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反擊 中
半空中,一只紙鶴詭異地扇著翅膀,被人一槍打了下來。
“這聲音……”沈慎元又驚又喜,正要回頭,腰就被身后那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摟住。
徐旭怕他有事,伸手去奪“唐老鴨”的槍,卻看到“唐老鴨”抬手晃悠悠地指著沈慎元的腦袋,手指扣著扳機,“別……過來!”
徐旭看出他受了傷,連說話都很吃力,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加在沈慎元身上,勸道:“投降吧,送你去醫(yī)院。”
“我能指證……魯總。”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讓他在這個時候脫口而出的仍是魯總。
沈慎元依稀覺得這個聲音在哪里聽過。
徐旭上前一步,趁“唐老鴨”不備,搶下他的槍,順便揭曉答案,“焦博,我會幫你爭取減刑。”
“焦博?”沈慎元慢慢地轉(zhuǎn)身,焦博順勢滑下來,匍匐在地。
沈慎元看到他背后傷口,嚇了一跳,想掏手機求救,又想起手機早就被收走了。
徐旭從焦博身上掏出手機,打求救電話。
焦博對沈慎元道:“我知道,我會有這一天。他讓我雇傭……他們,綁架你,我就知道了。”
今夜月光很亮,亮得沈慎元能清晰看到焦博渙散的目光。
“他還是不信我……我為他做了,那么,多么多。他還是……選擇,滅口。”
沈慎元有點同情這個人。他知道焦博是魯瑞陽的左右手,這些年,魯瑞陽幕后他幕前,兩個人聯(lián)手做的壞事應(yīng)該不少,可最終,他還是逃不過棄子的結(jié)局,這也算是因果循環(huán),惡有惡報吧。
焦博喘了口氣,“我,bs銀行……保險箱……里面有證據(jù)……”
他聲音越來越輕,沈慎元只能聽到幾個關(guān)鍵字,但已經(jīng)足夠了。
徐旭沖過來拿著手機問他,“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焦博神智迷糊,有點撐不住了。
“三花山。”司馬清苦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沈慎元認出說“夜黑風高”的聲音是他,才放心下來。在他心里,他們連鬼神都能搞定,搞定凡人應(yīng)當不是問題。
果然,掃來掃去的子彈不見了,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堆人,身上都貼著黃符。
邱景云從黑暗中走出來,微笑道:“沒事吧?”
沈慎元道:“你們怎么來的?”話音未落,又一個人影沖出來,將他一把拽在懷里。沈慎元的理智還沒有分辨出對方是誰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先一步地反手抱住了他。
兩人抱得很緊。
沈慎元之前被揍的位置被勒得隱隱作痛,抬手想拉開兩距離,剛一動就感到對方手臂圈得更緊了,甚至緊得有點發(fā)抖。他一下子靜下來,忍著痛,頭靠著頭,耳朵蹭著耳朵。
“羅少,你有車嗎?”如果可以,徐旭是極不想“不識相”的,但是地上焦博的情況已經(jīng)讓他非“不識相”不可了。
羅少晨緩緩松開沈慎元,手仍貼著對方的腰,低頭看焦博的目光森冷。如果他的目光能實質(zhì)化,焦博已經(jīng)萬箭穿心。
“他說他愿意指證魯瑞陽。”徐旭看出羅少晨正在氣頭上,想拖著時間見死不救。
沈慎元輕輕地扯著羅少晨的衣服。
羅少晨強忍住怒氣道:“在前面。”
徐旭看看邱景云又看看司馬清苦,以他目前的體力是不可能把焦博抱起來的。
幸好司馬清苦很貼心地貼了一張黃符在焦博身上,然后焦博就站起來,自己走了。
徐旭看得目瞪口呆,卻什么都沒問。
司馬清苦和邱景云走在最后,和其他人隔開一段距離之后,邱景云問道:“師伯,你為什么不干脆告訴他,這個人陽壽已盡,就不活了?”
司馬清苦拍拍他的肩膀道:“蚊子雖小,也是肉。黃符雖少,也是一筆生意啊。”
“……”邱景云誠摯地說,“我相信我御鬼派在師伯的領(lǐng)導(dǎo)下,一定會財源廣進。”
司馬清苦摸著下巴道:“要不我游說他們買一個續(xù)命燈吧?”
邱景云道:“那您得快點,我看到鬼差已經(jīng)來了。”
車開在半路,焦博就熬不過去一命嗚呼了。
司馬清苦眼睜睜地看著鬼差喜滋滋地勾著焦博走人。他倒是想做生意,但看羅少晨的臉色,愣是一句推銷的話都沒說出來。
在原地等涂樂文過來收拾殘局的徐旭知道嘆了好大一口氣,為了這個案子,他半條命都搭上了,沒想到到了臨門一腳還是給縮回去了。
羅少晨將沈慎元送到離三花山最近的一個小鎮(zhèn)醫(yī)院。押著沈慎元從頭到尾做檢查。沈慎元倒也乖覺,知道這個時候抗議等于虎口拔牙,溫順地讓做啥就做啥。
司馬清苦和邱景云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通道里,一個托腮發(fā)呆,時而皺眉,時而嬉笑,一個自言自語地說著話,神情溫柔。外人以為一呆一傻,見了都繞道走,倒也十分清靜。
等沈慎元做完檢查,已將近半夜。
羅少晨十分不滿地看著單子,“很多儀器這里沒有,回a市我們再檢查一遍。”
沈慎元訥訥道:“其實我就被打了一拳。”
羅少晨黑著臉道:“你想挨幾拳?”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司馬清苦見他們兩人有長談的趨勢,拉著邱景云起身道:“我們?nèi)ネ饷孓D(zhuǎn)一轉(zhuǎn)。”
沈慎元見羅少晨滿臉疲倦,心里很是愧疚。他印象中,羅少晨和他好之前,一直活得高高在上,好似天塌下來也能處變不驚,可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后,常常東奔西跑忙前忙后不說,還要陪他演戲,為他擔憂,眉頭皺起來的次數(shù)可能比認識他之前的總數(shù)還要多。
羅少晨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握住他的手,嘆息道:“為什么我總是保護不好你。”
“是我點太背了。”沈慎元打定主意要在過年前去廟里拜一拜。
“我開始明白,為什么有的人會把自己的戀人用鎖鏈鎖起來。”
沈慎元一驚。
羅少晨拉著他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里,“再有下次,我會試試。”
“不會有下次了!”沈慎元舉起另一只手做發(fā)誓狀。
“是么?”
“焦博雖然死了,但是他說他有魯瑞陽的證據(jù),藏在銀行保險柜里。”
羅少晨腳步一頓,側(cè)過頭來,森然道:“總算他死得還有點價值。”
“呃,這樣說死者不太好吧。頭七還沒過,萬一他回來……”
“正好讓司馬大師打得他魂飛魄散。”
“呃……我想頭七那天他的行程挺趕,我們應(yīng)該沒那么重要。”
綁匪落網(wǎng)了,全是從外地找來的小混混,只見過焦博,連魯瑞陽是誰都不知道。縱火犯也落網(wǎng)了,是當?shù)匾患乙箍倳谋0玻箍倳䲣煸隰斎痍柕拿拢珟讉保安愣是將所有罪名包攬了下來,一個都沒松口。也就是說,白癡都知道是魯瑞陽干的,就是沒有一錘定音的證據(jù)。
涂樂文和徐旭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銀行的保險柜上,但又一個噩耗傳來,焦博的妻子失蹤了。其實涂樂文一接到焦博的死訊就叫人去盯住焦博家人,誰知道還是出了岔子。
徐旭道:“焦博已經(jīng)死了,按理說魯瑞陽沒有抓他太太的理由,除非他知道了證據(jù)的存在,想要從她口中逼問出來。我們要搶在他們之前把證據(jù)拿出來,然后在銀行門口守株待兔。”
涂樂文點點頭,“我們分頭行動。你帶著搜查令去拿證據(jù),我會加派人手,加緊搜查力度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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