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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葛老前后輔佐過三代圣主,本就是經驗豐富之極,人老成精的好處,便是什么事只過腦便猜得著想得清前后過程。

  在羅溪玉驚起身說到了要給圣主做藥膳的時間離去后,葛老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變,眼中豆大的亮光開始閃動,旁人若見,絕猜不到這位祖隗的藥王醫(yī)圣心中所想。

  葛老雖是祖獄的醫(yī)師,但是實際上,他的身份之特殊已等同于五洲皇帝身邊地位崇高的老師,三代之師,無數提積累出的經驗用以傳授下任圣主,對他而言這一點已是使命,并且每一任圣主的安危,他都要背負起,即是醫(yī)師,又是老師。

  所以這個老頭從來不簡單。

  雖然每日扶著胡子對人都笑呵呵一臉善面,有時沒臉沒皮的與十二劍搶食物,吃得胡子上都是殘渣,時不時的又會陷入到對醫(yī)術的癡迷中。

  但是他的精明之處就在于他所隱藏的一面,如果祖隗每一個人都似一條毒蛇,用一條毒蛇來比喻,那圣主就是體型巨大,兇惡猙獰盤山為王的黑色花紋毒莽,可是葛老,會是毒莽身邊那眼帶笑紋,細小又劇毒的眼鏡蛇王。

  看著萬事不從心中過,一直處于養(yǎng)身養(yǎng)心養(yǎng)老東不管西不管的無用老頭,卻實際是個將所有事看在眼底,細心又謹慎,連點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的刻薄老頭。

  他收起臉色,本想立即便抬腳走,但回過神便扯著衣袖聞了聞,那身上的味兒差點嗆了他自己一跟頭。

  無論如何,在見圣主之前,總得先沐浴了一番。

  于是葛老梳理了寶貝胡子上的亂七八糟的須,又細心修剪出形狀,換上干凈衣物,又恢復成平日那個游手好閑又德高望眾的葛老,這才整整衣袍計算著圣主的睡眠時間,一路向圣主的內室走去。

  怪不得他如此凝重又思慮重重。

  因今日他要與圣主說的事,實在是事關重大,實際也可以說對圣主有著一定的沖擊力。

  需得圣主精神好時才可,否則唯恐影響他的心境。

  因再厲害的對手,對圣主而言都無絲毫影響,可是偏偏是從小在身邊的十余年的陪伴他成長的人,這樣的人,若出事,以圣主從小到大極度變態(tài)護短的性子,都會使他心神有異樣的波動。

  而葛老他要說的這件事,對一向護短的圣主之打擊已可以預想……

  對圣主而言,身邊的這些人可以死,卻不能背叛,因為一旦背叛,圣主本就少得可憐的信任感,便會蕩然無存,這是巨大的傷害,嚴重時,多疑的圣主將不再信任任何人。

  如非必要,他甚至想在圣主完全解去胎毒后再告知,可是,到時恐怕為時已晚。

  所以此行揭發(fā)需要慎重,葛老數度猶豫,但此時此刻已是重要關頭,無論如何不能再縱容下去,因為這關系到圣主的安危,甚至圣主一旦有事,直接關系到整個祖隗乃至東獄的前景命運。

  不得不如此……

  葛老的神情極為凝重,出口的話一路上不斷的在腦中設立打翻。

  在最先種下懷疑的種子大概從什么時候開始。

  葛老細想之下,發(fā)現應該便是從天淵山脈的那處天險。

  那時,金絲相連天險兩端,偏偏在圣主過時,絲線突然斷裂,導致圣主與羅姑娘墜入到深淵之內,生死不明。

  在墜落之時葛老還并未如此想,直到劍五帶著護手冒險的順金絲而下尋找,后拉上來又以藤繩計算著那首尾長度,才發(fā)現竟然不是中間或任何懸谷一處斷開的長度,如果在崖上延展開,斷掉的地方來自于對面,甚至可拉展到巖石上。

  這讓一向多疑的葛老微微瞇了瞇眼晴。

  在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為何此事那么巧?

  沒有從這端斷開,卻偏偏是從對面斷掉。

  如果這般,想來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金絲磨在崖邊的巖石的棱角上,因長時間的磨礪,不堪重負,所以會從中磨損斷裂。

  可是要知金絲之堅韌,尋常的刀劍根本無法斬斷分毫,何況是巖石之鈍,不過,萬事有例外,金絲也有薄弱之處,這一點倒也說得過去。

  而使得葛老半信半疑則是另一點,因為除去第一點,還有第二種可能性。

  葛老習慣于多疑,正是靠著這一點,多次免圣主于危難免自己于災禍,所以懷疑這已經形成他的本能,也讓他順應本能的想到了第二點。

  而這一點的可能性,通常人都不會想到,甚至根本就不會去多想。

  要知道尋常利器無法動搖金絲之堅韌,但有一人手中的藏劍卻可以輕易辦得到,若是背對眾人揮劍斬斷金絲,動作也不過是半瞬之間,離得這般遠,任何人也無法看得清,且在那時,那個懸崖邊,沒人知道真相,因為當時當地只有一人在場。

  這只是葛老當時的疑慮,不過想到他的為人,十數年的忠心,數次舍身助圣主,葛老也只是想了想,便將這個念頭放在心底,搖了搖頭便罷了,因為他的懷疑之多,經常有偏差是一定的,不是任何事都如他所想那般。

  只是自此心中一直有不好的預感,說不上什么彌漫在心底,一直隱隱存在。

  而這日聽到羅姑娘說起此事,葛老只將前尾一串,壓在心中的驚疑頓時爆發(fā)開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似乎從中理出了真相。

  擔心震怒之色溢于言表。

  在渡過沙海一線天時,羅姑娘被活埋沙底木管斷裂之事,天淵天險處金蠶絲突然斷裂使得圣主九死一生,生生耗掉一次胎毒復發(fā)的機會。

  而自他回歸后,那黑帶莽鈴便開始不間斷的搖晃,終日查不到搖動的原因,天空又有不明來歷的兇鷹盤旋,本應在圣主到達的十日后返回,卻拖得十幾日,中間的幾日又去了哪里?

  為何一回來就會詭異之事不斷?伴隨著他回歸而來的,是圣主再一次的胎毒復發(fā),如果不是有羅姑娘在,如果不是圣主這些日子得到休養(yǎng)的精神力占了上風,恐怕就算葛老討到天香玉玲膏也為時已晚。

  為何會如此湊巧,一次是偶然,兩次三次便是必然。

  所以如果再不將此事道與圣主,葛老擔心憂慮至極,恐怕下一次胎毒的到來,就不會像這次這般幸運了。

  葛老臉色凝重的向圣主的內室走去,可是周圍卻不見十二劍的身影,十二劍乃圣主同生之人,一生不離其左右,他們平日都是遵循著一種祖隗傳下的古老守護法陣,以隨時隨地無死角的避免對圣主有害之人靠近。

  而葛老這些年,是極清楚知道他們每一個人應該站立的位置。

  可是此時本應該站在這此位的劍三卻不見蹤影,而周圍三五米的劍四劍六也皆不在。

  發(fā)生了何事?

  葛老腳步一頓,心中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他已顧不得羅姑娘所說,圣主正在休息不要打擾之說,立即上前幾步,欲要將門打開。

  而他現在心中所想的已不是揭露,而是無比后悔擔心。

  因為年紀大了,腦袋已不如年輕時好用,算來算去他卻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十二劍對此人完全不可能有阻擋,不可能有防備,而此人是除了自己與羅姑娘外,唯一一個可以暢通無阻的進入圣主內室的人。

  若他要對此時極度虛弱昏睡的圣主做出什么事,無人能夠預料,葛老只是對胎毒暫時放下心,卻沒想到如果此人將圣主溺于沉睡中導致的后果,圣主一死,那胎毒便會從休眠中蘇睡過來,從而完全占據寄體。

  想到如此,葛老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驚慌,他為何不在發(fā)現的一刻立即通知十二劍,還想著要照顧圣主的五感而洗浴換衣,他這個老頭子的面貌如何比得過圣主的安危,腦子不好用至此,他真是枉為圣主之師,此時此刻圣主絕對不可有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這個老頭子以死難辭其咎。

  此時整個房間內外沒有半點聲音,寂靜的可怕。

  葛老眼中的驚恐與怒意使著他胡子直抖,心中默念著圣主萬萬不能出事,萬萬不可有事。

  然后雙臂一用力打開門,那力道已是將門推出了數道難聽的聲音。

  頓時,入目的情景,使得葛老褶皺的臉皮一顫,心猛的往下沉。

  因門一打開,撲面而來的便是濃郁的血腥味兒,地上刺目的一灘血在不斷的外流,

  而在那鮮血中還掉有一只熟悉的蒼白的連著肩膀的手臂,割裂的地方白骨森森的朝著門處,而手臂浸在血液里顯得格外的恐怖森然,似乎剛砍下來,掉在地上的手指還在微微的顫動著,似不甘著離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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