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契書和“情敵”

　　朱海被李媽媽的一句話夸得美冒了泡。得意忘形之后下意識地就把大手攬到了小陽童鞋的肩頭，而且還咧嘴笑道：“李媽媽您夸獎了。不過我家小陽的手藝就是好，往后您可得多關照哇！”

　　李媽媽也笑著點頭：“那是啊！我們夫人最愛吃你家小陽做的辣白菜了。要不是懷著小主子不能吃太多涼的，怕是這兒的幾壇子都得被買走嘍。”

　　聽到是孕婦吃，小陽這才從窘迫中回過神來。“李媽媽，你家夫人要是喜歡吃辣白菜，可以用五花肉炒了吃。怕寒涼可以再放點兒姜汁。對了，還可以切成丁炒飯也行。不過孕婦是不能多吃的。”

　　聽說還能做成熟的吃，李媽媽立刻高興了起來：“果然還是做出來的師傅最懂得吃法！成！我回去就做給我家夫人試試。對了，你這鹵豆干都能怎么個吃法啊？”

　　小陽很認真地回道：“如果想做成熱的，其實跟肉蒸一下或者一起燉都可以。炒青菜也行。炒飯里放一點也能提味。不過我自己就喜歡這么吃。”

　　李媽媽點頭：“你這小娃子真是個實心腸的。旁人家有新鮮玩意兒，都得守在自己懷里，生怕別人學了去傷了自家買賣。你這里問了就答了。萬一我拿去做成菜賣，你不就虧了。”

　　小陽撓了撓頭，微微笑道：“我覺得大家喜歡我做的東西。我能自食其力就很好了。我也沒想過要發大財。其實我也沒想那么多，不過您要是問我怎么做辣白菜和鹵豆干，我還是不會說的。”

　　李媽媽立刻笑了出來：“真是實誠！就沖你這句話，日后你再有什么新玩意兒賣，我保準都來光顧！好了，我也不多耽擱了。妮子們，拿好東西咱們走嘍~！”

　　看著李媽媽遠去的背影，小陽不禁感嘆。自己在這個世界接觸到的女人不多。但個個都很彪悍啊！

　　朱海見自己摟了這么半天小陽都沒有甩開自己，心里那美勁兒就甭提了。“小陽啊，你還想逛街不？有沒有啥想買的？”

　　小陽搖頭：“沒有啊。家里也不缺啥。哪能進一次城就買一次東西啊。太敗家了。”

　　牛大千聽完哈哈大笑：“小陽這話說得跟你嫂子咋那么一樣呢。她每次進城我讓他去逛街買東西她都用這套話堵我。”

　　小陽同志更驚悚了。跟自己排比的對象，腫么一直都是女性呢？難道自己真的這么不爺們兒？想到這里他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雖然他知道不可能有胡子……

　　說到沒有胡子這一點，讓小陽同志覺得很郁悶。盡管穿越之前他的汗毛也屬于稀少的那類人。但自從十五歲知道自己長成了之后，一個禮拜怎么著也能見點兒胡茬，他也是刮過胡子的。可到了這里已經倆來月了。他居然一直都沒發現自己長胡子。真是糾結啊！有時候想想，就覺得比跟女人做比較更讓他驚悚！

　　鹵豆干的銷路果然如朱海預料牛大千保證的那樣好。當小陽同志拿到一吊零五十文錢的時候，內心的感動是不言而喻的。

　　不過再接下來的半個月，用光了那最后的一點兒鹵水之后，小陽也扛不住這么折騰了。連大壯同志的體力都扛不住了。關鍵是胳膊和腕子都跟不是自己的一樣了。畢竟那是手動的小石磨，真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當兩個人這一次把豆干送進城之后，商議決定還是去跟老趙家豆坊探討一下技術性問題吧。

　　趙家豆坊的老板叫趙正，當小陽跟著朱海進院兒之后，居然發現了趙西。就是那個小陽在村兒里認識的第一個小盆友。

　　西娃見到楊小陽，立刻飛奔了過來。“小陽，你是來找我玩的嗎？”其實西娃很郁悶。本以為楊小陽身體好了他就可以帶著他跟村兒里的小伙伴兒們玩了。但沒想到小陽好了之后就跟朱海下地干活了，根本沒時間陪自己玩。當然他自己也沒有多少時間。畢竟已經十三了，地里有活他也要幫忙干的。

　　但等地里活干完了，他又被告之楊小陽在做東西送到城里賣。完全沒有時間玩。所以西娃很糾結。小陽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瘦小，雖然大家都說他十五歲，可在西娃心里這小羊羔應該是弟弟模樣的啊！怎么就開始賺錢了呢？其實如果不是看到朱海對小陽實在是太好，他還懷疑過小陽是被壓榨著去賺錢的呢。

　　所以綜上所訴，今天在自家豆坊看到楊小陽，西娃小盆友是很激動的！

　　說實話盡管只接觸過幾次，但小陽還是很喜歡西娃這孩子的。沒有一絲世俗污染的親近，比那些在孤兒院里接觸到的弟弟妹妹們要容易相處得多。畢竟他們之間沒有利益關系。畢竟每年來孤兒院□□的人太有限了。

　　但楊小陽現在真的沒有辦法跟這些半大小子們一起瘋玩。他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報答朱海，努力賺錢自力更生。最低限度他不能做老朱家的米蟲、大壯同志的累贅。何況他的心理年齡儼然已經過了跟這些十二三的娃們漫山遍野瞎跑的歲數了。不過看到西娃的熱情，他還是不忍心說我來你家跟你沒半毛錢關系的。“朱大哥有點兒事找趙大叔，所以我就跟來了。”說完扭頭給了朱海一個顏色。

　　本來從家出來之前小陽童鞋就已經把“談判”的所有權利都交給了朱海。朱海此時也自然明白自家小羊羔的意思。所以他點了頭。“西娃，你大爹呢？”

　　西娃回答：“在里屋呢。朱大哥，我跟小陽出去玩會兒，行不？”

　　小陽偷偷點了點頭，朱海自然應允：“別跑遠了啊。”

　　希望得到應允，見終于可以把小陽介紹給村兒里那幫小子們了，他趕緊拽著人就跑了。

　　小陽覺得自己是不是錯誤地憐憫了這個孩紙。小爺其實只是想跟你在你家豆坊“玩”會兒啊！

　　當小陽覺得自己被一群半大小子吵嚷得頭疼的時候，終于有人到河邊來找自己了。

　　來的不只是朱大壯，還跟著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模樣挺普通，不過干干凈凈看著就讓人覺得舒服。

　　小陽跑到朱海身邊，似乎是見到了救星：“朱大哥，怎么樣？”他其實還是更關心自家的生意。

　　朱海微笑著點了頭：“沒問題。已經談妥了。”說完拍了拍肚子，“契書也在這兒了。還有村長的保印呢。”

　　小陽笑了：“那就好了。我以后再也不用非那么大力氣了！點豆腐真不是我能干的活啊！每次都怕一不小心就糟蹋了一桶豆漿。搞得我一看到豆漿就緊張得不行。”雖然他也就點壞過一次，但那也讓他心疼不已了。

　　邊上的男人聽說朱海拿去的俺個豆干成品是小陽點的豆腐胚，立刻就對這瘦小的娃子另眼相看了：“你點的已經相當不錯了。只要多練就會更好了。其實你完全不必非把這手藝讓給我們的。”

　　雖然小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他知道是村兒里人，下地干活的時間見過。但現在一聽，應該是趙家人了。“我那都是試著來的。而且我只想做成品賣，反正都是一個村兒的，有錢大家一起賺嘛！”實際上他的內心潛臺詞是，小爺才不要那么苦逼每天早起晚睡不停的跟黃豆做斗爭！反正再買豆腐干也是成本價，最多多一點兒手工錢兒，節約了自家勞動力還是非常合適的！

　　這時西娃也從河邊跑了過來。“小爹！我們在河里堵住了好幾條魚呢！就是都不大，拿回家也不夠吃的。”

　　其實就算大，也不夠你們這么多人分吧！小陽內心吐槽。

　　被西娃喚作小爹的男人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家兒子的頭頂：“別玩了。今天咱家有大喜事兒，一會兒跟你朱大哥和小陽哥還有村長一家一起吃飯。”

　　聽到可以跟楊小陽一起吃飯，西娃立刻就高興得跳了起來：“太好了！那我們去誰家吃？”

　　朱海回道：“去我家。”

　　小陽也覺得這是個自己和朱海終于擺脫苦逼勞動的好日子。所以慶賀是必須的。于是朝西娃擺了擺手：“西娃，我不能跟你玩了，我得回去做飯了。”

　　西娃也聽說楊小陽做飯可好吃了。所以根本沒有挽留的意思：“好好好！我還沒吃過小陽做的吃的！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我給你幫忙！”

　　小陽的內心郁悶異常。他真的不想做飯的時候邊上還跟著一個搗亂的啊！可以目前的情形他根本就沒有推脫的可能性。于是只好點頭應允，然后被西娃推著先一步踏上了歸家的道路。

　　看著兒子的舉動，西娃的小爹夏杰嘆了口氣：“一轉眼孩子就這么大了。大壯啊，你覺得我們家西娃咋樣？”

　　一邊往回走，大壯一邊點頭：“挺好啊。就是脾氣沖了點兒，娃還是不錯的。”

　　夏杰微微一笑：“那你看他跟你家小陽咋樣？你覺得……”

　　朱海同志酸水立刻就從腳跟躥到了腦頂，立馬就阻止了夏杰的話：“夏叔，小陽還小呢！”

　　夏杰卻一點兒都不在意。反正他是看上了楊小陽，要是這娃子能給自己當兒媳婦兒該多好啊！“的確是不大，可他還是比我家西娃大兩歲嘛。沒事兒，我們能等。”

　　大壯同志就快冒煙了。“反正這事兒叔你別再說了。俺家小陽不會嫁你家西娃的！”

　　夏杰有點兒詫異了，當然也有些許不樂意了：“咋的？你問過小陽他不喜歡我家西娃？我看他倆玩得挺好啊！”

　　大壯同志憋了個大紅臉，最終開口：“小陽……小陽是俺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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