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雷奧忽然開口說話了,他用一種很曖昧的眼神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著,“我忽然想起了德拉科馬上就要下課了,我得去找他——唔，”他朝著出口快速走去,“我有點糊涂了,我其實早該走的——那么，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一片寂靜中,他們很輕易的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密道入口關閉的聲音。

　　哈利和愛麗絲沉默了一會兒。

　　“因為，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知道我曾經是男生——”愛麗絲忽然大聲的說話，好像那樣就可以打破尷尬一樣,他忽然又沉默了一下,“……只有你知道這對我來說的意義。”

　　哈利被他忽然的大聲給嚇了一跳,他灰色的眼睛匆匆的掃過哈利錯愕的臉，“……所以……我干嘛要去給別人看？難道我希望聽見別人就好像圍觀什么珍惜動物一樣的說，‘哇哦，愛麗絲，你變成男孩了！你太酷了！你簡直和德拉科一模一樣了！’”

　　他攤了攤手，“就是這樣，就算我變成了男孩，別人也只會把我看做是愛麗絲——只有你明白這對我來說的意義。”

　　“哦，”哈利愣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的手應該做點什么，于是她立馬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的，我知道。”

　　“之前我總是以為，如果我再變成男生，只要我再變成男生，或許我就能找回原來的自己，但是，”他皺起了眉頭，“但是我變成了男生，我也……永遠只能是愛麗絲。”

　　哈利又“哦”了一聲，她看著火光下低著頭的愛麗絲，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覺得他好可愛。

　　“你為什么……變成女孩子卻一點也不覺得……很過分呢？”愛麗絲有點茫然的說，“你不覺得，當你變成女生之后，那個男生的你完全無法適應嗎？你的身體是女的，靈魂卻是男的，那你到底應該是男的，還是女的呢？”

　　“……因為，我知道我是誰吧？”哈利想了想，聳了聳肩膀，“不管是男是女，不管我的軀體是怎樣，只要我記得我是誰，那我就是誰。”

　　愛麗絲呆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聽起來，標準的格蘭芬多思想。”

　　那是和德拉科，也和以往的愛麗絲完全不同的美麗笑容。

　　“這就是三十多歲和十多歲的區別啊，德拉科。”哈利有些心不在焉的說，她的視線在他的臉色漂移不定，“……很多事情……有時候你會發現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只要你覺得高興——”

　　“是嗎？哦，別再叫我德拉科，”愛麗絲忽然捂著腦袋叫了一聲，“之前我就一直想說，用德拉科叫我，我總覺得好像在叫我哥哥——”他皺著眉頭有些惱火的抱怨，“……你干嘛看著我發呆？”

　　“哦，”哈利被驚醒了，“哦，我覺得——你居然連這個彎都拐不過來真是遜斃了！”

　　“誰知道呢？”愛麗絲攤了攤手，頓了頓，“其實……男孩好像也就這樣……？”

　　他下意識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女孩也沒差。”

　　當他抬起眼睛的時候，哈利匆匆的挪開視線。

　　“……你怎么了？”愛麗絲很感興趣的揚起了眉毛詢問，他笑著說，“難道你想親我嗎？”

　　“塞德里克給了我很多書，”哈利的視線又轉了回來。“但我還是沒弄明白——心理認知障礙怎么辦——”

　　“唔？”愛麗絲疑惑的皺起了眉頭，“那是什么？”

　　“哦，關于你認為自己是男的還是女的，一個概括性名詞。”哈利有點不自在的說。“塞德里克說，如果我能弄懂它，或許能讓你好過一點。”

　　“哈，管它呢。”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許是因為這個密道里安靜而沒有人打擾，或許是因為坩堝下面燃燒的火焰過于曖昧，或許是變性魔藥讓兩個人的理智都有些崩潰，或許因為心里有個聲音在咆哮著某些深藏太久的情緒。

　　總之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剛剛結束了一段完全不知道怎么發生的熱吻。

　　“……你覺得好過一點了嗎？”哈利低著頭愣愣的盯著他胸口的斯萊特林學院的院徽，那條銀色的蛇看起來——要比他見過的所有蛇都要可愛。

　　他們很久都沒有動作，直到愛麗絲把頭埋在哈利的頸窩里。

　　“嗯。”愛麗絲摟著她的腰，他靠在密道的石墻上，忽然有點遲疑，“……你覺得，我們，唔，可以繼續嗎？”

　　“哈？”哈利愣了愣，“什么意思？”

　　“我是說……”愛麗絲的臉漲紅了起來，他把臉從哈利的肩膀上抬起來，努力直視著哈利的眼睛，“那個，你不是決斗獲勝了嗎，我們，我們算是學校公認的，那個，戀人關系了吧？”

　　哈利呆了一下，忽然驚叫一聲，看起來好像終于明白她剛才做了什么，她掙開了愛麗的懷抱，驚疑不定的捂著額頭，“臥槽，要是羅恩知道了他能殺了我！”

　　“剛才發生了什么！？”她驚愕的盯著愛麗絲，“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那么做——你為什么不阻止這一切發生！？”

　　愛麗絲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為什么要阻止？”

　　“為什么！？”哈利的表情就好像有人問他一加一等于幾一樣不可思議，“因為，因為你恨我，你討厭我——所以，”她眨了眨眼睛，“所以我們剛才居然接吻了！？”

　　“對啊，沒錯。”愛麗絲好像憤怒了起來，他一把拉過哈利將她按在墻壁上，“就像這樣。”

　　他惱火的咬住了哈利的嘴唇，幾乎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哈利的眼鏡因為被愛麗絲嫌棄礙事給取了下來，她有點看不清東西的瞇著眼睛，皺著眉頭趁著他換氣離開她嘴唇的時候含含糊糊的抱怨，“……我撞的……唔，很痛啊……”

　　愛麗絲才沒有理她，他的手正在試圖往她的長袍里竄。

　　“——喂！！！”哈利終于恢復了一點兒力氣，她抓住了他的手，終于推開他了，她綠色的眼睛憤怒的看著他，“你說你是六年級的時候來的！？”

　　愛麗絲灰色的眼睛非常明亮和濕潤，他不大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問，“……是啊？”

　　哈利惱火的瞪著他，“六年級的時候！你就——有過經驗了！？”

　　愛麗絲眨了眨眼睛，“……有啊。”他終于退后了一點，“唔……難道你在學校的時候沒有……？”

　　“沒有！！”哈利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我知道很多人都有過經驗，但是我是結婚之后才——”

　　“哦，”愛麗絲頓了頓，他試圖輕松的把這個話題帶過去，“好吧，斯萊特林的人……唔，大部分畢業之前就有了，呃，我們，比，比較早熟一點……你知道我們一畢業可能就要結婚，起碼在那之前我們得試一試……”

　　但是他失敗了，哈利單刀直入的問，“你第一次？和誰？”

　　愛麗絲：“……”

　　他露出了糾結的表情，虛弱的嘟嚷起來：“梅林的內褲……我真沒想到有一天你——哈利波特——居然會來質問我這個問題……我還不能不回答你……”

　　哈利看著他。

　　愛麗絲心虛的盯著她的下巴，“……那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真的……那時候就是好玩而已……”他試圖去親吻她，但是她避開了。

　　哈利冷哼了一聲，“潘西？”

　　“好吧，”愛麗絲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尷尬的說，“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唔，達芙妮。”

　　哈利露出了一個驚愕的表情，“阿斯托利亞的姐姐？”

　　愛麗絲聳了聳肩膀，“唔，她當時來找我，說……那個時候她有幾次經驗了，你知道第一次對方有經驗的話會比較好……”

　　“你瘋了嗎？那不是你妻子的姐姐嗎！？”

　　“哦，”愛麗絲尷尬的說，“那個時候我根本不認識阿斯托利亞呢，而且只是好奇和好玩而已——”他嘆了口氣，“跟她就那么一次而已，我不喜歡她……”

　　“……是啊，跟她一次，然后還有其他的……每個人一次。”哈利聳了聳肩膀，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想想，斯萊特林和你同級的有多少女生？哦，還有高年級的，還有低年級的……加上每一年入學的新生——”

　　“……別說傻話……我們也是大概六年級的時候才開始的——而且一年級的女生也太小了——”愛麗絲擺了擺手，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哈利嘆了口氣，“好吧……多少人？”他綠色的眼睛緊迫的盯著愛麗絲，“大概多少人？”

　　“……絕對不會比你的十個手指頭……”

　　“少？”哈利瞥了一眼自己的手。

　　“多！”愛麗絲連忙否定。

　　哈利沉默了一會兒，“你說我們這是在干嘛呢？”她忽然疑惑了起來，“我本來在圖書館——然后潘西來找我——然后我看見了地圖——我來找你——我們，我們什么時候變成能夠接吻的關系的？”

　　“你覺得我們這種關系……很差勁嗎？”愛麗絲皺著眉頭。

　　“我不知道。”哈利有點崩潰的捂著額頭，“等等，剛才你還在朝我吼，為了報復我給我灌下變性的藥劑，罵我是個變態——然后現在——現在你他媽親了我，然后跟我說你上輩子有多少經驗——我有點搞不清楚了，這個世界瘋了！？”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雷奧走了之后就不大正常——我猜那位巨頭身上可能帶了點什么——或者他給你下了迷情劑？”

　　“……或許不是。”愛麗絲弱弱的說，“……嗯……你就沒想過另一種——比較自然的可能？”

　　哈利凝視了他一會兒，然后似乎想要確定某種事情一樣湊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愛麗絲順從的讓她吻完。

　　“什么可能？”哈利皺著眉頭問。

　　“這么說對你可能有點突然……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彼此喜歡？”

　　“我不明白我們為什么要去哪——”當雷奧拍向著三樓走去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德拉科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因為我想讓你看一些東西。”那是潘西的聲音，她的語氣很激動，“雷奧和愛麗絲在一起——哈利波特可能知道什么——我看見他往這邊走，來吧，希望我們趕得上——”

　　雷奧皺起了眉頭，他四周瞧了瞧，找到了一個隱秘的角落躲了起來。

　　潘西拽著德拉科的手從他剛剛站立的走廊上經過，雷奧等他們走了一段距離，才瞇起眼睛從藏身的角落探出頭來，潘西拽著德拉科朝著城堡下方走去，他們走過一層又一層樓梯，雷奧思考了一會兒，默默的跟在了他們的身后，再一次回到了地下層。

　　他看著他們的背影即將走到密道所在那一層的時候，德拉科甩開了潘西的手。

　　“唔……潘西，我得說，你來找我，愿意和我和好，我很高興——”德拉科聲音遠遠的傳來，“可是我得回去了——雷奧會在我下課的時候去找我——”

　　“他不會去的，因為他在這里。”潘西指著樓梯底下，“在地窖里，和愛麗絲一起。他可能在背叛你。”

　　“他不會的。”德拉科的語氣很平靜。

　　“是嗎？”潘西似乎被他的篤定激怒了，“那么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躲在沒有人的地方，每天都很晚才回來，究竟是做什么呢？單純的蓋著被子聊天嗎？”

　　“……哦，這也說不準。”

　　雷奧忽然有點拿不準德拉科這是反諷還是他真的相信有人會這么做。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空間，秘密，和他們需要商量的事情，有些事情作為哥哥可能不大方便商量，有些事情作為戀人可能不大方便商量——潘西，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因為關系親密就能夠全部知道的，有一些事情說不定正好合適他們商量呢？”德拉科很體貼的說，“是吧？”

　　雷奧：“……”

　　怎么說呢……聽見這么被信任和這么看得開，這么善解人意的話——應該覺得高興吧？

　　可是為什么微妙的有種不被重視和不被緊張的不爽的感覺呢……

　　“好啦，潘西，別這樣，地窖里很黑，一個人也沒有，那里可不是女孩子該去的地方，來吧，我們回休息室去，在里面呆一會兒，然后我們就可以去禮堂吃晚餐，你覺得呢？”

　　“我覺得——哦！天哪！”潘西忽然驚叫了一聲，雷奧看著她的身體驀地僵住了，他疑惑了起來——發生了什么事了？

　　緊接著，他聽見了德拉科有些詭異的聲音，“哦……哈利——愛麗絲——你們……在這兒做什么？”

　　“沒做什么。”哈利的聲音有點虛弱。

　　“第一次約會而已。”愛麗絲平靜的回答。

　　“什么！？”這是哈利驚愕的反問。

　　聽聲音，他們好像已經恢復過來了。

　　德拉科和潘西向后退了幾步，雷奧看見了哈利和德拉科走了上來，是的，他們恢復了過來，愛麗絲無疑重新恢復成了一個俊俏的女孩，哈利尷尬的揉亂了那一頭本來就夠亂的頭發，顯然他的胸部重新的平坦了下去。

　　他們的衣服稍微有些凌亂，愛麗絲的臉頰緋紅，眼睛濕潤，哈利的表情古怪極了，他的襯衫解開了三粒扣子——平常他通常只解開一粒——不管怎么說，他們的狀態都跟正常兩個字搭不上邊。

　　“……你們？”潘西的語氣帶著某種隱晦的試探。

　　愛麗絲朝她挑高了眉毛，語氣急促的好像在掩飾什么，“你在想什么？我們才十三歲！”

　　潘西訕訕的聳了聳肩膀，“好吧，十三歲。”

　　哈利瞥了她一眼，“十三歲算小的？”

　　愛麗絲低著頭整理自己的領子不說話。

　　“好吧，”德拉科朝著潘西攤了攤手，“唔……雷奧在哪里？”

　　作者有話要說：………我本來是想要存稿到明天的……但是我點錯了……這里是第二遍修改后的作者有話說……ORZ……明，明天或許會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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