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碧淵江上
“這碧淵江可不是一般凡人都可過的,還要過去嗎?”廣丙微微抬著下巴,那看向云玦和蔣子瀟的目光雖不說輕蔑,卻帶著一股驕傲勁兒。
云玦也并不接話,這個時候大概沉默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蔣子瀟湊到云玦身側(cè)小聲說:“這碧淵江可真是不好過啊……”
云玦抬起頭望著面前的碧淵江,江天相連,看不清邊際。此時此刻她腦中所想并非如何過去,而是她一想到過了這碧淵江就是她渴望的西澤域,她整顆心便覺得緊張了。
“哈哈”大概是子樹道人覺得兩個凡人少年的表現(xiàn)有趣,爽朗大笑了兩聲便對著師兄道了聲:“請。”
然后云玦和蔣子瀟二人便驚訝地看著子鐘道人神態(tài)自若地踏上了碧淵江。是的,就那么懸空站在碧淵江之上。云玦仔細去瞅,見他的鞋子一點都沒有濕。子樹道人、廣乙、廣丙隨后也接二連三踏上了碧淵江。
四人素白錦衣懸空立于江水之上,似乎整個天地之間唯有那么四人的身影。云玦和蔣子瀟兩個人心中的那份崇拜之情又添了幾分。不過兩人又有些犯愁,他們四人可以懸立于江上,踏江而行,那么他們兩個凡人該如何是好?
“來,踏上來。”廣乙朝著云玦伸出手,另一邊廣丙也同樣朝著蔣子瀟伸出了手。
蔣子瀟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云玦略一猶豫就將手遞給了廣乙,一咬牙往江水上踩去。她心里想著面前這幾個修者大概就是想看著凡人出糗的窘樣,并不會真的看著他們有危險。
當云玦將腳踏在江水之上時,腳踏實地的觸覺讓她一愣。她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腳并沒有濕。朦朧的云霧一點點淡去,一座銀色的船出現(xiàn)在視線里。所以說她并不是直接踩在江上而是踏上了一艘船?視線越開越清晰,這是一艘并不恢弘?yún)s很別致的仙船,總之是與她在凡間界所見的船只并不一樣。
另一邊蔣子瀟見云玦上去了,也一咬牙將手遞給廣丙,緊接著也是同云玦一般吃驚不少。
“哈哈哈,怎么樣,這碧淵江上的障眼法可還有趣?”子樹道人笑道。
云玦點了點頭,驚訝地朝著江上看去,只見水天一色的碧淵江之上竟是行駛著無數(shù)的仙船。幾個修者甚至是與他們的船擦肩而過。原本在碧淵江之前,哪怕江水已經(jīng)打著腳面卻什么都看不見,而一旦踏上這碧淵江,障眼法便失效了,一切景象竟是不同起來。云玦不禁嘆了一聲:“真是神奇!”
云玦又是偏著頭念叨了句:“都說碧淵江是隔絕西澤域和南沼域的天然隔斷,可如今來看只不過是阻著凡人去西澤,卻不阻礙修真來凡界。”云玦一頓,撇了撇嘴,道:“不公平。”
廣乙想都不想回了一句:“區(qū)區(qū)凡人怎可和修者相比?”
云玦垂了眸,不再接話。一雙眼眸藏在垂下的發(fā)中,看不清她此時的想法。
仙船速度雖快,卻也敵不過這碧淵江琉璃千頃,一行人在這艘仙船上駕駛了七日余才得以到達彼岸。
云玦下了船,深深吸了口氣。這里就是西澤域,她做夢都想到來的地方。原本以為要經(jīng)歷千難萬阻才能到來的地方,竟這么快就來了。如此想來之前被古松老道抓去,又差點被蝙蝠生吃了的慘痛經(jīng)歷都那么不值一提。她終于還是來到了這里,似乎離夢想又近了一步。
“師父!你們回來了!”
一柄飛劍于空中轉(zhuǎn)了個弧度,朝著下方云玦一行人駛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從仙劍蹦下,一臉喜色迎了過來。
“廣己師弟!”廣乙和廣丙都迎了上去,凡間界走了一遭,的確有些想念這個小師弟。
子樹道人問道:“廣己,你為何在這里?”
“回師傅,再過三日就是選拔新晉弟子的日子,掌門師伯命我來接參加選拔的小修者。”廣己瞇著眼睛朝著碧淵江望去,道:“他們到了。”
三人從另外一艘仙船躍下,為首一人是個修者,站在他身后的兩個小少年從躍下仙船的動作來看也是修者。可是這就奇怪了,這仙船不正是從凡間界行駛而來的嗎?難道這兩個少年是身懷元力的凡人?
“柳沉、柳洋,這兩位正是懸劍宗的子鐘道人和子樹道人,這三位也是懸劍宗的內(nèi)門弟子!還不快來拜見!”為首那名修者下了船見到子樹道人與子鐘道人都在,也是十分驚訝。
“柳沉見過子鐘道人,子樹道人及幾位修者。”
“柳洋見過子鐘道人,子樹道人及幾位修者。”
子樹道人點了點頭,“我們只是正好路過,便一同前往吧。”
明明論實力,論輩分,都應(yīng)該是子鐘道人站出來說話,可是無奈子鐘道人的怪脾氣大家都習(xí)慣了,有事沒事也都不愿意去招惹他。他也樂得別人把他當成透明人。
一行人便同行。
“你們兩個也是來參加懸劍宗新弟子招選的吧?我們兄弟二人剛剛引了元力入體算是修者了,不知道你們已經(jīng)修煉到什么程度了?”其中一人恭敬的走上前與云玦和蔣容搭話,他的問話全無惡意,因為云玦和蔣子瀟是和子樹道人和子鐘道人一起的,又知道他們兩個是凡人,所以便猜測他們一定天資卓絕讓兩位宗派長老挑中了!
而云玦和蔣子瀟在聽見他的問話后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云玦知道有許多散修者會在凡間界挑選凡人作為侍者,然后形成一種即是主仆又是師徒的關(guān)系。而這些散修者最后也會帶著凡人侍者回到西澤域讓侍者去參加門派的選拔,如果入了宗門既可得到宗門的獎賞,又算對侍者的一種報酬。
所以在宗門選拔中,前往參加的大多數(shù)是生活在西澤域天生具有吞吐元力的修者少年,也有來自凡間界的凡人侍者。無論哪一種都對修真有著一定的接觸,像云玦和蔣子瀟這般完完全全是普通凡人的倒是實在少見。就連云玦自己都十分困惑她對修真之事一竅不通該如何考核?
柳沉見云玦和蔣子瀟不理自己,只覺得是自己唐突了,訕訕后退了兩步。
不過半日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懸劍宗。懸劍宗建于山上,整座山呈一柄倒掛著的長劍形狀,于是懸劍宗開山創(chuàng)派之人便將這門派命名為“懸劍宗”。
子樹道人命人安排了云玦、蔣子瀟以及柳沉柳洋的住處之后,便同子鐘道人一同前往宗主那里去了。此行他們的任務(wù)并不僅僅是擒獲古松老道,還有另外一些事情要稟告。
“哥,我覺得那兩個人好張狂,你今天和他們說話,他們都不理人。”到了各自安排的房間,柳洋忍不住朝著自己的哥哥抱怨。
“噓!”柳沉立刻朝著自己的弟弟做手勢,“隔墻有耳,小心被聽了去。”
見柳洋縮了縮肩膀,并不再說什么的樣子,柳沉才繼續(xù)說道:“這里可是西澤域,隨便叫出來一個人都是修者!都是仙人!咱們在這里一定要十分謹慎小心,若惹了禍事可真生是好?你忘了咱們低三下四甘愿做侍者服侍別人是為了什么?”
聽得柳沉這一番話,柳洋臉上原本的那一絲不憤都消失了,他正了色道:“我明白了,哥,你放心,我一定不給你拖后腿。”
柳沉這才松了口氣,他這弟弟哪里都好,在踏入修真這一門之后所表現(xiàn)的也比他優(yōu)秀,唯有大大咧咧的性子時常讓他這個當哥哥替他擔心,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要知道這里可是西澤域,并不是他們胡作非為的家鄉(xiāng)。
另一邊,云玦剛剛打算休息,蔣子瀟就過來了。
“我有點擔心……”蔣子瀟皺著眉,“也不知道是怎么選拔,不過我和你都是徹徹底底的凡人,真的能挑中?如果挑不中怎么辦,我們將來要去哪兒?這里可是西澤域啊!是修者仙人居住的地方啊!”
云玦很耐心地聽蔣子瀟說完,不回答他的問題卻問道:“你為什么要來這兒?”
蔣子瀟一愣,他已經(jīng)被三日后的選拔愁死了,不料云玦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云玦眉眼含笑,“我可記得你當初說想要種一個果園的。”
蔣子瀟怔了好一會兒,才逐漸笑開,道:“你一個小姑娘都可以立志踏上修真途,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還不敢?”
云玦垂了眸,“我不知道三日后的選拔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就算挑不中,就算身死在西澤域,我也不后悔來這一遭。我……”
云玦的話還沒有說完,手尖傳來的刺痛讓她的呼吸都是一窒。
“你怎么了?”蔣子瀟問。
云玦努力壓制這份疼痛,盡量維持平和的聲音說“沒事”,又是和蔣子瀟寒暄了幾句,便將他送出去了。
等蔣子瀟一走,云玦已經(jīng)痛得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云玦看著烏黑的十指,她的心也跟著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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