了起來,嘴唇顫抖,嗚咽道:“娘,我想你了。”
門口,一個青衫儒士手提黃紙香燭站在門口沉默不語。
清御宗的后山,那是一片凈土,漫山遍野開滿了各色花朵,而就在山花爛漫的一角有著一個隆起的土丘,土丘上面插滿了蘭花。
一位姑娘跪坐在地上,手中捏著幾根紅香,面前的小土丘前插著一根香燭。
姑娘后面,青衫儒士蹲在地上仔仔細細的燒著手中黃紙,嘴中念叨著:“小蘭小蘭,女兒長大了,漂亮了,我們又來看你了。”
姑娘雙膝跪地俯身跪拜三下,再次直起身子的時候,眼中掬滿淚水。
就在手中黃紙燒完之后,青衫儒士起身,卻是見著遠處山下不遠的地方有著一道紫光乍現,清御宗四周大陣靈氣開始急速涌動。
青衫儒士神色一變,對著姑娘喊道:“音書,你先回家,我去看看是何事。”
甄音書還沒反應,便是見著面前儒士原地騰空,腳下靈劍生成向著遠處而去。
看著遠處那道若隱若現的紫芒,甄音書也是皺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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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賢與董漁樵他們兄妹蹲在廚房的灶臺面前十分的認真,董漁樵不斷撥弄著灶臺里面的柴火想讓著爐火燒的旺盛一些,而董夷歌與虞賢則是蹲在一旁剝著那些野菜以及清洗著那從深山之中剛剛帶回來的紫荊筍。
三個人分工合作還算明確,所以一切進展的都井然有序。
透過水的紫荊竹筍透露著淡淡的紫光,光線照耀之下顯得口感十足。
董夷歌本來就是個吃貨,對于這種東西自然沒有抵抗力,等著虞賢站起身準備將清洗野菜的水倒掉的時候,董夷歌卻是偷偷的將放在另外一個木盆中的紫荊竹筍偷偷的拿出來了一個放在懷中,然后回身看了看正在撥弄柴火的董漁樵,確定沒人發現之后她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笑呵呵的走出了廚房。
在她剛走出廚房的時候,虞賢抱著一大簍野菜走了過來,笑著讓她稍等,一會就好,董夷歌心虛急忙點頭,然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倒是讓虞賢有些摸不著頭腦。
等著虞賢回來之后鍋里的水已經燒得滾燙,他也不再猶豫,將那些已經摘折好的野菜倒進鍋里,然后在將那些新鮮的紫荊竹筍拿起幾個切進鍋中,倒入了不少的大米。
做完這一切的虞賢送了口氣,似乎還想起了些什么,走出廚房到了屋子之中,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中拎著一根腌制好了的野兔大腿,笑呵呵的再次走進廚房,只不過他沒有看見正在院中坐著的董夷歌以及在她身邊趴著的阿瓜。
廚房里面虞賢和董漁樵算是干的熱火朝天,對于這即將出爐的一大鍋食材豐富的白粥虞賢還是相當滿意的,吃飯將就的就是吃飽,人多吃的熱鬧,而顯然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院子外面,董夷歌搬了個板凳坐著,故意背部朝著廚房,見著四下無人,她笑呵呵的將藏在胸前的那顆品相以及色澤都是完美的紫荊竹筍。
美食在前豈能就這般放手,董夷歌可是實打實的超級吃貨,對于這種東西她是會毫不猶豫的解決掉的。
雖然已經洗過,但是董夷歌還是選擇用袖口擦了擦,使得這顆竹筍看上去各位香甜。
拿起竹筍一口下去,董夷歌立馬便是皺起了眉頭,這顆看上去味道很好的竹筍顯然味道不如她的預料,艱難的咽下去一口之后便是讓她失去了去吃第二口的欲望,剛才醞釀出來的好心情一下便再次消失,董夷歌抬手將這顆咬了一口的竹筍給扔了出去。
就在竹筍扔出去的一瞬間,原本趴在地上的阿瓜身形一躬如一道離弦之箭飛射出去,將還沒落地的竹筍一口叼走,然后興沖沖的向著院落外面跑去。
董夷歌起身抬手交換了半天無果,也只能低著頭回到了廚房,不過站在廚房門口的她聞著味道之后立馬一個激靈,屁顛屁顛的再次跑進廚房之中幫襯。
一大鍋稀粥出爐,雖說吃食將就色香味俱全,但是對于虞賢他們來說,香和味有就行,至于品相如何那都是有錢人家該考慮的事情了。
那根未吃完的野兔腿自然落入董夷歌的手中,身為女子,董漁樵和虞賢對她都十分好,而董夷歌也一直挺自豪有這么兩個哥哥能夠讓她每天都無憂無慮,吃喝不愁。
一鍋白粥里面有著野菜與竹筍,不過煮過之后的竹筍味道顯然要比之前的好上太多,這也讓她心中有些后悔,不過既然都已經過去那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般糾結了。
白粥吃完一點不剩,虞賢打趣董夷歌,就說她吃的比阿呆還干凈,幾乎都不用去清洗盤子,而董夷歌反倒是將這句話當做表揚一般欣然接受。
吃完之后虞賢與他們兄妹兩人舒舒服服的散了個步,然后三人在村口告辭,兄妹兩人回家,而虞賢則是去村口將在別人家偷吃的阿呆給帶回了家。
站在院子門口張望了半天,卻是不見平時喜歡待在家中的阿瓜,這讓虞賢有些擔心,后來細細一想它的身份之后似乎也就釋然了。
坐在門口乘涼,阿呆趴在椅子旁舌頭耷拉的老長,不得不說這般天氣即便是在山中還是有些酷暑。
虞賢伸了一個懶腰,起身走到樓梯下面,將之前放在下邊的紫竹給拖了出來,上面擺著一把修整的十分整齊的竹劍,虞賢呵呵一笑,將竹劍拿起,比劃一番之后十分滿意,然后將劍放下,再次拿起紫竹準備制作一套與之匹配的紫竹劍鞘,那樣拿著看上去也十分舒服。
坐在院中,紫竹放在胯下,虞賢右手拿著的小刀不斷上下聳動,從后面看倒是十分的怪異,但是將視線挪到前面看上去就讓人吃驚了。小刀紛飛,每次的頻率都十分均勻,削下的竹屑模樣都差不多,估摸著要那些工藝很好的老人才有這般的手藝。
一直等著太陽下山虞賢才從椅子上起身,可以看到紫色竹筒的中部已經被掏了個干凈,只留下那一層紫色的外殼,而外殼也被虞賢刻意的修飾了一番,看上去能夠與他的竹劍完美的契合,看上去就如同一根沒有任何開裂的竹子一般。
將竹劍歸鞘,將手伸出去老長之后細細觀察一番,確定無誤之后虞賢咧嘴一笑,將竹劍抱在懷中,然后給竹劍劍鞘上面拴上了一根長帶,背在背上效果很不錯。
做完這一切的虞賢心滿意足,將竹劍放在屋內,掛在了墻上那張黃桃木的長弓旁邊,然后再次回到院中準備打水舒舒服服的洗個冷水澡將一身的暑氣解解,而正當將水井中的木桶抬上來的時候,遠處深山之中傳來一陣獸吼,振聾發聵。
與此同時,整個山脈開始劇烈的震動,虞賢瞪大雙眼看著遠方,有些不明就里,那股獸吼讓人心顫,就如同從內心深處而來一般,虞賢捂著心臟蹲下身子。
而同時,院子外面傳來一陣焦急的敲門聲,虞賢偏過腦袋看去,便是見著董漁樵背著董夷歌站在外面,董夷歌緊閉雙眼神態盡顯虛弱。
虞賢捂著腦袋站起身,將院門打開迎進兩人,三人走進屋內,董夷歌躺在床上,臉上紫氣若隱若現,而她的呼吸急促且呼吸聲音十分的粗重,不算是個好預兆。
虞賢立馬搭脈,但是剛剛將脈探上卻是被一股磅礴的力量給彈開,震得虞賢雙指生疼。
轉頭與董漁樵對視一線,兩人的神色都不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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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西邊,一位模樣清秀的女子正喝著一杯淡茶,漂浮的熱氣映射在女子的臉上顯得仙氣十足。
茶杯落在嘴邊卻是遲遲沒有飲進去,眉頭一皺,將茶杯放在桌上,而就在杯底與桌面碰撞的一瞬間便是見著她的身影消失,下一刻她出現在天空之中,站在云層之上遙望遠方。她的瞳孔之中有紫氣東來。
嘴角一翹,雙指摩挲,道:“清御宗真的是快風水寶地,一些天材地寶靈獸天人都在你們那邊,我雖然不覬覦,但是不代表沒人不覬覦,這番動靜之后估摸著你們要攤上一些事情了。”
伸了一個懶腰,女子嬌憨模樣盡顯,只是沒有人能夠欣賞到這番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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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大陸上,有著一條溝壑十分明顯,而在溝壑之中有著黑水泛濫,隱隱有越過溝壑的跡象,而在溝壑上面有一儒士站立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面,他開始緊盯著溝壑下的那翻滾黑潮,忽然感應到了什么,偏過腦袋朝向東邊,雙眼瞇起,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能夠偏安一隅享福多年沒錯,但是有些事情總歸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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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白衣書生站在茂密叢林之中,聽聞遠方獸吼之后有些訝異,隨后他掐指算了算,最后歪頭笑道:“有趣有趣!月圓之夜,紫氣東來。大氣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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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老林之中,隨著那道獸吼傳出,整個深山里面便是有著聲聲不息的叫喚聲音,仔細聆聽一番便是能夠發現各式各樣的動物都在仰頭咆哮,而他們對著的位置也赫然是樹林東方。
東方的樹林之外有著一道凸起的巖壁,視野很好,而在巖壁上面有著一只靈獸站立,散發著十分刺眼的銀光,那只異獸仰起頭顱望著天空,那輪圓月的皎潔月光也敵不過他身上著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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