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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ACT·522


  第二天,還是那個時間,還是那個地點,也還是那幾個人。

  “看來你的回信效果不甚理想。”萊昂對坐在自己身旁的海姆達爾說,卡羅和里安則把注意力放在他抱著的一大束桃紅色的西洋水仙上。

  “哪個追求者送的?”卡羅撥了撥花束,沒看到卡片。

  “不知道,進城堡的時候家養(yǎng)小精靈遞給我的,我問它送花者是誰,它一副受到冒犯的樣子,都快把身上的茶巾摳破了也不肯告訴我。”海姆達爾把花擺在桌上,卡羅發(fā)現(xiàn)附近的氣氛因為花束的出現(xiàn)變得微妙起來,不由更加興致勃勃。

  “我不肯收它就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叫著往最近的一堵墻上撞,一大清早欣賞它們層出不窮的自殘方式不在我的計劃之內(nèi),只好收下了。”海姆達爾轉(zhuǎn)向萊昂。“這花你有用嗎?”

  “你上次給的鳶尾到現(xiàn)在還沒用完呢。”

  過了一會兒海姆達爾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么。

  “這花有點眼熟。”里安自始至終都沒把目光從花上挪開。

  “我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但就是想不起來……”海姆達爾遲疑道。“這也是我一開始不肯收的原因。”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你只是個毫不知情的收取人,至于這些花從哪兒來,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卡羅素來提倡簡明扼要,杜絕小題大做。

  “你說的對,我把這些事看的過于重要了,還非常愚蠢的放任它們干擾我的思考能力,事實上它們遠(yuǎn)沒有那么重要。我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發(fā)現(xiàn)過去的一天幾乎沒有效率可言,我在浪費時間,我想我不能再這么下去了。”海姆達爾露出輕松的笑容,“卡羅我親愛的,沒有你我可怎么辦。”

  卡羅假裝惱羞成怒,揮舞著拳頭叫囂,“除非你讓克魯姆滾蛋,不然別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幾個朋友笑作一團,為卡羅惟妙惟肖的表演鼓掌喝彩。

  “那些追求者到底在信里寫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回復(fù)的?”里安好奇的要死。

  “兩個人堅持讓我用昵稱稱呼他們;三個人給自己臨時起了十幾個十分考驗忍耐力的肉麻愛稱,還讓我看著辦,我就奇怪了,如果我真的按照那些臨時起意的名字中的一個來稱呼他們中的某一位,他們能反應(yīng)過來我說的是誰么;剩下那個遮遮掩掩的透露他其實有個教名,并用一大串繞口令似的描述讓我猜他的教名是什么,可惜我對這個謎語一點興趣都沒有。”

  “聽上去你當(dāng)時很痛苦。”里安同情的說。

  海姆達爾對他飛了個媚眼,感謝他的關(guān)懷。

  “你怎么回復(fù)他們?”

  “沒有必要;沒有必要;無法接受;無法接受;無法接受;了然無趣。”

  三位好友哈哈大笑,卡羅說:“我出一個銅納特,申請親眼目睹他們讀信時的表情。”

  “不管怎么樣收到情書總是讓人心情大好,無論最終結(jié)果會指向哪里。”里安很樂天派的說。

  “你是怎么解決你那封的?”海姆達爾問。

  “找到他面談,抱歉的告訴他我已經(jīng)有情投意合的女朋友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沒然后了,我懷疑那位師兄只是一時沖動,他根本沒準(zhǔn)備好面對這些。”里安說。“我的拒絕正好貼合他的心意,我敢打賭如果我點頭他肯定會尖叫著逃跑。”

  “間接說明那位師兄是個頭腦清醒的人。”海姆達爾仍然認(rèn)為給他寫信的這幾個情緒失控。

  “但那是情書啊情書。”里安強調(diào)。

  “好像弄的我沒接到過情書似的。”海姆達爾不以為然。

  “你接過?送花的那次不算,還有誰?”里安好奇道。

  海姆達爾看看仨注視自己的好友,“當(dāng)然是威克多,還能有誰?”

  對哦,把克魯姆忘記了。

  海姆達爾嘆氣,“我曾經(jīng)試圖通過寫信的方式跟他做.愛,可惜沒能進展下去,他好像挺禁不起刺激的。”

  情.愛書信?仨好友面面相覷,可憐的克魯姆……

  “你不準(zhǔn)備把這星期學(xué)校內(nèi)的有趣變化告訴克魯姆嗎?”卡羅發(fā)現(xiàn)海姆達爾似乎不打算對他的男朋友透露些什么。

  “一點都不有趣。”海姆達爾證實了卡羅的猜測。“我不打算告訴威克多,”然后,他看著三位好友,“威克多很愛我。”

  “炫耀?”萊昂挑高一邊眉毛。

  “當(dāng)然不是……嗯,也許有那么點傾向在里頭吧,但這不是重點,”海姆達爾莞爾一笑。“雖然表面上不大能看出他思慮過重的一面,其實他很容易多想,而我就怕他多想。我不想因為莫名其妙的事給他添加額外的負(fù)擔(dān),何況根本就沒什么事。”

  三位好友點點頭。

  “等我把這一切都解決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以開玩笑的方式跟他提起,然后他會心無芥蒂的報以微笑。”海姆達爾對自己的設(shè)想很滿意。“這樣不是更好嗎?”想到現(xiàn)狀,他撇撇嘴,“別說那些掃興事了。昨天我都忘了問你們,上周日的咨詢會感覺怎么樣?有收獲嗎?”

  “沒什么太大的感想,”卡羅聳聳肩。“我打算本周日再去一次,看看會不會有新發(fā)現(xiàn)。”

  咨詢會的每一個點不是固定的,一些公司和組織流動性很大,尤其是沒什么背景的小公司,他們的宣傳人員不會在一個地點待很久,下周日可能會看到半數(shù)以上的新面孔。

  “我轉(zhuǎn)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萊昂貌似興趣不大。

  “我在一家掃帚設(shè)計工作室留了名字,”里安說。“他們讓我下個星期再去。”

  “真的?這么說你已經(jīng)決定好了?”海姆達爾坐直身子。

  “大概吧,我還不是很肯定。”里安摸摸頭。“不過我對飛天掃帚感興趣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公司?”

  “是一間剛成立不滿一年的工作室,老板你應(yīng)該還認(rèn)識吧,就是你在糖耗子時的隊友亞當(dāng).克勞斯,魁地奇校際賽時他還來過我們學(xué)校……”

  “我記得。”海姆達爾阻止他繼續(xù)啟發(fā)自己。這也解釋了克勞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上周日的咨詢會上,與他遇見時海姆達爾除了基本的寒暄,其他只字未提。

  “鳶尾花。”萊昂也來湊熱鬧。

  “……謝謝提醒,我記得他。”海姆達爾頓了頓,努力把對亞當(dāng)?shù)囊恍┣榫w丟開,不讓它們和工作室混為一談。“那間工作室主要的工作內(nèi)容是什么?生產(chǎn)飛天掃帚?還是克勞斯擺弄的私人小興趣?”

  “主要研究競技用飛天掃帚的新型改良和設(shè)計,并不直接生產(chǎn)掃帚,好像跟一些大的廠商有些關(guān)系,具體怎么操作我還不是很了解,就那么小半天功夫,他們不可能把什么都透露給我,我也記不住啊。”

  海姆達爾點點頭,“聽上去不錯,你知道你要什么就好。”

  “謝謝,我會努力弄清楚的。”

  里安繼續(xù)吃盤子里的草莓奶酪烤餅。

  海姆達爾倒了一杯熱茶,習(xí)慣性的摸向托盤另一側(cè)時發(fā)現(xiàn)自己抓住了糖罐。對了,學(xué)校已經(jīng)開始禁酒了。悻悻放下糖罐,小口啜飲滾燙的茶,帶著水果芬芳的清爽茶香溢滿口腔,海姆達爾舒服的呼出一口氣。之后,他拿出信紙和墨水,對著毫無進展的大半空白信紙猛皺眉頭。

  “沒有進展嗎?”卡羅小聲問。

  海姆達爾苦笑,“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好不容易等到埃爾南多先生做完了手邊的工作,著手研究那塊不知名皮毛,我卻無法提供更多的信息。”

  這事海姆達爾只和僅有的幾個人談過,卡羅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你都提供了,還需要那位專家做什么。”卡羅忽然想到什么,興沖沖的說,“圖書館都去過了?”

  “除了魔藥學(xué),能翻的我都翻了,包括無中生有的八卦雜志。”

  “那個房間沒有吧,也許你能從那里面找到不同凡響的。”

  “……你是說徳姆斯特朗房間?”

  卡羅咧嘴一笑,“我們學(xué)校的圖書館還有別的連大門在哪兒都不得而知的房間嗎?”

  “我沒想到。”海姆達爾搔搔頭。

  “是沒想到還是故意不去想。”

  “別這么犀利行不行?”海姆達爾白他一眼。“不過你說的對,可能潛意識里認(rèn)為自己沒那個實力,所以就……”海姆達爾不得不承認(rèn)卡羅是對的。

  徳姆斯特朗的校圖書館有一間貌似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房間——關(guān)于它的面積、擺設(shè)、大門的位置等全都是謎,當(dāng)這個傳說在德校流傳時大家就已經(jīng)管它叫“徳姆斯特朗房間”。它最初的名字,似乎沒有人記得,也沒有人在乎。據(jù)說徳姆斯特朗房間完完整整的保留下了六位創(chuàng)校先驅(qū)親手創(chuàng)建傳奇的記錄,他們遺留在世間的知識寶庫。但是千百年來獲準(zhǔn)進入那個房間的巫師屈指可數(shù),房間的大門只為被六位創(chuàng)校者同時肯定的巫師開啟,普通巫師無法獲得這個榮幸,或者說沒有這個能力。

  “它只是傳說。”海姆達爾其實有些動搖。

  “學(xué)生手冊上寫明它確實存在。”卡羅指出。

  德校手冊乍看是一本毫不起眼的單薄小冊子,當(dāng)你用魔法放大它時它的體積近似一本麻瓜字典,厚重如城堡上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一塊磚石。德校手冊封面印有兩行分別用德文和俄文書寫的金光閃閃的字:亙古不變的徳姆斯特朗專科學(xué)校。這里的“不變”其中一層的含義是純血統(tǒng)。

  “也許我可以去試試?”海姆達爾貌似自言自語,內(nèi)心已下了決定。

  “試試又不會掉肉。”卡羅表示支持。

  “等午休時我去找卡捷……”

  “斯圖魯松!”尖銳的叫聲驟然打斷海姆達爾接下來的話,食堂內(nèi)半數(shù)以上的學(xué)生都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刺耳喝叫嚇了一跳,紛紛投去憤怒的一瞥。

  惹了眾怒的那名學(xué)生卻渾然不覺,徑直大踏步走向海姆達爾,然后把目光射.向靜靜躺在桌子一角,明明嬌艷欲滴卻已經(jīng)被它的持有者毫不留情的丟在腦后的西洋水仙。

  博納瑟拉指著海姆達爾,“犯人就是你!!!”

  海姆達爾皺眉,“你能不能用德語解釋一下你剛才的話?”

  卡羅無聲竊笑。

  博納瑟拉迷茫的眨眨眼,“我說的就是德語啊。”

  “啊,這下我聽懂了。”海姆達爾點點頭。

  博納瑟拉依舊沒有領(lǐng)悟,不過他很快擺脫困惑,指著那一束不被放在心上的花朵。

  “你偷了科斯克拉爾教授的西洋水仙!”(德校的數(shù)字占卜學(xué)教授)

  “不是我偷的,那是別人送給我的。”

  難怪總覺得在哪兒見過這花,這一時刻,里安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科斯克拉爾教授在七號溫室有一小片地,專門種植那些絢爛奪目的普通花草,經(jīng)常去溫室看書閑逛的學(xué)生對此都有些印象。

  “誰送的?”

  “……家養(yǎng)小精靈。”

  “哈!家養(yǎng)小精靈?撒謊!抓到你的把柄了吧!”博納瑟拉放肆大笑的方式就像一只偷到了蜂蜜乳酪而洋洋得意的莫特拉耗子。

  海姆達爾只是冷淡的注視著他,然后把那束花抱起來并站起身。

  博納瑟拉自從確定當(dāng)選學(xué)生會主席并成功就任以后就忙著四處巡視自己的領(lǐng)地,以助人為樂為己任,以鋤強扶弱為目標(biāo)——不管對方是否真的需要幫助——大多數(shù)情況下一個人匆匆來去,而不是像他的前任們那樣前呼后擁,場面壯觀。

  今天,海姆達爾心想,他大概又得到什么線報,趕來主持公道,為民除害了。

  “你還是自首吧。”博納瑟拉居然懂得動之以情。“看在你是我的副主席的面子上,我將給予你寬大處理。”

  見鬼的副主席,海姆達爾根本沒答應(yīng)過要當(dāng)什么副主席,一切都是博納瑟拉的一廂情愿。斯圖魯松室長看中的是利用助選人情換取接下來一學(xué)年學(xué)生會對于實驗研究室的種種便利,而不是無論做什么注定要被某人壓一頭的副主席。

  “我說了花不是我偷的。”海姆達爾直截了當(dāng)。“如果跟你說不通,我去找科斯克拉爾教授,相信教授會還我一個公道。”

  當(dāng)然,還有一個方法就是讓那個送花的家養(yǎng)小精靈給他作證,不過考慮到那讓人太陽穴發(fā)脹的歇斯底里,到時候打死也不說真正獻殷勤的人是誰,反而會加深博納瑟拉毫無根據(jù)且咄咄逼人的猜忌,盡管這人幾乎沒什么智商可言。

  博納瑟拉回他一個嗤之以鼻的冷笑。

  海姆達爾火了,他誰都能忍受,惟獨無法忍受被這個家伙公然鄙視。海姆達爾踩到椅子上,拿出魔杖,面向整個食堂高聲宣布:“我是海姆達爾斯圖魯松,很抱歉打斷各位同學(xué)的用餐時間,今天早上進食堂之前我收到了一束桃紅色的西洋水仙,它們真是太美了……”斯圖魯松室長貌似陶醉的嘆了口氣,瞟向眾人的眼神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他的三位好友紛紛瞠目結(jié)舌,一時間鬧不清楚他準(zhǔn)備干什么。

  “誰能行行好,告訴我,送花的人是誰?”海姆達爾笑容滿面。“我將給他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至少有三名學(xué)生跳出來聲稱花是他們送的,不管是真是假,水已經(jīng)被引往東邊。

  海姆達爾跳下椅子,怡然自得的看著驟然變了臉色的博納瑟拉主席。

  那三個嚷嚷著要“驚喜”的學(xué)生急吼吼的沖上來,卻被又一聲不期而至的咆哮喝止。

  “看在偉大先驅(qū)們的份上,你們敢再重復(fù)一次你們是送花的人嗎?”

  三個冒充者偃旗息鼓,腳底抹油的滾蛋了。

  博納瑟拉眼睛一亮,以為黑惡勢力被顛覆了,正準(zhǔn)備重拾舊山河,下一秒,怒喝者三步并作兩步趕到他面前,以微弱的身高優(yōu)勢兩眼凜然的望著他,“花是我送的,博納瑟拉主席有什么意見嗎?”

  博納瑟拉嚇得往后退后退再后退,等海姆達爾再想起已經(jīng)找不到他人了。

  “室長!”里安大吃一驚。

  怒喝者就是飛天掃帚研究室的室長。

  海姆達爾把西洋水仙用力丟回那室長懷里,嬌嫩的花骨朵經(jīng)受不住撲簌簌的往下掉,幸好科斯克拉爾教授不在這兒。

  “別給我來這一套,你想要什么明說!”海姆達爾彈掉身上的花瓣。

  “我就是單純的想送你一束花,誰知道會出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某室長一臉委屈。

  “所以就偷教授的花?”海姆達爾毫不領(lǐng)情。

  某室長強詞奪理,“反正那些花待在溫室里也是給人看。”忽而面容一正。“我代表大家來追求你。”

  海姆達爾困惑的眨眨眼,“麻煩你啟發(fā)我一下。”

  飛天掃帚研究室的室長向后一招手,一群學(xué)生呼啦啦的拔地而起,瞬間包圍了海姆達爾,海姆達爾驚訝的掃了一圈,這不是各研究室的室長么?!

  魔杖研究室的副室長從飛天掃帚研究室室長懷里接過那束奄奄一息的西洋水仙,再次遞向海姆達爾,“其實這些花我們每個人都有份,請您不要拒絕我們的心意。”

  “你們室長呢?”

  這位副室長從容一笑,“以后我就是室長了,您看您是不是能消消氣?”貌似想和前任撇清關(guān)系。

  當(dāng)這位副室長屏息靜氣的等到幾近絕望時,海姆達爾翹起嘴角,接過了花。

  副室長如釋重負(fù),臉上的笑容比之前輕松很多。

  “還有我們,你不能厚此薄彼。”別的研究室室長七嘴八舌的表示不滿。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原來也不這樣啊,你們今年都是怎么回事?”斯圖魯松室長認(rèn)為那位什么法國專家簡直是誤人子弟。

  那六封信中的一封解決了,飛天掃帚研究室室長就是那個堅持讓他稱呼昵稱的二人組之一,海姆達爾轉(zhuǎn)身面對另一個1/6,同時也是昵稱二人組中的另一人。

  “你說你一個三年級來湊什么熱鬧?!”海姆達爾對巫師棋研究室室長搖搖頭。

  帕普利亞斯不好意思的傻笑兩聲,“我以為這樣就能順理成章的跟在您身邊學(xué)習(xí)。”

  上午的課程結(jié)束后,海姆達爾依計劃去了教職員工休息室,之前從卡羅那里打聽到了最新口令,門口的兩匹天馬雕像用力撲騰翅膀相互環(huán)繞著朝上一躍而起,海姆達爾從它們下方的洞口穿過,進入到休息室內(nèi)。

  教授們幾乎都在這里,喝著茶,吃點心,聊著天,海姆達爾的出現(xiàn)讓房間內(nèi)安靜了一秒。坐在正對進門處的尖頂大窗戶下的天文學(xué)教授路易斯曼蘇爾拿下叼在嘴邊的煙斗,擺出一副夸張的受驚表情。

  “斯圖魯松先生,您終于決定利用休息時間鉆研天文學(xué)了?居然都追到這里來了?還是由于我老眼昏花?”

  剛剛結(jié)束的就是天文學(xué)的理論課。

  教授們哈哈大笑,海姆達爾窘的不行,但是又不能不把話講清楚。

  “很抱歉教授,我正在找卡捷寧教授。”

  坐在那一頭的卡捷寧朝他揚了揚手,似乎并不打算立刻起身,專心致志的吃著一小碟點心。

  曼蘇爾教授假裝可惜的嘆氣,然后響起科斯克拉爾教授的聲音,“西洋水仙好看嗎?斯圖魯松先生?”

  那一時刻海姆達爾有點心虛,但很快克服了這種沒來由的感覺。

  “我讓家養(yǎng)小精靈找了只漂亮的水晶花瓶,它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我的宿舍里了。”海姆達爾避重就輕的回答,他不知道那束桃紅色的花好看在哪里。

  “卡捷寧教授!”曼蘇爾教授顯然是個急性子。

  “來了來了,我聽到了。”卡捷寧拍掉身上的點心碎渣,起身迎向海姆達爾。“走吧,孩子,我們出去談。”

  海姆達爾畢恭畢敬的和各位教授道別,尾隨在卡捷寧身后離開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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