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ACT?267
整個旅行過程中大堂兄再沒有和海姆達爾直接交談過一句話,兩個堂弟倒是時不時發問,當然,經過大哥的“教育”,他們問出的問題相對比較安全,基本上全圍繞著英國和霍格沃茨。
但每次弟弟的話題稍許偏離了“安全”范疇,那位大堂兄就立刻換上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偷偷打量海姆達爾,生怕弟弟們會惹惱他一樣。
他的如臨大敵讓海姆達爾啼笑皆非。
不過也不去糾正,更沒有費時費力的去和他拉近乎,海姆達爾有時會相信直覺,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人注定無法和自己建立友誼,就好比眼前這位不知為何七上八下的大堂兄。
馬車破開云層朝下疾馳,令車上的五人吃驚的是,云散霧消之后迎接他們的不是廣袤的陸地,而是蔚藍的海洋。
斯圖魯松老家就在這片無垠的海洋之上,不是他們以為的一座莊園或者一個村落、小鎮。
所謂的老家其實是一座面積不足兩平方公里的彈丸之島。
沒有人再去關注什么英國、荷蘭、霍格沃茨的,他們全都趴在車窗邊,興奮的嘰嘰喳喳。
表弟德拉科一會兒指右一會兒指左,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忙的不亦樂乎。
馬車落地的一剎那,經過片刻輕微的顛簸,而后停了下來。
車窗外的景物終于不再令人目不暇接的朝后倒退。
小堂弟和德拉科不約而同的發出歡呼,馬車里的每一個人都眉眼帶笑,被他們的孩子氣所感染。
車門被人從外面拉開。
大堂兄的笑容就滯在了臉上。
馬車內一瞬間沉寂下來。
隆梅爾的臉上掛著淡笑,快速掃了車內一眼,然后對海姆達爾和德拉科招招手,眼神流露出一絲溫和。
德拉科走下馬車,海姆達爾回頭對那三位旅伴友好的笑了笑,下車而去。
馬車內的三兄弟還是默默無語。
小堂弟看看大堂兄又看看二堂兄,忐忑的小聲的問:“剛剛那個人是誰啊?你們怎么突然都不吱聲了?”他完全是受到了哥哥們的影響,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年紀最小,再加上又是旁支,很多事情家里人還沒有告訴他。
“那是斯圖魯松族長。”二堂兄壓低聲音說,又發現自己這樣實在可笑,不自在的撇撇嘴。
“隆梅爾?斯圖魯松?!”小堂弟驚呼。
嘴巴一下被大堂兄捂住。
好不容易掙脫開,小堂弟莫名其妙的瞪眼:“慌什么!名字不就是讓人喊的嘛!”
兩位堂兄聽了一怔,苦笑起來,說的沒錯,他們太草木皆兵了。
***
天空很高很藍,馬車停靠的地方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場,星星點點灑落著白色和明黃的野花,與天相接的地方起起伏伏,能看見一兩個隆起的小山包。
連排的二層樓高的小木屋聳立在山包下方,橙紅色的斜頂,粉白的墻壁,清爽又可愛。偶爾會有一兩個孩子從屋子里跑出來,在天高云淡的草場上追逐打鬧。
這一景致似曾相識。
讓人立刻聯想到了英國的斯圖魯松老宅四周的地貌。
又走了一段路,德拉科推推海姆達爾,“你有沒有聽見水聲?”
海姆達爾點點頭,抬手向遠處一指。
那是一個十幾米高的斜坡,整個坡面怪石嶙峋棱角分明,牛奶般的水簾從坡頂直瀉而下,發出隆隆轟鳴,擊打在坡下的淺潭中,撞在參差不齊的黑色巖石上,水花飛濺,霧靄氤氳。水流漫過草坪,四散而去,變成數條清澈溪流蜿蜒著流向遠方。溪水邊饅頭一般大小不一的巖石縫隙間鉆出一叢叢高矮不一的絨草,初生的小葉在水霧的吹拂蒸騰下顫顫巍巍的搖頭晃腦。
德拉科收回目光,遲疑道:“我以為你老家會跟德姆斯特朗差不多。”
海姆達爾一時沒有做聲。
他也是這么以為的,以為會看見一個“白茫茫大地真干凈”,就算不是飛雪連天寒風刺骨,至少也該是冰雪初消融、大地乍回春吧,誰知道連片雪花的影子都沒瞧見。
為了掩飾自己的無知,海姆達爾故作深沉的遙望遠方:“現在是夏天。”
德拉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海姆達爾不自在的咳了咳。
走在前方的隆梅爾的嘴角越翹越高。
德拉科完全被四周的美景吸引住了,海姆達爾卻在想剛才的新發現,爸爸不太開心,盡管沒有表現出來,海姆達爾還是感到父親貌似心情不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難道家里人給他氣受了?
正胡思亂想著,一直未置一詞的隆梅爾忽然回頭對他們笑道:“到了,前面就是了。”
兩位少年急忙抬眼張望。
那是一棟厚重沉穩的土黃色建筑,三層樓高,底層外墻為橙黃色,二樓、三樓的外墻都是檸檬黃。一樓外墻上鑲嵌著九個拱形大門……海姆達爾疑惑地瞇了下眼睛,確實有九個門,最中央的大拱門兩側豎著兩根白色的勞力克石柱,門頭上的裝飾物是一座缺了指針的金鐘,宅子頂端正中央也蹲著一座鐘,和門頭上的鐘一樣,也沒有指針。
穿過大拱門時,海姆達爾聽到咔咔的發條聲。
一進到門里面,德拉科就“哇”的叫了一聲。
海姆達爾也是怔怔的難以回神。
不同于外觀的樸實無華,它的前廳頗具特色,斑巖、碧玉構筑出整體風格,各種顏色的大理石石柱鱗次櫛比的排列在大廳之中,撐出了一個高聳敞亮的空間。每兩根石柱構成一個拱門狀,每個拱門都架著一層馬蹄形的拱券,魔法變就的半透明云彩在拱券間游游曳曳、云卷云舒,配合著繽紛的石柱,夢幻般的效果被凸顯的淋漓盡致。
整座前廳玉柱林立,彩拱重疊,色彩繁復,令人目不暇接。
“據說這棟房子是第一代族長親自設計的。”隆梅爾不咸不淡的說。
海姆達爾心想第一代族長一定有著天馬行空一般的生活情趣。
隆梅爾帶著他們穿過一個個石柱拱門,走過第九個拱門時,石柱流水般全部退到兩側,猶如兩堵圍墻,密密的排列在一起,眼前豁然開朗。
海姆達爾暗暗點頭,大概這里才是真正的前廳。
前廳里已經站了很多人,充斥著嗡嗡的交談聲,他們就像入海的水滴,融入到人群中,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
“這些全是你們家的親戚?”德拉科左右張望,咋舌。
海姆達爾沒有辦法說“是”或者“不是”,“不知道。”他只能回答這個。
不一會兒,后方傳來腳步聲,剛才同車的三個男孩在幾名成年巫師的帶領下匆匆走來。
那幾名成年巫師一看到隆梅爾楞了一下,躊躇片刻后走上前來寒暄。
隆梅爾態度不變,但肯定與“親切”無緣,那幾名巫師反倒放松下來了,眉眼間的緊張之色淡去了很多。
孩子們卻站在那里,相顧無言。
“我們……自我介紹吧。”小堂弟一邊支支吾吾一邊偷瞧兩個堂哥。
見兩個哥哥沒有反對,就眉開眼笑地跑上來對海姆達爾說:“我是阿克蘇,你叫我阿克蘇就行了。”說著抓住海姆達爾的手搖了搖,又抓著德拉科搖了搖。
“這是巴恩。”他指著大堂兄。
“那是……”
“費爾,”二堂兄接過堂弟的話,瞧了眼海姆達爾。“叫我費爾就行了。”
海姆達爾和德拉科與他握了手。
“我是海姆達爾。”
盡管答案顯而易見,親耳聽見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感受,三個兄弟忍不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海姆達爾又和他們介紹德拉科,“這是我表弟德拉科?馬爾福。”
大堂兄巴恩一楞,“英國的馬爾福家族?”
雖然被爸爸教訓過不可在他人面前得意忘形,德拉科還是不由自主的明知故問,“你知道?”
巴恩扯扯嘴角,“知道。”
心里飛快閃過一個念頭,從沒聽斯圖魯松的哪一支和馬爾福家結了親,十有八九是海姆達爾?斯圖魯松親生父母中的哪一方親戚,想到之前聽到的“我外婆是斯圖魯松家的人”,巴恩不由得若有所思起來。
“我們為什么要站在這里?”阿克蘇年紀最小,性格比較活潑好動,沒有一會兒就開始不耐煩了。
居然跑到一旁的石柱那里用手指摳上面米粒大的白色玉石,巴恩大驚失色,連忙扯住他把他拖離那些昂貴的石頭。
一眨眼工夫,阿克蘇趁人不備,又溜到另一根柱子旁去扳柱墩上的浮雕,然后又像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一樣眼睛一亮,踩著凹凸的浮雕沿著柱身向上攀爬。
等巴恩等人反應過來,他都已經爬到眾人的頭頂上去了。
這一下,所有人都被他俯視了。
阿克蘇的爸爸眼睛都直了,撇下一干人等匆匆跑到柱子下面怒喝。
這一番動靜把整個大廳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阿克蘇還挺興奮,一點都不知道怕,居然還朝老爸揮手致意,把他爸爸嚇的,都不敢吼了,就希望這不省心的兒子趕緊從上面下來。
就在阿克蘇的爸爸反手去掏魔杖時,阿克蘇突然手舞足蹈的尖叫著脫離了柱子,被徐徐送到地上。
剛剛一臉懵懂的爬起來。
阿克蘇的爸爸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拎住他的后衣領,另一只手狠狠砸在他屁股上。
阿克蘇嘴巴一癟,嚎得撕心裂肺。
德拉科瞠目結舌地望著這對父子,眼里滿是不敢置信,他怎么敢這樣忤逆父親!這位父親怎么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毆打兒子?!
海姆達爾注意的卻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懸浮術,他回頭掃了一眼,人群層層疊疊、熙熙攘攘,根本無從尋起。
四周圍的斯圖魯松們因為這件事或側目或議論,阿克蘇的爸爸不好意思的朝目擊者們笑了笑,表示歉意,面對各種目光,依舊昂首挺胸神情坦然。
海姆達爾在心里點點頭,對這位父親有了不少好感。
大廳中央忽然安靜下來,這種氣氛立刻如浪潮般沿著四角擴散出去。
整個大廳瞬息之間變得鴉雀無聲,很多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人群自中央分開,一群年邁的老巫師走了出來,走在隊伍最末的一名身穿醬紅色長袍的女巫抬眼朝人群中看去,花白的眉毛皺了皺,舉起魔杖抵住脖側,“隆梅爾呢?怎么沒看見他?”聲音嘶啞緩慢,剛好能讓大廳中的每個族人都聽見。
海姆達爾挺吃驚的,他已經做好“聾啞人”的準備,畢竟北歐諸國的語言他一個都不會講,沒想到那名女士說的是英語。
或許是為了照顧遠道而來的族人……
正這么想,隆梅爾從他身后閃出來,前方的族人立刻要給他讓道,有幾人臉上的笑容實在諂媚,隆梅爾一律冷眼以待,待在原地不動彈。
“嗯,來了就好。”那名長老顯然不想為難他。
等幾名長老站定,大家紛紛以他們為中心圍攏上去。
隆梅爾還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好像故意和長老們分庭抗禮一般。
長老中沒有人出言斥責他,估計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族人們見了,又是一陣小聲的絮絮叨叨。
幾名長老相互點點頭,仍由剛才說話的女巫代表發言。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里是為了一件大事,可以說是幾個世紀以來我們斯圖魯松家族都極為關注的一件大事……”
話語未盡,海姆達爾就聽見爸爸突地嗤笑一聲。
他轉頭望去,隆梅爾目視前方,神情冷峻,目光幽深。
發生什么事了?
前方的人群忽然起了騷動,那名女長老的話再一次響起,言辭間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
“兄弟姐妹們!我們終于找到約爾夫?思維恩?斯圖魯松的傳人了,先祖保佑,天才再度降臨在我們斯圖魯松家族中了!”
眾人為之嘩然。
隆梅爾的眼睛就瞇了起來,目光像刀子一般清冷鋒利,寒光四射。
德拉科的臉上露出迷茫之色,“什么約爾夫?”他不解的看向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沒有回答他,而是直直看著在眾長老的簇擁下突然現身在大家面前的少年。
那個男孩就是約爾夫的轉世?
“他跟你長的好像啊。”德拉科小聲說。
海姆達爾聽了莞爾一笑,“怎么是他像我呢,應該是我像他。”
德拉科搖頭,“他看上去比你小。”
海姆達爾但笑不語。
難怪長老們如此激動了,單單“像”已經難以概括出“轉世”的容貌了,小小年紀,眼若星辰,眉目如畫,確切點說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縮了水的約爾夫。
男孩眼神淡漠,氣質冷清,仿佛絲毫不為周圍的騷動所動。
乍一看去還真有點約爾夫的味道。
海姆達爾的目光從那臉上挪開,緩緩下移到衣襟,然后,揚了揚眉毛,嘴角向上翹起,眼中滑過一絲他自己都未覺察到凌厲。
“轉世”的胸口處掛著一只璀璨奪目的吊飾。
一只翱翔的鷹。
鏈接吊飾的左邊的一根鏈子上還掛了另一樣同樣讓他眼熟的東西。
一只飛鷹造型的戒指。
“還真像那么回事。”海姆達爾把話含在了嘴邊。
“你說什么?”德拉科讓他重復一遍。
海姆達爾看著前方鬧哄哄的人群,笑道:“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像他們一樣,擠上去說兩聲‘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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