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駱尋瑾并不習(xí)慣跟人應(yīng)酬,特別是在駱成的幾個客人都旁敲側(cè)擊地問著他們是不是虧待了駱尋瑤的情況下。
他以前在南疆,從未遇到過這樣一句話能琢磨出好幾種意思來的場面,在那些人不相信他們的時候,甚至恨不得跳起來辯解一番,好在駱尋瑤已經(jīng)提前交代過他了,他才沒有沖動,反倒是幾次阻攔駱尋逸的抱怨,當(dāng)然,他阻攔的也極有技巧,總是讓駱尋逸將吳子文做過的事情說完了才制住。
威遠(yuǎn)侯府的少爺,翻別人墻頭也就罷了,竟然還對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孩子出手……駱成的同僚雖然當(dāng)場沒說什么,不過離開的時候,卻都隱晦地勸駱小心行事免得得罪了小人。
這樣的結(jié)果讓駱成松了一口氣,駱尋瑾自然也得到了夸贊,可他怎么也沒想到,等他得意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想要聽聽吳子文是怎么被套麻袋的事情的時候,竟然會從手下那里得知駱尋瑤也跟著出了門!
本來按照駱尋瑾的打算,是想讓這個南疆人蒙住了自己的臉,然后劈頭蓋腦地將吳子文打一頓再趁亂跑掉的,他們已經(jīng)把路探明了,這樣肯定也不會被抓到,卻沒想到駱尋瑤竟然也參加了!
“你們怎么能讓她也去?”駱尋瑾急了。
“少爺你放心好了,那巷子本就沒人,大小姐一直躲在里頭,根本沒人瞧見,就算是蓮心姑娘,也只露了一下臉,而且大小姐還把她打扮的跟換了個人似的!彼膫南疆人里面最為年輕的哈格開口,提到駱尋瑤的時候還帶了一些真切的恭敬。
“是的,我們都看過了,巷子里沒人,而且大小姐沒露面,不會有事的!弊顬槟觊L的阿里特開口,他們生長在山林里,最會查探環(huán)境,完全可以保證周圍沒人。
這不是安全不安全的問題……駱尋瑾很清楚,要是他指使了哈格等人前去打吳子文,自己完全沒牽扯進(jìn)去,駱成知道了最多也就責(zé)罰幾句,最后肯定會幫他收尾,可要是駱尋瑤也摻和進(jìn)去了……
是等著駱成發(fā)現(xiàn)這一切還是自己主動去說?應(yīng)該還是要主動去說的吧?畢竟駱尋瑤做這件事有些危險了……
“大哥,哈格他們雖然做了偽裝,但以后也要小心才行,這事肯定要讓大伯知道!瘪槍が帍耐饷孀吡诉M(jìn)來。
她不過一介女流,真想做點(diǎn)什么,還是要仰仗別人,而她現(xiàn)在能仰仗的,也就只有駱家人了。
齊國接下來二十年會發(fā)生的事情,將來會大放光彩的人物,她已經(jīng)回想過了幾遍,也有了不少要去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卻少不了駱家人的幫忙。
而想要駱家人幫忙,她就不能只是一個大家閨秀。
駱成的心態(tài)一直很好,并沒有因為富貴了就變著法子表現(xiàn)自己,駱府的正房自然也布置的很樸素。
今天接待了客人,駱成也稍稍喝了點(diǎn)酒,雖然沒醉一張臉卻紅了,他進(jìn)了屋子以后上上下下朝著徐秀珠看了好久,眼里有止不住的驚嘆。
“相公……”徐秀珠笑了起來,在外人面前她覺得拘謹(jǐn),面對朝夕相對的駱成倒是放松下來了,同時站直了身體挺胸收腹。
“秀珠,你今天完全就是換了一個模樣了!”駱成開口,其實現(xiàn)在的徐秀珠也算不上漂亮,可是跟她以前的模樣一比,卻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是尋瑤幫我打扮的,這孩子的手可真巧!”徐秀珠開口,對于駱尋瑤的手藝并不覺得奇怪,還以為京城的女人都懂這個。
“確實手巧,以后你也可以學(xué)學(xué)……”駱成又看了幾眼,拉住了徐秀珠的手,卻不想剛拉上,窗戶就被敲響了:“爹,爹!”
“什么事?”駱成咳了一聲,正了正衣服往外走,要是沒有大事,他可就要罰駱尋瑾抄書去了。
“爹,我和尋瑤把吳子文的胳膊打斷了!瘪槍よ婉槍が幨莾蓚人一起過來的,卻沒帶上別人,這會兒,駱尋瑾一驚低下了頭。
“什么時候打的?你說什么?你跟尋瑤?”駱成剛聽到駱尋瑾說把吳子文的胳膊打斷了的時候,只覺得有些快意,隨即卻捕捉到了更為嚴(yán)重的信息。
“大伯,這是我的主意。”駱尋瑤笑了笑,跟著駱尋瑾進(jìn)了屋。
駱成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喝醉了。
這次設(shè)計吳子文的事情簡單的很,駱尋瑤很快就說清楚了,駱成卻越來越驚訝。
駱尋瑤一直都被駱芬管著,幾乎沒怎么出過威遠(yuǎn)侯府的門,怎么突然就學(xué)會打人了?
“尋瑤,你真的……”真的去打人了?徐秀珠忍不住問道。
“伯母,我真的去打人了。”駱尋瑤沒有隱瞞什么。
徐秀珠聽到駱尋瑤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心情更加復(fù)雜,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尋瑤,你恨吳子文?”現(xiàn)在的駱尋瑤她很喜歡,但跟一開始的相差太大了,一個人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吧?
駱尋瑤苦笑了一下:“我討厭他們明知道我不能再嫁給表哥了卻還要來惹我,還想拿我當(dāng)槍使。”
“這話怎么說?”徐秀珠不解地問道。
“伯母,表哥這次定親的對象莫婉蓉,她的母親柳秋是姑父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偏偏她的丈夫又在戰(zhàn)場上救過姑父一命姑父不能奪人所愛……這次她丈夫死了,她帶著女兒前來投奔,自己還病懨懨的,姑父估計是還念著舊情,就讓表哥跟她的女兒定親了……”駱尋瑤淡淡地開口,她是看著莫婉蓉母女進(jìn)府的,因為駱芬的提點(diǎn),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diǎn),所以對莫婉蓉母女從一開始就有著明顯的敵意,可就是這份敵意,在后來柳秋死亡以后,讓所有人都相信是她下的手,可事實上那時候她已經(jīng)放棄了,只想離開威遠(yuǎn)侯府。
一盅因為駱芬不想見到柳秋而托她去送的湯,誰會想到里面有□□?同樣的□□還從她的房間里搜出來了,又有她的丫鬟指證她……
“怎么會有這么荒唐的事情?這……”駱成震驚地看著駱尋瑤,隨即想到了駱芬上次過來的時候說那對母女都是狐貍精的事情。
“大伯,這還是姑姑跟我說的,她想讓我回去幫她。她怕姑父會想娶那個命不久矣的女人……她要是真的為我好,何必再把我拖下水?別的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我無意中瞧見大伯你們送來的東西,恐怕還會覺得大伯你們早就忘了我了!
駱成和徐秀珠從未遇上過這樣的事情,臉色變了又變,駱尋瑾更是忍不住開口:“都是親戚,她怎么能這樣?”
“尋瑤,你在威遠(yuǎn)侯府的日子……”徐秀珠問道。
“在侯府,我就是個吃白飯還想賴上他們的小侯爺?shù)囊把绢^,在吳子文眼里估計也一樣!瘪槍が幷f的話,七分真三分假,說她是吃白食的的人,也確實是有的。
“怎么只打斷了他一條胳膊?”駱成揉了揉眉頭。
“大伯,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接下來要怎么做。”駱尋瑤開口。
“我明天就將哈格等人安排到外面的莊子上去!笔虑榧热灰呀(jīng)發(fā)生,的確需要盡快解決。
“大伯,不如就將人送去城西的莊子上吧,我明天一早就過去住兩天,”駱尋瑤笑了笑,“吳子文受傷,估摸著明天他們就要來接人了!碑(dāng)然,更重要的是城西會在兩個月后發(fā)生一件大事……而且,那個后來她離開威遠(yuǎn)侯府以后住過的莊子,實在是個清靜的地方,也能動點(diǎn)小動作。
至少,她就該早點(diǎn)把艷姐從那煙花之地救出來才行。
“好!”駱成點(diǎn)頭同意了,等駱尋瑾和駱尋瑤離開以后,他才一臉感慨地看向了徐秀珠:“尋瑤,不愧是國公爺?shù)膶O女兒!
“她膽子還真大,就不怕被人知道?”
“你放心吧,現(xiàn)在京城亂著呢,吳家又是已經(jīng)站了陣營的,懷疑不到我們頭上……”雖然這么安慰人,不過駱成自己心里都沒底。
駱成心里沒底,其實還是不知道駱尋瑤這次出手的時機(jī)有多么巧合。
吳子文被打以后,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巡街的捕快,那時候打人的人早就跑了,他們就將吳子文抬回了威遠(yuǎn)侯府,又找來了大夫。
吳洪山和駱芬就吳子文這么一個兒子,平日里打個噴嚏都有無數(shù)人關(guān)注著,更別說現(xiàn)在受了傷了,瞧見吳子文狼狽的模樣,駱芬馬上就哭了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就連吳洪山也急了,連忙問起了吳子文身邊的小廝。
那小廝也挨了幾下,雖不嚴(yán)重也痛得很,卻根本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能恭恭敬敬地將遇到的事情說了。
“打人的人你們都沒看清?就知道皮膚黝黑?”駱芬看向了兒子:“黑不溜秋的,會不會是那個駱尋瑾?”
吳子文卻反對了:“娘,不是他,那些人功夫很好,真要是駱尋瑾,我不信他能得手!
“就是,你亂說什么,駱家的人,哪能在京城這么放肆?”吳洪山瞪了一眼駱芬,又看向了吳子文:“子文,三皇子給你謀的差事定下了?”
“差不多已經(jīng)定下了……”可是還沒有正式任命。
“這倒是像那位會做的事情。”吳洪山開口,今上子嗣并不算多,如今最出風(fēng)頭的就是大皇子和三皇子,而這兩位皇子,也已經(jīng)斗起來了。
他們威遠(yuǎn)侯府一直站在吳妃所出的三皇子這邊,那么會給他們使絆子的,就是大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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