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火種
韋帥望對這次會議的感覺就是,天哪,真不知道怎么熬過來……
他夜夜笙歌,順便把于蘭秋也召來敘舊。因為漫長的不斷的討論,他不睡覺的話不知道怎么才能把時間熬過去。
有時候一睜眼睛就發現話題拐了拐了,怎么又討論上薪酬不公上了呢?韋帥望打個呵欠,罵一聲:“我靠,都他媽二兩銀子一個月,然后放我回家睡覺去好不好?”
邊上一小孩兒笑道:“大家有點公德心,不要把睡著的吵醒好吧?”
哄堂大笑。
帥望看一眼:“這是誰家孩子啊?誰還把孩子帶來了?”
小孩兒拿出把劍來:“我是青劍。”
帥望笑:“好厲害,孫山。”
小破孩兒點點頭:“嗯,我們這屆沒藍劍。”
韋帥望揉揉眼睛,坐起來,好好打量一下:“你膽子挺肥啊,你知道上一個總拿眼睛看我師兄的藍劍的人出啥事兒了?”
小破孩兒把臉湊過來:“你敢殺我嗎?”
韋帥望愣一會兒:“我,我……”我有啥不敢……我還真不敢,要不我揍他一頓?
小破孩兒問:“你不嫌丟人嗎?”
韋帥望沉默一會兒:“我出去走走。”
我靠,這誰家孩子,把他爹找來,我揍他一頓。
韋帥望出去了,黑狼立刻跟上:“教主大人,你給魔教丟夠人了。”
帥望輕嘆一聲:“十天過去了,我想我老婆孩子了,不管他們怎么定,快點結了就得了。我頭痛。”
小破孩兒居然跟出來了:“所以,我發言你每次都在睡覺。”
韋帥望按著頭:“你誰家孩子?你爹沒教過你看到長輩時老實點?你是不是欠揍?老子正好不爽,想挨揍你就過來。”
小破孩兒笑嘻嘻地:“我叫冷鴻,我娘叫冷思如,是冷思安的妹妹。”
韋帥望一下就精神了:“親妹妹?”
那孩子道:“堂妹。我娘說,我哥哥冷平還小,有事讓我找韋教主。”
帥望愣一會兒:“堂堂堂妹?”
我去,堂妹,那意思……吉祥如意啊,你是那吉祥一家的,你還有臉提冷思安:“你是吉祥家的外甥女……你娘沒被抓起來,所以特意跑來提醒我?”
冷鴻道:“咱們冷家從來不株連出嫁女,而且我聽娘說,你一定是反對株連的。”
韋帥望的頭更痛了:“你有啥事?你大舅二舅四舅全在我師爺那兒呢,我師爺答應放過他們了,你要求情也找錯人了。”
冷鴻道:“我知道,我去找過秋爺了,秋爺對我可好了,還給我壓歲錢讓過年買兩件衣服。”
帥望再打量她一下:“你娘嫁誰了?”你穿得窮餿餿的,這是啥原因?
冷鴻道:“無名氏啊,不然我怎么能參加比武,我得了青劍,很厲害吧!”
韋帥望沉默一會兒:“冷思安得的是白劍,那才叫厲害,他兒子得紅劍已經覺得很丟人了。”
冷鴻怒了:“我爹什么劍都沒有,能教出個青劍已經很不容易了!”跺腳。
韋帥望嚇一哆嗦,仔細看看,忙不疊地點頭:“是是是,很厲害了,很厲害了!”我靠,居然是個女的。咱冷家沒這風氣啊,扮什么人妖啊!你看人冷蘭,雖然不會打扮,經常讓人感覺到巨大的反差,那也是大咧咧的女裝出鏡啊。
冷鴻笑道:“別說出去。”
帥望問:“啊?啥別說出去?”
冷鴻道:“我娘的家勢,和我是女的。”
韋帥望困惑地:“你這是出來玩嗎?你裝的還挺象的。”
冷鴻道:“我娘說,這種時間開會肯定是要事,而且,每次開會我都到場,都有發言,你覺得我是在玩嗎?”
帥望面無表情地看她一會兒:“你到底有啥事?”這小屁孩兒讓我想起不知天高地厚的陳瑟瑟,當初瑟瑟讓我想起小逸兒,遇到這種出來玩世界的小屁孩兒,最好的辦法還是打她們屁股讓她們滾回家去吧!
冷鴻笑道:“我聽說,你要支持一個叫冷冉的組織一些人好實現他的一些想法,只是因為你贊同他的大部分想法。”
韋帥望愣了:“誰告訴你的?啊,冷平!這小子有點欠揍了。”
冷鴻笑道:“我看到你們一起走,我問冷平,冷平不知道,所以,我去找冷冉,他都告訴我了。”
韋帥望支頭:“你們又是什么關系呢?”
冷鴻道:“遠親了,說不太明白,總之,我小時候去祖爺爺家時,見過他。我跟什么人見過一面,很容易就聊成朋友。”
韋帥望點點頭,我看出來,你自來熟得厲害。
冷鴻道:“我猜,因為我沒站出來反對你,所以,我的發言沒引起你的注意。又所以,我特意說點你不愛聽的話,希望你看到我。”
韋帥望無力了:“我看到了,小妹妹,你有什么事?”
冷鴻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說服你支持我!”
帥望瞪眼,半天:“要多少?”
冷鴻道:“我想想,每年二萬兩就夠了,我還找得到其他人支持。”
韋帥望道:“窮瘋了?你長得美啊?”
冷鴻道:“我不是來搞笑的!你胡亂找一個你覺得說話還有條理的人,卻對一個更合適的人理也不理,韋教主,你是靠運氣做到這個地位的嗎?”
帥望望天:“是啊,靠運氣。你有啥實力啊?給我看看,青劍嗎?”
冷鴻遞過一個折子:“我的會議記錄與我的一整套方案。”
韋帥望揚揚眉毛,咦,還真有人在工作啊。
冷鴻的記錄里,很詳細地記錄了每個人的每句話,后面還有評注,此人的家庭關系,自身利益,為什么發表這樣的言論。
帥望愣一會兒:“你一個人干的?”
冷鴻點頭:“我小時候我娘經常罰我抄書,練的速記功夫挺有用,不過,如果她不逼我抄書,我武功能更好點。”
帥望道:“不用了,現在明顯干這個的人才更緊缺。”
往后翻翻:“若干觀點很幼稚,不過,同你的年紀相比,簡直是……”帥望合上折子,看到冷鴻微微失望的眼睛:“你為什么對這個感興趣?”
冷鴻道:“從小,我娘最喜歡給我講的,就是思安長老的故事。從人品到功夫,還有,他的理想。我覺得,那就是完美的人生,完美的人,至少,是我娘眼里人類最好的樣本,后來我娘發現我的理想是做一個思安長老那樣的人,她有點后悔。她認為她給了我一個永遠不可能的夢,她認為我會象她一樣,一輩子守著灶臺,幻想著另一種生活。現在,我有一個機會……”冷鴻微笑:“我盡我最大的努力,實現我的夢想。我要,讓人看到我,聽到我,受我影響,改變這個世界,哪怕只是一粒花生米大小的改變。”
帥望靜靜看著她:“啊,你的熱血能燒多久?嫁人之后你還這個樣子,誰跟你過這種日子?你不覺得這種生活只是在你想象中才比較美好嗎?”
冷鴻道:“我不介意,我要走這條路,遇到誰算誰,遇不到,一個人走。”
帥望道:“帶著你的記錄,晚上到我住處談。”
冷鴻道:“我不是申請做書記員,我希望你看看我的方案。”
韋帥望道:“好吧,我看看。我覺得,你可以去找掌門談談,我跟他說一聲。”
冷鴻道:“給我個機會。”
帥望道:“銀子沒問題,機會,我就……”笑:“我看,你可以試試,穿上吸引眼球的女裝,至少能讓大家記住你。你也知道沒人想聽女人說話,但是扮成男人就更沒啥特色了,除非你跳出來不住地罵我,罵掌門,但是別去罵秋爺。即使是罵我,雖然我很克制,但外一我手下不克制……當然,我肯定重重懲處。比罵人更吸引人的,就是罵人的是美女了,如果你不想壞了自己的形象,義正嚴詞地罵吧。這個會議制度至少給了每個人一個機會。自己去拿吧。”
韋帥望笑笑:“現在我清醒了,你可以去發言了。”
冷鴻重新整理她的妝容,看起來她很喜歡男性裝束,不過她重新化了淡妝,頭發重梳了一下,還是男裝,看起來整潔漂亮多了。
她站起來發言時,很多人在輕聲:“這是男的女的?”多數結論都是:“長得不錯。”思安家族的美好基因在冷鴻身上留下得不多了,她依舊保有白皙的皮膚,和一雙大大的丹鳳眼,男性化的鼻子給她的美貌減了分,卻讓她的面孔顯得有點堅毅。
韋帥望托著下巴,在他眼里大嘴巴和方塊面孔可不算優點,不過他還是點點頭:“長得不錯,七八十分。這小妞有性別優勢。”
冷鴻的發言很冷靜也很尖銳:“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注意到,此次會議是一場陰謀。它特意選在一個奇怪的時間,絕大多數人都不愿離開家來開會的時間,討論的卻是特別重要的問題。此次會議,并不是議題所說的,討論議事規則,而是討論,誰是冷家真正的決策人。這次會議的目地是為了把冷家的最高決策權從我們這些與會的冷家劍手里奪走,重新交回到原來的主人手里,用一種不太明顯的方式,冷家的主人們退到幕后,交給我們一個看起來同我們站在一起的執行人,而真正做決策的,是躲在幕后的老大們。冷迪的整套方案就是把最高決策權交回長老手里,我們只能提點無關緊要的意見,能不能執行,由長老與掌門決定,而最終決定權在長老手里。”
一片寂靜,冷迪偷看一眼韋帥望,你被揭穿了,咱們怎么下臺。
韋帥望一笑,鼓掌:“說得好。”
冷鴻欠欠身:“謝謝,對此,韋教主有什么解釋嗎?”
帥望道:“首先……”他張開手:“我手里什么也沒有,以前現在未來。然后,如果真有人這樣做,我也無所謂。如果一個孩子保不住他的倚天劍,甚至他都沒想過好好保管這把劍,這把劍又不是他買的也不是他爹的,那么有人把這把劍拿走,交回到原主人手里,我看不出有啥不對。孩子,等你長大再玩火,如何?或者,把你那些貪玩的小伙伴叫醒吧。”
冷鴻道:“那么,你是承認這是個陰謀了?你們是故意選在這個時間,我建議此次會議的決策無效。”
韋帥望道:“孩子,你想多了。難道以前我不來的會,都是你的陰謀?要是每次有人不來開會,會議都無效,我們就不用開會了。以前我不到的那些會,也全都無效嗎?我贊成,我這就回家睡覺去。”
韋帥望看看沙漏:“說到睡覺,好象到散會的時間了,我真的可以躺床上睡覺了。”
韋帥望伸個懶腰:“散會!”
大家紛紛離座,冷鴻依舊望著韋帥望,帥望笑,伸出大拇指。干得好,丫頭,來領銀子吧。你很好玩。
冷蘭揉著眼睛,韋帥望大樂:“姐姐,你跟我一起睡著了?”
冷蘭打著呵欠:“嗯,直到被那個小丫頭吵醒。”
冷冬晨忍無可忍給了他一巴掌:“你再調戲我老婆。”
冷蘭瞪著問號眼睛:“啊?”
韋帥望忍笑:“我哪有!淫者見淫。”
冷蘭已經瞬間清醒,一腳踢飛。
冬晨把小韋從地上拎起來:“帥望,你不覺得羞恥嗎?”
韋帥望道:“我就開個玩笑,你們拿我當球踢,我還羞恥?”
冬晨氣結:“我是說,那個叫冷鴻的孩子說得對,這個時候開這種會,太,太太……”
韋帥望道:“老子雖然沒到,但是老子時刻關注著你們的狗屁大會,而且這狗屁大會還與我關系不大。我不會說,咦,我沒想到今天開的會這么重要,所以我不小心沒到場,你們決策的事我不同意啊,咱們重決一次吧。難道應該臉紅是我?”
冬晨沉默一會兒:“你贊成最高決策權歸長老們?”
帥望道:“那妞一會兒會同我們一起吃飯,你要不要來跟她談談?”
冬晨無力地:“這丫頭也是你策劃的?”
韋帥望氣結:“我干嘛策劃她罵我一頓啊!她要同我談談,我說我跟你個小屁孩兒談個屁啊,你要發言你就發,有吸引力別人自然會聽,她就給我來這么一通超有吸引力的,所以我現在同意跟她談了。”
冬晨忍笑:“對你這種人有個專用的形容詞。”
冷蘭道:“犯賤。”
韋帥望默默地看著他們倆:“一會兒吃飯你們來不來?”
冷蘭道:“我才不去。”
冬晨道:“我們去。”
韋帥望道:“犯賤三人組。”
過了一會兒,韋帥望道:“其實是我鼓勵她來這么一通的。有些人需要當頭敲這么一下,我不是說我們,是二貨們,被搶了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二貨們。當然,也包括你。”
冬晨沉默一會兒:“如果大家覺得這樣是對的,就象你說的,小孩子把寶劍隨手扔,那么,交回給原來的主人吧。”
韋帥望敲他的頭一下:“你個二貨!你也是小孩兒啊?孩子小不懂事,就得教他罵他抽他,直到他懂了會了對了,你這灰心喪氣得還真快,三分鐘熱情啊?把你的固執勁拿出來,你對付我的精神頭呢?你拿來對付所有人啊!你要手把手地教孩子每一件事,從掃地做飯到修理屋頂,你不能屁也不放一個就把整個屋子扔給個孩子,然后大叫,你們看,這孩子屁也不行管不了這個家。你老實先把這個家管起來,一件一件教,一點一點放手,孩子犯懶犯二你就抽他們一頓。有兩個聰明能干的,就給點糖。”
韋帥望拍拍冬晨后背:“準備為此努力一輩子吧,你還想啪地一聲就改造世界了,你站屋頂上喔喔一叫,天就亮了。老實干活去吧。”
冬晨愣了一會兒:“一輩子?”
韋帥望道:“長嗎?豬一輩子吃幾頓飯就過去了。再說,說真的吧,咱們曾經有過漫長的公推部落首領的混戰時代,后來變成現在的皇帝一人說了算,才強大起來,怎么是對的,還指不定呢。慢慢試吧,有啥不對,就解決啥,在保證一定秩序和遵守道德的情況下,往你向往的方向走,希望有一個好結果。”
冬晨忽然間長出一口氣:“你說得對,是我太著急了。這是一個漫長的持久戰。”
帥望道:“你點了火,讓小朋友們自己慢慢爭取吧。在此之前,我們努力工作,賺更多的銀子,讓大家都過好點,就有空慢慢思考些吃飽了撐出來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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