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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阮侯


  饒是明湛,也得承認(rèn)阮鴻飛真是個魅力無雙的家伙。

  看他家阿寧,向來冷靜如堅冰一樣的人,一提及阮鴻飛就像動了他的心尖子一樣。如果不是魏寧與阮鴻飛認(rèn)識時就是一小屁孩兒,明湛定要懷疑這兩人之間有□。

  明湛雖然對阮狀元心向往之,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悼念阮鴻飛的時候,他簡單的將扯遠的話題拽回來,問阮侯道,“自來忠義難兩全,一面是苦心栽培的兒子,一面是上千族人的性命,一面是對先帝的忠心,侯爺有侯爺?shù)目嗵幣c煎熬。既然當(dāng)年先帝未定侯爺?shù)淖?皇上未說侯爺有罪,此事早已過去,我并不贊成再因此責(zé)問侯爺。既然當(dāng)年侯爺選擇對先帝的忠心,我希望如今,侯爺能做同樣的選擇。”

  好人壞人都是他一人做,阮侯為啥進宮,那是明湛弄進來的,如今阮侯被魏寧整的只剩半條命了,明湛又出來安撫做好人,這……這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可明湛就有這種本事,他聽完了八卦,也不能忘了救爹的事兒,故此,很大方的給阮侯指出一條生路:你得配合我們,才有活路哦。

  當(dāng)年阮侯為了家族富貴前程能把親兒子送上絕路,與烹子的易牙比也不遑多論了。明湛從心里厭惡這種人,不過,這是阮鴻飛的親爹,他對阮鴻飛的了解肯定超過了任何人。而且阮家當(dāng)年是方后的嫡系人馬,對當(dāng)年方后的布置的了解不會亞于永寧侯府。

  明湛是不愿意永寧侯府暴露在世人面前的,那就只有讓北威侯府頂上去了。

  果然,明湛此話一出口,阮侯當(dāng)即抓住這救命稻草,沉聲道,“臣定當(dāng)為萬歲、為殿下們盡忠。”如果說先前還有愧疚,可現(xiàn)在因阮鴻飛的一封信,逼的他險些撞墻,阮侯現(xiàn)在只恨當(dāng)年阮鴻飛未死,留此無窮后患。

  如今阮家已無退路,阮侯坐回椅中,整理下思路,沉聲道,“恕臣直言,皇上、王爺洪福齊天,圣體無憂,乃我等福份。當(dāng)下之急是如何營救皇上與王爺。”

  李大人開口道,“揚州城一寸寸的都被搜過,且搜索范圍在一步步的擴大,只是這么多天都沒有圣上消息,實在令人擔(dān)憂。”

  阮侯已是破釜沉舟,冷靜的分析,“我很了解阮鴻飛,他的行為多是出人意表,不能以常理推測。譬如,他既有劫圣駕之力,又深恨阮家,想來取我性命易如反掌。不過他并沒有直接殺上門來要我的老命。反倒是先送來這樣一封信,將阮家往絕路上逼……這就如同貓戲鼠一般,他自認(rèn)是貓,我阮家已在他掌握之中,他先露出風(fēng)聲手段,讓阮家人時時惶恐、刻刻不安,然后,旁觀阮家人受盡熬煎,再將阮家送入地獄。”

  阮侯這樣一說,當(dāng)下有幾個老臣十分同情阮侯。均暗道,這都造的什么孽喲。

  阮侯再抹一把淚,爭取了同情分?jǐn)?shù),繼續(xù)道,“臣認(rèn)為,先前隨駕大軍完全可以召回,而且為安軍心,請殿下們赦免隨駕眾人之罪。”

  李大人先是不同意,“難道便讓萬歲、王爺流落于外,我等臣子萬死之罪!”

  “李大人聽我細說。”阮侯道,“如果阮鴻飛想藏起個把人,你們是找不到的。這話非臣有意夸大,而是事實。不瞞殿下,他幼時就去了平陽侯軍中,一呆七八年,在平陽侯破北蠻一戰(zhàn)中,曾孤身直入北蠻軍首領(lǐng)大營,擊殺了那位北蠻首領(lǐng),在北蠻亂軍中呆了十幾天,無一人察覺。所以,要救出皇上王爺,不能用蠻力,只得智取。”

  “另外,阮鴻飛曾為先帝御筆擬旨,他摹仿先帝字跡是極像的,許多人以為他苦練只為討好先帝,其實,他本身就是摹仿高手,他不僅仿先帝的字像,任何人的字,只要給他看上幾次,他就能摹出個九成九,”阮侯冷聲道,“臣在皇上身邊多年,皇上斷不能寫下這樣的傳位手諭,臣認(rèn)為,這道手諭,本身便是那個孽障仿造的。”

  歐陽恪道,“這倒是人盡皆知的,當(dāng)年阮鴻飛仿了一幅《快雪時晴帖》,蒙騙了靖國公千兩黃金。靖國公拉扯著阮侯在御前打官司,還是先帝做中人給你們調(diào)解的。”

  鳳明瀾擔(dān)心這位歐陽老大人再講一通阮郎當(dāng)年,直接問,“手諭可以仿造,想來父皇如今身不由己,私印落入叛逆之手,我們還需商議個妥當(dāng)?shù)姆ㄗ印2蝗唬羰瞧渌胤绞盏竭@種偽手諭可如何應(yīng)對?”不論手諭是不是鳳景乾寫的,總之皇子們是不會認(rèn)的。有阮侯圓這個場,自然再好不過。

  明湛等人自然更不會有意見。

  幾位大人商議一陣,道,“先前御駕、王駕出事的消息只是朝臣們心知,如今確定,皇上、王爺巡游,皇上私印落入叛逆之后。此事,瞞已是瞞不住了,不如在天下發(fā)詔,在未營救皇上、王爺出來前,奏章批文均以三位皇子私印俱全為準(zhǔn),軍隊調(diào)動則需三位皇子與世子殿下共同的簽名與印簽,方能作準(zhǔn)。”在救出皇上或者確立新君之前,他們是不打算放明湛回去了。由于恐怖分子阮鴻飛實在不好對付,人人都知道營救皇上、王爺?shù)男袆颖鹊翘烊菀撞涣硕嗌伲绻麅晌幻缓帽蝗铠欙w撕票,帝都方面實在難于跟鎮(zhèn)南王府啟齒:我們沒救成功,你爹成烈士了。

  明湛并不好相與,他會不會因此對帝都發(fā)難,就不知道了。

  再者,明湛的到來,在很大程度上的確是穩(wěn)定了帝都的格局,這個時候,群臣們雖然有些別樣小心思,不過一切要建立在帝都安穩(wěn)的基礎(chǔ)上。

  其三,鎮(zhèn)南王府有自己的人手渠道,如果與帝都聯(lián)合,救人的機率更大。

  所以不論明湛如何表示自己要回昆明主持大局,皇子與群臣是死不放手,苦口婆心,苦苦相留,明湛也只好繼續(xù)呆在帝都了。

  當(dāng)然,沒人不識趣的說出“讓某位公子回去代世子主持大局”的話。

  明湛感嘆,該聰明時,這些老狐貍們真是一點不笨哪。看阮鴻飛特意給他的那封信,顯然是要對他下手的。

  在大家確認(rèn)傳位手諭是假,再次穩(wěn)固了皇子們的地位,留下了明湛,然后繼續(xù)商量如何將隨駕之師從揚州搬回來的事兒。

  阮侯是一門心思將功贖罪,智計百出,“阮鴻飛手上的籌碼便是皇上、王爺,如今我們已經(jīng)絕他矯詔之心,他定另有盤算。我們不怕他動,就怕他在哪里貓著,不肯動。只要他一動作,必有破綻痕跡留下。瞧他今日行事,第一視我阮家為死仇;第二視皇上、王爺為仇,如今皇上、王爺被他所乘,下一步,他必然要對幾位殿下出手的。恕臣直言,殿下們還需加強保衛(wèi),萬不能被這個孽障有機可乘。”

  瞟上一眼魏寧,阮侯冷聲道,“不過承恩侯不必有此擔(dān)心,承恩侯滿心為他不平,想來原本你們便交情甚篤,不然怎么承恩侯比我們都要早知道他未死的消息。若是承恩侯有什么內(nèi)線消息,切莫因私辜負了皇上、王爺對承恩侯幼時的教導(dǎo)之恩,還是說出來的比較好。”

  不待魏寧說話,明湛已道,“阮鴻飛沒死的事,是我查出來的。也是因此,我著人請阮侯進宮。”

  阮侯一噎,仍不肯放過魏寧,一笑道,“承恩侯風(fēng)姿出眾,與殿下有師徒之情。”

  明湛臉色紋絲不動,“阿寧這里,我可以做保。”

  阮侯終于不再說話。

  魏寧仍是舊時模樣,只是譏誚的看阮侯一眼,并未有多余表情。

  “因先時小郡君失事,我在迎娶阮氏時,又有人攪局。”明湛淡淡解釋道,“我不可能不查,這一查就查到了先帝舊事。順藤摸瓜,再大但假設(shè),有誰與敬敏姑媽有仇,誰與阮家有怨,或者說與我鎮(zhèn)南王府有舊恨,再完美的布局也會留有破綻,就查到了方皇后頭上。當(dāng)年戾太子被廢之事,種種內(nèi)情痕跡,再有一些其他佐證,阮鴻飛如今有恃無恐,所露形跡自然多于以往,我方有此結(jié)論。今日看到他的書信,便十成十的準(zhǔn)了。”

  聽這些話,便知明湛已深諳語言的藝術(shù),什么叫說了等于沒說,不外如是。永定侯抿了抿薄唇,沉聲道,“如今皇上、王爺在外,臣抖膽請殿下將鎮(zhèn)南王府所得情報與帝都共享,臣等必萬眾一心,營救萬歲、王爺回朝。”

  “自當(dāng)如此。”明湛道,“明日我便派身邊小臣與刑部大人匯合,只愿天佑我朝,度此劫難。”

  大家議事畢,明湛正在出宮,鳳明瀾溫聲喚住他,“湛弟,這些天皇祖母一直擔(dān)心你的身子,既然進了宮,就隨我去給皇祖母請個安吧,也好讓她老人家放心。”

  明湛忙道,“自該如此。只是我現(xiàn)在還在吃藥,過了病氣給皇祖母就罪過了。”

  鳳明瀾一挽明湛的手,親呢的說,“老人家擔(dān)憂你還來不及,怎會在意這些。”

  二人攜手去了后宮。

  走在方石闊路上,身后遠遠綴著幾個小太監(jiān)相隨。

  鳳明瀾輕嘆,“我真沒想到,事情竟至此地步,內(nèi)情復(fù)雜,牽涉先帝時奪嫡之爭。連福王叔也入了阮鴻飛的局。”

  “不論怎么說,我們都是托福于父輩,方有今日。”明湛道,“現(xiàn)在也不是計較以往的時候,還是那句老話,父王與皇伯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們與明玉,到底遠一層。”

  “我同你想到了一處去。”鳳明瀾與明湛四目相對,倒有了一分默契,鳳明瀾嘆,“世間不如意十之□,若是父皇在,我定不能出此下策。”

  明湛亦嘆,“這個時節(jié),阮鴻飛已喪心病狂到劫持御駕,還有什么做不出來呢?”

  “也只得如此了。”有明湛這句話,鳳明瀾終下了決心。

  魏太后對明湛客氣了許多,問過他的身體,賞了些器物珍寶,便命他回家好生將養(yǎng),再無他話。

  只是,阮貴妃被貶斥為嬪位,朝中再無人敢提五皇子于朝聽政之事。

  倒是明湛回家后問魏寧,“阮鴻飛真是個人物哪,我看歐陽老頭兒現(xiàn)今都對他念念不忘,他倆以前啥關(guān)系啊。”

  “沒什么關(guān)系,阮鴻飛為人灑脫,交友廣闊,他考狀元時,歐陽大人是監(jiān)考,算是半個老師。”魏寧揉揉眉心道。

  明湛去了大禮服,只著一身俏白的里衣,拿著把蒲扇呼呼的扇風(fēng),拎起一串葡萄咬下一枚水晶似的葡萄銜在嘴里要喂給魏寧,魏寧捏住明湛的下巴,往上一闔,明湛自己便咕唧咽了下去。

  “阿寧,你跟我說說阮鴻飛是怎么蒙靖國公的金子的。當(dāng)時他姐姐是太子的良娣,他是太子的侍讀,應(yīng)該是太子一系,靖國公是太子的外公,阮鴻飛與靖國公不合嗎?”明湛問。

  “開始靖國公想把他家閨女許配給阮鴻飛,阮鴻飛娶了他幼年老師家的姑娘。那時因方后的關(guān)系,靖國公府在帝都十分囂張,他家長公子炫耀自己得了王右軍的真跡《快雪時晴帖》,要獻與皇上為壽禮。阮鴻飛有幾分才名,先帝觀賞書畫時都喜歡叫他在一畔服侍,如今阮鴻飛提出要看,靖國公長公子自然求之不得,哪知阮鴻飛一看便說是假的,當(dāng)下列出許多疑點,靖國公長公子險些氣詐了肺。不過這上供的話說出去了,阮鴻飛便哄騙了他說真跡原在他夫人的陪嫁里,由于這是老師的珍藏。老師只有他夫人一女,自然是做了嫁妝入了北威侯府。”魏寧淺笑,“阮鴻飛說的信誓旦旦,靖國公長公子便信了,死活要買,因兩家交好,阮鴻飛意思意思收了靖國公長公子一千兩黃金。”

  “誒,那靖國公長公子也是傻的,他就沒多找?guī)讉懂行的掌眼?”明湛聽的有滋有味兒,“想來阮鴻飛定是有一張?zhí)旎▉y墜的伶俐口齒,方能騙得了靖國公家。那后來怎么給漏了呢?”

  “那副《快雪時晴帖》原是楊墨池楊老先生匿名托了古畫行出的手,靖國公長公子被騙,自然不能與那古畫行罷休,險些砸了人家鋪子,后來還是楊墨池楊老先生出來澄清,親自鑒賞了一番阮鴻飛賣給靖國公長公子的字帖。”魏寧拈了一顆葡萄吃,笑道,“楊老先生曾是先帝之師,德高望重,這次出手《快雪時晴帖》不為別的,他老家山東瑯琊,那一年,瑯琊地震,死傷無數(shù),朝中不少人捐俸祿捐東西,楊老先生想盡綿薄之力,便將這幅絕世手書賣了出去。籌的銀子拿出賑災(zāi),不承想出了這種事,不得不出面說話。”

  “阮鴻飛只是看不慣靖國公在帝都橫行,戲弄一番靖國公長公子罷了。”魏寧道,“后來靖國公官司打到御前,先帝不過責(zé)備了阮鴻飛幾句,命他將金子還給靖國公。誰知阮鴻飛早把金子捐了出去,最后還是阮侯認(rèn)了這筆帳。”

  明湛笑問,“那《快雪時晴帖》呢?”

  “那原就是準(zhǔn)備獻給先帝的壽禮,先帝聽聞是楊老先生心愛之物,便轉(zhuǎn)而賜還楊老先生。”魏寧溫聲道,“楊老先生向來惜才,因此倒與阮鴻飛成了忘年之交。”

  明湛不解道,“阮鴻飛是阮侯的長子,北威侯府那樣有錢,怎么阮鴻飛還會在書畫行寄賣書畫呢?”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魏寧嘆道,“阮鴻飛的生母很早便去逝,繼母面兒上再周全,實際上哪能與生母相比?阮鴻飛生性放達,朋友多,手面兒也大方,侯府的月例怎么夠花?”

  “阿寧,你那會兒也很喜歡他吧?”不關(guān)注一個人,怎么會對他的事知道的這樣清楚呢?幸好阿寧那會兒年紀(jì)小啊,估計還不懂什么情啊愛的。

  “嗯,他容貌俊美、學(xué)識淵博、脾氣灑脫,我在東宮陪太子長子念書,最盼望他過來給我們講課。”魏寧溫聲道,“我一直希望將來能像他那樣,事實上,我永遠做不到快意恩仇。我骨子里習(xí)慣以利益為先。”

  “倒是你,怎么對他這么大的興趣?”

  明湛道,“因為我很敬佩他。他有今日,真不是僥幸,說句老實話,皇室的內(nèi)斗已經(jīng)開始了,我想,如果阮鴻飛再有什么動作,自相殘殺的日子不會遠了。”

  魏寧的政治敏銳度極高,他猛然警醒,低聲問,“你們要對福親王動手了?”

  “不是我,是皇子們。”明湛道,“當(dāng)然了,我也不反對。畢竟我也不希望看到福親王有任何染指帝位的可能。”

  “你有沒有想過,那封傳位手諭的用意,或許就在于此。”

  “那也只得讓阮鴻飛如意了。”已經(jīng)下決定的事,即便魏寧有所懷疑,明湛仍絕無更改之意,“在皇位面前,不動心的人,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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