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身世之謎
站在她身后的正是一年未見的容拾。
容拾面無表情,但是背在身后微微發顫的手出賣了他的緊張。他悄悄舒了口氣,一步步朝著云玦走去。
容拾站在云玦面前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看著她。兩個人一高一低瞪了會兒眼,還是云玦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帶著血。
容拾急忙向前一步,將她打橫抱起。靠近容拾,云玦有些緊張。從第一次見到容拾的時候,他就是一個高高在上一塵不染的仙人。而現在她這個泥人被他抱著,她竟是生出了不好意思弄臟容拾仙袍的念頭。
“我……”云玦剛說了一個字又開始咳嗽起來,內臟一陣陣抽痛。
“別說話,我先帶你離開這里。”容拾抱著云玦轉身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目光向前。
云玦忍著痛楚,仰著脖子,順著容拾的目光向前看去。在很遠的地方,不殺抱胸站在那兒。像是站了很久的樣子。
云玦的心霎時縮緊了,環在容拾脖子上的手微微顫了顫。容拾微垂眸,他頓了頓繼續抱著云玦向前走去。
“少尊。”在距離不殺百米的距離時,容拾停了下來。
不殺卻不說話。氣氛一時尷尬。
“咳咳……”又一陣疼痛襲來,云玦覺得內臟也跟著抽搐起來,她搖了搖頭,勉強保持鎮定,在這種情況下,她真擔心自己昏過去。
容拾看了一眼懷里的云玦,冷著臉對不殺說:“她受了重傷,不易耽擱。”說著就要走。
不殺卻有了動作——抱胸的手放了下來,冷冷的目光盯著容拾懷里的云玦。
這么微小的動作,卻讓云玦冒出了冷汗。她大口喘了口氣,仰著頭對容拾輕輕說:“放我下來。”聲音里透著淡淡的無奈。
容拾皺了皺眉,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依言松手。他輕輕將云玦放下,擔憂地看著她。由始至終,皺著的眉都沒有松開。
離了依靠,云玦一個踉蹌就要跌倒。一直盯著的容拾及時扶了一把。
云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卻在心里嘆息了一聲。她忍著疼痛拖著尾巴一點點向不殺挪過去,每動一下,尾巴都在疼。她費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挪動了一點點,而所經過的地方卻留下了血痕。
又一個趔趄,早就失去了力氣的尾巴再也沒能支撐著云玦。云玦倒地前的那一剎那,容拾伸手扶住了她。容拾在云玦身側蹲下,臉色不好看地說:“何必呢?”
何必呢?
云玦急忙垂了眸,忍著氤氳的眼淚不讓它落下來。
“想跟他走就跟他走吧。”不殺的聲音依舊是冷的,這是這份冷里頭帶著些譏誚。
云玦一驚,急忙搖頭,緊張地說:“我要回去!”
“回去?爬回去?”不殺聲音里的譏誚就更濃了幾分。
容拾可以抱著她,不殺卻不可能。
云玦回頭看了一眼,今天才剛剛生出來的第三條鵝黃色尾巴劃傷了好大一塊,一直流著血。云玦盯著自己的傷口就在想:怎么這么多血呢?怎么沒流干呢?
意識一點點散去,云玦終于倒了下去,意識散去的前一刻,視線里是一雙黑色的靴子。怎么覺得這雙靴子在哪里見過呢?在哪兒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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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可是她終歸體質特殊……”
半醒狀態的云玦覺得這遠遠的聲音有點耳熟,她想了想,哦,原來是癸辰。那么,她回到隱宮了?來不及她多想又一次沉沉睡了過去。等到她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是渴醒的。
“水……水……”云玦睜開眼睛,望著屋頂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掀起被子,想要下床找水。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微微顫抖的手摸上尾巴,沒有什么感覺。云玦心就跟著顫了顫,她又使勁兒掐了自己尾巴一下,不疼……
云玦大驚,心也涼了一半!上一世下半身不能動整日蜷縮在角落見不到陽光的情景又一次沖進她的腦海,激得她大口喘著氣。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凌亂的腳步由遠及近,丁酉推門進來,見云玦整個人坐在床上發抖,急忙邁著小碎步過去,緊緊抓著云玦的手。
云玦空洞的雙眼逐漸恢復了清明,她反握著丁酉的手,像是找尋依靠一般。
丁酉不能說話,不能勸慰她,只有更加用力的抓緊她的手,像是告訴云玦,她在這兒呢。
“如果……如果我不回來……如果我跟容拾走了,或許他可以幫我!”云玦心里很亂,胡言亂語:“故意的!這是陰謀!是陰謀!”
瞧著云玦這樣,丁酉一把將她抱住,一下下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她。
“輪椅!我要輪椅!”云玦推開丁酉,大吼:“幫幫我!我要見宮主!”她又是念叨:“不不……我不見宮主,宮主幫不了我,我要找少尊!找少尊!”
丁酉瘦小的肩膀縮了一下,她猶豫了一下,然后像下定了決心一樣,轉身去推輪椅過來,又費力將云玦攙上了輪椅。
“快一點,快一點!”云玦一路上都在催促,她心里焦急,也有太多的話想問少尊。
丁酉急急推著云玦急急忙忙去了少尊不殺的住處,可他并不在那里,問了好幾個人,最后才知道他去了宮主癸辰那里。丁酉又推著云玦去了大殿。
大殿敞開著門,丁申站在大殿外面,面無表情像一尊雕像。
“我要見少尊!”云玦咬著牙,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丁申說。
丁申依舊冷著一張臉,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讓她進來。”癸辰的聲音自大殿傳出來。丁申就向后退了一步。
云玦被丁酉推進大殿,一進大殿,云玦的目光就盯在不殺的身上。大殿左側擺了一張很長的白玉長榻,不殺正躺在上面假寐。而癸辰則在另一側翻看書冊。
癸辰看了丁酉一眼,丁酉立刻害怕的縮了縮肩,彎了彎腰,就出去了。連帶大殿門外的丁申也一并走開了。
云玦剛想說話,不殺突然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就讓她把要說的話暫時壓了回去。
“怎么樣?”不殺這話卻是對癸辰說的。
癸辰聞言立刻將書冊放下,平日喜怒不言語色的臉上帶著幾分喜悅,他回道:“癸辰在結丹境停留了許久,有著這套功法的助力,一定能早日登上造化境。”
“造化……”不殺念叨了一遍,又指了指案上的鎏金藤木盒,“凝元丹。”
只是這一個名字,就讓癸辰再度變了臉色。一旁的云玦也知道這凝元丹是極好的東西,一粒凝元丹包含了豐富的元力,一次性灌入人體內,卻并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對于想要突破等級的修者來說,真可謂不可多得的好東西!這東西本就稀少,是需要強者自耗體力凝成。不殺將這個贈給癸辰,的確是重禮。
不殺又說了句:“里面有兩粒,另外一粒拿給癸戌。”
“是。”癸辰應下,完全不因為東西被另外一個人分享而有半分不愉。
不殺這才看向云玦,道:“要說什么?”明明是疑問句,卻絲毫沒有疑問的語氣。
云玦舒了口氣,看著不殺朗朗道:“《千草集》記載,如鉆食人花伴黑焦花而生,但有如鉆食人花處,不過百步定有黑焦。”云玦略微歇了口氣,“而我的實力在黑焦花面前猶如螻蟻。也就是說這完全是一場送死。”
少尊不殺平靜地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云玦放緩了語氣,說:“我曾無意間見過丁酉的模樣,還有三百年前的凌樞,以及一年前聲稱自己正是凌樞的女人。加上我,這就是四個長相相似的人。你將我帶到這里來,又教我東西,除了我的長相,我找不到別的原因。”
少尊不殺瞇了瞇眼。
“我不得不懷疑這是個陰謀,針對容拾的陰謀。”云玦死死盯著不殺,想從他上看出什么破綻。
一道黑影突然閃過,一眨眼的工夫,末血就站在了少尊不殺的身前。
云玦看著他卻愣了一下。有什么東西在腦中一竄而過,而她又沒能抓住。關于末血嗎?云玦拼命地去想。想來想去,除了末血是少尊的寶馬之外,關于他竟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可是剛才的那種熟悉感覺又是怎么回事?熟悉……
末血將一個盒子遞給不殺,不殺看都沒看一下就擺了擺手。見勢,癸辰就替他暫時將東西收了起來。
云玦一雙眼睛轉來轉去,不殺覺得好笑,然后他就笑了。
“你想不想要一雙腿?”不殺忽然開口,嘴角噙著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
云玦驚愕地抬頭看他。
少尊不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想不想?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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