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天的日子過的很快,胤祥哪兒也沒去,只是留在內(nèi)苑陪我,渾然不在意別人如何去看待.我自然覺得很窩心,可又有些個惶惑,別的不說,就在我剛進宮那年,七阿哥續(xù)弦,我是一一看在眼里的.七福晉是博術(shù)王爺?shù)睦蟻砼?要風得風,最是人疼的,七阿哥不過一夜,第二天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更不用說宮里那些個嫁出去的那些格格,我看來看去,也只能體會出一件事兒,這再甜的蜂蜜攙了黃連,那終究也還是一杯苦水……

　　可胤祥不提,我也不能趕了他出去,更何況晚上還有一場鴻門宴在那兒等著我,心底也是沒譜兒,有人陪著說說笑笑,日子還好過些.吃了早飯胤祥就拉著我去下棋,下象棋,胤祥是出了名的棋王,我的水平卻只是知道相走田,馬走日而已.

　　可胤祥卻很開心,我下棋水平雖不高,卻比較投入,一向沒什么下棋不語這樣的好修養(yǎng),一直都是從頭呼喝到結(jié)束.以前住在四合院,爺爺不時帶著我去胡同口兒下棋,老頭們的水平都不高,火氣卻都不小,往往以一場罵戰(zhàn)結(jié)束,三十年前的老底兒都揭了出來,我向來都很開心,就象看戲一樣,可最終的結(jié)果是棋藝沒學到,棋品卻著實不好,所以自己雖然喜歡下棋,卻一向不太與人玩,以免毀了形象.

　　今兒胤祥提了出來,沒的推卻,只好提韁上陣,剛開始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殺上癮來,心里哪里還記得什么氣質(zhì)二字,大砍大殺,外帶悔棋……胤祥初來還有些驚訝,可隨后也就投入進來,大呼了一聲痛快,然后殺的我是丟盔卸甲.一旁服侍的秦順兒,七香這些個太監(jiān)丫頭們,早就傻了眼,可能活到現(xiàn)在也沒見過象我這么混不吝的主兒.

　　前前后后的下了五六盤,直到秦順覷個空兒上來回說,午膳已經(jīng)備得了,我才恍然發(fā)覺日已當午,與胤祥相視一笑,我微微點點頭,啞著嗓子說,”那就擺在這兒吧,剛好就便”.秦順兒看我溫溫淡淡的,那里還有剛才半點兒瘋狂之象,不禁一愣,我轉(zhuǎn)頭看了他兩眼”怎么了,還有事兒嗎”?”啊”,小太監(jiān)一哆嗦,”沒事兒,奴才這就去辦”,說完忙的退了下去.

　　看我一臉的不明所以,胤祥噴笑了出來,我扭頭去看他,他舒展的靠在躺椅上笑說”沒見過變臉兒這么快的,他嚇著了”,我一怔,然后才反應過來是在說我,撇了撇嘴”我就說不玩的,你不干,現(xiàn)在反倒笑話兒我,那沒下回了”,說完轉(zhuǎn)身去收拾棋子兒.

　　胤祥一頓,站起身來搬了把椅子坐在我身邊兒,伸了手撿起棋子兒遞給我裝盒兒,一邊笑說”千萬別,這可是我第一次下棋下的這么開心”,我略歪頭斜了他一眼”是贏我贏得開心吧”.”呵呵”胤祥低笑了出來,卻不說話,只是手里拿了顆棋子兒隨意把弄.

　　我都收拾好了,卻發(fā)現(xiàn)少了個車,轉(zhuǎn)頭看見是在胤祥手里,就伸手過去拿,卻被他轉(zhuǎn)腕握在了手里,我一滯,以為他還在鬧,抬眼去看他,正想開口,胤祥卻是認認真真的在看著我,我不自覺的把話咽了回去,過了會兒,忽聽他低聲說,”好久沒見你那么笑了,上次見到好像還是在內(nèi)務(wù)府那次…”

　　我一怔,不自禁垂了眼睫,內(nèi)務(wù)府嗎…那好像是好遙遠的事兒了,那時哪有現(xiàn)在這么多的心事兒,唯一想著的就是看看書中的人物,然后想法子抬腳回家而已…想到這兒不禁苦笑了出來,看來人還是不知道未來的好,別的不說,若是那時就看到了今日,恐怕那時候我就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

　　一時間思緒起伏,卻猛地感覺一道目光射在我身上,轉(zhuǎn)眼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胤祥不知什么時候靠了過來,近的彼此呼吸可聞,胤祥的濃眉皺了起來,”是不是因為…”,我輕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想了想,認真的對胤祥說,”可能每個人都會在成長的過程中得到些什么,同時失去些什么,不關(guān)乎別人的事,也沒什么公平不公平,這只是生活中的順其自然罷了…”,胤祥一下子愣住了,他可能從未聽過這樣的理論,兩眼炯炯的看著我,臉上卻帶出一抹深思…

　　“呼…”我輕輕做了個深呼吸,抬頭笑看蹙眉沉思著的胤祥,”如果說我用那些少了的笑容換來了你,那還是很劃的來的,不是嗎”?他臉上一怔,眼睛卻一亮,過了會兒,嘴角就大大的扯了開來,他低了頭慢靠過來…”嘩啦”門口的珠簾一響,我和胤祥同時轉(zhuǎn)頭望去,是端著盤子的七香正愣在門口,進退不得.

　　我面上有些訕訕的,胤祥卻是毫不在意,只是點頭揮手示意她進來,七香忙端了托盤兒過來布置,接著外面響起腳步聲兒,卻是秦順兒帶著太監(jiān)蘇拉們端著食盒進了來.七香走過來給我挽袖兒,退鐲子好洗手,我看她怪怪的,心里不禁琢磨,一時間也忘了拒絕,就隨她去弄..閃眼間看見胤祥正看著她,可眼中卻閃過一絲森然冷意,我不禁愣住了,難道這七香的來歷比我所想象的還要詭異嗎……

　　胤祥轉(zhuǎn)眼看見我正呆呆的看著他,臉上卻燦爛起來,方才的陰暗仿佛從未出現(xiàn)似的,對我做了個鬼臉兒,嚇我一跳,不禁笑瞪了他一眼.轉(zhuǎn)回頭來看見七香正盯著我,我淡然卻堅定的看了回去,無論如何不能由得她這么隨意的探究我,只見她臉色一僵,忙的低了頭去.

　　胤祥不說,我也不想去問,可心里對七香卻多了幾分顧及,這樣一個人胤祥非但沒弄走她,反而留在我們身邊伺候,這太不合常理.常言道,物反常即為妖,只是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顆□□,還是一件兒防彈衣了……可不管怎樣,我都只能選擇相信胤祥,不過心里頭還是有些個疙硬罷了.

　　午飯倒是吃得很愉快,胤祥跟我說起了他游歷的一些風土人情,我很感興趣,那時候的人旅游觀感肯定跟現(xiàn)在不同吧…胤祥見我極感興趣,又許諾說定要帶我去領(lǐng)略一番各地風光,我雖心知肚明這并不容易,可還是笑著答應了.一來不好駁他的面子,二來自己也真得很想去,更何況未來會有這種可能性發(fā)生也未可知.

　　吃過飯,我們隨口用了些茶點鮮果,為了對十三同志的慷慨許諾做以回報,我給他講了一個劉寶瑞大師的相聲兒,胤祥笑的是前仰后合,淚水連連,一旁的從人們也是捂嘴轉(zhuǎn)身,偷笑個不停.我心里倒是有了兩分得意,原來自己還有說相聲兒的潛力…

　　就這么說說笑笑的,秦順兒走了過來說是時候不早了,晚晌還得去太子爺?shù)呢箲c宮行家禮呢,胤祥停住了笑,我也立刻沒了說笑的心思,他要不提,我?guī)缀醵纪��?最起碼我自認為都忘了,可現(xiàn)在,那股子漲氣的感覺又涌了上來,胸口悶悶的,可臉上還是得做出一付淡淡的樣子,不想讓胤祥多心.

　　胤祥卻是怕我累著了,輕聲問我要不要去小憩一下,我當然是就坡下驢,點頭同意,七香陪著我回了內(nèi)房,胤祥帶著秦順兒自去書房看公文.回了屋原本只是想靠在床上略休息一下,可沒想到竟睡了過去,直到七香輕輕的把我叫醒,我坐起身低頭揉了揉脖頸,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一覺無夢,精神爽利,似乎有些個日子沒睡得這么踏實了.

　　心情大好了起來,不禁把晚上的事兒暫拋到了腦后,讓七香帶著丫頭們給我梳妝打扮.知道今晚得去毓慶宮,必須得按品級正裝,因此也就閉了眼,隨七香她們打扮.一襲桃紅色宮裝上身,配乳白色百蝶穿花的比甲,雪白的上繡百合如意的圍帶圈住了我的脖頸,簪了大朵牡丹的旗頭,叼珠的金鳳,碧綠的翡翠耳墜兒…

　　我站在大穿衣鏡前,愣愣的看著鏡中那個一身榮華華貴的人,卻再一次深刻的體驗到了什么叫”人要衣裝”…一旁服侍的丫頭們也不停的奉承著,我卻只是淡淡一笑,倒不是自己有多清高,就沖身上這身兒側(cè)室專用的粉紅色,也足夠把我從飄飄然中打醒了……什么上下高低,無非是皇帝一句話罷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來,我從鏡中看去,胤祥神采飛揚的走了進來,一身兒貝子的朝服,頭帶東珠,腰圍玉帶,真是一付天皇貴胄,皇家子弟的風范,看來出身不同,受的培訓就是不同,那股子所謂的氣質(zhì)硬是與我這平頭百姓不同…

　　胤祥卻不知道我的自怨自哀,走了過來,上下打量,滿眼的驚艷倒是讓我所剩不多的虛榮心恢復了不少,正暈乎著,這家伙不管不顧的上來就拉了我的手往外走,滿屋子的從人無不偷笑的,,我掙脫不開,也只能故作視而不見的隨他走了出去.

　　胤祥的手熱熱的,握的不重卻讓我覺得很堅定,心里一暖就回握了回去,他回頭微微一笑,我們就這樣默默無言的走在安靜的甬道中,心里卻有一份沉著,知道自己并不是只有一個人…毓慶宮離胤祥居住的宮殿并不遠,行進間已是近在眼前.

　　宮門口散散落落的都是皇子貝勒們的貼身長隨,我看見了八爺?shù)馁N身太監(jiān)王義,也看見了十四爺?shù)男∈虖那馗��?突然覺得身后跟著的秦順兒興奮了起來,我隨著他目光看去,一個小太監(jiān)正伸頭抻脖兒的看向這里,正是秦順兒的兄弟秦全兒,四爺?shù)馁N身伴當.

　　我腳步一滯,心底微微嘆息了一聲,隱隱覺得今晚似乎就將是一個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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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貝子,福晉到”門口的守候著的太監(jiān)見我們進來,忙的大聲向里通傳,我跟在胤祥身后走著,這還是我第一次進毓慶宮,飛檐黃瓦,規(guī)格方正,規(guī)模略比養(yǎng)心殿小些,卻自成一體,在晚晌燈火的輝映下,少了幾分白日的威嚴,卻隱隱多了兩分模糊的曖昧.

　　我暗自搖了搖頭,康熙并未住過什么太子宮,可到了雍正時代,卻已經(jīng)不立太子了,這胤仍命雖不濟,卻也是唯一一個有名有份做過太子的人.轉(zhuǎn)念間卻突然發(fā)現(xiàn),□□皇帝皇太極寵愛宸妃海蘭珠,意欲封了剛剛出世的八阿哥做了太子,結(jié)果那孩子命薄,周歲即夭;順治帝福臨深愛著貴妃董鄂氏,也想封她生的四阿哥做太子,那孩子卻也死于非命,結(jié)果亦是惘然……

　　抬頭看看前面燈火通明的正殿,里面的太子也是由康熙心愛的女人赫舍里氏所出,結(jié)果…他被圈禁到死……我的心臟猛地糾結(jié)了起來,這皇宮真是個很可怕的地方,越深愛,越傷害……

　　“小薇,你冷嗎”?走在我身旁的胤祥發(fā)現(xiàn)我在發(fā)抖,略側(cè)了頭問我.看他好像要停下步伐,我忙的笑著搖了搖了頭,低聲說”我沒事兒,只是有點緊張罷了”.”呵呵”胤祥輕笑了出來,”那你還走那么快”?

　　我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抬眼瞥了一眼十三,”早晚都是一刀,早挨早了”.”哈哈”胤祥竟大笑了出來,嚇了我一跳,四周的從人們也是轉(zhuǎn)頭偷覷,我忙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克制些,胤祥哧哧笑著…眼瞅著到了正殿門口,小太監(jiān)們已撩起了簾子,胤祥突然伸手緊緊的握了一下我的手,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兒都是汗,輕輕回握了一下,彼此松開了手,胤祥端容,大步的走了進去,我低頭跟進,只是邁進門檻兒的一剎那,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方才那個念頭”越深愛,越傷害……”

　　仿佛連嘆息的時間都沒有,眼前一亮,已是進了屋來,太子身邊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何柱兒引著我們前行.我低著頭隨著胤祥向前走,雖不知道到底屋里有多少人,可余光掃到兩旁的靴子可還真是不少,心情難免又壓抑了兩分.

　　就這十幾二十步兒的路,兩旁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從我的容貌身段到家庭出身已是討論了個遍,這些個爺原來也和市井間的三姑六婆沒什么區(qū)別,我心里暗暗詆毀著,可面子上也只能裝作沒聽見.

　　太子爺就坐于正位上,也是明黃色祓子,靠枕,我突然覺得那黃色亮的有些刺眼,沒有半分柔和之意,可周圍這些個皇子貴戚們,卻偏偏為了能穿上這個顏色,爭個你死我活.想想他們的凄慘下場,雖然有些個變態(tài),可我的心情竟恢復了些.從容的隨胤祥在指定的墊子上跪下,”臣胤祥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胤祥朗聲說道.

　　我下意識的摒了一下呼吸,清聲說道”臣妾給太子爺請安,太子爺吉祥”,說完磕下頭去.”好,十三弟你們不必多禮,都起來吧”太子溫和的聲音從頭上傳來,一旁早有小太監(jiān)上來扶我起身.我淡笑著站在了胤祥身側(cè).

　　“這就是十三弟新娶的側(cè)福晉?果然好樣貌”,一個我從未聽過的聲音響了起來,順勢抬眼掃了過去,一個滿臉貴氣又有兩分粗曠的男子映入我的眼簾,他正上下打量著我,見我看他,突然瞇了瞇眼,我嚇一跳,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看他的年紀,又聽他方才的說法,難道他是…我正猜測著,一旁的胤祥已跨前兩步,打了個千兒”竟不知道大哥回來了,前兒還聽軍部的薩其格說,您這個月底才到京呢”.”哈哈”大貝勒胤緹大笑了兩聲兒”本來是要月底回的,因有些前線軍情要跟皇阿瑪回報,這才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可沒成想兒,倒是趕上了老十三你這樁喜事兒,能喝杯弟媳婦兒敬的茶”.

　　周圍的人也隨著笑,可太子的臉上卻隱隱閃過一絲不樂,我心知肚明,大貝勒因年長,早早就隨康熙上了戰(zhàn)場,尤其是在對葛爾丹一役,他功不可沒,早早的就封了貝勒了.這兩年也是駐守在青海一帶,以掃平準葛爾余孽,太子爺卻從沒出征過,對這個有著軍功在身的年長哥子,自是有著兩分顧及.

　　屋里人人心思各異,胤祥與大貝勒寒暄著,太子爺也是微笑傾聽,三爺,八爺,九爺,甚或十四阿哥這些個皇子都在,卻唯獨不見四爺,我暗自吐出了口氣來,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怎樣,感覺上有些怪怪的……

　　“主子,時辰差不多了”,何柱兒的聲音突然傳來,屋里略安靜了些,太子爺朗聲一笑,”說的是,那就……”,一旁早有丫頭端著茶壺茶杯站在我身邊,我低頭做了個深呼吸,團拜活動正式開始了……抬了頭走上前去,伸手倒了杯茶,撩衣跪在了太子爺身前,舉手過頂,清聲說”太子爺請用茶”,太子爺伸手接了過去,略抿了一口,說了聲,”好”,聲音兒未落,何柱兒已走了上來,”太子爺賞十三福晉玉如意一對兒”,我又磕了個頭下去,一旁的丫頭上來扶我起身.

　　走到大貝勒身邊還是老規(guī)矩,只是不用跪了,我恭身恭敬的遞了茶過去”大哥請用茶”,”嗯,謝謝弟媳婦兒了”,聲音有些粗啞…他也是個圈禁到死的,我心里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他的結(jié)局……我連頭也不抬,又福了福身兒,就退下了.一旁自有從人上前接了大貝勒的賞禮.三貝勒,五貝子,七貝勒都是如此.

　　轉(zhuǎn)眼輪到了八爺那兒,我腳步略頓了頓,按規(guī)矩恭身遞了茶上去,”八哥請用茶”,”多謝了”八爺溫文爾雅的聲音傳來,我不自禁抬頭看了他一眼,清秀的臉上還是一派溫和笑意,瀟灑自若,”阿思納”這個詞兒卻突然閃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看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再想想他的結(jié)局,我心一軟,素日里憎厭他的心頓時淡了些…

　　突然覺得周圍聲音小了些,我這才反應過來,竟盯著八爺發(fā)了愣,八阿哥的眸中卻帶了幾分探究的正看著我,我斂了斂眉,若無其事的行了禮,就轉(zhuǎn)身到九阿哥的座位去了,依然感覺到八爺灼然的目光正射在我背上.

　　方才只是一時失神,我也不太想放在心上,隨八爺怎么想好了,九阿哥還是陰陰沉沉的,許是方才見我凝視八阿哥,他心中有些個不解,也是下死眼的盯了我兩眼,我就裝作不知道,行了禮退下了.再倒茶,再彎腰,再恭聲說”十哥請用茶”,說完這話卻感覺有些怪,總覺得十阿哥仿佛在占我便宜似的,也許是因為我從未拿他當個大人看吧,這家伙做事總有些不太靠譜兒,所以…

　　我正想著,十阿哥卻不忙接茶,就那么讓我彎腰伸手的站了會兒,我之前雖想到了這家伙不會讓我太好過,可真到了眼前,我還是很想把這杯茶從他的禿腦門上倒下去,我忍…猛地余光掃到胤祥臉色難看的正要站起身來,心中暗叫不好,可還沒容我想出辦法,一旁的八爺已開了口”十弟,想什么呢,怎么愣神了”…

　　聲音雖溫和,卻隱含了兩分壓迫,十阿哥哈哈一笑,伸手接了茶”八哥,我正想著幾天不見,這十三媳婦兒倒象是變了個人,俊多了,也貴氣多了啊..哼哼”…十爺啞笑著說,雖是一番夸獎,卻隱含了幾分輕佻,胤祥的臉色越發(fā)青白起來,我微笑著看他了一眼,轉(zhuǎn)眼向正盯著我看的十爺?shù)�淡說”十爺取笑了,只是換了身行頭罷了”.說完彎身行禮,轉(zhuǎn)向下家兒,才不去理他怎么想.

　　一邊倒茶一邊琢磨著,如果不是確信康熙之前不認識我,我甚至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生了這么多兒子來折磨我,以前從不知道倒茶這活計也是能累死人的…到了十二阿哥那兒,我真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心里不禁苦笑,不知道這兒有沒有那種一片兒頂五片兒的……

　　正福身要從十二阿哥跟前退下,突然覺得身后一陣涼風吹過,下意識的回頭看過去,掀開的門簾兒外,四爺邁步走了進來,我一下子僵住了……有多久沒見過他了,他怎么會變得這么蒼白,好像瘦多了,上次見他是什么時候,好像還是在香山碧云寺,那就是三個月之前了,我……我用盡了理智讓自己低頭,閉上了眼睛,一時間腦中各種影像象陀螺似的瘋轉(zhuǎn)了起來,而四爺就象是那根拼命抽打著我的鞭子,讓我無法停住思緒……

　　“老四,你怎么才過來,皇阿瑪有什么吩咐嗎”?太子爺?shù)穆曇繇懥似饋?四爺?shù)哪_步從我身后走過,”臣弟見過太子爺,大哥,三哥”,四爺?shù)穆曇繇懫?卻隱有嘶啞之聲.四周的八爺,九爺這些個弟弟們也忙起身給他請安,屋里一時有些混亂.”給四哥請安了”,胤祥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屋里一下子靜了許多.

　　“快起來吧”四爺?shù)穆曇纛D了頓,淡聲說”這是太妃賞給你們的,快接了吧”.”是,謝太妃賞賜”,胤祥謝了禮,”小薇”,我打了一個激凌,忙的轉(zhuǎn)身看去,胤祥正笑著向我招手,”快來,給四哥見禮”,我一怔,就慢慢的走了過去.

　　眼看著四爺緩身坐在了三阿哥旁邊,臉上淡淡的,嘴唇兒也沒有幾分血色,蒼白的手指卻是握緊了腰間的玉佩揉捏著…我轉(zhuǎn)眼看著開心笑著的胤祥,心里一霎那間甚至閃過了他是否有些殘忍的念頭,可走近了再看他第二眼,我的心卻一抖,他的眼神就象個賭徒,心中瘋狂的祈求著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臉上卻還要帶出一付不在乎的樣子.

　　我的心神頓時清明了不少,強咽了口干沫,回身伸手到托盤上去倒茶,克制著不要讓自己的手再發(fā)抖,余光里卻發(fā)現(xiàn)八爺九爺他們各個正若有所思的盯著我看,十四卻是帶了兩分嘲諷的看著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亂如麻.他的眼光卻讓我猛地反應過來,如果讓這些個心懷鬼胎的人看出了什么,胤祥也好,四爺也好,定沒個好下場的…我的心卻突然不亂了,手也不抖了,鎮(zhèn)定的倒好了茶,轉(zhuǎn)身,朗聲說”四哥,請用茶”……那聲”四哥”一出口,圍繞在我身邊已久的糾纏,仿佛被一把快刀生生的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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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晉江又不太好了,我從下午貼到現(xiàn)在,才算成功,不讓偶登陸,偶怎樣貼文………..

　　偶最近心情不太好,寫了文也覺得有些別扭,有什么不好,偶到時候再改,大家先湊或著看吧,下周我會出去培訓幾天,但是五一期間我會多寫的,小薇的生活要開始轉(zhuǎn)折了,偶寫文比較慢,一般也就是一星期一章,原來是就是3000多字一章,我不想在下部再弄出那么多章來,所以把兩次的擱在了一章里,不是什么掉胃口,也不是什么刷分,一次說明,各位老大一周來關(guān)心偶一次就好了,不敢耽誤大家時間的,不是不想寫,是實在寫不出來,偶的才能不夠,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總不能亂寫了糊弄大家吧,……心情郁悶的金子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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