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女神的「勇士」or「俘虜」？
阿祖拉的聲音消失了。
海拉的神識降臨也退散了。
尼克感到身體的支配權(quán)回來了——立馬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燃燒著魔焰的空洞已經(jīng)消失。
“太好了，我沒死！”
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他成功得到了『夜蛛』的認可。手上的黑色太刀并沒有傳來任何的詛咒和不適。
“這算是得到魔神的認可了？”
然而，
周圍的環(huán)境越來越亮了，空間中由水晶鑄成的墻壁開始得到凈化。
天空像是有引力一般地將萬物向上吸入。
被尼克炸成碎片的魔人成了片片碎屑向上浮起。
守護者的半截身體化作塵埃，被神光所吞噬。
被污染的空間正在逐步凈化，神力的光芒籠罩了整個小世界。
這里就要崩塌了。
構(gòu)成地面與天空的晶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碎裂，然后散成光點。
很快，就連支撐自己腳底的地面也消失了，尼克慌慌張張地來回閃躲，本以為會跌落；但是并沒有掉下去——腳底的重力消失，尼克漂浮在這片空間中。
“……嗯？”
空間變成了純白色，猶如動漫人物的自主意識空間。
這片純白無瑕的世界中，唯一的雜質(zhì)大概就是漂浮在空中的自己。
魔神阿祖拉的神力沒有對尼克造成任何傷害。
不過他的“凈化”完全剝離了尼克的外衣，還有魔神海拉賜予它的盔甲。
沒錯。
尼克現(xiàn)在全/裸著漂浮在空間中。
「果然是這樣的」
『果然是這樣的』
意識中傳進來兩個截然不同的聲線。
前者像是空靈又神秘的，后者帶著一絲邪魅的。
也許自己再一次得到了和魔神對話的機會。
可現(xiàn)在自己處于全/裸的狀態(tài)，而且感覺有兩個詭異的視線正在看著……
“什么「果然是這樣」……”
「你的靈魂本質(zhì)，就是你自己本身啊……你是一個沒有先祖的靈魂」
『哼，有種自己找到的玩具被別人搶去的感覺』
“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么。”
尼克想假裝聽不懂對方說什么，但頃刻間又后悔了，魔神是可以隨意窺測凡人內(nèi)心的，說謊毫無作用。
『阿祖拉的神術(shù)可以凈化她的星星，包括妾身的力量在這里也變得純白無垢……但你，絲毫不被影響』
『可愛的俘虜先生，你的存在本身就連阿祖拉的預(yù)言都無法看破，看來你并不是妾身等魔神可以解析的存在』
『你究竟來自何方』
「海拉，他果然如你說的那般有趣……可以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線，或者是與世界線完全不同的空間形式屬性。別擔(dān)心啊，凡人，我們只是在好奇你是怎樣來到“我們的世界”罷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樣的事情，一般只會存在于虛擬構(gòu)想的書本中對吧……但我卻成為了構(gòu)想中的書本中的人物。我自己也無法解釋這樣的現(xiàn)實。難道要說「穿越」嗎？”
其實尼克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回答魔神們的疑問了。這樣的答復(fù)，應(yīng)該可以稱得上是滿分。
『你就不要再為難妾身的俘虜了。他不過一介凡人，怎能回答魔神的疑問』
「你也太護犢了啦……海拉」
「我的「星辰」就交給你使用了，我的勇士，記住……我會一直注視著你」
『妾身也一樣不會停止窺視你的靈魂。去吧，帶著妾身的遺物，在凡間繼續(xù)你的遠征』
黑暗與光明交溯著，尼克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回到現(xiàn)實。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是狂風(fēng)在吹襲著的雪花。
——突然體感溫度降至冰點。
“哇，好冷�！�
“哇……”
佩羅娜就在自己面前，視線向下。
視線向下？
哦操，魔神把自己傳送回來，都不愿意搭一件衣服？
還好系統(tǒng)背包里還有一件普通的襯衣可以穿上。
佩羅娜尷尬地側(cè)過頭去捂住了眼睛，但她朱紅色的眸子在指縫中顯得格外明亮。
穿好了衣服后，尼克問她：“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我是指你對我使用神術(shù)之后。”
“我還想問你呢……”
女祭司一臉愕然地看著他：“神術(shù)我還沒完全施展完成，你就說等一下！……我急忙停止了詠唱，但你卻消失了。然后再過一會兒……你就光溜溜地回來了�！�
“好吧……”
尼克這才發(fā)現(xiàn)手上拿著個東西，仔細一看，是阿祖拉的遺物『星辰』。但另一只手……是佩羅娜非常討厭的『夜蛛』。
下一刻。
“你怎么拿著海拉的魔神器！！”
果然……自己也許可以通過阿祖拉的預(yù)言，感知到未來幾小時免不了她一陣教育。
半響。
佩羅娜在祭壇下用魔法做熟了特制的發(fā)黑卷心菜料理，邀請尼克和自己進入雕像下的洞穴里用餐。原來就是信徒們平時用來躲避風(fēng)雪的居所。
餐桌上，佩羅娜問了自己進入『星辰』內(nèi)部空間后的事。尼克講述了和上代勇士的生死戰(zhàn)，并且被對方一擊穿心的死局；好在他將「夜蛛」帶入了那片空間，還有魔神海拉突然神降救了自己的事情。
然而佩羅娜似乎對那位魔神海拉非常反感，以致于尼克在解釋魔神海拉沒有蠱惑自己時，她一個勁地對自己釋放凈化術(shù)，囑咐尼克一定要放棄對『夜蛛』的依賴，它對你毫無益處。
至于阿祖拉與海拉兩位魔神同時和自己對話的事，尼克沒有提及，也不敢提及。他的背后此時就有兩位魔神就像是在追劇似的注視著他。還有一個他不知道怎么解釋的點：盔甲都被魔神凈化了，他卻完好無損。
好在佩羅娜沒有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xí)慣。對于最近一路而來發(fā)生的事，她已經(jīng)覺得再有什么意外事件都不意外了。
阿祖拉讓尼克承受了他的神凈，僅僅是摧毀了海拉的盔甲，但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不禁感到后怕。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是穿越者，不隸屬于這個世界的某種法則約束才免遭“神凈”才撿回了一條命。
但如果不是這樣，尼克也引不起魔神的興趣。更別提撿回一條命了，在守護者那關(guān)就是死局。
飯后，佩羅娜做著每日例行的冥想。
不一會兒，她就從冥想中恢復(fù)過來，面色變得有些焦慮。
佩羅娜好像對自己有什么話想說，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她慢慢褪下了長期蓋在頭頂?shù)姆◣煹亩得保夥帕怂活^及肩的銀發(fā)。褐色的肌膚在洞穴中的燭光中顯得更為通紅，一雙光滑細致的長腿從法袍中漏了出來。
碩大的影子映照于石墻上，她莊重地對尼克示以按胸禮。
尼克不解她這么做的含義，只是靜靜地等她開口。
“就在剛才例行的冥想中，阿祖拉女士告知我今后不再會有新的啟示�！�
“也就是說她以后不再給你任何信息？”
暗精靈女祭司的眸子顯露出一絲傷感�！笆堑摹晕覀円蛔灞唤迪律窳P變成了黑褐色的皮膚、受盡歧視又被追殺到王國北部，我的行徑都沒有脫離過阿祖拉女士的預(yù)言�，F(xiàn)在這樣……會讓我不知所措�！�
“我沒有地方可去、也許我會一直在這里照料阿祖拉的祭壇，畢竟這是我身為主祭祀的使命，但這也是我頭一次地、感到……孤獨�！�
“如果將來……作為阿祖拉的勇士的你需要我的協(xié)助，我將很榮幸與你同行。這會成為阿祖拉的勇士賦予我的一個「啟示」吧……”
尼克坐在位子上，抬頭望著若有所思的暗精靈女人。
她真的很不坦率。
就好像那晚她敲門而入，需要尼克同行、回到王國北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照料魔神的祭壇那樣。
也許這一切她都是受到魔神的指引，亦或許覺得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所以，不想呆在這里，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
尼克嘆了口氣。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碎冰渣。
然后伸出手笑著說。
“跟我走吧，我需要你的協(xié)助。加入我的公會，在我的大家庭里，絕不會讓你感到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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