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罐火車一路上走走停停，慢得好像蝸牛爬，幾天里一直在山區的線路上打轉轉。從窄小的窗口看出去，周圍都是高大的群山。有時列車會駛進一條廢棄的支線一停就是好幾天。上校不準任何人走出車廂。隆冬時節滴水成冰，車廂里冷得像冰窖一樣，人們縮在一起互相取暖。車上很快就斷水了，大家的喉嚨像火燒一樣焦渴。肥仔攛掇白云天帶大家下車找水，白云天只是笑了笑，肥仔忍不住渴，啞著嗓子去找上校要求下車去找水。只見上校翕動著同樣干裂的嘴唇，把肥仔好一頓斥責。

        從車外的景物變化上看，列車行進的大方向是向西，陡峭的群山開始變少，代之以更多的廣漠而低矮的丘陵。樹木稀疏的草原開始在眼前鋪展開來。在某一天的日落時分，列車突然停在了一片荒涼的草原上。上校拉開了車門對大家說：“我們到了。”

        眾人紛紛擁到車門前，可車外除了草原和幾棵稀樹卻再也看不到別的什么東西了。上校搬出一個箱子，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個軍用指北針分發給大家：“我們必須分開行動，集體走目標太大會被衛星發現。你們三到五個人一組，下了火車向345度方位角走十公里，那里就是訓練你們成為空軍飛行員的航校。我在那里等你們，行動要快！”

        上校說完率先跳下了火車，白云天和肥仔一組，幾十個人紛紛下了列車散開了。列車咣當一聲啟動了。白云天迅速用指北針標定了方位，帶領肥仔向著航校所在的方位走去。還沒走出多遠，空中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嗡嗡聲。白云天抬頭一看，只見一架機翼很長的無人機不知何時出現在空中，無人機在高空中緩慢地爬行著，突然機翼下方火光一閃，一條白線從機翼下延伸出來迅速變長，一直連到剛剛遠去的列車車頭上。一團火球從車頭出騰地升起，變黑，升高。列車在慣性作用下繼續向前滑行了一段有氣無力地停在了軌道上。而無人機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兩人看到這情景誰都沒有言語，只是腳步更加快了許多，在草原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跋涉著。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了，在一片黑暗之中肥仔有些疑惑了：“大哥！有沒有搞錯！你給的方位到底對不對啊，這里哪有航校的影子啊！怎么也得有個跑道停機坪的吧！”只有白云天卻依然信念堅定，沒有絲毫地動搖：“就是這個方向，跟我走沒錯的。”

        午夜時分，白云天他們突然發現腳下的草地變得平整了。借著星光可以看到，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些嶙峋的怪影，分明不是樹木山丘等自然形成的物體。“就是這里了！”白云天領著肥仔走上前去，兩人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里簡直是一座飛機的墳場，各種戰機在這里散落一地，仿佛有一個巨人曾經把這里蹂躪了一番。白云天和肥仔都是骨灰級的飛機迷，僅憑者暗淡的星光就很容易地分辨出這些支離破碎的飛機殘骸大部分來自殲十、殲十一甚至還有幾架殲二十。

        “完蛋了！我們的航校也被炸了！飛機都沒有了，當飛行員還有個毛用啊！”肥仔一屁股坐到了一片殲十一垂直尾翼的殘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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