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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ACT·847


  一、

  [1946年4月11日]

  今早刮胡子割破了下巴,進藥劑師大樓的時候我始終低著頭,希望親愛的凱特沒有發現。漏雨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同事亨德里克的辦公桌像一塊吸飽水的海綿,沿著桌角往外淌的水遍布整間辦公室。

  愛沙尼亞藥劑師協會分部缺少專業負責任的維修保養人員,不過大家學會了不去抱怨,與那些天天在我們這兒排隊領藥并且流離失所的巫師們相比,能夠毫發無傷地在大樓里上班掙錢,甚至像我一樣還有閑工夫東想西想,下班以后有個家可回,我想我真沒什么可埋怨的。

  今天來了位奇怪的病人,似乎是第一次來,臉生,他拿不出藥單,對著我腦袋后的墻壁發呆了至少十分鐘,如果不是時間緊迫,后面還有一大堆巫師等著配藥,我可以為他提供一杯茶而不是請他離開。

  他的表情與我成天接觸的巫師不同,除了恍惚、疲憊,還有深深的迷茫。

  我習慣在巫師們的臉上看見揮之不去的仇恨,他的迷茫讓我迷茫……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也許因為我還年輕。

  [1946年4月16日]

  今天上班途中與凱特不期而遇,我高興壞了,我聽到腦海里回蕩著美妙的歌聲——我不確定是否是錯覺,但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動于衷。好吧我承認這傻透了,媽媽說男人應該矜持些,太熱情難免讓人感覺輕浮、缺乏安全感,我從小就不太懂得如何反駁母親的觀點,時間長了自然就接受了——想必媽媽同樣明白這一點。不過亨德里克說我這么干遲早會后悔,二樓療傷魔藥監督管理部的帕伊特正在追求凱特,這個消息讓我坐立難安,我不想承認,但是帕伊特很優秀。

  那個人又來了,他還是不說話,我也還是不和他說話,我想知道他到底打算對著我腦袋后的墻壁沉默多少天。

  [1946年4月26日]

  凱特和帕伊特約會了!!!

  亨德里克親眼看見他們走進一家氣氛不錯的餐廳,據說那兒服務周到但收費昂貴,愛沙尼亞的闊佬們都愛往那樣的餐廳去,它是戰后所剩無幾的高檔消費場所之一。

  這消息讓我十分沮喪,我沒有能力請凱特去那種餐廳。

  中飯的時候我一直在腦中模擬往帕伊特的谷物飲料里兌點藥水并看著他一無所知地喝下去之類的畫面……

  大約我的心情影響了我的工作,那個不說話的人今天開口說話了。

  他問我:怎么了?

  真是難以置信。

  [1946年5月3日]

  凱特沒有同意與帕伊特交往!!!

  我的凱特果然不是那些滿懷嫉妒的女人背后議論得那樣愛慕虛榮,我親愛的凱特,她是個好姑娘。

  亨德里克一再勸我主動與凱特說話,如果我不出擊她永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說讓矜持見鬼去吧!

  午休結束前,我鼓起勇氣邀請凱特周末去郊外走走,她同意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同意了!!!

  感謝亨德里克在我失態前把我拉走了。

  真是個美好的一天,我的工作這些天也有了別的進展,我和那位不說話的巫師偶爾能搭上幾句話了。雖然大多時候我在說,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聽,他一直看著那堵墻,我懷疑他試圖從那上面想起什么……

  【空了一部分】

  [1946年6月10日]

  我和凱特進展順利,她為我織了一件背心,心靈手巧的姑娘,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希望秋天快點來臨。

  亨德里克父親的遺體找到了,他今天將趕往鄰國認領遺體,我為他感到難過,同時也為他感到解脫——死者在天之靈將得以安息。亨德里克一家從沒有放棄打探他父親的下落,如今有了眉目,盡管結果讓人悲傷。亨德里克或許早有充足的準備,昨天請假時神態平和。

  終于知道不說話的巫師叫什么了,他說他姓“德瑞”,我帶著鼓勵的笑容問他的名字,他皺眉看我半天,然后又去看墻壁了。

  我的猜測很靠譜,看著墻能幫他回憶起什么來。

  可惜我不能為他配置藥水,他拿不出任何證件證明他是愛沙尼亞的巫師,戰后物資極度匱乏,藥劑師協會的每一滴藥水的去處都必須有案可查。

  【空了一部分】

  [1946年6月29日]

  我和凱特一起參加了同事的婚禮,新郎就是曾追求過凱特的帕伊特,他的結婚消息突如其來,整個藥劑師協會都在吃驚。婚禮十分盛大,帕伊特的父母為兒子的婚宴一揮千金、煞費苦心。我問凱特是否后悔,如果和帕伊特繼續發展下去,她也能過上這樣的體面日子。

  凱特擰了我的耳朵,她很生氣,她對我咆哮,我的耳朵很疼,但是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

  為了向凱特道歉,我請朋友幫忙弄到了人氣火爆的演出票,凱特喜歡看輕歌劇,她會原諒我的口無遮攔吧?

  我和德瑞培養出了一些默契,他現在成了我的助手,雖然他再辛勞也換不了藥劑師協會的一個納特,我認為德瑞不在乎這些,他想找點事做。

  他嘴里偶爾會冒出幾個意味不明的話,幾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姓名,有一個姓聽起來有點耳熟——克魯姆。

  我知道保加利亞的克魯姆,之所以知道倒不是因為這個姓與眾不同。保加利亞的克魯姆家是做藥材生意的,他們家的生意戰前就做得很大,在藥劑師中有些名氣。但我無法保證德瑞口中的“克魯姆”就是我知道的那個克魯姆。

  話又說回來,也許德瑞口中的幾個模糊人名根本沒有特殊含義,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人有時不可避免的胡言亂語,沒什么大不了。

  [1946年7月15日]

  凱特請了三天假出門探親,今天是她離開的第一天,一小時前我送她上了馬車,一小時后的現在我已感覺度時如年。

  德瑞有些奇怪,仿佛又回到來時的狀態,盯著一面墻半天不動一下。我暗示他可以談談,他不發一言,神態卻不似初來那么平靜,顯得焦慮不安。

  我打算翻閱資料,為他配置一種療效顯著的安神藥水,他的情況很糟糕。我懷疑他有嚴重,嗯,疾病,原來沒事打發時間,看過麻瓜醫書中列舉出的各種病例,有一種與他的情況類似,他們管這種病叫精神衰弱……名字聽上去很不妙。

  我要不要暗示他些什么,很快又打消了念頭,我對他一無所知,不能理所當然地為他下結論。我可以用我的配額為他配藥水,這是目前我唯一能幫他的,希望對他有幫助。

  下班的時候德瑞忽然對我說保重,我沒來得及回應他,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我應該強硬點,明天一定要問出口!

  他沒拿藥水。

  [1946年7月16日]

  凱特離開兩天了。

  德瑞沒有出現。

  [1946年7月17日]

  凱特離開三天了。

  德瑞依然沒有出現。

  [1946年7月18日]

  好消息是凱特回來了。

  壞消息是德瑞還是音信全無。

  我甚至拿不定主意應不應該去找他……去哪兒找?找誰?

  我毫無頭緒。

  【下面是最后一條】

  [1977年7月15日]

  糟透了,一切都糟糕透了。

  我的生活陷入一團亂麻,我的兒子,我的安德魯……

  他們對他太不公平了,幾乎沒有人為他說話,那些厚顏無恥、幸災樂禍的混賬。他是嫉妒!我能肯定!!我以為安德魯的老師,人們口中德高望重的大法官會采取必要的措施挽回局面……如今我對他的唯一請求是千萬不要再落井下石。事到如今我對案件還存有一線希望,也許我們可以換種方式,不是請求重判,而是請求法官從輕發落?安德魯可以在里面少受幾年罪。

  我的兒子是無辜的,無論身處何地,我都能挺直腰桿,坦然回視他人的質疑目光!

  恩娜的狀況令人擔憂,希望她能挺過來,希望我們都能挺過來,希望這場噩夢早日結束。(PS:Ene恩娜是前蘭格夫人的小名~)

  凱特的精神變得很差,我的健康狀況每況愈下,我決定離開藥劑師協會,我已經感到力不從心。

  今天的晨報上刊登了一則關于魁地奇的消息,似乎是愛沙尼亞對陣捷克……也或者是愛沙尼亞對陣塞爾維亞,具體我不記得了。

  我對這場比賽的裁判姓名印象深刻,亨利.德瑞。

  可惜翻遍報紙也沒找到德瑞裁判的照片。

  二、

  威克多仍然不希望外界的事物影響海姆達爾在德姆斯特朗的最后沖刺,他若無其事地拿走了蘭格父親的筆記,蘭格老先生的手跡多而雜,海姆達爾沒來得及看完它,更別說根據這些推敲出個子丑寅卯。

  老爺甚至刻意避開與他談論相關內容,但凡話題涉及到細微末節,老爺就生硬地強行退出重新連接。海姆達爾雖然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到底沒有辜負丈夫的好意,心平氣和裝作失憶,埋頭看書復習功課,對那話題只字不提。

  校園生活照舊,各研究室正式進入水深火熱階段,除了即將畢業的室長,一至六年級的室員們每天的興趣小組活動過得苦不堪言。大家絞盡腦汁以圖錦上添花,也有學生挖空心思為本學年的顆粒無收做掩飾。每個學年末都會上演名不見經傳的小研究室求爺爺告奶奶只為把室員總數保持在平均值上,不然下學年等待他們的將是撤銷通知。

  誰都不愿意看到研究室毀在自己手里,紛紛擾擾是德姆斯特朗的學年末主旋律,每個學年煩惱各異,不盡相同。

  羅伯特.馬羅尼的申請報告被駁回了三次,大家都以為他很快會放棄,沒想到小家伙就跟校隊入隊申請硬磕那會一樣與跟卡羅較上勁了。一開始還氣勢洶洶地四處找“友人里格”為他出頭,直到弄明白學生會主席壓根不管這攤子事后,他才學會認清現實,低眉順眼地請教卡羅申請書的不足之處。

  卡羅每次都好脾氣地指出幾點內容讓他回去修改,但每次修改完成后總有新的挑剔等著他,經過一番折騰,申請書依然沒通過,馬羅尼的作文倒是比以前的狗屁不通有了長足進步,感受最深切的有仨,一是玩弄了7學年八卦文字的校報總編瓊斯同學;二是魔法史教授勞拉.曼科;三是馬羅尼的母親——馬羅尼時常與母親通信,多數內容怨天尤人。

  “我看等下學年新主席上臺以后,那時的副主席就沒辦法在語法上揪馬羅尼的小辮子了。”海姆達爾開玩笑的說。

  卡羅想象了一下,哈哈大笑。

  學生會中專門負責外聯的五年級師弟幽怨地看了眼哭笑不得的恩里克,恩里克似乎打算讓這位師弟接任卡羅的位置。

  共富貴也要同患難嘛,師弟們保重!

  “對了!”卡羅拍拍腦袋,摸出一封信。“一小時前收到的。”

  海姆達爾納悶地接過,“給我的?怎么寄給你?”

  “讓娜.奧維爾寄來的,我替她轉交,你的奧拉爾如今只跑專門線路吧?”身邊的同學都知道海姆達爾如今一心只讀圣賢書。

  “今年六月要改口稱蘭格夫人了。”海姆達爾說笑了一句,拆開信,看了幾行后臉色變了。

  “怎么了?”卡羅小心地問。

  “我出去一下,”海姆達爾看看手里的信,又道,“學生會的事先麻煩你了。我去找校長,出趟學校,你別和別人說我出去了,尤其是威克多。沒什么事,我不想讓他擔心,他希望我……你明白。”

  “我明白,不過我覺得我碰不上克魯姆。”卡羅暗示他別杞人憂天。

  海姆達爾翹翹嘴角,感激地拍他的肩膀,掉頭疾步離去。

  恩里克拿著一疊羊皮紙走進來,恰好與海姆達爾擦肩而過。

  “哎?斯圖魯松師兄……”不等恩里克說完,海姆達爾已經走遠。

  “恩里克,來,”卡羅朝他招手。“有什么需要處理的先交給我吧。”

  “是關于女生宿舍的問題。”恩里克把羊皮紙放到卡羅面前。“斯圖魯松師兄去哪兒?”

  “年紀也不小了,怎么這么多事?”卡羅隨意地吐槽了一句。“上個洗手間還值得你大驚小怪?”

  恩里克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尿急?難怪跑辣么快……

  三、

  讓娜在信里寫的見面地址在“老地方”,趕到木棉古鎮的海姆達爾望著那塊不再陌生的簇新招牌搖了搖頭,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在當初格林德沃等待的包間里見到了略顯憔悴的讓娜,對方小臉兒蒼白的樣子讓海姆達爾大吃一驚,急忙三步并作兩步走去坐下。

  “你怎么變成這樣了?!”海姆達爾驚訝地說。

  “我怎么了?”讓娜有氣無力地白了他一眼。

  “你看上去老多了,這才幾天功夫?”

  讓娜花了大力氣才把尖叫壓下。

  “我這是懷孕期間的正常反應,你看哪個孕婦是容光煥發的?!”讓娜瞪眼的樣子總算有了些平素的風采。

  “我沒見過幾個孕婦,所以不敢完全同意你的說法。”

  讓娜深吸口氣,“我的信你看見了?”

  海姆達爾點頭,不然怎么會坐在這里?

  “安德魯昨晚被帶走了。”讓娜掏出手絹捂住嘴,臉色越發難看,不知道是懷孕讓她難受,還是為蘭格教授擔憂所致。

  讓娜信里就寫了安德魯有難,其他一概沒寫,估計寫信的時候太過慌亂,一時沖動就跑出來了。海姆達爾生怕孕婦出岔子,這個時候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安德魯還不傷心死了。

  “別急,先喝點飲料,咱們慢慢說。”海姆達爾要了一杯牛奶。

  讓娜接過牛奶喝了一口,平撫下激動的情緒后憤憤地說:“要不是今早無意間聽見爸爸和媽媽說話,我都不知道安德魯……他們都瞞著我,媽媽之前一點異樣都沒流露出來。”

  “家人難道會害你?你父母擔心告訴你會讓你多想,你看看你現在,不就多想了嗎?”海姆達爾說。“你這么跑出來家里人知道嗎?”

  讓娜搖搖頭。

  海姆達爾也搖頭,讓娜低下頭,她這會兒有心思反省了。

  “你聽見你父母說了什么?”海姆達爾問。

  “安德魯是昨晚被帶走的,直到我出門的時候依然沒有后文。那個女人死在異國他鄉關安德魯什么事?為什么愛沙尼亞魔法部總是和他過不去?那時候誣陷他,讓他無緣無故蹲了20年的牢房,好不容易沉冤得雪,怎么又……”說著開始抹眼淚了。

  海姆達爾可以肯定讓娜.奧維爾之前絕不是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姑娘,她甚至打從心底里看不上動輒掉淚的婉約派。

  “你確定是愛沙尼亞魔法部派人把他帶走的?”海姆達爾問。

  “我聽見爸爸這么說的。”

  “你還聽見什么?比如他們發現了什么證據?”

  讓娜愣住了,海姆達爾以為她一時想不到別的,正要接過話題,讓娜忽然說:“我這里有份報紙。”她從手邊的小包里取出一份法國報紙,碩大的法語標題跟霓虹燈似的閃爍不定。

  讓娜快速翻閱它,“這里!”她指著某個版面,解釋給海姆達爾聽。

  國際版面的其中一則刊登的正是安德魯前妻的案子,與之前從威克多那里聽到的截然不同,這份報紙上寫著愛沙尼亞魔法部把主要嫌疑人之一鎖定在死者前夫安德魯.蘭格身上,該報道稱安德魯有充分的理由雇兇謀害前妻,這份法國報紙鉅細靡遺地把蘭格教授與前妻的恩恩怨怨描述了一通——極富戲劇沖突性,不明就里的巫師看過以后肯定會覺得那女人不死在前夫手里簡直天理不容。

  前蘭格夫人的名聲臭了,蘭格教授的殺人動機令人同情。

  “他們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捕風捉影的法國人!!!那朝秦暮楚的女人明明不止一個前夫,為什么總把安德魯掛在嘴邊?!”讓娜用力摔打報紙。

  海姆達爾摁住她的手,“冷靜點,法國的奧維爾小姐。”

  讓娜陰沉地說:“請叫我蘭格夫人。”

  “還有呢?除了他們編造的堪比舞臺劇的故事,沒別的了?”海姆達爾說。

  “還有一個據說已經落網的行兇者。”

  “行兇者指控安德魯是雇他殺人的原主?”

  “……上面沒寫。”讓娜翻到后一頁。“還有這個!”

  畫面一角出現了一位年邁女巫的面容,蓬頭垢面不修邊幅,她對著鏡頭瞠目咆哮,情緒非常激動,字幕在她的頭像下方輪番滾動。

  “這是誰?”海姆達爾問。

  讓娜傷心地說:“安德魯的母親。”

  “安德魯的母親?”海姆達爾咋舌。

  “安德魯的母親精神一直不太好,已經有點老糊涂了,我沒想到他們為了搶新聞竟然去打擾老人的生活……”讓娜說著又哭鼻子了,眼淚啪啪往下掉。

  “安德魯的母親在說什么?”海姆達爾費解地盯著那些字幕。

  “她在罵安德魯的前妻,罵她不要臉,死有余辜……還罵老天終于開眼了,蘭格家的先祖顯靈了……還有幸好她不能再張狂下去了,如果不是她已經死了,安德魯早晚有一天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大概就是這一條了。”海姆達爾嘆氣。

  “什么?”讓娜不解。

  “安德魯早晚有一天讓她吃不了兜著走——單這一條足夠虎視眈眈的愛沙尼亞魔法部雞蛋里挑骨頭。”

  讓娜傻眼了,“你是說……”

  “我只是猜測。”海姆達爾說。“你現在回去。”

  “我不回去!”

  “你除了到處向認識的人抱怨,還能做什么?誰還敢讓你做什么?回去老老實實地養胎就是對安德魯最大的安慰。”

  讓娜被瞪得軟了氣勢,不情不愿地說:“知道了。”

  “想辦法說服你父母,讓他們把安德魯的母親接到別的妥善的地方安頓照顧,盡量隱藏行蹤,不能再給別有用心的人以可乘之機。也為了讓可能正受委屈的安德魯安心。”

  “好的。”讓娜霎時明白了輕重。

  “暫時就這樣,我送你回去。”海姆達爾不容置疑地說。

  四、

  親眼確定讓娜被家里人接走后,海姆達爾在巴黎的街上轉了轉,循著記憶找到一家擁有營業執照的巫師電話間,交納了一筆使用費,進了價格相對貴一些的獨立單間,單間有防竊聽功能。

  法國的巫師接線員很快為他切換到了芬蘭,芬蘭的接線員又快速地為他接通了某只正在打瞌睡的巫師電話機。

  那頭響了三下,被接起來。

  “喂,爸爸,是我。嗯,您好,別擔心,我沒什么事。您吃過了嗎?哈哈,好吧,那我換個問法,您的下午茶時間還愉快嗎?奶酥球?綜合冰淇淋奶酥?我愛吃,對,米奧尼爾也愛吃,威克多也喜歡……您別擔心,我不會告訴威克多這是您特意為他準備的……您在威脅我嗎?”

  父子二人聊了一會兒,轉回正題。

  “是關于安德魯的事,您聽說了嗎?”

  【意大利的報紙上報道了這件事。】

  海姆達爾不意外老爸會看意大利的報紙。

  “讓娜對我說安德魯昨晚被愛沙尼亞魔法部帶走的,難道就因為安德魯的母親那一通胡話?”

  【死者有幾個前夫?】

  “兩個。”

  【她與第二個前夫的離婚官司打得并不順利,似乎一個納特都沒撈到。】

  “我知道,要不然她不會抓著安德魯的父親留給她的微薄遺產不愿撒手。”

  隆梅爾靜默片刻。

  【你用牛奶潑過刺佬兒嗎?】

  “潑過,神奇動物保護課上,教授要求激怒刺佬兒。”

  【一堆刺佬兒擠在一起,只有真正被牛奶潑到的那一只渾身的刺膨得最直。】

  “換種說法,真正被石頭砸到的惡犬才叫得最響?”

  【也可以那么說。】

  “您在暗示她的第二位前夫……”

  【我們不是在推測么,第二位前夫也許什么都沒做,但是他可以通過推波助瀾,完成他想達到但又不敢親手實現的目標,其結果很有可能是讓他無比愉悅的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獅子大開口的前妻?各方面都比他優秀的學霸蘭格?

  一勞永逸?

  五、

  愛沙尼亞某個犄角旮旯,一片焦黃之土上的木結構房屋。

  被迫辭職的愛沙尼亞威森加摩前大法官把手里的報紙摜在地上,他的臉上或喜或悲,陰晴不定,他如籠中困獸在不大的起居室內來回兜圈。他第一次感覺這棟房子竟是如此狹小,他渴望破窗而出。

  他迫切地想要質問那個人,他的學生之一。

  安西普大法官冷笑:他奪走了安德魯的一切,他還是不肯放過安德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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