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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伏兵


  一千五百人穿過黑暗的山谷,追著張須陀的兵馬而去,呂仲明說完張須陀的布置后,秦瓊喊道:“怎么不在下游設伏?!”

  “去下游,就要經過瓦崗軍的大營!”呂仲明道:“太危險了!不對……”

  呂仲明倏然間想到一事,會不會是誘敵之計?!

  “不好!”呂仲明吼道:“快撤!繞路過去!”

  秦瓊先是一怔,呂仲明卻來不及解釋了,徑自離開山谷,繞過對方的逃跑路線,一路泥濘,腳印甚是雜亂,呂仲明漸漸意識到,地上沒有盔甲,沒有拋棄的武器,定是詐敵之計無疑!

  緊接著,又一聲暴雷劃過天際,照亮了數人的臉龐,前方數萬人縱聲吶喊,再次轉身殺來,秦瓊也感覺到危險了,吼道:“隨我入陣,支援張將軍!”

  呂仲明策馬,士兵殺進了雙方的交戰圈中,一時間箭如雨下,到處都是敵軍,秦瓊一個照面便被逆襲的洪流沖散,呂仲明吼道:“隨我來!外圈游走,殺一個是一個!”

  呂仲明帶領的弓箭手部隊猶如一條蜿蜒的長蛇,先是沖進了敵軍之中,繼而一觸即退,化為一個圈,在閃電的光芒下,于外圍繞圈,每一波箭矢飛去,便有無數瓦崗軍應聲倒地。

  山坡上,數名將領看著戰場上局勢,終于有人注意到了他。

  “那一隊人太也狡猾!币幻麎褲h道:“是什么人?張須陀麾下還有此猛將?”

  “報——”手下來報:“張須陀突出重圍而走!”

  “他還會回來。”另一名身材矮小的將領道:“李某愿親自出戰,生擒張須陀!”

  “李密。”那壯漢道:“既是如此,便由你出戰!

  李密翻身上馬,喝道:“弟兄們,成敗在此一戰,隨我殺!”

  上萬人轟然應聲,再次沖進了戰場。

  這一波攻勢對官兵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敵眾我寡,相差實在太懸殊,呂仲明終于知道招架不住了,吼道:“撤!”

  官兵們頂不住了,紛紛逃離戰場,呂仲明率軍斷后,一時間兵敗亂局已成,只有呂仲明還頂著壓力,掩護己方將士逃離。驟然間聽得一人吼道:“退到河邊,整軍再戰——!”

  那是張須陀的聲音,太好了!他還沒有死!

  呂仲明馬上掉頭與張須陀匯合,秦瓊又不知從何處殺出,吼道:“仲明!能射中敵方首領么?那是李密!把他射下來!”

  一道閃電照亮了天地,呂仲明看見對方有一人,在上百兵士的簇擁中殺向張須陀,緊接著,呂仲明一個縱身而起,躍向秦瓊馬背,一腳踩在馬鞍上,另一腳朝前一跨,騎在秦瓊肩頭。

  天地間一片黑暗,亂軍廝殺,暴雨傾盆,呂仲明雨水順著頭發淌下,眼里水汽朦朧,拉開長弓,指向遠方。

  “看不見……”呂仲明道:“控好馬!”

  秦瓊一聲不吭,抿著唇,呂仲明的心快要從胸膛里跳出來,心道成也天意,敗也天意……只要再來上那么一道……就在那一瞬間——

  又一道閃電劃過,短短頃刻,呂仲明準備地捕捉到了對方已在戰圈百步之外的首領,緊接著一放弦。

  那一箭在雷煌的光芒中,猶如破開太初黑暗的疾電般射去,飛入了黑暗之中。

  遠方傳來一聲叫喊,秦瓊馬上吼道:“李密死了——!”

  登時官兵紛紛吶喊,瓦崗軍大亂!己方士兵終于爭得了撤退與喘息之機。

  一夜間,官兵敗退,折損了將近八成,羅士信陷于敵陣之中,張須陀一身是血,在索河畔整理殘軍,所余不足一千人。大部分還是呂仲明帶的弓手隊。

  “只有這么點了?”秦瓊難以置信道。

  呂仲明看到河流里淌滿鮮血,尸體順著河水飄下來,心里說不出的震撼。

  “羅士信呢?”呂仲明顫聲道:“羅士信呢?!他沒逃出來?!”

  秦瓊也不知道,看看張須陀,張須陀又上前,狠狠給了秦瓊一巴掌,將秦瓊打得嘴角溢血。

  “誰讓你出戰的?!”張須陀吼道。

  呂仲明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喘息片刻后,翻身上馬,張須陀吼道:“站住!你要去何處?!”

  “救羅士信!”呂仲明道。

  張須陀道:“你們馬上回滎陽城去!回守滎陽!”

  就這么點人,怎么守滎陽?呂仲明知道這次相當于是全軍覆沒了,然而張須陀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騎上馬,喝道:“跟我來!還有不少將士陷于敵營中,此刻未必就。 

  士兵當即走了近半,剩下秦瓊與呂仲明還在原地。

  “滎陽守不住了!鼻丨偟。

  呂仲明也知道,對方勢在必得,此戰一結束,李密的部隊就將徹底占領滎陽,這么幾百人回去守城,無異于以卵擊石,現在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救出羅士信,然后跑。

  “我去救師父,說服他撤!鼻丨偁恐种械鸟R,交給呂仲明,說:“這是我的白云駒,瓦崗軍里估計有人認得它,不會朝你下重手,你去找羅成。不管救不救得他,以一個時辰為限,大家在河邊匯合。”

  秦瓊翻身上馬,呂仲明便道:“你自己小心。”

  救出人以后怎么辦?秦瓊沒有說,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在此地全軍覆沒,大家回去了都要被殺頭,張須陀也跑不掉,現在敗局已成,救完人,只能跑路了。

  天蒙蒙亮,戰線已被推到了索河上游處,到處都是尸體,士兵各自為戰,羅士信深陷敵陣,戰馬已口吐白沫,羅士信渾身是血,身周盡是尸體。

  無人敢上前來,士兵們紛紛舉著長矛,警覺地盯著羅士信。

  羅士信疲憊一笑,拄著長槊,搖搖欲墜。

  “手下留人——”一人聲音遙遙喊道:“羅成休走!聽我一言!”

  戰陣分開,兩騎排眾而出,當先一名男子下馬道:“羅成!官兵已敗,何必再為楊廣那昏君效命?”

  羅士信知道這是招降的來了,然而他吞不下這口氣,冷笑道:“想老子投降?先打上一場!”

  那男子扔了武器,竟是絲毫不畏羅士信長槊,怒道:“叔寶何在?我找你二人已有年余,何必如此倔強?”

  羅士信見此人似與秦瓊相識,沉聲道:“你是誰?”

  男子抱拳道:“哥哥姓單,單雄信便是,叔寶可在你面前提起過我?這位是翟讓翟將軍。”

  說畢,單雄信便要引翟讓來相見,羅士信正猶豫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說時遲那時快,一箭飛來,帶著凌厲風聲,翟讓猛然低頭,頭盔卻被一箭帶起,飛得老遠。

  是時只見白云駒跨過人墻飛至,落于包圍圈中,呂仲明雙腿夾在馬腹上,反手一提,揪著羅士信衣領令他飛起。救兵來得實在太快,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呂仲明又是縱馬朝人群沖去。

  剎那間包圍圈大潰,呂仲明回手一箭,士兵們大喊大亂,單雄信一見呂仲明回身忙閃身躲避,饒是如此,那一箭也險些將他釘在地上。

  “項上人頭,暫且寄著!”呂仲明道:“小爺改日來取……”

  說話間那馬已跑得沒影了。

  羅士信不住喘息,趴在呂仲明背上,渾身多處是傷,問道:“師父呢?”

  “殺回去了!眳沃倜鞯溃骸皯饠×,你還好罷,撐住,過了河就給你治傷!

  “我……不礙事!绷_士信道:“叔寶呢?”

  “他去救張老將軍了。”呂仲明道。

  交戰已近尾聲,到處都是尸體,隋軍雖全軍覆沒,然而瓦崗軍也損失慘重,遠處傳來哨箭聲響,呂仲明臉色一變,循著聲音而去,見那處滿地戰死將士,秦瓊抱著張須陀的身體,張須陀一身傷痕累累,并無戰馬。

  “太好了!快走!”呂仲明終于找到了他們。

  秦瓊道:“師父不行了!

  羅士信翻身下馬,撲上前去,抱著張須陀大哭。

  張須陀雖傷重,聲音中卻仍帶著威嚴,沉聲道:“男兒流血……不流淚,莫要丟了師父的臉……”

  秦瓊眼眶通紅,與羅士信跪在張須陀身邊,張須陀又勉強道:“從軍之人,滿手鮮血,如今馬革裹尸,已是死得其所……古往今來,有誰不死?”

  呂仲明雖然對張須陀感情不深,然而這老者是非分明,更收容他數月,不禁心中難過。

  “我看看……”呂仲明上前,察看張須陀傷勢,張須陀卻擺手道:“不必了,老夫已不愿求生,如此了卻一生,乃是求仁……得仁……!

  張須陀聲音漸小下去,顯是到了彌留之際。數人都知道,張須陀這一戰敗了,回去也是被楊廣治罪殺頭,反而是種恥辱。呂仲明知道以張須陀的傷,要救好也并非不可能,然而自己無求生之念,卻是誰也說不動的。

  呂仲明與秦瓊交換了個眼色,正想著要怎么保住張須陀性命時,張須陀卻道:“回去……遣散滎陽百姓,從此以后,你們與大隋再無糾葛,遠走高飛為宜,以免有殺身之禍……小友……拜托你照顧他二人了……”

  就在這時,四周仿佛起了些許變化。

  破曉時的日光從東面轉來,遠方隱隱約約有梵音唱響,一名書生身著青袍前來,正是先前在大海寺所結識的善無畏。

  “我身本不有,憎愛何由生?”善無畏戴著紫檀佛珠的一手伸來,輕輕按在張須陀額前,呂仲明瞬間想起了善無畏那天所言,他來大海寺,渡一位有緣之人。

  羅士信與秦瓊愕然,看著善無畏,此刻張須陀閉上雙眼,一身血氣漸消。

  善無畏出手的那一刻,身上泛起佛光,呂仲明心生警惕,本以為善無畏只是佛門中一名侍奉菩薩的侍者,就像閔公一樣。然而看現在的情況,善無畏的修為明顯比自己估測的要高。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借一步說話如何?”善無畏溫和道。

  呂仲明一點頭,起身,朝秦瓊道:“老將軍性命無礙,請放心。”

  說畢呂仲明與善無畏走到一旁河邊,善無畏在淡紅色的河水中洗了下手,整條河流竟是褪盡了血氣,河面上開滿了白蓮。

  到此時,呂仲明復無懷疑,待得善無畏轉過身時,呂仲明便拱手為禮,道:“應該喚您作慈航真人,還是觀自在菩薩?”

  善無畏笑笑,雙手合十道:“無相為體,是菩薩還是真人,又有何妨?”

  呂仲明一笑,心知既然以佛家真言開頭,便道:“觀自在菩薩!

  “金麟公子!鄙茻o畏道。

  “菩薩有何吩咐?”呂仲明心念電轉,不知善無畏是否知道自己一身法力被悉數封存之事,但看他那模樣,又不像要把自己抓走。

  善無畏道:“吩咐不敢當,不過是想請公子看在昆侖十二仙的面子上,求個人情!

  呂仲明:“但說無妨。”

  善無畏:“金剛智大師請我保住張須陀老將軍的性命,只因張將軍還在,便可保大隋氣運,令天下不至毀于戰火,漸漸平息各地動亂。然金鰲島插手,要帶走張老將軍,此人堪稱一名將才,呂公子既已得羅士信,秦瓊二人,不如便將張將軍讓給我,如何?”

  “菩薩要如何處置張將軍?”呂仲明問道:“在楊廣面前為他求情,讓他繼續領兵?”

  善無畏道:“此事我也猶豫良久,任你帶走不成,交給金剛智大師也不行,只得渡他出世,張將軍若有意,可皈依我佛。這樣仍是兩不相礙,公子認為如何?”

  善無畏要強行帶走,呂仲明也阻攔不得,萬一善無畏要把自己給抓了,估計呂仲明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但要抓呂仲明,佛家終究是不敢下手。善無畏詢問呂仲明意見,已是看在通天教主的份上,給他留了面子。

  “便依菩薩吩咐!眳沃倜鲝倪@短短幾句話中可知,佛門說不定想助隋。助隋么,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搞定楊廣,會非常麻煩。然而佛門里高手如云,能度化了楊廣一身戾氣,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隋家待佛門,一直都是很客氣的。

  “菩薩接下來往何處去?”呂仲明問道。

  “未知去處!鄙茻o畏顯然也在思考,問道:“公子有何處去?愿不愿意與我們作一路?”

  善無畏看著呂仲明,眼里帶著笑意,似是在邀請他,呂仲明心中忐忑,心道這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還是算了。

  “晚輩也未知去處!眳沃倜饕贿拥溃骸按蛩阆入S處逛逛!

  善無畏便點頭,不再提此事,二人回到空地上,張須陀仍在沉睡。

  善無畏一手按在張須陀身上,羅士信道:“你要做什么?!”

  呂仲明按著羅士信的肩,示意他冷靜,善無畏笑道:“三位請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呂仲明點頭道:“知道了。”

  張須陀未死,被善無畏帶走了,此事后續實多,十分麻煩,要說也說不清楚,但如果當做是戰死了,一切就簡單。

  說話間善無畏身周幻化出無數白蓮,飄散于空中,頃刻間與張須陀一同消失了,羅士信愕然,只有秦瓊約略猜到了一些,問道:“師父跟著那人去了?”

  “是!眳沃倜鞯溃骸耙院笤俳o你們慢慢解釋,走,還有事情要做!”

  這話提醒了羅士信與秦瓊,二人忙上馬,三個人,只有秦瓊的愛馬,跑得甚是吃力,勉強趕路朝滎陽城里去。

  滎陽已十戶九空,剩下的百姓大部分是相信瓦崗軍,愿意投奔翟讓等人的,秦瓊去告知城防衛隊,讓他們快走。呂仲明則與羅士信回了官府,預備收拾下點錢財,以后跑路也有錢花不至于太狼狽。

  奈何官府內聽得張須陀戰敗,王志陽早已將庫房內金銀細軟卷了預備跑路,呂仲明剛在府門外停下,便見王志陽指揮一群兵士,將三人圍了起來。

  “羅士信,你還有臉回來?!”那參贊怒道:“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羅士信馬上擋在呂仲明身前,喝道:“你有什么罪名抓我!”

  “你抗命不從!延誤戰機!連累張將軍戰死!”王志陽道:“快把他抓回去,讓陛下治罪!”

  呂仲明早已料到這個結果,羅士信還不相信,吼道:“卑鄙小人!拿命來!”

  羅士信身上還帶著傷,說話間就要動手,呂仲明心知這一下他們在隋軍里再混不下去了,改日王志陽定會把這場戰役的失敗全部推到他們頭上,便道:“快走!別跟他廢話!”

  府內外還有上百人,己方只有兩人,現在動手只會吃不了兜著走,然而羅士信卻絲毫不吃這套,一時怒起,惡向膽邊生,擺起長槊就沖進去,與眾人打作一團。

  呂仲明一卸長弓,王志陽早知其箭無虛發,射術了得,馬上躲進內間,將門關上,羅士信要殺進去,抓了王志陽,呂仲明卻道:“別打了!現在就走!再不走,瓦崗軍就要殺進來了!”

  是時秦瓊從門外趕到,帶來了戰馬,見雙方又在混戰,便知發生了何事,策馬沖進了前庭,喊道:“誰敢動手!”

  士兵們懼秦瓊威信,一時間惴惴不敢上前,羅士信怒不可遏,卻被呂仲明抓著,拖上馬去,喊道:“走!”

  王志陽尚在內間叫道:“莫走了叛賊,他們只有三個人!抓回去領賞!否則事發了,誰也逃不掉!”

  話音剛落,呂仲明便悍然一箭射去,那一箭穿透窗格,砰然將內里的擺設擊得粉碎,王志陽駭得連滾帶爬躲在柱后,秦瓊喝道:“走!”

  三人上馬,逃離了滎陽城。

  是日下午,滎陽城外又下起了傾盆暴雨,天地茫茫,身無分文,只有三匹馬,一夜鏖戰,三人已漸顯疲態。

  瓦崗軍從東邊過來,三人朝西邊跑,足足跑了一日,兩道全是荒廢的房屋,百姓居無定所,顛沛流離,想找口吃的都找不到。曠野中只有一棵孤零零的大樹,當天黃昏,三人便在樹上過夜,脫了上衣,擠在一個樹杈上,抵手叉腳的,十分不舒服。又將戰馬拴在樹下避雨吃草。

  就在這時,樹上微微發著光,天光一照,瞬間又收回。

  一封信輕飄飄地落下來。

  呂仲明伸手抓住,欣喜若狂!父親的信來了。

  【小小寶貝吾兒:

  在唐代過的日子過得還好罷?自從你走后,爹每天想你,念你,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你二爹說你這么聰明,一定過得很滋潤。猜你要么就在李世民府里,錦衣玉食,要么就在楊廣宮中,當上了國師。

  要么也在瓦崗寨中,當個聞名天下的軍師。我呂奉先的兒子,回到古代,定不會一事無成,古代吃的不成,應少吃油膩之物,多吃素菜……】

  呂仲明此刻肚子餓得咕咕作響,被大雨一淋,跟個落湯雞一般,瑟瑟發抖,看著信,一時間不禁悲從中來,空有一肚悲憤奈何無人可說。

  【居安思危,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真理。爹知道你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本事,我呂奉先的兒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光指點江山就能打勝仗,毫無疑問。但長期當軍師總是不好,偶爾也多上戰場磨練……】

  呂仲明心道這次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別說國師,連個參贊都把自己追得到處跑……

  【上過戰場,見過伏尸百萬之地,才知愛惜將士性命,不打無謂之戰。也只有上過戰場的謀士,使計策時,才知何者能為,何者不能為,切記!

  呂仲明流淚點頭,知道了。

  父親所言,小時候在金鰲島上總是左耳進右耳出,然而許多事一旦付諸實踐后,方知自己那兩位老爸所說,乃是一等一的真理。

  【若有挫折,莫輕易言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小小寶貝加油。

  爹】

  下面又有另一段,乃是麒麟寫的。

  【仲明:

  少用仙術,凡事用腦,而不是用力來解決,切記。

  麒麟!

  呂仲明看完后,收起信,簡直是欲哭無淚。他知道這里的一年不過是金鰲島的一天,自己來了這么久,在老爸那里才過了幾個時辰。估計直到現在,還沒人發現自己的法寶落在碧游宮里了,要等粗心老爸發現,多半得等到明年后年去……還是不指望這個了。

  呂仲明看完信,把信收好,一身濕淋淋的,袍子里全是水,擰出來時發現,魏征給自己寫的那封信也成了爛泥,便只得揀出紙碎來,扔了。幸虧仙界的信件不懼水,不然連家信也被打濕了。

  “這下好了!绷_士信道:“人也全戰死了,滎陽也沒了,成了通緝犯,該朝哪里去?”

  “人還活著就好。”呂仲明笑道:“可惜身上沒錢。”

  “這月軍餉也沒領!鼻丨偤喼笔菤獠淮蛞惶巵,怒道:“讓你倆回去拿錢,找王志陽打起來做什么!”

  羅士信也怒道:“你看他那模樣,會給軍餉?做夢罷!”

  呂仲明忙道:“別吵架別吵架,還有三匹馬,要不行就把馬賣了!

  “要賣賣軍馬!鼻丨偟溃骸拔夷邱R是單大哥送的,跟著我好幾年了,不能賣。”

  秦瓊的馬正是呂仲明騎著,沖進包圍圈里救羅士信的那匹良駒,聽到這話時,羅士信突然問:“單雄信是你什么人?”

  秦瓊嘆了口氣,羅士信便把單雄信招降的事說了,秦瓊聽完過后解釋道:“單大哥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當年我走投無路,身無分文,流落郫縣的時候,受店小二白眼,單大哥請我喝了一頓酒,替我付了房錢,又送我這匹馬。后來途經鄴城,我窮得叮當響,投哪兒都沒人要,只得把馬賣了。沒想到單大哥恰好也在鄴城,又碰上了……”

  呂仲明打趣道:“于是他又把馬買回來,送給你了嗎?”

  秦瓊嗯了聲,呂仲明笑得險些從樹上掉下去,心道也真是丟人。

  “好兄弟就是這樣的!眳沃倜靼参康溃骸霸谌饲懊矗孀涌偟枚酥嬲值苊媲,丟人反而無所謂了!

  “是這么說!鼻丨倢擂蔚溃骸皢未蟾绺阏f的一樣,他說:‘賢弟,你不會一輩子碌碌無為,假以時日,定能成就一番大業’。”

  呂仲明點了點頭,秦瓊又道:“都放寬心點罷,天無絕人之路,現在雖落魄,卻也不算太糟,起碼還有兩位好兄弟陪著。”

  呂仲明知道目前的情況,對秦瓊與羅士信來說實在是非常糟糕的事,兵全部戰死了,張須陀這座大靠山也沒了,身上一分錢沒有,還成了背黑鍋的欽犯。但對呂仲明來說,事態卻更好,他對前路信心滿滿。

  這下可以去找李世民了,這個時代,理應是他的天下,初來乍到的幾天里,呂仲明還有點渾渾噩噩,漸漸的過了這些時候,他的心底計劃已經逐漸成形。

  在自己失去力量的情況下,只得先暫時依附于人間天子,才好探查佛教的底細,到得李世民府上,秦瓊與羅士信二人也好有個著落,而看善無畏那模樣,應當不會朝西邊去,佛家多半是要協助楊廣。

  呂仲明準備實施他的計劃,并相信一切都會很順利。

  然而羅士信可不這么想,他突然間來了一句:“你去投奔單雄信罷,我走了!

  秦瓊倏然就被激怒了,要揪羅士信衣領,羅士信卻赤著上身,沒地方下手,便給了他一耳光,怒道:“你把我當作什么?!我要真想投瓦崗,還用得著回來救你們?!救師父?!”

  羅士信道:“現在師父也走了!你去啊!”

  羅士信抬手就要開打,兩人拳頭格擋來去,在樹杈上扭作一團,摔了下來,又在泥濘里滾來滾去,呂仲明忙道:“別打架!”

  呂仲明下來要分開兩人,羅士信卻怒道:“你拉偏架!我就知道你向著秦瓊!”

  “沒有!”呂仲明踹了秦瓊一腳,把秦瓊踹倒在地,說:“你看,沒有的事!”

  秦瓊:“……”

  “你們倆是一伙的!”秦瓊火了,爬起來,呂仲明又笑嘻嘻地過來,拉著秦瓊的手,摸摸他的臉。呂仲明一手泥,抹了秦瓊一臉,羅士信便哈哈大笑,孰料秦瓊與呂仲明同時撲上來,把泥塞進他嘴里,搞得羅士信狼狽不堪。

  當天夜里,三人在一個湖里洗過澡,雨終于停了,羅士信費了好大力氣才抓到兩條魚,便在岸邊烤魚吃。

  “接下來去哪兒?”秦瓊問道:“認真的。”

  “搶點錢花!绷_士信漫不經心道:“沒銀子,寸步難行!

  “那怎么行!”呂仲明道:“你是土匪嗎。”

  羅士信道:“叛軍的錢還不是搶回來的,怕什么?”

  “太危險了!眳沃倜鞯溃骸叭齻人,去劫別人幾萬叛軍的糧食財物,這是找死!”

  “那你說做什么?”羅士信道:“去種地?你會么?”

  呂仲明沉吟片刻,說:“包在我身上。”

  不久后,三人穿過伏牛山,沿途吃喝全是就地取材,要么就抓魚,要么就打鳥,三個野人一般,饑一頓,飽一頓的。過得灰頭土臉,終于出了伏牛山,取道太行山,前往并州。

  并州未經戰亂,然而瓦崗軍的突進消息已抵達此處,一時間百姓奔走相告,才剛抵達雁門,沿途便有不少人在議論。

  太原,上黨一帶漸入秋季,幾場雨一下,天氣登時涼了下來。

  秦瓊去打聽消息,羅士信看著呂仲明偷農戶的竹籬笆,又把不知道何處撿來的破布,綁在那偷回來的竹竿上。

  “這個可以么?”秦瓊回來了,揀了個缺了角的破盤子,呂仲明便把盤子固定在竹竿上,用炭條把盤子左半邊涂黑,說:“行了。”

  “這樣就能變銀子出來?”羅士信看著這簡陋的“法寶”,簡直無法相信,秦瓊也目瞪口呆問道:“這是什么玩意?”

  呂仲明一本正經道:“這是個招幡,就地取材,就叫……妖言惑眾招幡好了!

  呂仲明把招幡一豎,挑起來,一手掐了個法訣。

  秦瓊與羅士信緊張地看著呂仲明,以為即將發生什么事,孰料呂仲明卻拿著招幡,朝城里走去,邊走邊隨口朗誦道:

  “夏商周秦西東漢,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和十國……算命看相……不靈不要錢……”

  秦瓊:“……”

  羅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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