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朵流轉(zhuǎn)篇
鹍孑一直站在暗市門外等待著,瞧見她們兩人來了,便從懷中取出幾個面具,其中一個是精致的小鳥圖案面具,直接被鹍孑遞給了茶欒。
煦衍盯著剩下的四個難看的素面面具,登時就不樂意了:“為什么茶欒的那么好看。”又翻看著他手里的面具想從中看出一點可取之處,只可惜并沒有,他半帶嫌棄道:“這什么啊,怎么配得上本爺我這么英俊瀟灑的容顏。”
鹍孑對付他這小孩心性,游刃有余:“我知道茶欒是鸞鳥所以就準(zhǔn)備了小鳥,我又不知你原身是什么?自然不太好準(zhǔn)備。”
“本爺我是”煦衍好似卡住般聽了下來。這出門在外還是隱藏身份的好,若連身份都暴露了,不用等二哥來捉他,白沢就會扒了他的皮。
他拿過丑陋的面具撇著嘴跟鹍孑說:“行吧,我就將就將就。”
蔻陽看了下天色,伸手取了一只徑直帶在臉上道:“時間有限,先準(zhǔn)備好吧。”
“對對對。可但是咱們?nèi)フ沂裁窗。俊膘阊苻D(zhuǎn)身疑問的看向剛帶完面具的卿云。
卿云也不啰嗦:“僅如此細(xì)小的針孔便能讓人在結(jié)界間來去自如,世上并沒有多少物件。”
昨日的事情,他對蔻陽那些莫名其妙又并無惡意的捉弄實在是捉摸不透。
但一方面卻也對她的結(jié)界才華很欽佩。
如此故意的并沒有將話說完,轉(zhuǎn)而看向她。
蔻陽對他的這點小伎倆逗的抿嘴淺笑。不過他既然拋出了問題,她自然要接住,而且要接的完完美美:“按照創(chuàng)口和攻克的習(xí)慣位置,大體推斷出兩件仙器,離別鉤蝎刺和凝蔓洛花針。”歪頭看向他。
“離別鉤蝎刺有毒,是由化鉤蝎身上最毒的蝎尾提取煉化。”
“修煉人形的化鉤蝎一生只有一次機(jī)會將尾針煉化,可得一枚離別鉤蝎刺,當(dāng)做本命仙器。”
“凝蔓洛花針無毒,取自銀葉曼陀羅,放入天山冰泉溫養(yǎng)萬年凝練而出。”
“銀葉曼陀羅僅生長在歸墟深處,兇獸肆意。一滴天山冰泉更是千金難買萬金難求。”
“雖然珍貴,但通過特殊渠道也是可能發(fā)現(xiàn)痕跡的。”
“觸摸結(jié)界的創(chuàng)口出并沒有毒性,且有絲絲冰涼草木氣。創(chuàng)口又貼于地面與草叢交界因此極難分辨。”
“而暗市我知有一人曾出售過一枚凝蔓洛花針。”
“既如此,找到此人就能探到蛛絲痕跡,從而找到當(dāng)初是誰買走了這枚針。”
這一段話,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眼轉(zhuǎn)流連渾然像是一人所說。
這樣的默契,兩人內(nèi)心都一心驚,可冥冥中又覺得好似本該如此。
鹍孑心里發(fā)牢騷,一個人說不好嗎,讓我一個孤家寡人在旁邊看著你倆心意相通含情脈脈的模樣。
你,們,肯,定,是,故,意,的。
但鹍孑為了自己未來的日子,還是張口確認(rèn)下:“那人在哪?”
兩人相視,同聲道:“萬珍閣。”
與此同時一聲鐵銷從門后傳來,兩扇直達(dá)云頂根本望不見頭的厚重鐵門好似被人從里面緩緩被拉開,就連時不時發(fā)出的“吱嘎”的聲音,都讓人覺得古老深遠(yuǎn)。
方才眾人的肆意喧囂也霎時而止。每個人的目光都看向那扇鐵門。只見兩個半人高的小娃娃從徐徐而開的縫隙間走出,他們一襲的白衣,面上撲滿了□□露不出一絲血色,簡直慘白的不像個人樣。
每人手提一只還沒有被點燃的黑皮燈籠,瞧見門外烏泱泱的人群,眼中毫無波瀾面上也沒有詫異之色。就在眾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的分別走到兩旁,用手中的木桿將燈籠高高掛起。
待燈籠歸位之時,登時紅光乍現(xiàn),兩聲鳥鳴應(yīng)天而起。眨眼間烈焰的火光點燃了燈芯,赤紅金鳥從燈籠內(nèi)飛出,它們的一對火翅將這里映照的猶如白晝,里面一個個商鋪緩緩浮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暗市、開了…
這是一片,幽暗無人敢撼動的另一方境界。
之前卿云講的一串嘰里咕嚕,煦衍是完全都聽不懂。
不過暗市已開,他便想瞧看里面是個什么模樣。既然來了,總要體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才好,否則多丟面子。
煦衍抖動了下秀著金絲的廣陵袖,只見一只璀璨金蝶舞著翅膀從袖口飛出,乖巧輕盈的落在了他指尖,他得意的道:“也不曉得萬珍閣在哪兒,不過有它在,我相信咱們很快就能找到。”
蔻陽看著它撲閃的翅膀忍不住道:“果真好看。”
鹍孑睜大了眼睛忍不住湊近,“上品追蹤蝶?”
“鹍孑兄真有眼光。”煦衍心中暗爽,終于挽回了些場子。
鹍孑收回目光,嘆了口氣,這可是上品追蹤蝶啊!竟然不會用。
他用手指逗了逗金蝶,向煦衍解釋道:“你沒有東西給它嗅氣味,它是找不到的。索性以前我逛過暗市,大家還是跟我走吧,這金蝶你先收好或許一會兒會有用。”
“哦?”煦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別人給的,我還沒用過。”
鹍孑真是快忍不了了,他怎么就跟這幫人走在了一塊,一個兩個都是故意的。
眾人走進(jìn)了暗市,在鹍孑的帶領(lǐng)下,目的性很強(qiáng),路上一點時間都沒浪費(fèi)。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萬珍閣。
雖然它的位置實在是有些太偏僻,但看著門面的眾人也不禁呆住了。
眾所周知暗市不常開,但剛才路過的幾家店鋪最起碼能看出把蛛網(wǎng)掃了,這萬珍閣倒是別致,斷了的釘子歪斜的牌匾,門口的蛛網(wǎng)攢起來都夠織好幾件衣服了,要不是此刻能聽見里面有霍霍的聲音。
還真以為撩倒到棄店了呢。
此地雖足夠明亮,可自打邁進(jìn)來后,就感覺陰風(fēng)陣陣,如此這般更讓人脊背發(fā)毛。
卿云不遑多讓,率先用薄云劍柄撩起蛛網(wǎng)向屋內(nèi)走去,只是這屋內(nèi)比外面還要簡陋。
空曠的屋子,墻角處的蛛網(wǎng)相對于門口,絕對是只多不少。房梁上幾寸厚的灰塵隨著幾人走進(jìn),還窸窸窣窣如細(xì)雨般掉落下來。
終于忍受不了的蔻陽,撐起了一方結(jié)界擋在了眾人的頭頂上。
屋內(nèi)只有角落中蹲著一個孩子。在蔻陽還沒開口前。
就聽見內(nèi)閣里傳來叮鈴叮鈴有節(jié)奏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只見一只柔若無骨的素白玉手挑起了內(nèi)房的門簾。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個風(fēng)姿綽約的女子,一串銅鈴掛在露出半截的玉足上,她搖擺著曼妙的身姿一步一鈴叮。
“呦!剛開市就招了新客,今兒的財運(yùn)真是不錯,珞子,還不給幾位貴客掌茶。”
小男孩聽話的立刻放下手中的物件向里走去。
只是身前充滿裂痕的木桌,一層厚厚的灰塵壓著油漬,真是讓蔻陽一點都不想靠近,也不期待隨后而來的茶水。
那女子也不甚在意他們嫌棄的表情,只是一雙泛著精光狹長的丹鳳眼卻從沒移開過眾人。
她能站在暗市的店鋪里,就足以證明她是個世故的,誰有銀子誰就是大爺,而這些大爺更關(guān)注的是她手里的貨,只要品相好,就算在茅坑里交易也無甚所謂。
她只打量了一眼就挑出了這里的土財主,煦衍的一身行頭從上自下絕非凡品,
眾所周知,從鮫珠色澤便能知曉鮫人的這一生是否生活的幸福。顏色越為白皙透亮則越是幸福,而生活于世,誰會沒有幾件懊惱后悔的煩心事。
向煦衍這冠上斗大的鮫珠定是個萬歲鮫人,而這純白的色澤猶如白玉,帶著溫潤和安寧,這滴喜淚幾乎萬年難覓。
而薄如蟬翼的飛魚鱗旁人若得了一塊視若珍寶,此人竟然就隨便的秀在了鞋面上,她暗道真是暴殄天物。
可她心里雖這般鄙夷,可那一雙眼眸卻像是在看金子似的發(fā)著光,她聲音妖媚勾人的道:“在我這兒,只要你能叫上名兒的我都有。”
轉(zhuǎn)眼間,這女子已然不著痕跡的越過蔻陽的身子,妖嬈的黏到了煦衍身邊,歪斜著腦袋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只雙細(xì)嫩光滑的玉手直在他的胸口轉(zhuǎn)著圈,口中似含糖般甜甜的道:“只要銀子給的夠,我肯定給爺兒幾個伺候的服服帖帖。”她說的話黏黏糊糊,很難不讓人連起別的遐想。
卿云平日就不喜這般不檢點的女子,看見她露在外面的半個白嫩嫩的□□,順勢就退到了最后。
而煦衍自幼就風(fēng)流慣了,如此小場面根本不在話下。這女子嬌媚無骨入艷三分,有便宜不占豈不吃虧,他不客氣的攬過楚腰,讓她貼的自己更緊。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挑起女子削尖的下巴,舉手投足盡顯風(fēng)流:“凝蔓洛花針有嗎?”
“不巧,前陣子奴家剛賣出去,不過”說話間,女子輕盈轉(zhuǎn)身便離開了煦衍的懷抱,一回眸一顰笑的倚靠在桌邊,軟語道:“…可以預(yù)定。”
蔻陽蹙眉的失了耐性。
女子輕敲桌面的手指,順著光滑的小腹滑到脖頸上的玉墜,玩弄了起來:“只是,你們想要新的?還是舊的呢?”
她雖是面向眾人道,但那雙精明的眼睛卻,直直的看向蔻陽。
如此猖狂的挑釁,蔻陽自是向前走了幾步:“老板娘真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我們,自然是要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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