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朵冬眠篇
夜深人靜時候的鳥鳴聲更是清脆顯眼,此獨特景色在藥王谷更甚。
又到了每日最為熱鬧的戌時,蔻陽起身沖著卿云埋怨:“外面這么吵鬧的嘰嘰喳喳聲也沒有將你吵醒,你還真是個瞌睡蟲!
她下了層隔音結界,又摸了摸他的臉蛋便出去找樂子了。
這原就是谷內的老戲本了,近幾年茶欒被蔻陽帶出去玩。藥王谷才貪得了幾年寧靜的光景。也因托了她們福氣,谷中眾人為了能夠保證自己良好的睡眠質量,各個勤加苦練習得一手出類撥萃的隔音結界。
據說有些新來的小藥童,每日都是頂著兩個黑眼圈呵欠連天的在藥圃采藥。一月有余《神農百草集》還沒背下來,這隔音結界卻是修的相當熟練了。
蔻陽拿著小水壺樂滋滋的要看看今日有沒有個新鮮的緣由。
蔻楹居旁的佛玉蓮塘水面映著空中斑斑點點的繁星就像是另一片夜空般絢爛,這里的夜晚最是美麗,而池塘散出的寒氣也吹散了些許的暑氣,格外的清涼舒適。
蔻陽躺在蓮塘邊平日最喜愛的一根柳樹枝丫上,叼著花核看向鳳閣,視野、環境一切都那么剛剛好,板凳已就位只看幾位角兒怎么演!
“臭央騖,壞央騖。”
央騖在旁耐心的安撫著茶欒的小情緒:“先別生氣,又發生了什么事?”
“你還問我,我給你帶回來的蜜餞柿餅呢?”氣鼓鼓的茶欒手臂上都現出了五彩飛羽一根根炸飛直立。
院子里梧桐樹上的雀鳥受到了她氣息的波動,嚇得一個個縮在鳥窩里抱團打著顫。
央騖被問的太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茶欒每次帶回來的東西,他都有好好的擺在床邊:“在我房”,大概這戲本太長時間沒演,央騖差點都忘了。
他抿著嘴,轉頭看向這里唯一一只與眾不同的那只妙吟鳥。它此時正眨著圓溜溜黑豆大的眼睛,肚子圓滾滾的落在一條已經被它壓彎了的樹梢上。
那日蔻陽康復后,茶欒便也放心了,回到自己房間把這幾年在外面玩的小擺件、覺得好吃特意帶回來的零嘴都翻出來分給了平日要好的小伙伴。還獨獨特意給央騖留了最大的一包。想那柿餅實在是太好吃,茶欒貪嘴吃的最多,只余下最后一袋。
她想著他還從未吃過,一狠心也都留給了央騖?扇缃瘛
她狠厲的目光掃向妙吟鳥,遙想流川吃的也許太過勇猛,嘴角的白霜都還沒擦凈,明顯就是柿餅留下的。
人贓并獲,央騖此時百口莫辯。
“你明知道流川可以沖破你設的結界。你要不就在多設幾層,要么就盡快吃了,每次都攢在一塊,最后都便宜了它!
理虧的央騖只能暗道自己實在太不小心:“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反正這鳳閣有它沒我有我沒它!睔獾牟铏璺畔铝司鋾r常掛在嘴邊的狠話。
想那茶欒在這谷里住了幾萬年,靈識已開又修成了人形。在這鳳閣儼然她就是這的鳥中老大,平日小鳥都要溜須拍馬叼些零嘴給她吃,哪敢有鳥兒來明著招惹她。
這流川倒是藝高人膽大。千百年前文仲也不知是在哪撿到了這只落水鳥,隨手就扔在了鳳閣。流川若論模樣也不差,是一只通體鈷藍唯有頭頂鮮紅黑喙的妙吟鳥,樣貌色澤也實屬上等貨色了。
只不過帶回來的時候渾身濕漉漉的奄奄一息,閃著眼睛乖乖巧巧,央騖費了好大功夫才救活。
可救活后這本性就曝露出來了,既挑嘴又嬌氣還最喜在老虎嘴邊拔毛,也不知以前都是怎么活的,不過按這么個作死的性子,落水也就沒什么稀奇了。
而茶欒在吃一道,向來都是頂頂好的,房內的零嘴也永遠都是上等貨,自從被那流川發現有這么個美食寶地,便時常趁著茶欒不防備來熱心光顧。
回想曾經,茶欒原也并不叫茶欒,因自己有著一身藍綠色的鳳羽,翅膀上五根飛羽隨著陽光的照射呈著五彩變幻。她又喜歡藍色,化成人形后為了省事便給自己起名鈷欒,意為藍色的鸞鳥。
可自從流川來之后,氣的鈷欒連名字都改了,改取了綠色的茶字。誓死要與她一絲瓜葛都沒有。
世間萬物無論是植物也好動物也罷,都有呼吸也都有喜好,藥王谷從不限制任何鳥類的行動。它們之間的緣分,或許就是這么的其妙。自流川到了藥王谷,時常便喜歡去佛玉蓮塘捉蟲。佛玉蓮向來嬌氣,幾十年才肯長幾毫米,也不知道流川用了什么手段又或許是動聽悅耳的鳥鳴,正投了佛玉蓮的脾氣秉性?
不管過程如何,反正自它來了之后的幾年間,佛玉蓮長勢大好。
草藥閣的墨曼閣主見狀,深得她的喜愛,墨曼是醫圣心邈的大弟子,性子清冷不喜見人。就連央騖也要敬讓他這個大師兄幾分。
得了最強靠山的流川簡直是穩如泰山。如此一來茶欒便更是拿她沒了轍,既攆不走又不能背地里將它烤了果腹。只能在氣憤時難為央騖消氣了。
好在央騖性子溫和,并不會因此動氣。
就比如現在,央騖無可奈何的看向流川:“你是不是又偷偷飛進我屋找吃的去了?”
有著靠山的流川沒回答,但那映在月光下直挺挺的胸脯和張著嘴晃著的腦袋顯擺的模樣。意思太明顯不過了,就是我吃的看你能把我怎么辦。
柳樹上看戲的蔻陽摸著見底的盤子,打了個呵欠,有些意猶未盡。
由此可見,有個強有力的靠山事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次日一早蔻陽便來到卿云房中,打開關了一夜的門窗換換外面新鮮的空氣。還有幾縷暖陽透過樹蔭偷偷的傾灑在石磚上。屋里的藥味漸散,蔻陽走近床邊掖了下微亂的被子。仔細的用一塊潔白的濕毛巾擦拭他已經透著紅暈的臉頰,又用木梳梳著通順柔軟的青絲。
這些都整理完了之后蔻陽才一口將手里的湯藥灌入自己口中,俯身去口對口的渡藥。
躺了近十日的卿云此時正是渾渾噩噩之際,驀然聞到一陣花香便感到嘴唇上一片溫熱,這觸感卿云從未感覺過,似是微風拂面舒適愜意又似熱情似火酥麻綿黏,隨著溫熱細膩的移動,一股苦澀的暖流緩緩的流入到了口中。
想那蔻陽自小都是木靈等人照顧,何曾照顧過別人,這些日子除了喂藥汁,竟連杯水都沒給卿云喂過。此時口干舌燥的卿云如久旱逢甘霖也不管這暖流是甘是苦,便本能的張嘴去索取吞咽。
好似是覺得太慢,突然張開兩瓣唇一口便包住那暖流的來源細細吮吸廝磨。
幾片蔻楹花悄然飛入落于鬢間,空氣中彌漫的曖昧的氣息,怎奈盡數接過全部藥汁依舊還不滿足,無饜的舔舐含住她的唇瓣在口中勾勒,殷紅的唇瓣緊緊貼合,他笨拙的撬開她的貝齒。
如此的急切熾熱令她心跳加速腦中一片空白,沉浸其中任由著他更深入的探索著每一處角落,他貪婪溫柔的纏繞住她的舌尖,香津濃華輾轉流連便也要一口吞入。
他濃郁的藥香近在咫尺,這才把蔻陽拉回了現實,強撐著酥軟的身體退出床邊,一張俏臉羞的通紅,床上的卿云雙眼緊閉嘴唇微張似還在尋找,他唇瓣上的一抹晶瑩提醒著她著剛才發生的一切。蔻陽不敢再看,門都沒關便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想她雖是只妖媚的九尾狐又時常喜歡作弄人,但的確能稱得上是一只安份守己守身如玉的良家狐貍。
重傷醒來后便聽說卿云為救自己肯奉獻半身鮮血,本就心生好感此刻又哪能不為其所動。但女孩子畢竟臉皮薄,原本想著捉弄他卻在迷迷糊糊中反被他捉弄了。
滿腦子都是卿云的蔻陽直到中午才敢端著藥盞走進屋子里,她扭捏的坐在床邊老老實實一勺一勺的喂了。
沒想到他竟聽話的也能入口:“我覺得你之前一定是故意的!
已經修養多日的卿云本就有蘇醒的征兆,中午的湯藥喂到大半之時,他漸漸睜開迷離的雙眼,眼前的人逐漸清晰兩人四目相對,蔻陽的臉頰好似微醺,裝作若無其事的問:“你現在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卿云聞聲用靈力在周身循環一圈,并沒有什么阻塞之感除了還有些無力并沒什么不適。太長時間未說話,聲音有些嘶啞的道:“無大礙,近幾日都是你照料我?”
不問還好,問完之后蔻陽的臉,“唰”的紅如那煮熟的蝦子,可自己已被拖下水,若不調戲回去總覺得自己吃了大虧,心生戲謔之意特意拖長了喜字說:“你不喜我日日照料你?”
“沒有。”隨著卿云思緒漸清晰,前幾日想要忘記的記憶重新回到了腦中。他一想到文仲望著她的模樣,剛剛點亮的眸子又暗淡了下來,他不舍得閉上雙眼低語道:“我有些乏了,想再睡一會”
盼星星盼月亮才將他盼醒,還曾幻想過他哭的梨花帶雨感激涕零,又或者臉紅嬌羞欲拒還迎。
沒想到卻是這么個結果,蔻陽略有些失望,可看著他消瘦的臉頰心中卻又心疼,這才過了幾日怎能活蹦亂跳,她勉強撐起一個笑顏:“好吧,我不打擾你了。”
只聽一陣的悉索聲,卿云感覺到什么東西被塞進了手心中。
而后蔻陽好聽的聲音流出:“這個給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
他攢起手心越握越緊。
半晌后,他依舊鴕鳥的閉著眼,輕輕的點頭。
緊接著他感覺到身旁一輕,隨著幾個腳步聲之后,他撇過頭看著蔻陽的背影眼中留連不舍,大約是心生歉意才日日照料我的吧。等我休息好了,取完幽帝的藥好像也沒有什么借口再留下來了。他盯著空無一物的床頂,不知此生還能否有機會再碰面了。
他,從不知,原來自己也會這般的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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