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ACT?305
“教授!”彼得看到鐵柵欄后方的鄧布利多,一下子跳起來,腳踝上的鏈子發(fā)出“哐啷”一聲響動,把他拖了回去。
彼得狼狽地趴在地上,眼神充滿了祈求。
鄧布利多不發(fā)一言,眼神始終保持一成不變的平和,只是眼底的藍色偶爾會閃爍出一絲復雜和無奈,面對彼得,他的內(nèi)心并非無動于衷。
彼得哭喊著,嚎叫著,卑微地盼望鄧布利多能夠給予他一絲一毫的憐憫。
然而,他出賣他的好友時是否想過會有今天的下場?他嫁禍他的好友時是否想過天道迢迢報應不爽?
也許沒有。
“時間到了,首席長官先生。”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風聲鶴唳的彼得卻誤會了獄守的話,立刻驚恐地睜大眼,不是要經(jīng)過審判才能定罪嗎?難道連審判都略過了?他要被送去阿茲卡班了嗎?或者別的什么可怕的監(jiān)獄……他不要!不要!他會死在里面的!
“阿不思?鄧布利多!!!”彼得聲嘶力竭地狂呼。
“再見,我的孩子,每個人都逃脫不掉既定的結(jié)果,你起了個頭,就會有與之相配的結(jié)束。”鄧布利多在獄守的催促下回頭對他說了暌別十二年之后的第一句或許也是最后一句話。
***
珀西睜眼后首先看見的是懸浮在天花板下方的水晶球,大大小小的球體晶瑩剔透,把荼木棉醫(yī)院映照的燈火通明,他不由得想到了燭光搖曳的霍格沃茨禮堂,九月一日擺在長桌上的金盤子和高腳杯,還有圣誕節(jié)時裝點在圣誕樹上的閃閃發(fā)亮的白色霜花,用魔法變出的干而暖的雪片……
很多同學都會用手去接那雪片,就連斑斑都……
斑斑!
珀西驟然尖叫一聲,那些可怕的畫面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越是要甩開它就越是清晰。
“珀西!”驚喜的叫聲陡然響起,如同照破了重重迷霧的萬丈光芒,把珀西從記憶的泥沼中拔了出來。
珀西粗粗喘了口氣,茫然地看去,然后眼睛紅了。
“媽媽……”珀西蠕動嘴巴,聲音微弱地幾乎聽不見。
莫莉鼻子一酸,沖過去緊緊握住他的手。
“醒了就好。”莫莉哽咽地拍拍珀西的手,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兒子的臉,想要擠出笑容,眼淚卻流了下來。
珀西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他從來沒有如此渴望見到家人,他對此都是不屑一顧的。
不懂得如何撒嬌的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撫上莫莉的手背,生疏而小心翼翼的。
身為母親,莫莉當然感覺出了珀西的這番變化,于是更加覺得傷心了。
亞瑟?韋斯萊輕輕走過來,把手放在莫莉的肩膀上,這對母子太過專注了,都沒有察覺他的靠近。
“爸爸……”珀西抿了抿嘴,雖然有意的克制了情緒,聲音里包含著的雀躍還是讓亞瑟覺得有熱氣往眼睛里沖。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善言辭的韋斯萊先生反復絮叨著。
韋斯萊夫婦的目光充滿了濃濃的關愛。
在莫莉的堅持下,珀西的背倚在了軟乎乎的靠墊上,眼神不肯離開父母半分,神情間滿滿的都是依賴。
“爸爸,斑斑……”盡管心里有數(shù),珀西還是忍不住開口。
“珀西,我的兒子,”亞瑟鏗鏘有力的說:“我們家從來沒有養(yǎng)過老鼠,把這一切都忘記吧,你只要記住一點,斑斑根本沒有存在過!”
珀西悶悶地點了點頭。
望著兒子的落寞神情,亞瑟和莫莉無奈地對看一眼,他們家這么多孩子里珀西是最喜歡斑斑的,曾經(jīng)和那老鼠形影不離。
但是誰又能想到……
莫莉故作歡快的拿出一封大紅色的信,交到珀西手里,“這是你的弟弟妹妹們給你的,喔,對了,還有這個,”她把一只表面繪有彩色渦旋條紋的小盒子塞到珀西的另一只手中。“比爾和查理合買的小禮物。”
珀西打開了那封看上去像吼叫信的紅色信殼,里面的信紙刷的飛出來褶成了一朵花,嘰里呱啦的說話聲通過這朵神奇的紙頭花傳來:“如果你能聽到我們的聲音那就說明這東西實驗成功了!這是用吼叫信改良的‘韋斯萊千里傳音’,怎么樣,很不錯的名字吧,這可比真花有意義多了,我想了很久……去!明明是我想的,別以為我們長的一樣你就能冒充我!”
問候變成了相互揭短。
珀西笑了起來,是弗雷德和喬治,然后羅恩、金妮的聲音相繼傳來,熱情而懇切,言辭間滿滿的都是關心,明明鬧哄哄的珀西心里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眼睛也跟著熱了起來,要是放在從前,他肯定會嚴厲地呵斥他們太沒規(guī)矩。
這都是他的家人!被他忽略的弟弟妹妹們!
珀西又開心又懊惱,這一刻恨不得時間倒流,回到過去彌補他作為兄長的種種不足。
“珀西。”
珀西聞言抬頭,就見亞瑟一臉嚴肅的對他說:“我覺得我的決定可能是錯誤的,我當初不該鼓勵你參加選拔考試,更不該鼓勵你走出去看看,你還是個孩子,或許應該再等上兩年,至少等你畢業(yè)。”
珀西表現(xiàn)得異常沉默。
不是的爸爸,他在心里呼喊。他當初的動機并非那么單純,他就是想在畢業(yè)前的最后一年賭上一把,他想進魔法部工作,得到一個好前程,他不想同爸爸一樣被當成魔法部官員們茶余飯后的笑話點心,更不想窩在暗無天日的走廊里一輩子晉升無望。
今時今日,這些想法讓他怎么說得出口,怎么有臉說得出口。
“珀西,你想回去嗎?”
珀西驚訝地抬眼。
亞瑟目光堅定的溫言道:“雖然爸爸在魔法部沒什么說話權(quán),但這么多年下來還是有點關系的,珀西,你想回霍格沃茨嗎?”
珀西怔住了。
***
此時,英國的魔法部已經(jīng)亂了套,以康奈利?福吉為首的領導班子受到了掌權(quán)以來規(guī)模最大的聲討和質(zhì)疑。福吉的能力,魔法部的職能,英國威森加摩的判斷力,以及對外的國際形象等等都被各大報刊雜志拿來逐一分析了遍,以《預言家日報》為首的少數(shù)媒體比較客氣,得出的結(jié)論是不盡如人意;絕大多數(shù)媒體給出的頭版頭條皆是“冠冕堂皇的魔法部”“糊涂的決策者們”“令人失望的領導班子”等等一個比一個激烈的措辭。
英國魔法部長已經(jīng)三天沒有離開辦公室了,即使辦公室里的壁爐可以直通家門,他也不敢用,助手帶回來的消息是家里也被媒體記者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妻子已經(jīng)帶著孩子躲回了娘家。
魔法部長痛苦地扯著頭發(fā),助手在旁邊指揮家養(yǎng)小精靈把地上的報紙碎片收拾干凈。現(xiàn)在的福吉痛恨英國的所有媒體——包括原來被他捏在手里的言聽計從的《預言家日報》——明明害怕看見有關自己的□□,卻仍然忍不住每天去看,看完以后就一邊惡毒咒罵一邊瘋狂地用力撕扯。
福吉蓬頭垢面、一臉疲倦地癱在沙發(fā)上,早已不復往日在人前的體面光輝的形象。
沒有他簽署的指令,阿茲卡班的守衛(wèi)是不能離開監(jiān)獄半步的。福吉想不通,攝魂怪怎么會跑到木棉古鎮(zhèn)去?
然而答案已經(jīng)不重要了,事實擺在眼前,即便想破了腦子也無法挽回既定的結(jié)果。
雪上加霜的是木棉古鎮(zhèn)的鎮(zhèn)長居然早在傲羅偷偷潛進鎮(zhèn)子前就向國際威森加摩遞了狀紙,把英國魔法部直接推上了風口浪尖,眼下這件事一曝光立刻引來了全世界巫師的關注目光。
木棉鎮(zhèn)鎮(zhèn)長狀告英國魔法部縱容部下非法入境,原本只有這一條,現(xiàn)在狀紙上的內(nèi)容豐富起來了,比如在公共場合制造混亂,肆意破壞他人財物,故意傷人等等等等,最后一項也是最嚴重的一條就是驅(qū)使黑魔法生物傷害無辜。
當年戰(zhàn)后清算格林德沃同黨時英國魔法部在巫師聯(lián)合會的諸國峰會上很是出了一把力,同時還加入了撻伐“木棉古鎮(zhèn)助紂為虐”的國際聲討小團體,小團體分工明確相輔相成,英國魔法部當初給木棉古鎮(zhèn)按的罪名就是“暗中協(xié)助格林德沃制造和驅(qū)使黑魔法生物屠戮歐羅巴大陸”,不曾想幾十年后,這個罪名變了個模式轉(zhuǎn)回到自己頭上來了。
正驗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必定全報!
福吉又開始拔頭發(fā)了。
他的最后一線希望隨著奧薩姆?道爾頓帶來的否定回答而化為烏有,把小天狼星引渡回國的申請沒有得到國際最高法庭的批準,因為在那之前該死的西里斯?布萊克居然越過英國威森加摩直接向最高法庭提出申請,要求就十二年前的錯判翻案。
可惡的是最高法庭已經(jīng)決定受理此案,福吉懷疑最高法庭一改往日拖拖拉拉的行事作風變得雷厲風行離不開鄧布利多的推波助瀾。
小天狼星被收押進國際威森加摩的看守所之前接受了幾家媒體的臨時采訪,面對記者他公開表示他在阿茲卡班監(jiān)獄度過了十二年“美好”的生活,對英國魔法部的辦事能力也失望了十二年,今天他能站在這里要感謝的庇護。
這番言論無疑給了英國魔法部一記響亮的耳光。
“部長,這么消沉下去不是辦法。”奧薩姆平靜的說。
福吉聽了一愣,旋即滿懷希冀地大聲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辦法……”
奧薩姆果斷地打斷他的話,“全英國的巫師都在看著您,您應該早做決斷。”
福吉呆滯片刻,突然激動地一躍而起,“沒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即使這樣我也不會讓布萊克順順當當?shù)模 闭Q坶g又脫胎換骨、斗志昂揚了。
奧薩姆心想這事基本沒有回旋的余地了,福吉無論再做什么也無濟于事了,最多就是惡心一下布萊克吧。
***
“先生們,就是這里。”在鄧布利多的帶領下,盧修斯、奧薩姆以及隆梅爾來到了素來以神秘聞名于世的國際威森加摩的看守所門前。
他們仨今天能有幸目睹到看守所的真面目全托了國際威森加摩首席長官的福,聽說就連在最高法庭內(nèi)工作多年的審判員們大多都沒有這個榮幸。
看守所的位置很隱蔽,只有識途的老馬才能清楚的找出大門的位置。
它位于國際威森加摩管理辦公室的一幅畫內(nèi),畫面的內(nèi)容不是肖像也非優(yōu)美的景色,而是一片劃痕累累的白色墻壁,一條蜿蜒的樓梯在畫的中央穿過。
說出口令進入畫的后方,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迷宮般的墻壁世界,到處都有迷惑人的出口,每走幾步就能看見或上或下的樓梯,只有走對了方向,拐對了轉(zhuǎn)角,摸索到正確的那堵墻,使用了正確方法才能令看守所的門出現(xiàn)。
如若不然,你將永遠困在這個夾縫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空間里進退兩難,入口早在走進迷宮的那一瞬就轉(zhuǎn)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當然,三位男士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找不到門,鄧布利多教授輕而易舉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門的后方是一個滿眼翠綠、枝繁葉茂的植物世界。
地上布滿了濕滑的墨綠色青苔,墻壁上爬滿了綴著不知名果實的灰褐色藤蔓,粗大的枝干從石頭地面上拔地而起,像一根頂天立地的擎天柱,天花板被或淺或深的綠葉包裹住,像一條厚厚的綠色氈毯懸掛在頭頂。
斑斕的蝴蝶在斗大的扇形葉片間翩翩起舞。
藤蔓和枝椏上掛著大大小小的玻璃燈,燈火忽明忽暗,仔細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玻璃燈中點的不是蠟燭,更不是麻瓜使用的通電的燈泡,而是類似螢火蟲的某種昆蟲,即便在白天它們也會發(fā)出光芒。
身為英國威森加摩駐國際威森加摩的官員,盧修斯是幾人中反應最激烈的,都瞠目結(jié)舌地說不出話來了。
!國際威森加摩居然能請動馬人來給他們的看守所看大門?!
巫師對待馬人的態(tài)度從英國魔法部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中專門“流放”職員的馬人辦公室就可見一斑,魔法部門廳中央的魔法兄弟噴泉真實鮮明地反襯出了巫師的虛偽和一廂情愿。
巫師們對待馬人并不友好,把他們視為沒腦子的野獸,認為他們是兇狠的畜生。
位于魔法兄弟噴泉中的馬人雕像卻是無比虔誠地仰望著立于噴泉最高端的巫師雕像,而現(xiàn)實中的馬人是不可能如此崇拜人類的。
這可以說是英國魔法部營造的最大的諷刺,對所謂的理想世界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嚴格說來馬人是高智慧生物,他們會講人類的語言,不該籠統(tǒng)地歸在動物一類中,但是他們自己要求魔法界把他們劃到動物之列,或許只為了同另一種智慧生物——比如巫師,劃清界限。
故而現(xiàn)實中的馬人同樣不待見巫師,甚至于整個人類。
盧修斯會吃驚并不奇怪,隆梅爾和奧薩姆也是驚異得不得了。
事實上馬人看守的存在即是這間看守所從古至今都異常神秘的組成要素之一。
馬人為什么會來?馬人看守屬于哪個國家的哪支馬人族群?當初聯(lián)合會成立之初的第一屆首席魔法師是怎么找到他們,又是怎么和他們談妥的,答應了什么樣的條件令馬人幾個世紀以來始終履行著他們的承諾?
等等許多問題直至今日都未能得到答案,包括鄧布利多在內(nèi)的往屆首席都想弄清楚,但沒有一人成功。
“這是入口守衛(wèi)埃阿尼爾。”鄧布利多為三位男士做了介紹。
埃阿尼爾是一個高大挺拔的馬人,神態(tài)間帶著一絲清高和不近人情,即使在面對鄧布利多這位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都是一副嚴厲肅穆樣子。埃阿尼爾有一頭黑的發(fā)亮的頭發(fā),腰部和青灰色的馬身連接在一起,后面拖著一條長長的石青色尾巴。
埃阿尼爾掃了他們一眼,“半個小時。”聲音低沉而緩慢。
“我明白。”鄧布利多保證道,并從他手中接過一塊半個手掌大小的木牌,木牌正面刻著紅色的阿拉伯數(shù)字“16”,反面寫著西里斯?布萊克的名字。
期間一丁點寒暄的廢話都沒有。
對面墻壁上的藤蔓忽然劇烈收縮,直到露出里面黑黢黢的門洞。
門洞里面是一個由下至上逐漸收攏的三角形空間,而且出乎意料的敞亮高聳,四面墻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黑色的金屬牢門,一直排列到最上端目光的極限處。一只太陽般灼眼的火球懸掛在高高的頂端,把整個空間照得藏無可藏、纖毫畢現(xiàn),然而走進來以后的第一感覺卻是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此情此景讓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剛才看見的那句話。
在穿過門洞前,三位男士不由自主地仰頭打量雕刻在門洞上部的裝飾用山墻上的一行斑駁的文字,上面寫著——
通往地獄的門不計其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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