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護所守衛不斷喊叫，頃刻間，讓原本沉靜的居民紛紛驚擾起來。
全員戰斗只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獸潮來襲，甭管你是誰，只要能喘氣，雙手還能活動，即便是癱瘓在床，也得給你抬出去，找個居高的位置，丟一把狙擊槍，射擊兇獸。
另一種情況就比較少見了。
那就是其他庇護所人員攻擊庇護所。
一般來說，很少發生這種大規模戰爭。
有仇也是一部分人在不斷廝殺報仇，很少波及平民。
但現在，很顯然，泰坦漂浮在大海上，自然是沒有獸潮的。
能夠讓尤無常調動所有人參與的戰斗，那就是其他庇護所殺過來了、。
此時的牛牪犇一臉慌張，整個人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是不是奔著我來的？”
牛牪犇突然開口問著沈北。
沈北站起身，抄起狙擊槍，一臉平靜的笑道：“別緊張，是奔我來的。”
“啊？”
“我劫了赤云烈的兒子，估計是十二號庇護所殺過來了。”
沈北安撫著牛牪犇慌亂的情緒。
牛牪犇咽咽口水：“我，我是不是要回去？”
“等你趕到上層，恐怕早已經大亂，隨便一個沖突都能帶走你的性命。”
沈北不慌不忙的填裝子彈，淡淡說道：“你就在這里待著，繼續生產N6溶液，有我在，你大可以放心。”
“那，那你可不能走遠啊，我是一個菜雞。”
“你終于承認了。”
牛牪犇：……
沈北拉開房門，抱著狙擊槍走出去。
外面的守衛看到沈北后，當即跑過來：“沈副隊長！”
沈北瞭望一眼遠處，隱隱能看到火光和聽到爆炸聲，那是來自泰坦的上層。
“敵人。”
“身份非常復雜，各個庇護所的都有。”守衛回答著。
沈北歪歪頭，眉頭挑了挑。
各個庇護所的都有……
那就不是奔自己來的，而是奔著牛牪犇來的啊。
原因很簡單。
赤云烈帶人殺過來，那敵人的身份就是十二號庇護所。
守衛說敵人身份復雜，那就是各個庇護所都來攻擊36號庇護所。
能讓他們集體在夜色下行動的……那就是二次覺醒藥劑了。
典型的……先打，再聚會。
把36號庇護所打疼了或者活抓牛牪犇，尤無常就毫無對價格的定價權了。
這種情況在舊時代也上演過。
八國聯軍……
那時大清就是現在36庇護所。
其他進攻的庇護所就是八國聯軍。
先打一架，然后在坐下來談判。
36號庇護所打贏了，定價權在握，收割晶源核心。
輸了……搞不好尤無常得無償拿出二次覺醒藥劑“割地賠款”
“歷史的重演……”沈北無聲笑了笑，嘀咕一句。
守衛急迫的說道：“還請沈副隊長支援上層！這些敵人的目標一定的生物研究所，白天的時候，估計早就摸清地點了。”
沈北扭頭看向房車，眼神動了動，故意斟酌了一下語氣：“你先回去。”
守衛愣了一下，還想說什么，但被沈北揮手攆走。
回到房間，沈北倒是不著急了，抱著狙擊槍，安心坐在沙發上，看著牛牪犇鼓搗設備。
真是巧合啊……
這邊剛剛把牛牪犇叫來，那邊的敵人就開始進攻生物研究所……
“你不擔憂下小K么？”牛牪犇手上不停忙活，啟動一個又一個設備問著。
沈北舔了舔牙齦，兩只胳膊枕著座椅，二郎腿擺在桌子上，一臉痞相：“我說句你可能神神叨叨的話，你和小K一起站著，一發流彈射過來，即便你站在小K的身后，那發流彈也會打在你身上。”
牛牪犇偏著頭眼神在沈北身上游曳了一會兒：“你懂科學么？”
“小K更懂神秘學。”
牛牪犇：……
“忙活你的吧，無論外面打成什么樣，這里都是安全的，什么都不用擔心。”沈北平靜的說著。
“對了，你手上像果凍一樣黃色的東西是什么？”沈北問了一句，
“N6溶液的半成品，需要這些設備進行加工才能獲得成品。”
半成品……沈北目光閃了閃，笑著說道：“如果我讓你將配方交出來，你腦子里面應該想什么？”
牛牪犇不假思索的回答：“你曾經讓我保留底牌。”
沈北點點頭，繼續聽下去。
牛牪犇直起腰桿，舒展下腰肢，將最后的設備啟動，坐在沙發上，望著設備一點一點滴出黃色且透明的液體：“但我認為，你才是我的底牌。”
沈北怪笑了幾聲：“你就不怕我不講情義？”
牛牪犇沉默了一下，將懷中的一張配方丟給沈北：“別人也是一樣，你又有什么區別呢。”
沈北展開配方單子，瞧了幾眼，上面的成分并不復雜。
復雜的配方比例，竟然能精確到小數點后五位。
這種精算程度，令人頭皮發麻。
沈北回到自己房間，將紙張丟入折疊空間。
回到客廳后，沈北依靠在墻角，語氣不咸不淡：“我從來不欠賬，你算一個。”
“有你這句話就好。”牛牪犇側躺在沙發上：“我又不奢求什么，活著就好。”
就在此時。
庇護所上層的爆炸聲已經蔓延到下層。
各種叫罵，哀嚎，槍聲逐漸增多。
沈北盯著一滴一滴溶液下落，問了一句：“還需要多長時間？”
“三分鐘。”
“漫長……”
牛牪犇聳聳肩：“如果是在女人身上，三分鐘就很短……”
沈北：……
吐出一口濁氣，沈北將自己的玻璃子彈取出來，擰開后蓋，也不等設備運轉結束，直接在滴液口接灌。
“你確定你的槍支能發射玻璃子彈？”牛牪犇擔憂的問著。
沈北聚精會神的灌滿一顆玻璃子彈，并封裝完成。
舉起子彈借助設備發出的微弱的光線查看。
一種迷人的淡黃色。
沈北將子彈返回包裝盒內，繼續灌裝其他子彈，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我最上擅長將不確定的事情變確定。”
牛牪犇眼神動了動：“哈，如果你不是要成為神明的話，這句話就是假的。”
“神明也是假的，我見過。”
牛牪犇沉默一下，覺得這聊天無法進行下去了。
沉默一會，牛牪犇建議著：“不需要全部灌滿吧？只需要一點點就可以腐蝕異能者的能量。”
沈北不以為然：“量大才會極速崩解異能者的異能。”
“另一個。”沈北將第二顆子彈灌裝完畢封好，繼續說道：“如果是半下溶液，在飛行過程中溶液會來回晃蕩，并傾向壓低彈頭，進而導致射擊軌跡偏移預期，甚至會造成彈頭發生旋轉。”
“夠專業。”
“你也是如此。”
很快。
沈北將十顆子彈灌裝完畢，一一放入挎包，抓起槍械，推開房門，回頭對著牛牪犇說道：“睡覺，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回去了。”
牛牪犇嘴角抽搐一下：“到處都是廝殺聲，睡覺容易做噩夢。”
“這就是你的格局小了。”
沈北右手之上的臂鎧射出鐵鏈，纏繞在對面十層房車房頂：“清醒的活著，才是噩夢。”
牛牪犇：……
下一刻。
臂鎧鉸鏈發出摩擦聲，沈北借勢一躍，在鉸鏈的拉力下，徑直飛過去，眨眼間，便站立于房頂之上。
此時的這個房車屋頂，幾道黑黝黝的身影趴在其中，舉著步槍，探頭探腦的向著泰坦尾部方向望去。
也不知道是他們過于專注，還是本身戰斗素養低劣。
沈北站在他們身后，這個人還未曾發覺。
“咳～”
沈北輕輕咳嗽一聲。
那幾個男子頓時嚇一跳，手忙腳亂的反手，將槍口對準沈北。
甚至有個人手上的步槍都沒拿穩，掉進海水中。
眾人一看是標志性的戰甲，原本恐慌的眼神頓時松懈下來。
“嚇死個人……”
“不是，沈北，你啥時候上來的？”
“頂門不是鎖著呢么？”
“漲漲腦子，沈北還用走門？直接就飛上來了好嘛！”
“沈北，你的戰甲到底在哪里買的？我去陳安之那里去問了，他罵我是大傻逼。”
沈北：……
沈北嗓子梗了梗，好一會兒才說道：“罵你就對了。”
幾個防守的普通人放在一個身位，讓沈北站在有利位置，便于觀察。
其實這幾個人在黑夜中，完全看不見什么。
只能看見遠處時不時閃爍的爆炸聲。
至于敵人在什么地方，有幾個，完全一無所知。
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自己的房車不受攻擊和侵害。
沈北在戰甲可視面板的紅外成像幫助下，可以比其他人看的更遠更清晰。
大概一千米處，幾個明顯不是36號庇護所的人員抱著步槍，鬼鬼祟祟摸著黑，相互交叉行進。、
他們幾乎不開槍，只是在某個房車上面安裝好炸藥，在躲在一邊，按動遙控器，直接引爆炸藥。
瞬間，那可憐的房車連同里面居民直接被淹沒在火海中。
火光，火球，黑霧，黑煙。
燃燒的木板掉入海里，緩緩沉沒。
隨之掉落海水之中，還有大量的雜貨和尸體。
他們這種做法只有一個目的，調虎離山，試圖在下層造成破壞，吸引上層的異能者前來支援。
如此一來，生物研究所那邊的防御壓力便大打折扣。
當然，這要看尤無常怎么選擇，是保護生物研究所，還是保護下層民眾的性命。
尤無常怎么選擇，沈北不知道。
但沈北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半蹲在房頂，更換一枚威力較小的一級子彈，保持相當穩定的姿態，架起狙擊槍。
十字準星套入一個正在忙活置放炸藥的敵人大腿。
其實沈北完全可以一槍崩了敵人的腦袋。
但真正的殺人藝術在于……
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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