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ACT?236
海姆達爾被行家里們手請去了聯盟位于木棉古鎮上的臨時辦事處。
記者們聞風而動,被聯盟一句“請不要妨礙公務”擋在了門外,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了閉門羹的八卦從業者們頓時有了情緒。
聯盟的特派發言人很快從門內走出,笑容可掬的面對一眾媒體記者,說:“等事情徹底調查清楚以后,魁地奇聯盟將就本次事件舉行一次記者招待會,請大家稍安勿躁。”
換句話說事情還未水落石出?!
記者們接受了說辭,象征性的給發言人拍了幾張相片,或沉吟著散去或堅守在辦事處門口等待第一手消息。
同一時刻,海姆達爾已經在辦事處二樓接受“三司會審”了。
適才剛剛抵達的聯盟從巫師聯合會的飛天掃帚監管部門請來的專家顧問組首先提出看法:“我還是有疑惑,按照斯圖魯松先生的解釋,因為他沒有涂刷防水漆所以掃帚出現了一次短暫的滯緩。”該名專家拿起海姆達爾的那把掃帚。“這把掃帚才剛剛做好,就因為一次防水漆的疏忽而產生了問題,這是不是有點……”
顧問組中的另一人點頭道:“防水漆只是一種保養品,旨在延長飛天掃帚的使用壽命,和掃帚本身的質量沒有關系。”
在場之人都明白了潛臺詞,新掃帚不刷防水漆一般是不會出現問題的,滯緩就更不可能了,言下之意,掃帚出現滯緩只同掃帚本身的品質有關。
卡卡洛夫的臉又垮下來了,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列支敦士登魔法學校的校長那一臉掩也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隆梅爾眉頭稍皺,靜靜看著被眾人圍坐在中央的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很平靜,很有風度很有耐心的聽專家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完,他才啟口道:“我沒有說不刷油漆,掃帚才出了問題。”
“別想抵賴!”又是列支敦士登魔法學校的校長,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他已經全豁出去了,他現在就認準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借著把海姆達爾?斯圖魯松的名氣弄臭來打擊黑魔法工廠。他就不相信,就算他隆梅爾?斯圖魯松本事再大、手段再多,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還能力挽狂瀾?
“我沒抵賴,因為那根本不是問題!”海姆達爾瞥了那校長一眼,輕飄飄的眼神從那位校長臉上滑過去,校長猛地激靈一下,那感覺就和刀鋒從鼻尖擦過一般驚心動魄。
校長訥訥閉上了嘴。
“我的意思是因為掃帚沒涂防水漆,所以它才會出現滯緩,”海姆達爾忽然頓了一下。“其實就我本人來定義那應該不是滯緩,而是一種抖動現象。”
“你是說你知道掃帚會滯,嗯,會抖動?”顧問組的組長說。
“知道,因為就是我讓它抖的。”
寬大的廳堂內頓時一片嘩然。
參加本次“三司會審”的巫師除了聯盟的顧問組和要員,兩所學校的校長,實驗研究室的兩位室友,飛天掃帚研究室,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代表,幾家飛天掃帚制作公司也派人來參加了這次研討會,還有就是一群來湊熱鬧的各國政府官員。
這么多人把端坐大廳中央的海姆達爾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很有點眾星拱月萬眾矚目的感覺。
當然,海姆達爾眼下可沒那么超然的心思,腦子里一直在轉那把掃帚的數據,翻來覆去的腦補是否真有疏漏掉的地方……
“您能給我們解釋一下您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嗎?”顧問組的每一位成員都是一臉的興奮,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只有列支敦士登魔法學校的校長堅定的認為斯圖魯松已是黔驢技窮,不過是在想詞為自己開脫罷了。
海姆達爾點點頭:“掃帚抖動是因為我沒刷防水漆。”
顧問組成員們等了半晌,才猛然反應過來那句話已經句號了,不由得面面相覷,其中那位組長哭笑不得的說:“能解釋的再具體一些嗎?”
海姆達爾又點點頭:“我當初設計這個抖動環節是為了提醒克魯姆先生他的掃帚忘記上油漆了……”
顧問組的專家們震驚的相互對看一眼,聽他話里的意思,抖動是他特地為掃帚設計出的一種即時反饋?!
“當初給克魯姆先生做掃帚也沒多想其他的,就是希望他能存個念想,睹物思人嘛。平時給他騎著玩玩,沒什么大目的。”海姆達爾說著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沒想到他會騎著它去參加級別這么高的國際大賽,比賽的時候就算掃帚出現抖動,他也不可能直接回到場外上油漆。”
海姆達爾這話蘊含了一定的技巧,首先,降低自己的姿態,咱這把掃帚就是一消遣工具,非專業工具;其次,表達了自己對掃帚居然上了國際比賽而感到惶恐;最后適當的捧了下魁地奇聯盟。
此言一出,效果甚佳。
至少聯盟內要員們的臉色都變得越來越美不勝收了。
爸爸隆梅爾在心里微微一笑,看來他這兒子并非他以為的那么實誠。
“但是克魯姆的掃帚抖動的很厲害,還不止一次,這又該如何解釋?”還是那位列支敦士登魔法學校的校長。
雖然對于他的喧賓奪主有些不快,但他的問題倒是關鍵,顧問組的組長看向海姆達爾:“您對此有何說法?”
“那是振動控制裝置在報警,第一次的抖動是提醒油漆的問題,后兩次的一重一輕的滯緩則是振控裝置在向他發出的不同程度的警示——帚尾的枝條出現了脫落以及掃帚損壞的相當嚴重。”海姆達爾不慌不忙的說。“凡是懂得掃帚制造的巫師都清楚振控裝置是裝在掃帚尾端的,捆扎在帚尾的枝條有多種功效,其中一項就是對內部振控的一種保護,可以防止外部碰撞摩擦等最基本的防護。”
又是防護措施,顧問組的成員們對于他的謹小慎微真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來形容。
海姆達爾心里卻極為懊惱,當初給掃帚加這兩道咒語就是想讓它們起到保險作用,可是真到了緊要關頭卻都沒能發揮出作用來。
這讓海姆達爾情何以堪,這么多人里他才是最受煎熬的一個。
顧問組突然打了暫停的手勢,正好堵住了某校長的又一輪發難,某校長沒轍,只好坐在座位上等顧問組的討論結果。
大廳內一片鬧哄哄的交談聲,海姆達爾被孤立在了廳堂中央,出神的望著地上的鏤花地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場的巫師們一邊討論一邊琢磨顧問組成員圍著掃帚交頭接耳時的臉部表情,想從中看出些什么來,可能是討論無果或是沒有明顯的進展,顧問組成員們皆神態凝重不茍言笑。直到有一位顧問拿過掃帚又一次從頭到尾的摸索,并一路摸到帚尾的枝條上時突地目光一凝,旋即又立刻放松下來,大概是看錯了什么。
察言觀色的旁觀者們陡然興奮的情緒又消沉下去了。
海姆達爾早已結束了納呆,深吸口氣,緊張地注視顧問組的動向。
“這把掃帚的用料是不是和原來那把一模一樣?什么都沒變?包括這扎繩?”顧問組組長面不改色的問。
“是的。”
“斯圖魯松先生,聽說這次德姆斯特朗的圣誕假期放了一個月,是這樣嗎?”
海姆達爾眨巴下眼睛,有點莫名其妙,盡管如此,他還是點頭稱是。
“您是在哪里度過假期的,方便透露嗎?”
“當然,先生,我去了英國。”
顧問組的成員們立馬交換了一個眼神,敏感的海姆達爾卻發現那眼神貌似有種“這下麻煩了”的意思在里頭。
列支敦士登魔法學校的校長耐不住了,又跳出來挑撥:“您幾位一定要給我們列支敦士登魔法學校一個說法!”生怕他們被收買,讓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這是該校長很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顧問組的組長翻了個白眼,這跟你們的魔法學校半點關系都沒有!
組長思來想去,最后朝海姆達爾招招手,海姆達爾起身走了過去,顧問組組長突然站起來拎著掃帚、拉住他朝后面的房間走去,把一大廳的人丟給同事們去費口舌。
組長關上房門,嗡嗡的說話聲立刻被隔絕。
“我就和你開門見山吧。”組長不喜歡拖泥帶水,不過神態卻有些尷尬。
“請講。”海姆達爾決定隨機應變。
“這件事十有八九和龍皮扎繩有關。”
海姆達爾楞住了。
組長續道:“你使用的捆扎帚尾枝條的龍皮扎繩是產自希臘的斯基塔拉火龍扎繩吧?一小卷就要一萬六金加隆的那種?”
海姆達爾點點頭:“不過不是我買的,做掃帚的用料都是從我們學校的飛天掃帚實驗室里借來的。而且,這根本就不是龍皮。”
當初借材料的時候飛天掃帚研究室的室長格外的大方,一揮手就把研究室里最好的材料全搬給了他,這火龍扎繩就是其中之一,據說他們研究室平日里都舍不得用,所以海姆達爾非常珍惜,給威克多做掃帚的時候用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原本是打算用在德拉科那把掃帚上的,結果還是被“浪費”掉了……
海姆達爾實際上肉疼著呢。
“這我當然知道,現在哪里還能輕易弄到龍皮。”組長忽然沉下臉來。
龍是受保護的,很早以前人們確實用龍皮扎掃帚,因為龍皮水火不侵,堅固耐用,而現在市面上出售的所謂龍皮絕大多數都是仿制品,就是在名字上借借龍的光罷了。就好比海姆達爾這把掃帚上的扎繩,雖然叫斯基塔拉火龍扎繩,其實就是用當地的一種火蜥蜴的皮加工而成的。
海姆達爾見他久久不言語,忍不住好奇道:“難道這扎繩有什么問題嗎?”
組長深深嘆口氣:“有問題,怎么沒問題,問題還挺大的,這扎繩是等待銷毀的禁售商品。”
海姆達爾頓時張口結舌:“……禁售?怎么會?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關于掃帚原材料的事項飛天掃帚研究室肯定比他更為關注也更有研究,他們都不知道,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因為這禁售令還沒來得及頒布,我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而且還是一家掃帚公司制作高端新產品時發現的問題,因為平時很少有人會花一萬六金加隆買一小卷偽龍皮繩子。”換句話說這東西毫無性價比可言,也只有把產品定位在天價的掃帚公司才有可能去批量購買。零售?那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至今為止才沒有出現大的狀況。
早知道如此,就讓列支敦士登背黑鍋背到底算了!
組長的表情很哀怨,這事情發展到現在忽然風向大變,變成他們監管部門監督不利了,你說他能不哀怨嘛。
海姆達爾奇怪道:“但是不對啊,飛天掃帚實驗室也用這扎繩做了一把掃帚,到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
組長到底是顧問組的專家頭頭,有著學者的職業操守,雖然心情沮喪,卻還是為海姆達爾繼續答疑解惑。
“按照巫師聯合會飛天掃帚原材料的各項指標,合格的扎繩其耐火性要在五級以上(包括五級),耐蝕性要在四級以上(包括四級),其中單一的防水性要求達到九級,這斯基塔拉火龍扎繩耐火性和耐蝕性分別達到了七級和六級,唯獨這防水性只有一點五級。”
“一點五?”海姆達爾傻眼了。“不是說有九點五級防水嗎?”九點五和一點五,這這這……這差的也太大了。
組長給了他一點消化時間,然后續道:“德姆斯特朗的年平均濕度是多少,您知道嗎?”
“嗯!”海姆達爾點點頭。“在10%~13%左右。”說完,他立刻恍然大悟。“而我把這掃帚拿去了英國……”
“在那里受潮了一個多月,克魯姆比賽時忘記刷防水漆應該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海姆達爾恍惚了。
組長見狀就抿了抿嘴,不太自在的靠過去小聲說:“斯圖魯松,事已至此,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
海姆達爾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想就有了底,難怪要突然把他拉進來了。
“你別擔心,我不是要你背黑鍋。”組長知道他誤會了,趕緊澄清。就算要背,也該是那個不長眼的列支敦士登魔法學校的校長來背,不過很可惜,錯失良機啊。
“實際上這斯基塔拉火龍扎繩前年就有人舉報它數據造假,但是那時候我們忙于歐洲杯,沒時間顧慮到這些,再加上沒有出現過大問題,所以就被擱置了下來。”組長說到這里自己都覺得臉紅,這已經是在向一個外人兜自己的老底了。
海姆達爾神色如常,心里對他所謂的“分身乏術”卻很不以為意。
組長清了清嗓子:“這事已經發生,我們監管部門責無旁貸,幾番查證無所收獲之下,我們回去以后立刻展開更為詳盡的調查,結果發現這斯基塔拉火龍扎繩隱瞞了真實數據,存在著極大的安全隱患。國際巫師聯合會下屬的飛天掃帚監管部門立刻禁止了該類商品的流動和銷售,并大量召回予以銷毀。威克多?克魯姆先生使用的掃帚就因為這個原因而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我們會責令該龍皮制造公司給予相應的賠償。”
海姆達爾為他的腦補鼓掌,組長頓時老臉通紅。
“在此之前,請您不要聲張。”組長低聲下氣的請求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沉默不語,該組長忐忑難安。
“您知道,就因為您和您的同事即將‘展開更為詳盡的調查’,我可能就要受到那位校長的挑釁和質疑。”海姆達爾慢吞吞的說。
“我們會為您處理好。”組長趕緊表態。
海姆達爾揚了揚眉毛:“我有一個請求,如果您能答應,今天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
組長點頭示意他繼續。
海姆達爾笑了:“您不要急著答應啊,都沒聽是什么請求。”
組長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不聽也要答應,聽了更要答應,他無奈的說:“您就別賣關子了。”
“我的男朋友威克多?克魯姆,您應該是知道的吧?”
組長一聽有些訝異,難道他不是為了自己?于是忍不住好奇道:“當然知道,您就把您的要求說了吧。”
“我聽說您在巫師聯合會,尤其是魁地奇領域很有些聲望,還聽說您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巴斯泰托火神隊效力,請問有這回事嗎?”
組長聞言面色一凜,他面無表情的看向海姆達爾,平靜的點頭:“是的,我曾經是一名專業的魁地奇球員。你到底想說什么?”
“威克多已經打定主意要加入火神隊了,他是心甘情愿為火神隊賣命,我沒有很過分的要求,只有一點,我不希望他被埋沒。”海姆達爾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組長的目光陡然之間變得凌厲起來:“你真的只是一名二年級的學生?”
海姆達爾笑道:“我就當您答應了,既然如此,我們還待在這里干什么,反正關于掃帚什么都沒查出來不是嗎?”
組長忽然哈哈大笑,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好!我明白了!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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